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妯娌

第5章 妯娌

回到芙蓉苑,陳寧玉遠遠就見一個高大英挺的身影立在院中,登時快步走了過去。

陳修轉過身來,笑道:“你這些花種的不錯,可見也不是胡亂養的。”

“自是喜歡才種的,女兒可不想糟蹋鮮花呢。”

陳修揉揉她的腦袋:“陪你祖母吃飯了?”

“恩,父親才回來麽?”她問。

陳修點點頭,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過得片刻才道:“路上也累了罷,早點歇著。”

她的父親極是英俊,隻是看著她的時候,總會有種傷感掩藏在眼底,令人心疼,可陳寧玉卻會為之歡喜。

是的,父親一定愛著她的娘,他的前妻,這總是一件好事。

所以這些年,他才會那麽愛護她這個女兒。

陳寧玉拉住陳修的袖子:“爹爹,姨母把田契房契給我了。”

陳修一怔,繼而若有所悟:“是該給你了,玉兒,不過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你要好好保管了,若有弄不明白的,問問你母親。”他頓了頓,“或是問太夫人都是行的。”

“父親不知道麽?”她笑。

陳修捏捏她鼻子:“為父隻知道花錢,玉兒不知道嗎?”

陳寧玉哈哈笑起來。

陳修確實是這樣的人,從不過問錢財,正如好些家庭中的男人一樣,主外不主內。

送走陳修,陳寧玉回房,把長公主交予的賬本拿出來翻了翻。

以後,她不能坐等錢財送上門了,一切都得靠自己來經營。

說起來,還是很心煩的。

她細細看了起來。

第二日去太夫人那裏請安,

因吳家要來了,太夫人交代大夫人張氏:“今兒早上莊裏送來幾樣野物,你叫廚房好好弄弄,燒點新鮮的,他們吳家怕吃別的也膩了。”

薑氏撫掌道:“野味確實合適,太夫人想得真周到,家裏廚子做這個也一向好吃,以前請過金家,戴家,李家來,個個都對那鹿肉讚不絕口呢!”

張氏的臉色頓時就不好了,還狠狠刮了陳寧玉一眼。

又是什麽事兒沒幹就躺槍,薑氏真會給她拉仇恨,陳寧玉當做不知,反正她沒有勾引那李家公子,問心無愧。

至於張氏與薑氏的不對盤,那是有一段曆史了。

隻因她們一個來自大戶人家,一個來自小門小戶,互相看不順利,加上薑氏的相公不是永春候,總之二人就是不和睦。

隻要有機會,薑氏總是要刺張氏一下的。

也不知道刺了,是不是真的就那麽爽?陳寧玉無語。

太夫人對薑氏那話也不喜,要知道,李家那事,對張氏的打擊不小,畢竟是她自個兒相中的,結果被人從背後捅一刀,實在是憤怒的不得了。

當然,這也不能怪陳寧玉。

太夫人對陳寧玉的品格,還是很相信的,隻能說,那李家公子是個急色鬼,看到美人兒腿就軟了。

這種人,其實提早知道也好,說起來,也不算壞事。

太夫人不悅的看了薑氏一眼,但並沒有發作,兩個兒媳婦鬥法不是一日兩日了,隻要不是太大的事情,她都不會偏向誰,這人麽,住一起哪裏沒有矛盾,薑氏被張氏氣的時候也不是沒有。

太夫人轉移話題:“姑娘們也大了,我瞧著這季再每人多做兩套裙衫,去別人家賞花做客,也不至於寒磣了。”

“太夫人疼她們,那自然好,一會兒我就叫人拿料子給她們選。”張氏書香門第出身,當眾一般都不與薑氏計較,臉色也陰轉晴。

薑氏很高興,打趣道:“太夫人也疼疼咱們麽,讓我跟大嫂,向梅也一人加一套罷。”

張氏不至於這麽大度,還要配合她:“我年紀大了,怎麽湊活都可以。”

太夫人笑道:“要說年紀,我擺在這兒呢,你們還敢說老?罷了,罷了,也都加一套罷,大兒媳婦,你辛苦多年,再多一套,也算我的心意。”

這算是太夫人的態度,張氏總不會推辭,笑著應了。

薑氏雖然少一套,也不多說什麽,她也不敢真去得罪太夫人的。

“都去我屋裏坐坐罷,一會兒料子送來,咱們一起挑。”陳寧柔建議,笑眯眯看著陳寧安,“咱們姐妹,能聚在一起的時候也不多了。”

陳寧安因母親的關係,不喜歡薑氏,可陳寧柔平日裏與她不錯,不好拒絕,吩咐丫環石竹道:“把我屋裏那碧山茶拿來。”

“是福建山上的野茶?咱們可有口福了!”陳寧玉笑道。

陳寧柔奇怪:“什麽野茶?我怎不知?”

“是舅舅回京述職時帶回來的,那野茶甚少,故而也沒有送與妹妹們,隻祖母得了一些,我這兒也有一點,這會兒正好拿出來給你們品一品。”陳寧安自小就愛茶,她外祖母家的人疼她,每回得了好的總要送來。

陳寧柔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想她那個外祖母家,不占便宜都好了,她哪裏有陳寧安這樣的福氣!父親是侯爺,母親又是高門大戶出來的,渾身透著貴氣不說,舉止又端莊,真真是大家閨秀風範。

她問陳寧玉:“你又怎知道這茶的?”

“有回在姨母那裏喝到的,聽說就是碧山茶。苦中帶甜,十分清香,喝了頭腦都清醒好些呢。”

陳寧柔這會兒連笑容都沒有了。

陳寧安有外祖家,陳寧玉又有個富貴的表姨,反正她是什麽都沒有!

“什麽好茶壞茶,我這樣的人可品不來,到時候別糟蹋了二姐姐的東西了。”但她也沒有表現出生氣,隻看向陳寧華,微微笑道,“三姐姐倒是還會品一些,隻不像二姐姐,常有這種好的。”

陳寧華是侯府唯一的庶女,二房蘇姨娘所出。

她聽到這話,臉色一下子通紅。

她確實愛風雅,琴棋書畫,品茶作詩都會一些,也略有才名,可剛才聽見那話,心卻像被針紮了一樣的難受。

“這等好茶,別說咱們了,聽說宮裏都很少的,所以說能喝到就是福氣啦。”陳寧玉給她解了一下圍,“別盡在這兒說話了,天這麽熱,咱們快些走罷。”

幾個人便往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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