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威武之師——八路軍

第二章

威武之師——八路軍

八路軍一一五師

八路軍第一師

“盧溝橋事變”爆發後不久,周恩來代表中共中央起草的《中國共產黨為公布國共合作宣言》於1937年7月15日在廬山交給蔣介石。在這個宣言中,為挽救中華民族的危亡,中國共產黨摒棄前嫌,願與國民黨取得諒解。為此,中國共產黨重申承認孫中山先生的三民主義並為之奮鬥;取消武裝推翻國民黨政權和沒收地主土地的政策;取消蘇維埃政府名義;取消紅軍名義及番號,改編為國民革命軍,受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之統轄,並待命出發,擔任抗日前線之職責等四項保證。

8月22日,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宣布,紅軍主力部隊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並同意設總指揮部,下轄三個師,每個師1.5萬人。25日,中共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發出改編命令,宣布將中國工農紅軍第一、第二、第四方麵軍和陝北紅軍等改編為國民革命軍八路軍(9月11日後,按全國統一的戰鬥序列,改稱第十八集團軍),紅軍的前敵總指揮部改為八路軍總指揮部,朱德任總指揮,彭德懷任副總指揮(9月11日後,改稱正、副總司令),葉劍英任參謀長、左權任副參謀長,任弼時任政治部主任、鄧小平任副主任,下轄第一一五師、第一二〇師、第一二九師和總部特務團。

一一五師主要是由第一方麵軍組成。第一方麵軍包括紅一軍團和第十五軍團。

紅一軍團戰鬥力最強,它曾被稱為鐵軍。紅一軍團的主要組成部分是原中央紅軍,即從前的紅軍一方麵軍,它隨毛澤東轉戰中央蘇區。紅一軍團的前身是秋收起義和南昌起義的部隊,由毛澤東、朱德帶領上了井岡山。後來在毛澤東和朱德的領導下逐步發展壯大。1931年11月之前,一軍團的軍團長和政委分別由朱德和毛澤東兼任。1932年3月,林彪被任命為一軍團軍團長,聶榮臻為政治委員,羅榮桓為政治部主任。

接到整編命令時,紅一軍團正駐紮在陝北的寧縣、正寧和旬邑附近地區;十五軍團駐紮在鎮原(孟壩)和西峰鎮附近地區。8月22日,部隊接到命令,在陝西三原雲陽鎮集結,舉行改編誓師大會。

這天早上,秋雨綿綿的季節罕見地出現了太陽,陽光像金沙一般鋪在寬敞的土坪上,天空湛藍湛藍,一點風兒都沒有。指戰員們都換上了新的國民黨軍軍服,各部隊整整齊齊地排成方陣,靜待檢閱。

“立正”的號音過後,從隊伍的一端走來幾位領導,他們是八路軍第一一五師參謀長周昆,政訓處主任羅榮桓、副主任蕭華等,其中還包括來自總部的葉劍英。由於新任師長林彪、副師長聶榮臻已去洛川參加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所以就由政訓處主任羅榮桓宣讀改編命令,並帶領全師指戰員進行莊嚴的宣誓:

日本帝國主義,是中華民族的死敵。它要亡我國家,滅我種族。為了民族,為了國家,為了同胞,為了子孫,我們要堅決抗戰到底!

為了抗日救國,我們已經奮鬥了6年。現在民族統一戰線已經成功。我們改名為國民革命軍,上前線去殺敵。我們要嚴守紀律,勇敢作戰,不把日本強盜趕出中國,不把漢奸完全肅清,誓不回家!

我們是工農的子弟,不侵犯群眾的一針一線,替民眾謀利益,對革命要忠實。如果違反民族利益,願受革命紀律的製裁和同誌的指責……

宣誓聲像黃河壺口瀑布的濤聲,響徹雲霄,震撼著清晨的曠野,激蕩著紅軍指戰員的心。它正像那滔滔東去的黃河,向世人宣告:“中華民族永遠是不可戰勝的。”

誓師大會結束後,羅榮桓立即率領作為八路軍抗日先遣隊的第343旅先於其他部隊出發了。

八路軍第一一五師,不但是八路軍編製上的第一師,而且也是八路軍中最先從陝北出發,渡過黃河,並第一個與日軍進行交戰的師。它是名副其實的八路軍第一師。

羅榮桓解開戰士心結

紅四師第十團是紅一方麵軍的老部隊,從中央革命根據地一直打到陝北,在長征路上打了許許多多的勝仗、惡仗和苦仗。這支部隊很多人都犧牲在長征路上,不少指戰員的親人都死在國民黨軍隊的屠刀下。

抗日雖然是每一名紅軍指戰員夢寐以求的事情,但是改編後的紅軍要與國民黨一起,並要在國民黨的指揮下進行抗日,有些人想不通了。因為他們參加紅軍後的一切仇恨、奮爭都是與國民黨連在一起的。

國民黨曾經奪去了他們的親人和無數戰友的生命,很多人的身上還有不少與國民黨軍隊作戰時留下的傷疤,甚至還有國民黨留下的彈片和子彈。很多人選擇參軍,主要原因就是不堪忍受國民黨的高壓統治,或是為了給親人報仇。但如今,原來的“死對頭“變成了“親兄弟”,甚至還要頭戴國民黨的軍帽,打上國民黨的旗號。很多戰士接受不了這一事實,他們瞅著剛發下來的帽徽,那“青天白日”像瘋狗的牙齒一樣,陰森森的,猙獰可惡。在紅軍的眼裏,它就是殘酷和毒辣,就是凶暴和卑鄙。以前這個帽徽多是在戰場上從敵人的頭上或俘虜的頭上看到的,而今卻要戴在自己頭上。有些人氣得把它扔到地上。這麽些年來,多少血,多少淚,多少辛酸,多少悲痛,哪一件不和這個標記連在一起?戰士們越想心裏越生氣。

羅榮桓知道情況後,來到了這支部隊。羅榮桓一來,他們就開始發泄他們的怨氣:

“國民黨是咱們的死對頭,為什麽要和他搞合作?”

“蔣介石殺害了我們多少同誌,他逼著我們爬雪山、過草地,連草鞋上的牛皮鼻子也吃了,這仇怎麽能忘記!”

“我們參加革命就是為了打倒國民黨反動派,打來打去,要戴青天白日徽了,我們自己也成了國民黨軍,這叫我們還有什麽臉去見父老鄉親?”

……

在紅軍中,羅榮桓一直以平易近人、沒有架子和善於做思想工作而聞名。他耐心地聽完大家發牢騷,然後像拉家常一樣說:“共產黨人要把祖國和人民的利益看成最高的利益。現在大敵當前,國家民族危在旦夕,我們要暫把階級的仇恨吞在心裏,與國民黨一起共同抗日。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一一五師了。”“換個帽子算不了什麽,那是形式,我們人民軍隊的本質不會變,紅軍的優良傳統不會丟,實現共產主義的理想不會動搖!帽徽雖然是白的,但我們的心卻永遠是紅的!”

紅軍雖然成了“國軍“,但中共中央發布的命令中還有一點,即“保證紅軍在改編後成為共產黨的黨軍“。軍裝換了,帽徽變了,但是紅軍的政治信念卻沒有變。

在此之前,中共中央於“八一”建軍節給每個老紅軍戰士發了一枚紀念章。羅榮桓當時也把這枚紀念章帶在胸前,他對戰士們說:“雖然改編為八路軍了,但是一定要保持和發揚紅軍十年鬥爭的光榮傳統,在黨中央的領導下,為完成中國革命的偉大曆史使命而奮鬥。”

羅榮桓的一席話使在場的紅軍戰士明白了很多道理,他們的心裏敞亮多了。

開創魯南新局麵

抗日戰爭時期的山東,存在著多種勢力,有日軍、偽軍、國民黨軍隊和當地的地方武裝。而國民黨軍隊又分為抗日派和有嚴重反共傾向的頑固派。一一五師到山東後,置身於當地的各種勢力之中,要生存下去,麵臨著很多困難。一一五師到山東的主要任務,是建立抗日根據地,這是進行敵後抗日遊擊戰的前提條件。在建立根據地的過程中,一一五師首先遇到了來自當地地方武裝的阻力。

1939年12月間,羅榮桓從湖西返回位於魯南的大爐,陳光也由魯西來到大爐。大爐在抱犢崮山區。所謂“崮”,指的是四周陡峭而頂部平坦的山頭。在膠濟路以南的大片山區,據說有72崮,抱犢崮為其中之一。

當一一五師進入抱犢崮山區時,絕大部分村寨都控製在地主武裝手中。這些地主武裝都接受國民黨政府的委任狀,有的還明裏暗裏同日偽相互勾結。對於八路軍一一五師的到來,除少數開明地主之外,其他的人或是因不了解八路軍而心存疑慮,或是因其立場反動而采取敵視態度。他們關門閉寨,不讓八路軍進村,不讓老百姓同八路軍來往。

為了在魯南打開局麵,在抱犢崮山區站穩腳跟,在羅榮桓赴湖西期間,陳光決定給當地的地主武裝來個“下馬威”,對這些“地頭蛇”還以顏色,隨後一一五師就實施了兩個作戰行動。

第一個行動是派部隊以東進支隊的名義向大爐東南的郯(城)碼(頭)平原進軍,支援當地抗日武裝,打通與華中地區的聯係。郯碼平原是蘇魯邊界上的富庶地區,它控製著沂、沐兩條河流的中段,直逼隴海鐵路。南下郯碼對鞏固以抱犢崮為中心的山區根據地,發展平原遊擊戰爭,都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

1939年11月18日,東進支隊由一一五師參謀處長王秉璋和政治部副主任黃勵帶領,在地方武裝的配合下,攻占了碼頭鎮,給了“地頭蛇”當頭一棒。

一一五師的這一仗既震懾了對八路軍懷有敵意的地方武裝,又獲得了給養,還建立了根據地,奪取了政權,可謂是一箭三雕。

1940年1月1日,碼頭鎮成立了由共產黨領導的郯城縣人民政府,實現了毛澤東的“放縣長”的目標。隨後,羅榮桓把從湖西調出的由梁興初率領的原蘇魯豫支隊第四大隊進駐於此,並改稱東進支隊第二大隊。他們在地方武裝的配合下,發展了郯碼地區的抗日武裝鬥爭,鞏固了抱犢崮山區東南的外圍陣地。

一一五師實施的第二個作戰行動是打孔莊,由大爐成立的後方司令部承擔的。

孔莊位於大爐南麵十來裏的地方。大地主杜若堂是當地的土皇帝,掌握著裝備有機槍在內的武裝,曆代官府也奈何他不得。一一五師進駐大爐後,曾爭取他抗日,他不僅置若罔聞,還從棗莊引來100多名日軍襲擊八路軍。孔莊成了抱犢崮山區的一顆釘子。12月初,八路軍攻克孔莊,擊斃了在土圍子裏頑抗的杜若堂。

攻克孔莊的勝利,極大地震動了大爐周圍的反動地主武裝。他們知道一一五師不是好惹的,因此有的向八路軍靠攏,有的轉向中立,這樣一一五師在魯南的影響擴大了。

一一五師采取行動,打擊了對八路軍充滿敵意的地主武裝,但在抱犢崮山區內,日偽軍、國民黨頑固派、於學忠部和八路軍犬牙交錯的狀況基本上並未發生變化。在這一形勢下,如何打開局麵,是一一五師領導們必須解決的問題。在這之前,八路軍曾考慮過與國民黨建立共同根據地,並為此做出過努力。首先是在1938年6月,國民黨第10軍團石友三部進入山東時,中共山東黨組織曾同他討論過共同建立抗日根據地的問題,隨後石友三部北調,實行反共政策。

在魯南,中共山東黨組織也曾有過與國民黨臨沂專員張裏元共同建立根據地的設想,同樣也沒有成功。多次失敗,打破了共產黨人在山東與國民黨共同建立抗日根據地的幻想。

如何打開魯南的局麵呢?羅榮桓和陳光苦苦地思索著這一問題。思考的結果是發動群眾,建立由共產黨獨立領導的抗日根據地。第一步是把抱犢崮山區全部拿下來,然後采取插、爭、擠、打、統、反的六字方針,發展自己。

插,就是插入日偽軍和國民黨軍隊之間的空隙地帶,隱蔽地由邊緣伸入到腹地;

爭,就是廣泛發動群眾,爭取團結一切抗日力量。

擠,就是擠掉消極抗戰、積極反共反人民的頑固勢力。

打,就是打擊日軍和漢奸武裝。

統,就是同國民黨軍隊,特別是駐在魯南的東北軍疏通關係,加強團結,保持統一戰線。

反,就是反“掃蕩”、反摩擦。

顯然,羅榮桓在桃峪會議上提出的這六字方針,同毛澤東關於“發展進步勢力、爭取中間勢力、反對頑固勢力”的策略方針是一致的。這是羅榮桓把毛澤東提出的鬥爭策略同魯南的具體實際情況相結合,並經過認真考慮而得出的結論。隨後,在1940年,一一五師在羅榮桓和陳光的領導下,靈活自如地運用這六字方針,終於在日、偽、頑、友、我各種矛盾盤根錯節的情況下,開創了魯南抱犢崮山區的新局麵。

忻口會戰

日軍第五師團在平型關作戰失利後,日軍向山西進攻作戰暫時受阻。為改變這一態勢,日本華北方麵軍決定第五師團沿同蒲線向南推進,第二十師團沿正太線向太原推進,南北夾擊太原;又以關東軍察哈爾兵團從大同出發,配合第五師團作戰。1937年10月初,日軍突破中國戰區作為山西省的第一道防禦陣地內長城防線,迫使中國軍隊退守第二道防線忻口。

忻口是太原北麵的屏障,地勢險要,忻口的得失,直接關係到太原的安危。為保衛太原,第二戰區司令長官閻錫山決定在五台山至寧武一線依托有利地形和既設陣地,組織忻口防禦作戰。

此時雙方實力對比為:日軍共七萬餘人,動用坦克150輛、大炮350門、飛機300架。中國參加會戰的第二戰區部隊有第二、第六、第七、第十四、第十八、第二十二等六個集團軍,共31個師、13個旅,約20萬餘眾,飛機30架。

戰爭初期,中國軍隊隻在人數上有優勢:中國正規陸軍200萬人,是日本當時陸軍(17個師團,約25萬人)的8倍;中國海軍艦船噸位為6895噸,是日本海軍(1153000噸)的6%;中國空軍隻有戰機314架,而對手擁有2700架。中國軍隊裝備陳舊,士兵素質普遍較低,缺乏有效訓練,戰鬥力不強。

就官兵素質而言,國軍遠不如日軍。蔣介石曾多次公開指責國軍將領的知識、能力和精神,與其職務級別的高低成反比。國軍士兵雖然具有樸實、勇敢、服從、堅毅以及吃苦耐勞等良好品性,但因營養不良,體質嚴重惡化。由於缺乏藥品,因傷不及救治而致死者占死亡率之大部。兵役不良,是導致國軍士兵素質低劣的一個重要因素,無科學常識的文盲較多。國軍各部隊後勤、補給工作不良,戰鬥技術教育也不足,士兵的射擊等技能遠不如日軍,而且紀律廢弛,以致不能達成戰略、戰術的目標。

如此懸殊的實力對比,讓戰士們對這次的忻口防禦戰不免有些擔憂。

1937年10月的一天,八路軍一一五師六八五團團部裏的作戰會議一直持續到深夜。組織會議的領導(六八五團時任團長楊得誌、政治處主任鄧華、副主任吳法憲、參謀長彭明治)要求大家發言,參加會議的指戰員們卻都低頭不語。在政治處技術書記楊永鬆的記憶裏,上級安排的作戰任務指戰員們不願執行,這是唯一的一次。

楊永鬆說:“中央給我們的任務是不放棄有利條件的運動戰,在敵後建立根據地,擴大我們自己的軍隊。可是現在呢,要我們上忻口去作戰。在忻口的是十幾二十萬中央軍,還有閻錫山的部隊。要我們執行這個作戰任務,很明顯就有抵觸情緒了。”

10月6日,毛澤東電令八路軍將士配合山西正麵戰場。為了顯示誠意,閻錫山也特地將晉綏軍十個團的兵力,交由八路軍統一指揮。楊永鬆所在的八路軍一一五師六八五團奉命從五台縣豆村南下,支援忻口戰場。

在忻口會戰中,八路軍第一一五師、第一二〇師、第一二九師進行了配合作戰。第一一五師第六八八團於10月18日襲擊雁門關日軍汽車隊,克複繁峙;該師獨立團在廣靈馮家溝設伏,擊斃日軍100餘人,收複廣靈、蔚縣、易縣、渾源、陽原、曲陽等縣。

從1937年10月13日到11月2日,堅守忻口的中國守軍殲滅日軍兩萬餘人,卻付出了傷亡十萬餘人的代價。中國守軍撤退之後,忻口日軍從太原北方協同晉東進入太原附近的日軍會攻太原。晉綏軍將領傅作義率部組織城防保衛太原。11月9日,太原淪陷。忻口會戰以中國軍隊的失利而告結束。

忻口會戰是抗戰初期中日軍隊在華北戰場進行的規模最大的一次戰役,戰況非常慘烈。中國軍隊以重大傷亡的代價,打擊了日軍。中國軍隊之所以失利,除了日軍掌有步空炮騎聯合作戰的優勢外,國民黨軍隊單純固守正麵也是一大敗因。伴隨著太原失陷,在華北,以國民黨為主體的正規戰爭已經結束,以共產黨為主體的遊擊戰爭占據主要地位。

有人把忻口戰役中國軍隊的表現稱為“不敗之敗”。在日軍武器裝備的絕對優勢下,中國守軍士氣高昂,作戰英勇,基本上采用了攻勢防禦的作戰方針和做到了正規戰與遊擊戰的相互配合,堅守陣地,打擊和消耗日軍兵力。忻口戰役打擊了日軍銳氣,增強了中國軍民抗戰必勝的信心和勇氣。

八路軍一二〇師

八路軍一二〇師的發展

1937年8月,根據中央軍委決定,中國工農紅軍第二方麵軍、陝北紅二十七、二十八軍、獨立第一、第二兩師,在陝西省富平縣莊裏鎮集中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第一二〇師。

8月25日,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命令:“二方麵軍二十七軍二十八軍獨立第一、第二兩師及赤水警衛營前總直之一部等部合編為陸軍第一百二十師,以賀龍為師長,肖克為副師長,周士第為參謀長,關向應為政訓處主任,甘泗淇為副主任,供給處處長為陳希雲。”

9月初,改編後的一二〇師東渡黃河,進入山西,展開於太原以北的同蒲鐵路兩側地區,配合第二戰區正麵部隊保衛忻口、太原,取得雁門關等戰鬥的勝利,並以一部配合聶榮臻所率部隊初創晉察冀根據地,而後展開於以管涔山為依托的晉西北地區,收複了被日軍占領的七座縣城,創建了晉西北根據地。

1938年,派出雁北支隊,與晉察冀軍區一部會合,編為八路軍第四縱隊,挺進冀東,發動了著名的冀東大暴動;又以一部挺進綏遠,開辟了大青山根據地;年底,賀龍、關向應率主力東進冀中,支援編成不久的八路軍第三縱隊鞏固冀中根據地,整訓部隊,同時發展自己,往返一年,連續取得齊會、黃土嶺、陳莊等一係列戰鬥的勝利,部隊不斷擴大。1940年,成立晉西北軍區。1942年5月,中共中央軍委決定將晉西北和陝甘寧兩個區域的軍事指揮統一起來,組成陝甘寧晉綏聯防軍,以賀龍為司令員,徐向前為副司令員,關向應為政委;10月,晉西北軍區改為晉綏軍區,仍由

第一二〇師兼任。這樣,第一二〇師也肩負著保衛陝甘寧邊區、保衛中共中央的任務。

為打退第一次反共**,1939年8月,第三五九旅由晉察冀邊區返回陝甘寧。九月,師主力由冀中轉移到晉察冀邊區,1940年2月返回晉西北。2月下旬,組成晉西北新軍總指揮部,總指揮續範亭政委羅貴波轄暫編第一師,青年抗敵決死第二、第四縱隊,工人武裝自衛旅。新軍總指揮部隸屬於第一二〇師。

1940年8月參加百團大戰,11月7日,成立晉西北軍區,軍區機關由一二〇師師部兼,賀龍任司令員關向應任政治委員,續範亭任副司令員。

1942年9月,晉西北軍區改稱晉綏軍區。

為統一晉西北與陝西區的軍事指揮,根據1942年5月中央決定,6月在延安設立了陝甘寧晉綏聯防軍司令部,第一二〇師及晉西北軍區隸屬於聯防軍建製。賀龍任聯防軍司令員,關向應任政治委員,徐向前任司令林楓任副政治委員。

為堅持晉綏地區的鬥爭,1943年秋,呂正操率第三縱隊九個團由冀中先後到達晉西北。隨後,呂正操任晉綏軍區司令員,林楓兼任政治委員,續範亭、周士第任副司令員。

1944年,奉中央軍委命令,以第三五九旅組成八路軍南下支隊,由延安出發,向湘鄂贛邊區挺進,途經湖南時,改用湖南人民抗日救國軍名義,一直南進到大瘐嶺附近,1945年8月又奉命北返,進入鄂豫皖邊區,與李先念所率新四軍第五師合組為中原軍區。

抗日戰爭結束時,第一二〇師兼晉綏軍區所屬部隊有五個旅、三個軍區(呂粱軍區、雁門軍區、綏蒙軍區)、若幹軍分區共八萬多人。

一二〇師師長賀龍

賀龍(1896—1969),原名文常,字雲卿,湖南省桑植縣人。他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創始人之一、中國無產階級革命家和軍事家、中華人民共和國元帥。他在抗日戰爭時期,南征北戰,殺敵衛國,為新中國的建立和中華民族的解放,立下了赫赫戰功。

在紅軍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後,賀龍任一二〇師師長。9月2日,一二〇師在陝西富平莊裏鎮舉行抗日誓師大會,3日,一二〇師東渡黃河,開赴山西抗日前線。當時華北的局勢十分危急,日本侵略軍在華北增兵到13個半師團,約30萬人,企圖以“速戰速決”的戰略方針,在三個月內滅亡中國。駐華北的國民黨軍隊節節敗退,日軍步步南侵。賀龍率領的八路軍一二〇師來到晉西北,拖住了敵人的尾巴。

賀龍率領的八路軍一二〇師剛到山西,便投入到緊張的戰鬥之中。他派宋時輪支隊襲占井坪,收複平魯;指揮三五八旅襲擊南北大常和永興村之敵,並與三五九旅夾擊大牛店日軍,又派賀炳炎、廖漢生率部在雁門關一帶打擊敵運輸隊,伏擊敵汽車300餘輛,殲敵500餘人,切斷了敵後方交通線,遲滯了敵人對太原的進攻,有力地配合了忻口會戰。

此外,賀龍還指揮部隊在晉西北放手發動群眾,擴大革命武裝,創建抗日根據地。1938年春,日軍出動一萬多人圍攻晉西北抗日根據地,並占領了寧武、神池、偏關、保德等七座縣城,直接威脅陝北。麵對敵人的進攻,賀龍采用遊擊戰術,廣泛襲擊敵人之據點,打擊運動中的敵人,首先收複苛嵐。然後又用圍困據點和切斷敵交通線辦法,使敵軍不能立足。到3月下旬,陸續收回五寨、保德、河曲、偏關。

在敵人撤退時,賀龍采用伏擊的辦法,殲敵300餘人,收複了神池,並阻擊了接應寧武的敵步騎兵600多人,重占寧武。整個收複7城的戰役,消滅日軍1500餘人,打擊了日軍進攻的凶焰,鞏固了抗日根據地。

敵後遊擊戰爭的廣泛開展,抗日根據地的不斷擴大,嚴重地威脅了敵人的後方。敵人為了摧毀我軍抗日根據地,1938年9月,在“中攻武漢,南取廣州,北圍五台”的作戰方針下,又調集了五萬兵力,分25路圍攻我晉察冀邊區。為了粉碎敵人的圍攻,賀龍又率領部隊轉戰晉察冀,除派三五九旅在晉察冀軍區直接參戰外,又命三五八旅以兩個團的兵力進入五台地區,狠狠打擊敵人。他自己並親自指揮部隊,向同浦路北段和平綏路麵段破擊。賀龍在作戰中非常勇敢,部隊在黑夜裏每次通過敵人的交通線時,他總是嘴含煙鬥,巨人似橫跨在鐵軌上,親自斷後,在戰鬥中,他也總是站在火線上,指揮大軍廝殺。經過三個月的戰鬥,賀龍指揮部隊殲敵3000餘人,同晉察冀軍民一起,粉碎了敵人的圍攻。

1938年10月,抗日戰爭進入相持階段,日本侵略者將主要兵力轉向華北敵後戰場,華北日軍迅速增至18個師團,妄圖集中兵力摧毀我華北抗日根據地。為了挫敗敵人的陰謀,鞏固華北,中央軍委決定一二〇師挺進冀中。1939年1月,賀龍率一二〇師主力來到河間縣惠伯口與冀中區黨委、冀中軍區領導會合,並組成了八路軍冀中區總指揮部,賀龍為總指揮。

賀龍率一二〇師到達冀中時,冀中抗日根據地正麵臨著十分嚴峻的形勢。日軍糾集了第二十七、第一一〇師團和獨立混成第八旅團各一部共約7000人的兵力,於1月25日分別從定縣、保定、滄縣、泊頭鎮等地出動,對冀中抗日根據地的瀦龍河、子牙河之間地區進行圍攻,欲一舉殲滅駐該地區的八路軍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領導機關和部隊。

麵對這種形勢,賀龍與呂正操等人經過商量後決定,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一部在子牙河以東、瀦龍河以西地區以遊擊戰牽製敵人,一二〇師部隊隱蔽在河間地區待機殲敵。1月28日,賀龍果斷作出決定,集中兵力打擊河間、任丘方向的日軍。為此,他令第三五八旅第七一六團到河間以西待機,並從七一六團調出三個連及一部分幹部組成一二〇師獨立第三支隊,到大清河北岸霸縣、雄縣一帶配合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第五軍分區作戰;調師直兩個連組成一二〇師獨立第二支隊,到任丘、大城、河間三角地帶,配合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第三軍分區作戰;令獨立第一支隊到滹沱河以南的武強、深縣、饒陽、獻縣一帶,配合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第一軍分區作戰;同時令已由大青山趕到晉察冀邊區的三五八旅第七一五團迅速進入冀中。賀龍的這一部署,既正確地選擇了粉碎日軍進攻的作戰方向,又為一二〇師和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爭取主動創造了條件。

2月,河間日偽軍兩萬餘人向肅寧西進,行至曹家莊,遭到我預先埋伏在這裏的七一六團的迎頭痛擊,其餘敵人退回河間。敵人不甘心失敗,又從任丘、獻縣調集1500人趕來報複。賀龍指揮部隊依托大曹村連續打退敵人四次衝鋒,並發起反攻,斃傷敵大隊長以下300多人,粉碎了敵人的第三次“圍攻”。這時,滹波河北岸各據點敵軍3000多人,又向安平、饒陽地區進行第四次“圍攻”。由於我津南自衛隊被迫轉移,一二〇師主力和冀中領導機關暴露給了敵人。賀龍正欲組織反擊,恰巧我三五八旅七一五團自大青山長途跋涉趕到冀中,立即投入戰鬥,邢家莊一役,斃傷敵130餘人,粉碎了這次“圍攻”。

3月下旬,敵人糾集二十七師團等部9000多人,又開始了以捕捉我領導機關為目的第五次“圍攻”。由於賀龍指揮機動靈活,率領部隊同敵人兜圈子,使敵軍捕捉我領導機關的企圖四次落空。3月底,敵占領冀中區全部縣城後,開始撤退,第五次“圍攻”遂告結束。

賀龍指揮一二〇師在冀中進行的第一個大戰鬥是齊會戰鬥。這次戰鬥開始於1939年4月23日。當時駐紮在齊會村的我七一六團一部遭到敵二十七師團800親人的圍攻。得知消息後,賀龍立即調集七個團反包圍了敵人。經過三天三夜戰鬥,吉田大隊800餘人,除80餘人乘隙逃跑外,其餘全部被殲,開創了平原作戰大量殲敵的光輝範例。

從1939年1月至9月,賀龍在冀中前後八個月。在這段時間裏,他指揮一二〇師連戰連捷,粉碎了敵人第三、四、五次“圍攻”,指揮部隊進行116次戰鬥,殲滅日偽軍4900餘人,沉重打擊了敵人的囂張氣焰,穩定了冀中的局勢,振奮了冀中抗日軍民的精神,在冀中人民中間產生了極大的影響。賀龍的名字在冀中地區迅速傳開,有關賀龍的各種傳奇式的口頭文學也在冀中平原流傳開來。

1945年二月,正是賀龍虛歲五十壽辰。群眾出於對他的愛戴,趕來為他祝壽,祝詞說:“卅載經戎馬,萬裏殺倭寇;五秩身猶健,億民共福澤。”這個祝詞,既概述了賀龍長年戎馬倥傯、殺敵衛國的英雄事跡,也說明了賀龍抵禦外侮熱愛祖國的精神,永遠為廣大群眾所頌揚!

創建晉綏根據地

一二〇師全稱是國民革命軍八路軍第一二〇師。1937年8月25日,中央軍委決定中國工農紅軍第二方麵軍、陝北紅二十七、二十八軍、獨立第一、第二兩師、赤水警衛營和總部特務團、騎兵團各一部,在陝西省富平縣莊裏鎮集中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第一二〇師。

在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抗日遊擊戰爭中,以從湖南省桑植縣出發的中國工農紅軍第二方麵軍為主力組建的一二〇師,作為一支重要的機動部隊,始終承擔著保衛黨中央,穩定晉西北戰略樞紐,支援晉察冀,打擊日本侵略者的任務。在一二〇師,成千上萬名將士浴血疆場,功不可沒。

晉綏抗日根據地東起同蒲鐵路大同至太原段,南至汾(陽)離(石)公路,北至大青山脈,西至黃河,南北縱長400多公裏,東西橫寬350多公裏。晉綏抗日根據地山瘠民貧,人煙稀少,是抗戰初期華北四大根據地(晉綏、晉察冀、晉冀魯豫、陝甘寧)中條件最艱苦的地區。晉綏抗日根據地的位置非常重要。它西與黨中央所在地陝甘寧邊區隔河(黃河)相依,東與晉察冀邊區相連,東南麵緊靠晉冀魯豫根據地。它是黨中央與其他各抗日根據地聯係的唯一交通要道,也是陝甘寧邊區的屏障。

遵照八路軍總部的命令,一二〇師師部率三五八旅於1937年9月下旬挺進到以管涔山脈為依托的晉西北地區,三五九旅挺進到五台、平山地區開展抗日遊擊戰爭。9月底,一二〇師組成雁北支隊,深入雁門關以北同蒲鐵路以西的日軍占領區,襲擊了井坪、平魯,逼近大同。在配合國民黨軍同蒲鐵路北段的作戰,尤其是忻口戰役中,一二〇師先後取得了雁門關、王董堡等戰鬥的勝利,使進犯忻口的日軍地麵補給一度中斷,有力配合了國民黨軍隊的正麵作戰。

1937年11月8日太原失守,華北正規戰爭階段基本結束,以八路軍為主體的遊擊戰爭階段開始,一二〇師奉命在晉西北創建抗日根據地,至1938年1月根據地基本形成。2月下旬,日軍黑田旅團等部及偽軍共一萬餘人對晉西北抗日根據地進行大舉圍攻,一二〇師主力在遊擊隊和人民群眾的配合及晉綏騎兵軍的應援下,經近40天的作戰,不僅粉碎了敵軍圍攻,還收複了被日軍侵占的寧武、神池、五寨、苛嵐、保德、河曲、偏關七座縣城,殲滅日偽軍1500餘人,鞏固和發展了晉西北抗日根據地。

1938年5月14日,毛澤東指示一二〇師在平綏路以北沿大青山脈建立遊擊根據地。8月,一二〇師大青山支隊進軍塞外,開辟以大青山為依托的抗日根據地。12月,形成了綏西、綏南、綏中三塊遊擊根據地,並逐步同晉西北根據地連成一片,構成晉綏抗日根據地。

根據中央軍委指示,1938年12月22日,一二〇師主力出兵冀中,晉西北留下的部隊組成新三五八旅(彭八旅),堅持晉西北的抗日鬥爭。七一五團由綏遠挺進冀中,其餘部隊繼續在大青山地區堅持抗日遊擊戰爭。

1940年1月5日,毛澤東電令賀龍、關向應即赴晉西北指揮。並指出:晉西北關係全局,呂梁已失,靠奪取晉西北作戰略樞紐。2月初,一二〇師主力奉命趕回晉西北地區,配合新軍勝利地打退了舊軍的進攻。5月起,日軍2.5萬餘人開始對晉西北根據地進行夏季大掃蕩,一二〇師靈活應戰,取得了米峪鎮等戰鬥的勝利。8月起一二〇師部隊派出20個團(含新軍)參加了百團大戰。

1941年至1942年間,日本侵略軍對晉綏根據地連續“掃蕩”30餘次,並實行了殘酷的“三光政策”和“蠶食政策”。在這極端險惡的情況下,為了把守好黨中央所在地陝甘寧邊區大門,賀龍領導晉綏邊區軍民英勇奮戰,提出“縣不離縣”、“區不離區”的口號,與日本侵略者展開了英勇頑強的遊擊戰。1942年10月,毛澤東主席“把敵人擠出去”的指示傳達到晉綏邊區。賀龍廣泛發動群眾,組織民兵和武裝工作隊,一個村莊—個村莊地向敵人擠地盤。到1943年底,共擠掉敵人據點58個,粉碎敵人十多次“掃蕩”,收複村莊1000多個,整個晉綏邊區,出現了我進敵退的好形勢。

1945年8月,晉綏軍區部隊向日偽軍展開大反攻。第三五八旅和獨立第一旅由陝甘寧邊區東渡黃河,參加反攻作戰。晉綏區部隊經過連續奮戰,收複了離石、中陽、文水、交城、陶林、武川、左雲、右玉、朔縣、平魯等城鎮。

八年抗戰,晉綏抗日根據地巍然屹立在黃河以東,在陝甘寧邊區的門戶上給敵人豎起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使日軍始終未能越過黃河進犯陝甘寧邊區,保衛了延安和黨中央,並確保了黨中央與敵後各根據地聯係的交通線。

一二〇師在冀中

冀中抗日根據地是在我黨領導下開辟的,是晉察冀抗日根據地的重要組成部分。它地處平漢、北寧、津浦鐵路之間,戰略地位相當重要。是敵我雙方爭奪的戰略要地。侵華日軍為確保華北,對冀中進行了數次圍攻,造成了較大損失。而我黨中央也根據抗日戰爭相持階段遊擊戰爭的新形勢,確定了“鞏固華北,發展華中”的戰略方針。1938年12月,八路軍總部命令一二〇師主力挺進冀中地區,執行鞏固冀中、幫助冀中八路軍三縱隊提高戰鬥力和擴大自己的任務。

一二〇師到冀中後,與冀中黨政軍領導人召開聯席會議,成立了以賀龍為書記的冀中軍政委員會,統一領導第三縱隊、冀中軍區和進入冀中的一二〇師部隊黨的工作。

為了開展好鞏固和發展冀中抗日根據地的各項工作,冀中軍政委員會先後兩次召開會議,學習討論中共六屆六中全會精神,研究部署各項工作。會議決定,在敵人進攻麵前,冀中黨政軍民的中心任務是動員一切力量,克服一切困難,堅持和開展平原遊擊戰爭。會議還對地方黨政工作做相應決定。

兩次軍政委員會的召開,統一了冀中黨政軍的領導思想,從組織上解決了冀中根據地的領導問題,為鞏固和發展冀中根據地確定了正確方針,對開展第三、四、五次反圍攻鬥爭,鞏固冀中根據地起到了重要作用。

一二〇師到冀中,由山區轉入平原,靈活運用毛澤東軍事思想和戰略戰術原則,主動、靈活、出其不意地打擊敵人。根據不同敵情,廣泛開展伏擊戰、襲擊戰、村落戰,集中作戰的主力兵團和分散活動的遊擊支隊配合戰鬥,采取各種形式,抓住一切有利戰機,不斷地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粉碎了日軍三次“圍攻”,取得了威震平原的五戰五捷的輝煌戰績,鞏固了冀中抗日根據地。

一二〇師剛到冀中時,冀中已遭受日軍兩次“圍攻”,大部分縣城淪陷,此時敵人又以7000多兵力分5路對冀中開始第三次“圍攻”,來勢凶猛。而一二〇師經過長途行軍,尚未休整,十分疲勞,且環境生疏。麵對如此嚴峻的局勢,賀龍同誌認為,目前最要緊的是要打幾個勝仗,使自己處於主動地位,穩定冀中軍民情緒,增強一二〇師平原作戰的勝利信心。

1月31日,賀龍從肅寧邊寨村轉移到東灣裏,得知駐河間的日軍經常出城搶糧。賀龍認為這是一個“戰機”,於是指揮七一六團於2月2日在曹家莊出其不意地打擊日軍,斃傷140多人,並跟蹤追擊,直至河間城下。接著,賀龍判斷敵人必然前來報複。果不其然,遭受沉重打擊的日軍於4日拂曉,糾集部隊千餘名前來報複。但在大曹村遭到早已埋伏在此的七一六團的伏擊,日軍傷亡慘重,敗退而歸。與此同時,任丘等地也相繼收複,日軍的第三次“圍攻”被粉碎。

隨後,日軍對冀中發動第四次“圍攻”,轉移到饒陽地區的一二〇師部及冀中軍區遭到日軍的合擊,情況危急。賀龍鎮靜自若,從日軍進攻速度來分析,判斷敵人對饒陽地區的情況並不清楚,必須采取有效措施,迅速擺脫敵人。於是,他下令兩個指揮機關組織力量準備抵抗,一麵急電剛剛到達安平以西的七一五團星夜南下,在邢家莊攻擊日軍背後,迫使日軍轉向。就這樣,敵人的第四次“圍攻”被粉碎。一二〇師師部及冀中軍區機關也轉危為安。

接著,賀龍率師部主力返回肅寧整訓,繼續尋機打擊敵人。3月1日,賀龍又利用駐河間日軍每天到城周圍村鎮搶糧抓丁的規律,指揮716團在河間西的黑馬張莊設伏,殲敵130多人。中旬,日軍對冀中開始第五次“圍攻”,企圖消滅八路軍主力。賀龍根據敵我力量對比,適時調整作戰部署,並依靠群眾,及時掌握敵情,巧妙與敵人周旋,每次都先敵一步跳出合擊圈,使敵人東追西撲,次次撲空。敵人合計八路軍領導機關的企圖徹底落空,不得不撤回各據點,結束第五次“圍攻”。

粉碎敵人的第五次“圍攻”後,賀龍率領新編獨一旅、獨二旅到河間東北的齊會一帶整訓。4月22日,河間日軍進犯三十裏鋪。賀龍決心抓住這一有利戰機,集中主力消滅敵人。23日,賀龍部署部隊內外夾擊進犯齊會之敵。敵人孤立無援,企圖突圍,擺脫困境,就向齊會村和大朱村等地大肆施放毒氣。正在前沿觀察戰鬥情況的賀龍不幸中毒。賀龍執意不肯休息,繼續堅持指揮戰鬥。齊會戰鬥,曆時三晝夜,殲敵700餘人,繳獲大量武器彈藥。這是日軍進攻冀中以來最慘重的一次失敗,也是八路軍首次取得平原殲滅戰的勝利,創造了平原殲滅戰的光輝範例,對鞏固冀中根據地起到了巨大的作用。為此,中共中央書記處發來賀電。同時,齊會戰鬥的勝利,揭穿了國民黨頑固派對八路軍“遊而不擊”的惡意中傷,使蔣介石不得不承認八路軍的卓著戰功,對一二〇師和賀龍予以表彰和慰問。

為推動冀中部隊的正規化建設,賀龍同誌采取了以下方針:

一是抽調幹部,加

強冀中部隊的領導力量。冀中軍區領導在部隊建設上麵臨的最大難題是新部隊多,老幹部少,骨幹力量薄弱。賀龍同誌到冀中後,呂正操、程子華同誌就向他要幹部。他從一二〇師先後抽調了常德善、吳西、蕭新槐、郭陸順等多名領導骨幹到冀中軍區。

二是言傳身教,具體幫助。賀龍同誌經常和冀中領導人在一起談思想,講工作,分析形勢,交流經驗,以實際行動團結和影響他們。賀龍同誌十分重視以一二〇師的模範行動影響冀中部隊。他一麵強調一二〇師要成為好榜樣;一麵通過呂正操、程子華在冀中部隊中組織參觀團,到一二〇師學習八路軍的光榮傳統和作風。賀龍親自主持,聯合召開了八路軍冀中參謀會議,總結和交流了司令部工作和作戰、訓練的經驗,討論了加強和健全司令部工作問題。賀龍連續兩天親自在會上講解戰例,傳授作戰經驗。在此基礎上,賀龍指示一二〇師司令部、政治部舉辦各種訓練班,幫助冀中部隊訓練幹部。

三是主動承擔戰鬥任務,保證冀中部隊順利整訓。整訓是八路軍總部下達第一期整軍訓令的要求,也是冀中部隊正規化過程中極為急迫的任務。可是,由於日軍的頻繁圍攻,冀中部隊忙於作戰,難於執行。賀龍主動提出:冀中區的反“圍攻”任務由一二〇師承擔,冀中部隊抽出身來進行整訓。根據這一提議,三縱隊第十六團、十七團、二十團、津南自衛軍移往晉察冀北嶽地區整訓。在冀中的部隊由一二〇師幫助整訓。後來,冀中軍區又抽調各分區九個大隊和一個營到邊區整訓。整訓後,冀中軍區共建成14個主力團,以新的姿態戰鬥在冀中平原上。

在冀中工作戰鬥的八個月裏,根據賀龍的指示,一二〇師政治部製定了“擁政愛民公約”,經常邀請當地黨政機關和各界代表座談,征詢批評意見,一發現有損害群眾利益的行為,及時給予糾正;同時,還派出工作團協助地方進行民主選舉,開展減租減息運動。在賀龍的帶領下,一二〇師和冀中軍民團結戰鬥,譜寫了一曲軍愛民、民擁軍的讚歌。

八路軍一二九師

一二九師的誕生

八路軍第一二九師是八路軍三大主力之一。

1937年8月,剛剛成立的新的中共中央軍委立即發布了《關於紅軍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的命令》,隨著命令的發布,一二九師誕生了。一二九師是由紅軍四方麵軍第四軍、第三十一軍和陝北紅軍第二十九軍、第三十軍、獨立第一至第四團及紅軍第十五軍團騎兵團等部隊合編而成。師長劉伯承,副師長徐向前,參謀長倪誌亮,政訓處主任張浩,副主任宋任窮。一二九師下轄三八五旅、三八六旅、教導團以及幾個師直屬營。全師共13萬餘人。

1937年9月4日,劉伯承正式宣布了改編後的幹部名單。宣布名單之後,劉伯承指定剛被任命為一二九師三八六旅旅長的陳賡擔任第二天誓師典禮的閱兵指揮員。劉伯承囑咐陳賡說:“這是一二九師第一次閱兵,也是一二九師開赴前線的誓師大會,會場要布置得簡樸、莊嚴;要在部隊中造成抗日救國、奮勇殺敵、為挽救祖國危亡不惜犧牲個人的戰鬥氣氛。”

陳賡等人選定石橋鎮附近的一片空曠的田野——陝西本地人叫做“休閑地”,作為大會會場。因沒有什麽材料,閱兵台是用木桌臨時搭的。閱兵台附近貼了幾條標語,使會場氣氛被烘托得既熱烈,又莊嚴。

為了使一二九師成立以來的第一次閱兵不出差錯,閱兵總指揮陳賡在第二天的淩晨3時就起了床。他正準備去閱兵場時,突然接到師部電話通知,閱兵因故延期於6日舉行。

9月6日清晨,陳賡又來到閱兵場。天空上黑雲滾滾,下著細雨,八九月間的西北黃土高原,本該秋高氣爽,可不知為什麽,這個秋天,雨卻下得特別多。

8時左右,部隊陸續到達。大會即將開始時,濛濛細雨已經變成傾盆大雨,雨借著風勢,向下**。

陳賡看著一時停不下來的大雨,和協助他工作的參謀處長李達商量了一下,決定先讓部隊回營房待命,準備再請示師部,看誓師大會是否可以暫停至雨後舉行。

就在這時,劉伯承和政訓處主任張浩騎著馬進入會場。劉伯承和張浩都沒有穿雨衣,身上的衣服已全部淋濕。劉伯承問正忙著下命令的陳賡:“怎麽部隊又往回走了?”

“報告師長,因為下雨,我們想請示一下誓師大會能不能等雨停了再開?”陳賡敬禮後答道。

劉伯承堅定地說:“革命的人民軍隊,隻能隨時隨地充分利用天候、地利去奪取勝利,不能讓風雨陰晴左右軍事行動的既定安排,何況我們今天是在民族危亡、時不我待的緊急關頭,召開抗日誓師大會,大雨已經把我們打濕了,躲它還有啥子意思嘛!”警衛員見師長在雨中淋著,把雨衣送了上去。劉伯承把手一擺說:“我不用,全師同誌們都沒有穿雨衣,我怎能穿著雨衣站在大家的麵前呢?”全師指戰員看到師首長也和自己一樣在雨中淋著,不覺都挺直了腰板,遠遠看去就像雨中屹立著的上萬顆青鬆,上萬顆青鬆上的上萬顆紅星帽徽在迷茫的雨霧中閃著一片片紅光。

嘹亮的軍號在雨中吹響,陳賡在臨時組成的“軍樂隊”的伴奏下,站在閱兵台上,以洪亮的聲音宣布:“八路軍第一二九師抗日誓師大會現在開始。”

雨越下越大。全師一萬多人在狂風暴雨中傲然挺立,人人精神奮發,口號震天,無有畏雨者。

在大雨中,劉伯承、張浩等騎馬檢閱了隊列整齊的部隊。然後,劉伯承帶領全體指戰員宣誓:“日本帝國主義,是中華民族的死敵。它要亡我國家,滅我種族,殺害我們父母兄弟,**我們母妻姊妹,燒我們的莊稼房屋,毀我們的耕具牲口。為了民族,為了國家,為了同胞,為了子孫,我們隻有抗戰到底!

“為了抗日救國,我們已經奮鬥了六年。現在,民族統一戰線已經成功。我們改名國民革命軍,上前線去殺敵!我們擁護國民政府及蔣委員長領導全國抗日,服從軍事委員會統一指揮,嚴守紀律,勇敢作戰,不把日本強盜趕出中國,不把漢奸完全肅清,誓不回家!”

“我們是工農出身,不侵犯群眾一針一線,替民眾謀福利,對友軍要親愛,對革命要忠實。如果違反民族利益,願受革命紀律的製裁,同誌的指責!謹此宣誓。”

劉伯承讀一句,全師指戰員跟一句。雨聲和宣誓聲交織在一起,久久地回蕩在田野上空,激動著全師將士的心。

在抗戰八年期間,一二九師一方麵積極地打擊日本帝國主義侵略軍;另一方麵也多次粉碎了國民黨反動派的反共反人民活動,同時還積極地擴大革命武裝,先後創立了晉冀豫、冀南、太行、太嶽、冀魯豫等抗日根據地,並使之聯成統一的晉冀魯豫根據地。由於形勢發展的需要,在八年抗日戰爭期間,一二九師共殲敵42萬餘人,解放縣城109座,部隊發展到30多萬人。

解放戰爭初期,一二九師主力發展成晉冀魯豫野戰軍。

一二九師師長劉伯承

改編後的一二九師由劉伯承任師長。在紅軍中,沒有多少人見過劉伯承,但沒有人不知道劉伯承的大名,有人稱他為“軍中之神”,也有人稱他為“戰場上的魔術師”。

1938年2月,日軍突破了國民黨在山西的防線,開始舉兵南下。閻錫山已經無暇顧及山西東南部的土地和軍隊。於是把這一帶所有的國共部隊都劃為“第二戰區東路軍“,由朱德、彭德懷統一指揮。

1938年3月,國民黨正麵戰場告急,蔣介石嚴令華北各部隊不許南撤,全部留在山西打遊擊。但國軍將領從沒打過遊擊戰,而且還是在沒有後方支援的情況下,這些曾經叱吒沙場的老將們惶恐不已,紛紛向八路軍尋求幫助。

3月底,為幫助友軍堅守山西,朱德、彭德懷在小東嶺召開了東路軍將領會議,國共兩黨共有38人參加。曾經在戰場上交過手的眾人,如今卻在聚在一起,共商抗日大計。楊虎城將軍的老部下趙壽山也參加了此次會議,他在抗日戰爭爆發後,極力主張國共合作、共同抗日,並且曾提出希望加入中國共產黨。在會議的最後一天,趙壽山發言道:“我們很想學習八路軍的遊擊戰術,可是思想不統一,也沒有教材。今天八路軍的遊擊戰專家劉伯承將軍來了,我提議請劉將軍給我們介紹遊擊戰經驗,諸位認為怎麽樣?”會上的幾位國民黨將領都紛紛讚成,朱德也鼓勵劉伯承給大家說一說。劉伯承不好推辭,便侃侃而談起來,給這些國民黨軍官上起了遊擊戰術課。

劉伯承在會上詳細介紹了襲擊、伏擊、急襲和吸敵打援這四種遊擊戰術,並且生動地講解了如何在實戰中靈活運用。講解結束後,眾人都報以熱烈的掌聲。然而就在此時,卻有一雙陰鷙的眼睛,在冷眼看著這一切,這雙眼睛的主人就是朱懷冰。

朱懷冰一直是國民黨中“反共”、“剿共”的積極分子,被八路軍稱為“摩擦專家”。會場裏的掌聲剛剛停下,他就掐滅了手裏的香煙,對劉伯承假笑道:“劉將軍講得好啊,果真是個遊擊專家,在下十分佩服。隻可惜我等沒有親眼見過劉將軍打仗,要是能見識一次將軍指揮作戰時的風采,那該多好!也讓諸位同仁有一個觀摩學習的機會嘛!”

劉伯承知道這個朱懷冰不是個善茬,看著他沒有說話。個性直爽的彭德懷卻先開了口:“朱將軍想見識劉伯承打仗還不簡單?這裏到處都是鬼子,哪裏都可以做戰場。隻不過現在已經28號了,日軍的9路圍攻馬上就要開始,咱們還要商討應對之策,不知道能不能推遲幾天?”

“不用推遲,現在離敵人圍攻還有七八天的時間,劉將軍可以在最近三天內打一仗,不如就選在31號這天吧,地點就在涉縣、東陽關一帶,怎麽樣?”

彭德懷有些為難,他用商量的口氣問劉伯承:“你看行不行?能不能答應?”

劉伯承看了看徐向前,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之後他肯定地說道:“沒問題,就依朱將軍所說,時間定在31號,但是地點不能確認,30號晚上我會做具體的通知。”

朱德也笑著說:“諸位友軍將領要是感興趣,到時候都可以來參觀。”在場的國民黨將領都齊聲應允。

3月30日,劉伯承對此次作戰的具體時間和地點作了報告。他最後說道:“時間就定在明天早上,請諸位將軍7點半吃完早飯就進入觀摩陣地。9點開始戰鬥,11點戰鬥結束,11點半咱們就吃午餐,而且是吃日本人送來的午餐!”

一直沉默寡言的國民黨將領曾萬鍾這時突然問道:“我沒聽錯吧?劉將軍都成諸葛孔明了?還讓日本人送午餐?日本人從哪送來?”

“就讓他們從東京送來。”劉伯承自信地笑道。

3月31日早晨7點半,前來觀戰的國民黨將領在朱德、彭德懷、左權、劉伯承的陪同下,來到了距預設戰場隻有兩裏路的楊家山,響堂鋪伏擊戰即將打響。

響堂鋪是邯鄲長治公路上的一個小鎮,兩側都是高山,中間有一條峽穀。日軍在峽穀中修建了一條簡易公路,並頻繁地從這條路上運送軍用物資。劉伯承的一二九師就是要伏擊日軍的運輸隊,切斷敵人的交通線!

前來觀摩的眾人隱蔽在楊家山山頂,可以清楚地看到公路上的情況。這些國民黨軍官等了一陣,卻發現公路上毫無動靜,也看不到一個八路軍戰士。朱懷冰趕忙問朱德:“我說總司令,還有半小時就要打仗了,你們的部隊怎麽還沒來呀?”

朱德笑道:“將軍別著急,不會唱空城計的。”

又過了20分鍾,公路上隱隱出現了日軍的汽車。朱懷冰這時慌了神,大叫道:“哎呀,這可怎麽辦,咱們離鬼子太近了,要是鬼子的子彈和炮彈打過來怎麽辦?”

劉伯承趕緊安慰他:“朱將軍莫慌,我保證日本人的子彈打不到這裏,我們也絕不會等到他們把炮彈架起來。”接著又反問道:“難道將軍指揮打仗的時候,看不到鬼子,聽不到槍聲?”

“那當然,聽到槍聲還得了,要是日本人打過來,撤退都來不及!”朱懷冰一邊緊張地望著公路一邊說道,然後他突然指著公路對劉伯承道:“快看!最前麵那兩輛小汽車停了。”

劉伯承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從停著的車裏走出兩個日本鬼子。他們先是舉起望遠鏡向四周看了看,然後向後麵的車隊揮了揮手,意思是:前麵什麽也沒有,隻管往前開!此時公路上依舊沒有動靜,朱懷冰急了,他嚷道:“為什麽不開槍?鬼子要走了!再不打就沒機會了!”可周圍卻沒有一個人理他,朱懷冰隻好閉上了嘴。過了一會兒,後麵又開來一支約有100輛車的車隊。等到兩支車隊全部進入響堂鋪峽穀的時候,三枚信號彈升上了天空。公路兩旁好像瞬間出現了千軍萬馬,事先埋伏在這裏的部隊一齊開火,八路軍戰士們衝上公路,與敵人展開了白刃格鬥。日軍倉促應戰,剛開始還能抵擋一陣,後來漸漸失去了還手之力,隻得被動挨打。戰鬥果然隻持續了兩個小時,除了30餘名日軍僥幸逃脫以外,其餘盡數被殲滅。

一二九師在此次戰鬥中,共殲滅日軍400餘人,燒毀汽車180餘輛,繳獲各種槍支130餘支,還有四門迫擊炮和大批的軍用罐頭,響堂鋪伏擊戰大獲全勝。戰後,徐向前來到觀摩陣地,向朱德匯報了戰果。曾萬鍾感歎道:“劉將軍果然神機妙算,八路軍的遊擊戰真是名不虛傳!”朱懷冰也趕緊道:“我早就說過八路軍的遊擊戰很厲害,劉將軍,我前兩天在會上說的話不太中聽,你不要介意啊。”

響堂鋪一戰狠狠打擊了日軍的運輸線,也讓國民黨將領看到了遊擊戰的威力,堅定了他們留在山西戰場上打遊擊的決心。

夜襲陽明堡

夜襲陽明堡是抗日戰爭時期的經典戰例,它是八路軍為配合正麵戰場的忻口戰役而采取的軍事行動。其實這次戰鬥僅僅殲滅了100餘名日軍,嚴格說起來,根本算不上是大的戰役。那它又是憑借什麽,成為了抗日戰爭時期的經典戰例呢?製空權對於現代戰爭來說至關重要,它甚至可以改變整個戰場上的形勢。而夜襲陽明堡,實際上就是突襲日軍的機場,使敵人的製空權一度喪失。

1937年10月13日,日軍開始大舉向山西太原發動進攻,遭遇國民黨軍隊在山西北部的抵抗,這就是規模浩大的忻口戰役。日軍此時不僅地麵部隊遭到抵抗,後勤補給也受阻,因此隻得依靠空軍力量。日軍的飛機頻繁出現在戰場上空,它們既負責運輸,也擔負轟炸的任務,忻口戰場上的國民黨官兵飽受日軍的空襲之苦。

八路軍當時為支持忻口一線的作戰,派遣一二九師七六九團作為先遣部隊向太原挺進,打算插入敵人的後方執行側擊任務,牽製敵軍。10月16日,七六九團團長陳錫聯率領部隊到達蘇龍口村,他們發現日軍的飛機每天都從蘇龍口村上空飛過,戰士們叫罵著:“有種下來跟老子單挑!”可團長陳錫聯卻看著呼嘯而過的敵機,陷入了沉思。他通過飛機出現的頻率推斷,敵人的機場很可能就在附近!在詢問老鄉後得知,日軍的機場果然就在五公裏外的陽明堡。

10月19日,陳錫聯親自帶領幾個營長,前往陽明堡附近的山頭觀察地形,敵人的機場在晴朗的天空下清晰可見。在觀察過程中,他們巧遇了從機場逃出來的一位老鄉,據這位老鄉介紹,陽明堡機場共有24架飛機,白天出去轟炸太原和忻口,晚上回到這裏。日軍的一個聯隊駐守在鎮裏,而留守在機場的,隻有一個200多人的警衛隊。陳錫聯通過觀察發現,24架敵機分成三排停在機場上,守衛部隊大部分集中在機場的北邊,而停機坪的警戒又比較鬆懈。陳錫聯迅速做出判斷,隻要部隊的行動足夠靈活機動,絕對可以用極小的代價,對這個機場造成致命打擊。陳錫聯當即決定,趁著夜色給日軍來一個突襲!

夜襲陽明堡的任務交給了趙崇德的“以一敵百”營——三營。為了防止敵人趕來增援,陳錫聯布置一、二營去破壞陽明堡附近的公路和橋梁。機槍連和迫擊炮連負責牽製敵人的火力,支援三營。出發前,趙崇德找到黨支部書記,上交了自己的黨員證和身上僅有的三元錢,並對他說:“要是我沒能回來,就幫我交給黨吧。”當天夜裏,三營的戰士們出發了,所有人都脫下棉衣、放下背包,一律輕裝上陣。他們把刺刀、手榴彈和槍支都緊緊地綁在身上,隊伍不發一聲地向目的地邁進。

在夜色的掩護下,趙崇德帶領兩個連摸進了飛機場。先遣小組巧妙地消滅了敵人的哨兵,戰士們按戰前分好的24個小組,分別衝向了24架敵機。就在這個時候,西北方有個日軍突然叫了起來,緊接著槍聲響起。趙崇德果斷地帶領一排戰士衝向西北方的敵軍,一邊大喊:“快打!”戰士們立即高喊著撲向敵機。刹那間,機槍的掃射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響徹天際,當即就有幾架飛機中彈,燃燒起來,衝天的火光照亮了黑夜。正在巡邏的日軍立即趕來,與八路軍戰士展開了肉搏。飛機裏的駕駛員也被驚醒,他們慌忙按下飛機裏的機關槍開關,結果後麵的飛機打中了前麵的飛機,場麵更加混亂。

就在這時,戰士們又聽到營長趙崇德高聲喊道:“往飛機肚子裏喂手榴彈!快!”在趙崇德的指揮下,日軍又有好幾架飛機在手榴彈的爆炸聲中報廢了,機場上彌漫著滾滾濃煙。這時,趙崇德發現還有幾架敵機沒有被摧毀,他趕忙又帶著戰士衝過去。趙崇德先是用機槍向飛機的駕駛艙內猛烈射擊,然後指揮戰士往機艙裏扔手榴彈。突然,趙崇德被一顆子彈擊中,倒了下去,幾個戰士連忙跑過去把他扶起來,趙崇德用盡力氣喊道:“別管我!快去炸……”話沒說完,他就永遠地閉上了眼睛。戰士們流著眼淚,一邊高喊著:“為營長報仇!”一邊衝向敵機……一個小時的戰鬥結束了,敵人的24架飛機全部被摧毀,警衛隊也幾乎被殲滅。當陽明堡鎮裏的日軍趕來救援的時候,七六九團早已撤出了戰鬥。

陽明堡的24架敵機被八路軍一夜報銷,這是抗日戰爭曆史上一場史無前例的戰鬥,它創造了步兵打敗空軍的光輝戰績。夜襲陽明堡的捷報傳來,鼓舞了全國人民的抗日決心,這次靈活機動的夜襲戰,以極小的代價換取了巨大的勝利,使日軍一度失去了空中力量,有力支援了國民黨軍隊在忻口的作戰。同時,它也推翻了國民黨認為遊擊戰無法擔當重任的觀點,大大提高了八路軍的威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