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狗血的穿越了

006 狗血的穿越了

夜已經很深了,月亮掛在中空,瘦瘦的一輪,光芒卻是皎潔耀眼的。白雪反射著月亮的光,一片銀白,亮堂堂的,隻是有些蕭索。

傷口突然絲絲的疼,那是前天受的傷,一塊彈皮鑽進了後背,因為包紮不方便,傷勢也不嚴重,就一直沒理會。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傷口發炎,竟然疼的有些睡不著覺了。

李貓兒打開車門走了出去,見白奕和那個牛叉閃閃的小孩還在呼呼大睡,心裏頓時有點不平衡。就使壞的大力甩上車門,沒想到人家兩人愣是紋絲不動,睡得那叫一個安穩。

拿出急救包,裏麵鉗子鑷子一應俱全,各種消毒水止血粉更是琳琅滿目。李貓兒皺著眉伸手往後摸索,就在這時,忽聽一個細微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身體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隻見方才還是老老實實蹲在地上的少女頓時彈地而起,一把拔出腰間的捷克CK83,黑洞洞的槍口冷冷的指向對方。

白奕很淡定的站在原地,不動,也不說話,就那麽靜靜的看著她,好像早就知道她會如此一樣。

他這麽平靜,反而顯得李貓兒有點大驚小怪了。她翻了個白眼,剛才這麽一動,後背的傷口處頓時疼了起來,放下槍,一邊哎喲哎喲的叫著,一邊罵道:“走路跟鬼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

“沒有動靜還不是被你發現了。”

白奕說道,走上前來,蹲在她身邊:“你受傷了?”

“是呀是呀,這都被你看出來啦。”李貓兒沒好氣的說道。

白奕不以為意:“你這麽厲害,誰傷的了你?”

這話倒是深得某人的心意,她氣哼哼的撇了撇嘴:“算你有眼光。”

一片雲彩飄過來,將月亮遮住了大半,好在這雲彩極薄,縱是攏住了月亮,仍舊攏不住那一汪清輝。白奕挺大一個人,就那麽隨意的蹲在那,像個小孩一樣仰著頭,愣愣的也不說話。

李貓兒一邊斜著眼瞅他,一邊去摸索自己的傷口,卻怎麽摸也夠不著。突然生氣的一腳踹在白奕的腰眼上,怒道:“死人啊!不會搭把手?”

白奕一愣,頗有些錯愕,這麽一會,就見李貓兒唰的一下將外麵的大衣脫下,露出她最初穿著的迷彩作戰服。然後還沒等白奕緩過神來,她已經三下五除二幹淨利索的將外衣脫下去,隻剩一件小小的緊身作戰背心包裹著一雙酥胸。肩膀、手臂、還有一條細細的水蛇腰,就這麽暴露在了白奕那一雙驚悚的眼睛之中。

“快點,凍死人啦!”李貓兒哆嗦著叫道。

天雷勾地火,野火燒幹柴。

那震撼力,猶如突然給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麵前扔一本絕世春宮。白奕的一張俊臉騰的一下變得通紅,像是喝了兩斤燒刀子一樣,連脖子都爬上了火燒雲。

神遊太虛了老半天,在李貓兒徹底翻臉之前,白奕總算回過魂來。定睛望去,隻見她肩胛骨之下有一處小指長短的傷口,傷口不深,可是似乎已經發炎,兩側紅腫的,裏麵還有一段黑色的鐵皮。

“把彈片取出來,然後上藥。快點,磨蹭什麽呢?”

不遠處的火堆仍在劈啪的燒著,一陣陣暖意襲來,似乎還帶著烤肉的香氣。白奕舌底微微有些幹,帶著夏諸嬰穿越百裏風火線都沒皺眉頭的戰士突然覺得有點緊張。他強自鎮定了一會,然後用刀將那塊彈皮挑出來,傷口被觸碰,頓時流出血來。

李貓兒咬著牙忍著,將消毒水推過去,簡單明了的說道:“消毒!”

白奕雖然不知道消毒為何意,但見那瓶藥水,也大致知道如何用。

月光清淡如水,雪地一片銀白,少女的肌膚皓白盛雪,一雙肩胛骨有若蝶翼,纖腰束束,膚若凝脂。白奕窘迫的俊臉通紅,連忙胡亂的為她消了毒上了藥,就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大步走到火堆旁,氣勢洶洶的坐了下去。

李貓兒如何精明的一個人物,怎會不知道他那點小心思。登時嘿嘿一笑,連疼都忘了,心道這個小土著還挺保守的,一邊穿衣服,一邊挑著眼梢瞅著他,隻覺得好笑。

白奕卻皺著眉,心道這姑娘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這荒郊野外的,在一個陌生男子麵前就敢寬衣解帶。這這,這也太不成體統了。不過想起她言行奇怪有異常人,身邊又帶著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還有妖獸相伴,定是出身隱秘山野,也就不足為奇了。

就在這時,忽聽車裏傳來一聲尖叫,李貓兒還沒起身,白奕已經如一隻豹子般猛的竄了過去,熟門熟路的一把拉開車門,就見夏諸嬰完好無損的呆在裏麵,指著一個東西叫道:“這是什麽?怎麽一閃一閃的?”

白奕的眉頭越皺越緊了,臨睡前他曾偷偷跟夏諸嬰說過,如今他們二人寄人籬下,還要指望這個女人將他們送出西陵,逃離蘇水鏡的勢力範圍,千萬不能得罪她。看來那番話是白說了,這剛一離開眼皮底下,他就亂翻起別人的東西來了。

李貓兒卻眉心一蹙,幾步走上前去,隻見熱能感應器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這小孩鼓秋開了,而上麵除了他們這三個人,還有很多紅點在快速的移動著。

“有敵人!快上去!”

剛收拾好東西關上車門,還沒來得及發動。一群黑甲士兵就從林子後麵竄了出來,人人背著弓弩,鞋底綁著軟墊,大約三四百人,就這麽呼啦啦的從天而降,將他們團團圍住。

“啊!是他們!”

夏諸嬰一驚,一把緊緊的抓住白奕的胳膊,白奕也是握緊刀把,一幅隨時準備和人拚命的樣子。

李貓兒則好奇的坐在駕駛座上,隻見後方樹林晃動,看來還有大量的人馬趕來,她也不驚慌,反而很感興趣的看著外麵那些膽戰心驚的士兵。打開車燈,耀眼的白光頓時射出,嚇得外麵的人哇哇大叫,齊刷刷的散開。

“何方妖孽,竟敢來我西陵橫行,馬上將那孩子放下,不然絕不饒你!”

一名腦袋上插羽毛的將軍跳到人前,很有勇氣的大聲叫道。

夏諸嬰畢竟是孩子,害怕的拉李貓兒的袖子,可憐巴巴的說:“別聽他們的,我們快走吧,我給你金子,給你好多好多金子。”

這時,一名小兵突然氣憤的吼道:“將軍,不要跟它廢話了,我建議我們全軍向妖獸發起衝鋒。”

“好!”將軍語調鏗鏘的點頭,一揮寶劍,大喝道:“弓箭手準備!預備,放!”

“啊!”

黑壓壓的一片箭雨突然襲來,夏諸嬰嚇得大叫一聲,一頭拱進了白奕的懷裏。白奕也是霎時間身手利落的滾落座位,抱著夏諸嬰躲到了椅子底下。

可是下一秒,隻聽到劈裏啪啦的聲響響徹耳際,卻沒有一根箭射在身上。

抬起頭來,隻見李貓兒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倆,那眼神,真是要多鄙視就有多鄙視。而那些破風而來的弓箭射在這“妖獸”身上,則連個白印都沒留下。

“將軍!這妖獸皮厚,射不穿啊!”

李貓兒看著外麵這群兵馬俑,實在提不起跟他們為敵的興趣,踩動油門,就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那名小兵叫道:“將軍,這妖怪法力高強,取張天師的法器吧!”

李貓兒本來想走的,聽到這話,反而很雞婆的想等等看他們能拿出什麽樣的法器來。然而很快,她就後悔的幾乎將腸子悔青了,隻見幾十名小兵舉著大桶飛奔而至,“嘩嘩”的將桶裏的東西全部倒在了車頭上。

那那那,那紅色的是什麽?

狗血?

那那那,那黃色的又是什麽?

靠!大糞!

李貓兒勃然大怒,一把操起機關槍,推開車門就想跟他們決一死戰。然而剛打開一條縫,一股臭氣撲麵而來,險些將她熏死過去。砰的一下將車門死死的關上,李貓兒欲哭無淚。

不帶這樣玩的吧!我縱橫江湖二十年還從來沒被人兜頭澆過大糞呢,你們這都是些什麽人啊?有沒有點素質啊?

可憐的蘇聯BMP發動機發出低沉的聲音,那名不要臉的小兵聽到了,立馬開心的叫道:“將軍!那妖獸哼哼呢,八成是打疼了!”

“是嗎?那我們再接再厲,第二組,準備!”

李貓兒一踩油門,裝甲車頓時衝出重圍,士兵們以為妖獸的法力被毀,開心的嚎叫著追在後麵。不遠處的林子裏奔出一群戰馬,隻見馬上的第二小組人人不拿槍不配刀,人手一隻木桶,裏麵遍布紅黃二色,快馬奔馳的追在裝甲車旁邊,作勢欲潑。

李貓兒這一生,還從來沒被人這樣追過,活像一隻喪家之犬。她越想越悲憤,越想越憋屈,從京華那樣戒備森嚴的地方都逃出來了,11處的特工都沒能把自己怎麽樣,竟然栽在你們這群土著的大糞桶裏了。

夜涼如水,白雪茫茫。空曠的荒野上,一輛威武的蘇聯BMP軍用裝甲車在前麵所向披靡的橫衝直撞,後麵跟著一群大呼小叫的糞桶騎士,這場麵怎麽看怎麽有點後現代主義的非主流色彩。皚皚的雪峰之上蒼鷹飛掠,發出尖銳的鳴叫,為這場萬古難遇的奇景增添了一抹蒼涼的筆墨。

“老虎不發威你拿我當病貓!”

李貓兒猛的停下車,端著阿爾皮斯火箭筒就拉開了後車廂的後門,對著一處人影密集的地方抬手就是一炮。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巨大的火花平地炸起,大片的積雪轟然飛揚,形成一朵盛大的蘑菇雲。十多聲慘叫衝入雲霄,戰馬長嘶,血漿飛舞,這種人力無法企及的殺傷力一時間讓全場靜若墳場。

所有的人,無論是受傷的,還是沒受傷的,無論是馬上的,還是馬下的,全都死死的看著那個半跪在“妖獸”身上,長發束起,威風凜凜的扛著一隻大鐵桶的女子,那目光,就像是看到了老虎的狼崽子。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突然響起,眾人回過頭去,隻見竟是一個被炮轟個正著的同伴,那人下肢齊根斷裂,血肉模糊,渾身布滿彈皮碎片。此刻正躺在那裏,發出淒厲的慘呼。

“妖怪啊!”

驚恐的吼叫聲齊刷刷的響起,李貓兒端起機關槍站起身來,俏臉一寒,開始瘋狂的掃射!

“妖孽啊!快逃啊!”

“劉將軍救命!重弩手!投石機!”

“大家並肩子上,幹掉……啊!”

大風呼嘯,卷起遍地積雪,長風吹動少女額前的碎發,露出她一雙寒若星子的眼睛。重機槍火舌吞吐,大片的死亡之光刺穿了寧靜的天空,蒼鷹隱匿,虎狼退避,麵對這樣的攻擊力,那些千百年來在這片大陸上所向無敵的騎兵隊毫無還手之力,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齊刷刷的倒了下去。

白奕和夏諸嬰目瞪口呆的看著,看著自己眼裏視為強敵的西陵軍,就這樣一瞬間如割麥子般成百上千的倒了下去,白奕隻覺得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突然,夏諸嬰開心的跳起來,一拍方向盤,大聲喊道:“好啊!”

與此同時,“嘀”的一聲尖鳴猛然響起。

白奕此刻就坐在駕駛座上,聞聲一緊張,腳下一踩,汽車猛的動了一下。

李貓兒此刻正在報仇雪恨,根本沒發覺汽車的異狀,等她反應過來時,裝甲車已經如同脫韁的野馬一樣,嗖的竄了出去。李貓兒一個不穩,猛的倒下,隻見這車如同磕了藥一般,以被燒了尾巴的野牛的瘋狂勁,嚎叫著在曠野上狂奔,這輛戰鬥性能超強的軍用裝甲車的時速瞬間飆升至一百八十邁!

“啊啊啊啊啊啊——————”

“停車!停下!”

三個人齊聲發喊,後門大敞著,狂風呼嘯著卷了進來。白奕越緊張,那腳下的油門踩的越死,聽到李貓兒的話,對著方向盤嘶聲狂呼,以命令的口吻叫道:“停下!停下來!我命令你!”

“我靠!”

李貓兒恨不得一口咬死他,死死的抓住一隻箱子,就想往前爬。可是在這樣高速並且毫無平穩度的速度下,哪裏能輕易辦到。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那叫流年不利,那叫禍不單行,那叫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就在這時,隻見前方突然出現一條巨大的溝壑,長度之寬,寬度之廣,堪比世界奇景東非大裂穀。而他們的車,此刻正以一往無前的王八之氣,氣勢洶洶的一頭衝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

夏諸嬰雙手抓住車門,瞪大了眼睛,嚇得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白奕也終於破了功,麵孔青白,額頭青筋暴現,可是此刻卻仍舊以他的認知觀在做著最後一絲掙紮。隻見他雙手抓著方向盤,用力的搖晃,張開血盆大口滿嘴吐沫星子的狂吼道:“我命令你!飛呀!你快飛呀!”

“飛你媽個頭啊!”

李貓兒嘶聲狂吼:“我XX你個XX,老娘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轟隆一聲,雪峰坍塌,滾滾雪浪如大潮翻湧,將所有的聲音一同埋下。

“轟隆!”

一聲巨響突然從遠處傳來,披著青色官裘的男子抬起頭來,向著正西方的方向看去。

幾乎就在同時,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頓時傳來,再也顧不得什麽其他,他快步就往馬車旁走去。一名婦人喜滋滋的跑上前來:“恭喜大人,賀喜大人,夫人生了,是個小公子,母子平安!”

李九青聞言麵色一舒,大步就向馬車走去。

話分兩頭,就在這位李大人喜的麟兒的時候,很遠很遠的西北方,一條滿是冰碴的小河邊,一名身軀肥胖的婦人剛剛呼哧帶喘的剪斷了臍帶,看到瘦瘦小小一團紫紅的孩子,不由得眉頭一皺,癟著嘴說道:“咋又是個女娃?”

女娃歸女娃,總歸是自己生的。抱怨了一句之後,這位剛剛獨立生產完的彪悍婦人,就抱著孩子,背起一捆柴火,往不遠處的村子走去了。

天地漆黑一片,雄鷹在頭頂盤旋。

最後關頭被白奕拋出車外的夏諸嬰掛在一棵老樹上,看著被大雪掩蓋了的一切,無聲的落下淚來。

彪悍的人自有彪悍的活法,這樣都能不死,還不算是福大命大嗎?

夏諸嬰抹了一把眼淚,抓住枯樹的樹幹,就往上拚命的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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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穿越成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