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空屋對陣
換上我喜歡的黑色套裝，與諸星烈在“皇冠大酒店”碰麵後一同去古屋。
在門口就能感覺到我布下的黑暗被擊退了。怨靈還是有兩手的嘛。
推開門，撲麵而來的是一股陰晦、潮濕的黴味兒，還有絲絲陰森森的寒氣伴隨而來。身邊的諸星烈打了個冷顫，嘀咕道：“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怎麽會這麽陰森森的？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我問：“諸星先生，上一代屋主把這房子賣給你後不久就自殺了，你知道嗎？”
“哦，這件事我知道。事實上，張無愷是我在貴國留學時的朋友。”
“是嗎？——那你知道他們全家死在這屋裏的事嗎？”
“我——也知道。”
“他們為什麽賣房子？”我邊問邊在屋裏四處轉悠。
“張無愷跟我說是炒股失敗，而且女兒又患了白血病，太缺錢了。”諸星跟著我一起轉。
在壁爐前停下腳步，我問：“那麽你趁機壓價？”
諸星尷尬的笑笑，道：“我其實並不想要這幢房子，但都是朋友，而且我相信總會有人要住這屋子的，因此低價購入。沒想到張無愷沒好好利用這筆錢還是欠了這輩子也無法還清的債。結果一家人回到這兒集體自殺。”
“但那時鑰匙應該已不在他們手上才對。”
“沒錯。可我不能拒絕他說想再看看祖屋的願望。早知會這樣我不顧情麵也不會把鑰匙給他了。說不定還可以阻止他們全家自殺。”
我明白了。即使自殺，還是有人不想死吧？
一陣風從壁爐中透出，陰冷逼人，夾雜著可傷人的陰氣。來了！怨靈來了！！我推開了諸星烈，這一擊落了個空。
諸星驚慌的問：“怎、怎麽了？”
“他——不，他們來了。”我說著站在諸星身邊，將武器“暗夜之月”——兩把大刀——喚出橫在自己與諸星麵前。
原本就夠陰暗的房間此刻就更暗了。 我忍不住抱怨道：“諸星先生，這房子的電路要是壞了的話應該早點讓人來修理才對！”
“對、對不
起！可現在不是說這個問題的時候啊！”諸星的聲音不受控製的發著抖。我左手一揮，壁爐中立刻升起了火焰。這下子比較亮堂點了。而壁爐內點火的另一用意就是封閉對方另一攻擊口。
黑色與灰色的一大、一小兩團鬼火衝向了我們，繞著我們上下飛轉。
“這……這是什麽呀？”看來諸星是被嚇壞了，連聲音都變了調。我在心中歎了口氣，雖然他是有緣人，見證人，可我還是忍不住想道：“現在的日本男人怎麽如此不濟事？”
黑色鬼火朝諸星俯衝了過去，“暗夜之月”零號立刻聽我指揮，放出黑暗防禦網界，擋住黑鬼火攻勢並伺機反包圍。可是黑色鬼火有靈性似的竟躲開反擊，與灰色鬼火一同又襲向我。“暗夜之月”初號立刻閃出攻擊性的黑炎波，不料兩團鬼火閃了開。我明白了，怨靈的正身即是這兩團鬼火了，不然以我的法力是不可能擊不中被操縱的鬼火術的！再說了，這點時間我已覺察出怨靈根源所在。原先我還懷疑會藏在地下室或壁爐內呢，但兩處均無跡象。剛才我到處轉悠可不是白轉的呀！現在更因兩團鬼火太精明了，才讓我確定它們就是怨靈本體。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我先設下保護結界，將諸星送回他家，然後撒下了黑暗。
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現在隻有我能清楚的看到對方的位置。那兩團鬼火顯然因這突如其來的黑暗而束手無策，停在半空一動不動。我冷冷一笑，道：“我的‘暗夜之月’，不用客氣了！”鬼火似乎想憑聲音方向攻擊我，因此衝我而來。可惜的是，“暗夜之月”不會讓他們得逞的。“暗夜之月”零號勇敢的劈向灰色的鬼火，灰鬼火閃向一邊，繞了個圈子後從側麵攻向我，零號緊緊追了過來，從灰鬼火後麵直衝上前。黑鬼火也正與“暗夜之月”初號纏鬥著。我向來討厭粘來粘去的戰鬥，所以不打算再忍讓下去了。
加深了黑暗的濃度，我指揮著“暗夜之月”殺向因黑暗加深而不知所措的黑、灰兩團鬼火。黑色鬼火似乎久經沙場，憑殺氣躲過了初號的攻擊，但零號擊中了灰鬼火。灰鬼火發出淒厲的叫聲，我的心
一怔，這其中的悲哀與恨意直抵人心，簡直讓人情不自禁就要跟著一同悲傷、一起哭泣。黑鬼火也大叫一聲，不要命的衝向了零號。我急忙收回了“暗夜之月”。我不想讓心愛的武器受傷，更重要的是不能這麽簡單消滅了這兩團鬼火，不消除無邪氣的怨念的話，是除不了根的，並且還有可能真的使它們變成真正危害人間的東西。我必須弄清楚這兩團鬼火的真正意圖是什麽。它們雖然襲擊人類但不想要人的命。從剛才鬼火的叫聲中我也聽出了它們的無奈，這其中雖有恨意卻沒殺機。我將黑暗的深度逐漸減弱，黑、灰兩團鬼火也漸漸化成了三個人影。黑鬼火化成了一個中年男人的樣子，灰鬼火化成了兩個小學生的樣子。三人互相抱著坐在地板上。中年男人的臉色非常難看，眼中露著焦急與憤怒。他看向我，大吼一聲，衝了過來。我並不閃躲，化成黑暗的可穿透體，讓他穿過了我的身體。我轉過身，麵對驚訝的他，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們攻擊、恐嚇人類的目的是什麽，但是如果就這樣滅了你們三個隻有怨念而無確切殺機的靈體會讓善後工作麻煩多多，所以我希望你們好自為知，別再幹下去，快點覺悟離開這兒吧。你們不是我的對手。”
“你——你懂什麽？這是我們的家！我決不把它讓給別人！！”中年男人用一種可怕的執著的表情大吼著。他指著兩個孩子繼續激動道：“這兩個孩子也一樣！這兒是他們充滿美好回憶的地方，是他們從生到死一直所在的家！我們不甘心！不甘心！！——原本一切都該是我們的！為什麽……為什麽你們要奪走它？為什麽你們要逼死我們？！”說到最後這男子的神態、表情已幾近瘋狂了，兩個孩子低垂著頭，輕輕抽泣著，我的眼中看到的是三個孤獨無靠的影子。但是，不能因為自己的不滿而去恐嚇、攻擊人類。我冷冷道：“死者的家永遠不會是陽界的屋子。你們不適合待在這兒。再這樣下去，你們失去的不僅僅是這個曾經是你們的家。”我說完頭也不回的朝門口而去。三個怨靈誰也沒說話，誰也沒追擊、阻止我，留在我身後的是一片無法解釋清楚的、偶而夾雜一兩聲抽泣的沉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