001 出頭之日
阿妹滿不在乎的樣子:“有膽量你就往我腦袋上砸。”
東哥看著我:“你想幹啥?造反啊?”
其他的幾個紋身男子圍了我一圈,光頭男子繼續說道:“怎麽說你怎麽聽就行,還想動手?那你來動動我試試,來來,確實是有媽生沒爹養的東西。”
我轉頭看著光頭男子,其餘人都開始笑了。
東哥開口:“行了,別太過分了,這孩子挺可憐的。”
光頭男子笑了笑:“這孩子我不喜歡,說你兩句就不願意聽了?”
我一酒瓶子就砸了下去。
碎玻璃渣子濺了我一臉。
光頭男子的血緩緩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緊接著我就被拽在地上一頓拳打腳踢,有媽生沒爹養,他們反反複複重複這句話。
“別說我爸媽!”我含著淚大喊了一句。
東哥沒動手,隻是冷冷的看著別處,而我卻冷冷的看著他。
這時我感覺我襠部一陣劇痛,轉頭看著阿妹正用腳碾:我看你有多大膽。
我皺著眉愣是沒吭聲。
這時光頭男子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手裏拎著四個酒瓶子,緊接著一瓶子砸在我的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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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蒙,耳邊嗡嗡響了起來。
鮮血模糊了我的視線。
他正要砸第二下的時候,東哥急忙抓住了他的胳膊:“別打了,新來的不懂事以後改就是了。”
光頭男子把酒瓶子往地上一摔,嘭就炸了。
然後他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血,指著我:“年少輕狂,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p大點的孩子擱著裝比呢。”
說完他一口吐沫吐在我的臉上。
“打牌吧打牌吧別理他了”這時一個人開口。
然後他們嘴裏罵著我爹媽,就全都從我身邊走開了,隻留下東哥一人。
我眼淚流淌下來。
東哥看著我,歎了口氣,指了指左側的的門:“去廁所洗洗吧。”
我沒說話,跑去廁所,反鎖上門,心裏想著我再不要在這個鬼地方待下去了。
但是,我不甘心。
我止不住的流淚,用水洗著臉,也不知道在裏麵待了多久。
直到外麵一個聲音傳了出來:“你吃屎呢,快點老子要上廁所,趕緊滾出來。”
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眼圈又紅又黑,我打開門,一個紋身男子使勁撞了我一下。
然後一推我,我直接趴在了地板上。
我站了起來,沒說話,進了我要住的房間。
打開門,裏麵很髒很亂,都是灰,滿地的垃圾酒瓶子,睡覺的地方就隻有一張木板床。
“這就是我以後住的地方麽?”我自問道。
床板上也都是灰塵,這時門開了,東哥抱著一個被子和一個床單:“要是覺的髒,就自己收拾一下吧。”
我用帶有鼻音的聲音說道:“東哥,我不想混了,我想回家。”
東哥笑了,把被子和床單扔給了我:“就這點誌氣?是男人麽?這點罪都受不了以後怎麽成大事,哥也經曆過這樣的生活,這不也是一點點爬上來了嗎?多大點事。”
我道:“知道了,東哥。”
接著東哥走了出去。
我拍了拍床板上的灰塵然後把被子床單放了上去。
出去找到了掃把,抹布什麽的,把整個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還有客廳的碎瓶子。
鋪好床單外麵就有人叫喊道:“新來的,出來一下。”
我走出門走到他麵前:“怎麽了。”
後來想了想,加了個“哥”字。
這時他從口袋裏掏出兩張十塊錢,摔到我身上:“去給我買盒煙,黃鶴樓,快點。”
我哦了一聲。
然後從地上撿起錢,走出了房門,下樓,點著一支煙,坐在台階上抽了起來。
心裏想著,直接回家好了,還有一個想法是,忍忍吧。
最後我還是在附近買了盒黃鶴樓,回來之後看著麵前的三棟樓,我竟然忘了是哪一棟了。
然後就胡亂走近了一個,爬上六樓,敲門,一個陌生男子出現在我麵前:“找誰?”
“對不起,進錯了。”說完我急忙跑了下去,又進了中間那棟樓。
上了六樓我繼續敲門,這回對了。
“怎麽他媽這麽慢,我還以為你小子跑了呢。”
“沒有,進錯樓了。”說著我把黃鶴樓拿了出來,遞給了他,剛想進房間休息會。
一個聲音又傳了出來:“小子,酒沒了,去買點酒。”
我接過錢,不經意間開口:“還要買啥,一塊買了算了,還要多跑幾趟。”
他們集體回頭看著我凶神惡煞的:怎麽?你有意見?
“小比崽子,你是不是真不想好了?”
這時東哥開口:“去吧趕緊,別吵吵了,繼續玩。”
東哥給了我一個眼神,我懂了,拿著錢跑了出去,眼淚又流下來了。
廢物,我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跑下樓又去了小賣部,買了一捆酒。
想想不夠,看著手裏的錢,比一捆酒的錢要多不少。
我又開口,再來兩捆。
老板遞給了我,我給了錢,找了一堆零的,我揣進兜裏。
很艱難的走了回去,手都磨出血了,不過我忍了。
爬六樓歇了五次。
敲門,門開了,我把三捆酒放在了他們的麵前。
緊接著一個嘴巴子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捂著自己的臉問道:“我怎麽了。”
這時讓我買酒的那個紋身男罵道:“誰他媽讓你買這麽多了。”
我小聲道:“你給我那麽多錢,我以為……”
“你以為個毛!給你多少錢你就花多少錢啊,這錢是你的麽我就問問,怎麽這麽不懂事,不知道買多少不會問啊,給我退兩捆,快點。”
我愣住了,心中的憤怒一點點的升起,我強忍著,雙拳早就已經攥緊了。
“站著幹啥呢?趕緊去。”
我拎著兩捆就又艱難的爬下了樓,還差點摔倒。
走到賣店喊道:“老板,退兩捆酒。”
店老板走出來:“小夥子,我這可是不退貨的。”
我楞了一下:“老板,求你了。”
店老板歎了口氣:“你這孩子這是跑了第三回了,是不是被人指示的。”
我點點頭。
緊接著店老板開口:“這小區裏有好幾個混混,專門欺負老實人,連我都沒少讓他們欺負。”
說著店老板拿出四十塊錢抵到我手上:“小夥子,趕緊回家吧。”
說完他就轉頭進店了。
我想著,到底哪裏才是我的家呢?
我回去之後,把錢遞給了他們。
“行了,現在沒你事了,哪涼快哪待著去吧。”
我這才輕鬆了不少,滿臉的汗水。
回到自己的房間,往冷床板上一趟,開始喘粗氣,接著我點著一支煙,吸了起來。
晚上的時候,他們指使我去買飯,各種各樣的吃的。
我來回跑了好幾家店才買到,這塊對我來說很生,差點就沒走回來。
回來之後他們接過吃的,我才發現,我自己沒飯吃。
餓著就餓著吧,又不是沒餓過,多大點事。
在床上躺了半個小時,有人敲門。
“誰。”我問道。
“我。”東哥的聲音。
我開門,東哥拎著一個塑料口袋,裏麵裝著一些菜,然後把筷子一起遞給了我。
“吃吧,別餓著了。”
“謝謝東哥。”我開口,然後接了過來,門依舊反鎖上。
打開一看,裏麵隻不過是剩菜罷了。
折磨了我五六天,每天給他們跑腿,天天吃剩菜,趁著閑著,回家拿了充電池,手機好久沒開過機了,把電閘拉了,走的時候依依不舍的。
不過東哥還是對我不錯的,給我煙抽,經常鼓勵我讓我堅持住,總有出頭之日。
我雖然嘴上說著是,但是卻把他的話當耳旁風了。
但是沒想到這天,我的出頭之日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