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祖
嚴婆婆忍住了悲痛,咬緊了牙關,心中暗到:“今日拚了老命也要護住兩個孫兒周全。”一左一右牽著聶天和小蝶發步狂奔起來。
隻跑得一會,小蝶已是氣喘籲籲了,聶天不由分說,將其背在背上,運轉起太極真氣,三人行進的速度快了許多。
不知跑了多久,眼見著就要跑出群山,在下山的石道上,嚴婆婆和聶天卻齊齊停了下來。
借著皎潔的月光,前方石路正中一人擋住了去路,此人單手持劍拄地,正大口喘著氣,嘴角掛著一絲血跡,赫然正是南宮無極。
南宮無極長發蓬亂,身上好幾處傷正淌著鮮血,麵露猙獰如厲鬼一般陰聲說道:“你們跟老夫本無恩怨,當年滅淩雲莊老夫也未曾在場,不過今日這事都被你們瞧見了,必定留不得你們,你們是要我動手,還是自行了斷?”
嚴婆婆大喝道:“你們快跑。”說完撲身上去出掌如風。
“不知死活”,南宮無極抬手擋住嚴婆婆的攻勢,然後反手一拳擊在嚴婆婆胸口。嚴婆婆頓時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而出。
聶天忙伸手接住嚴婆婆,一探脈門,發現脈像極弱,已經是受了重傷。
又聽南宮無極“桀桀”一笑道:“向古說得果然沒錯,你這小子練的真氣果真有些蹊蹺。”
話到此處,聶天隻覺得一陣掌風擊到,還未反應這來,一聲悶響,小蝶已是一聲不哼軟倒在身前。
南宮無極呆在了當場,他本想趁聶天分神,一掌風將其擊暈,帶回再仔細探研他所修練的功法。
未曾想到邊上這女孩瞧著如此柔弱,卻有如此的勇氣替少年擋下這一擊。
小蝶本就未練過任何功法,柔弱的身子哪裏受得了這一擊,頓是軟倒在地,不知死活。
聶天見小蝶嘴角淌下的一絲殷紅的鮮血,目眥欲裂,陡然抬起頭,一雙布滿了血絲臉已經變得通血,緊咬的牙關已然滲出血來。
南宮無極借著月光看清聶天這充滿戾氣的麵孔,也給嚇了一跳,心底居然生出了怯意,穩了穩心神,輕蔑道:“怎麽,就憑你還想殺我不成?”
聶天緩緩站起身來,用惡狼一般的眼神惡狠狠的盯著南宮無極,然後緩緩的抬起了右手。體內的太極真氣猶如感應到了聶天的召喚一般,飛速的旋轉起來,然後順著經脈運行到聶天手掌,一聲爆響,居然直接破開經脈,破體而出,而聶天的右手已是血肉模糊。
南宮無極見了這詭異的情景呆在了當場,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真氣,也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真氣出體。
聶天不會、也不想知道如何操控真氣,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殺殺殺!
太極真氣受聶天弑殺的心念受動,閃電般向南宮無極飛去,南宮無極本來與向古打鬥時已經負了不輕的傷,此時見此太極真氣飛來,將鴻蒙真氣注入軟劍之中,全力揮劍劈向太極圖。
一聲暴響,響徹山林,驚起了一片飛鳥。
南宮無極發出一聲悶哼,手中的長劍斷成幾截,虎口也迸裂開來,鮮血順著手中的斷劍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接著便是片刻詭異的寂靜,靜得聽得見血滴落的聲音。
太極真氣受到攻擊,已自
行又從聶天血淋淋的傷口飛入了體內,開始修複掌上的傷口。
南宮無極終於露出了一絲驚恐的表情,扔掉手中斷劍,桀桀一笑說道:“今日老夫已被那向古垂死拚命所傷,若強行運動必使經脈受損,且容你小子多活幾日,早晚要再領教你那邪門的功法,後會有期。”說罷幾個縱躍間,已消失在石路的盡頭。
聶天見南宮無極逃了,終於無力的跪倒在地,但心中掛念著小蝶的安危,便掙紮著起身,跪坐在小蝶身旁,輕輕抱起小蝶,將其枕在自己腿上,輕輕一按她頸部的人迎穴,脈像正常,再一探鼻息卻又細若遊絲。
正奇怪著,忽覺著背後異,忙護住小蝶回頭看去。
隻見一個白衫老者靜靜的立在那裏,樣貌仙風道骨,氣息內斂,卻又令人覺著高深莫測。
老者見聶天回頭,便向聶天走來,隻一步便到了聶天麵前,右手一拂,聶天還未看清,便見懷中的小蝶已到了那老者手中。
聶天見此人搶走小蝶,便要伸手去奪,邊叫道:“還我小蝶,你是誰。”
老者細看了看小蝶,然後淡淡的回道:“淩雲鶴。”
聶天腦中一嗡,停下了伸出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人居然就是傳說中的淩雲老祖?
淩雲鶴又道:“此女乃是我淩家留在人間的唯一血脈了,老夫仍是來晚一步,如今她三魂七魄已經失了一魂一魄,想要救她,隻能帶她去往仙界了。”
說罷伸手對著嚴婆婆一指,一道聖潔的白光籠罩住嚴婆婆身體。
聶天一臉悲戚跪倒在地,說道:“請老祖一定要救回小蝶。”
淩雲鶴回頭看了看聶天,淡淡的說話:“淩小蝶?好名字,破繭成蝶如鳳凰涅槃,若是到了天界,救她自不難,隻是上天容易下界難,此番我是耗盡百年修為才下得人間,我已真氣不足,帶不走你,你且努力修練,日後自去天界見她吧。”
說罷伸指在虛空中一劃,便將空間劃開一道裂縫,便抱著小蝶走了裂縫,裂縫旋即緩緩的閉合上了。
聶天愣愣的看著小蝶消失的地方,反複揣摩老祖那幾句話,卻聽到“咳咳”兩聲咳嗽聲傳來。聶天忙轉頭,卻是一旁的嚴婆婆悠悠的醒了過來。
聶天忙上前扶嚴婆婆坐起身,嚴婆婆悠悠醒來開口道:“你沒事吧。”忽想到什麽,掙紮著要爬起身來,邊驚恐的問道:“南宮無極呢,你們快跑,我來拖往他。”卻哪裏還有他的影子。
聶天已是濕潤了雙眼:“祖母別擔心,小蝶她受了傷,被老祖淩雲鶴踏破虛空接走了,南宮無極也敗走了。”
嚴婆婆驚道:“淩雲老祖?你說你見了淩雲老祖?”
聶天將事情經過和嚴婆婆說了,嚴婆婆嘖嘖稱奇,方才覺著那一拳幾乎要了自己的老命,此時身上居然已經沒了傷痛感,重傷已然全愈了。
聶天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神武衛的人隨時可能殺來,天啟國也是不能再呆了。
便去墓群取了馬車回來,扶嚴婆婆上了車,趕著馬車下得山來,徑直往東方而去。
京都,皇宮文華殿,成帝李澤元剛下了早朝,正坐在龍案前怔怔的拿著一份奏折出神。
自昨日向古走後,李澤元便總覺
著心神不寧,像是有什麽事要發生一般。
突然,一名小太監小跑著進來,走到禦案前跪倒:“啟稟皇上,神武衛副統領南宮無極求見,說是有要事稟告。”
李澤元收回心神,說道:“宣他進來。”
南宮無極一進殿便拜倒在地,搗頭如蒜,痛聲哭道:“陛下,臣罪該萬死!”
此話一出,直嚇了李澤元一跳,急忙站起身道關切道:“愛卿別慌,出了什麽事了?”
南宮無極抬起頭來,李澤元這才看清南宮無極頭發蓬亂,胸前滿是血汙,手上綁著繃帶,不由大驚問道:“愛卿這是怎麽了,怎麽弄成這樣。”
南宮無極故意這般打扮來見李澤元,聽到皇上開口詢問,便捂嘴幹咳了兩聲,涕淚齊流一臉悲戚道:“啟稟皇上,向統領昨夜令屬下與他一同去紫雲山探尋,在淩雲莊墓群邊發現了兩個淩雲莊餘孽,兩人修為極高,均到了裂天訣第六層。屬下同向統領與兩人激鬥了半個時辰,一人不敵向統領被拿下,不想此人喪心病狂,居然自爆真氣,向統領猝不及防,當場身死,臣離得遠些,僥幸逃得性命,卻也受了重傷,另一賊人也乘機逃脫了去,臣恐那人對皇上不利,便連夜趕到宮中,臣辦事不力,臣罪該萬死。”說罷又一磕到地。
李澤元大驚道:“什麽!向國師死了?這,這該如何是好。”一屁股坐回龍椅中。
見南宮無極悲慟欲絕,李澤元又忙站起身來,轉過禦案,上前扶起他,關切的說道:“愛卿沒事就好,不必過於自責。”
南宮無極又道:“我已命人將向統領的遺體帶回了神武衛,還請皇上示下。”
李澤元長歎道:“向統領為國盡忠,勞苦功高,命人厚葬了吧。”
然後又繞回案後,雙手背於後,龍顏威嚴道:“南宮無極聽旨。”
南宮無極聽了一愣,又忙跪倒:“臣接旨。”
李澤元接著說道:“朕封你為神武衛統領,官從正三品,神武衛今日起便由你統領。”
南宮無極一臉惶恐推辭道:“臣愚鈍,怕是負了皇上的重托。”
李澤元微微一笑道:“你也不必自謙,向國師曾多次提出要將統領之職讓於你,隻是朕念他勞苦功高,便沒有應允,如今神武衛群龍無首,而這也算是向國師的遺願。”
南宮無極這才鬆了口:“臣南宮無極領旨,願誓死效忠皇上。”
李澤元滿意的點了點頭,令道:“南宮統領,你先速調神武衛進駐皇城,然後派人暗中追查那賊人下落。”想了一想又道:“再派人去端王府日夜監視,如端王有任何異動,速來稟報朕。”
“遵旨。”南宮無極一叩到地。
“退下吧,愛卿有傷在身,且去安心靜養,以後朕還要許多事要用到你。”李澤元和顏悅色道。
南宮無極仍是一臉悲戚,緩緩退下,轉過身來時,臉上的詭笑一閃而過。
李澤元沉默半晌,又宣來禁衛營統領方明,命他親去紫雲山墓群調查,以證實南宮無極所說。
辦完了這些,李澤元無力的倚靠在龍椅上,心中想道:“全都安排妥當了,自己應該放心才是,為何卻是越發覺著心雖惴惴不安,難道是我遺漏了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