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運籌大革命，漫漫建軍路_黃埔軍校的共產黨將帥

黃埔軍校的共產黨將帥

黃埔軍校可以說是國共兩黨合作的結晶，將星的搖籃。中國共產黨的諸多良將名帥，都曾在黃埔軍校學習或任教過。當革命成功，新中國成立後，將帥們回憶起當年，都對黃埔軍校的學習生活記憶猶新，因為這是他們軍事生涯的一段重要曆程。

當時黃埔軍校的校長是蔣介石。蔣介石經常利用自己的校長身份，籠絡軍校學員，培植個人勢力。徐向前元帥曾就讀黃埔軍校，是黃埔軍校一期的學生。他在軍校學習優秀，演習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當時，徐先前還未加入中國共產黨，隻是一心追隨孫中山的新三民主義。蔣介石對徐向前的表現很欣賞，便用一貫的伎倆進行籠絡。

一日，蔣介石將徐向前等幾個學生叫到辦公室談話。談話是一對一單獨進行的，沒有輪到的時候就站在辦公室外麵等候。徐向前那時完全不明白蔣介石的意圖，站在門外等候時，還揣測是否校長對自己的學業表現不滿。已經先後有三個學生進去談過話了，時間有長有短。輪到徐向前的時候，他也沒有多想什麽，報告得到應允後，就推門走進了辦公室。

蔣介石坐在辦公桌後麵伸手示意徐向前坐下，嘴角扯出一個客套的笑容，開口問道：“你是哪裏人？”

徐向前據實回答：“山西人。”

“在家都幹過什麽？”

麵對蔣介石猶如審查般的詢問，徐向前感覺有些不舒服。他停頓了一下才回答道：“當過教員。”

蔣介石聽後，點了點頭，身體向後傾，靠在椅背上，一副學究的派頭。之後，他又陸續問了幾個問題，徐向前不卑不亢地一一據實作答。蔣介石問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問題，像是對於學校有什麽看法，課業是否跟得上等等。最後，蔣介石還表示校長永遠是為學生們著想，站在學生一邊的，說完又扯出一個客套的笑容。

一番談話下來，徐向前終於明白蔣介石的拉攏意圖，但他並不受用這一套。蔣介石的親切在他看來實在是有些裝腔作勢，對於蔣介石拋出的橄欖枝，他選擇視而不見。

除了徐向前，陳賡大將也曾受過蔣介石的拉攏。陳賡當時是“黃埔三傑”之一，在學生中表現極為突出，蔣介石對其也是欣賞有加。新年的時候，還特意邀請陳賡等幾位學員去他家聚餐。

當時能去校長家聚餐，在其他學生眼中是非常榮幸的事情，許多同學都對陳賡幾人羨慕不已。與陳賡同去的其他幾位學生也極為受寵若驚，出門前像個姑娘似的對著鏡子“梳妝打扮”。陳賡倒是興趣缺缺，他覺得新年還是和親朋好友聚在一起比較開心。

蔣介石的新年晚宴非常豐盛。蔣介石、陳賡以及其他幾位學員圍坐在一起。學員們盯著麵前的飯菜，沒有人敢輕易動筷，氣氛很是尷尬。蔣介石看看幾位學生，率先舉筷說道：“大家，請隨意。”

陳賡幾人像是做提槍訓練一樣，齊刷刷地拿起筷子，動作一致地夾起離自己最近的一道菜。等蔣介石一落筷，眾

人又齊刷刷地放下筷子。蔣介石也讀出這空氣中的緊張氣氛，便說：“大家不要這麽拘束，就當是去長輩家吃頓便飯。大家隨意，隨意。”

這話說完，大家動筷雖然比之前勤了，但空氣中的尷尬氣氛卻一直存在。這種假惺惺的客套，讓陳賡渾身不舒服，吃進嘴裏的菜也嚐不出味道，隻盼望可以早點回到學校宿舍，與朋友一起歡度新年。

就在陳賡心不在焉的時候，蔣介石忽然將話題轉向了他：“聽說你是從大本營陸軍講武學校過來的？。”

“是。我和其他幾個同學本以為那是孫先生辦的學校，誰知去了才知道不是，就又轉來這邊了。”陳賡答道。

蔣介石聽後，稱讚道：“選擇追隨孫先生幹革命是正確的。在軍校學習、生活中遇到困難，可以隨時向我反映，我來幫你們解決。”

桌上的其他幾位學員聽了蔣介石的話後非常感動，紛紛向蔣介石敬酒，趁機向校長表忠心。唯獨陳賡隻是禮貌地道謝，並沒有過多表示什麽。陳賡當時雖未認清蔣介石的真麵目，但因為他已經加入中國共產黨，對飯桌上拉攏關係、“交流感情”這一套非常抵觸。所以，蔣介石這一次的明顯“示好”顯然白費了心機。

相較蔣介石各種拉攏，在校擔任政治部主任的周恩來則樸實許多。他雖然負責政治工作，卻從不會刻意拉攏學員。當時周恩來隻有二十六歲，沒比學員們大幾歲。再加上周恩來學識淵博、性格好，人又長得精神，學員們都很喜歡他。每次周恩來在學校作報告，學員的參加人數是最高的。若要問學員為什麽愛聽周恩來作報告，他們一定會說：“周主任分析國內外局勢精準、透徹，講起革命也清楚明白，能不愛聽嗎？”

周恩來上任沒多久，就開始組建中國共產黨的黨支部。為了組建一個高效的支部，周恩來從黃埔軍校的學生黨員中挑選出陳賡、許繼慎、王逸常、楊其綱等幾位優秀共產黨員擔任支部成員。陳賡當時還是校內“血花”戲劇社的社員，周恩來便讓他組織戲劇社多排練一些有意思的革命劇，宣傳革命思想。周恩來常幫助戲劇社修改劇本，籌備經費。在眾人的努力下，“血花”社排演的諷刺劇《皇帝夢》受到廣大學生的歡迎，名聲大噪，就連校外的機構也邀請他們去表演。

在周恩來的幫助下，黨支部和戲劇社的運作都非常順利，申請加入共產黨的人越來越多。這其中有許多人，最後都成為了紅軍中的驍勇良將，解放軍中的威名將帥。

黃埔軍校的教官中，還有一位共產黨教員，那就是聶榮臻。聶榮臻剛調到黃埔時，恰逢廖仲愷被刺殺不久，黃埔軍校左派和右派鬥爭激烈。聶榮臻被分配到黃埔軍校黨團領導小組，負責政治部的工作。在上任前，他曾單獨與周恩來進行過一次會麵。周恩來提醒他要防範蔣介石對中共的排擠與打壓，並告訴他：“對於蔣介石的打壓，最有力的反擊就是積極展開黨、團內的活動，爭取更多的進步青年。”

聶榮臻將周恩來的提醒牢記在心，入

校後立刻開展工作，積極籌備黨、團內活動，極大程度地擴大了共產黨的影響，吸收了眾多新黨員。為了提高學生的政治覺悟，培養學生的軍人素質，政治部成立了由黃柏齡為委員長的政治之軍事月刊社編纂委員會。聶榮臻擔任該委員會的政治編輯主任，出版《革命軍》、《黃埔潮》等先進軍事刊物。偶爾，聶榮臻會親自撰寫一些文章發表在刊物上，向校內學生闡述革命軍人的責任與義務，在校內受到了學員的歡迎。

以聶榮臻為代表的共產黨人在學生中的威信越來越高，這引起了野心勃勃的校長蔣介石的不滿。蔣介石將共產黨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一心想要將共產黨鏟除。

1926年3月20日，聶榮臻準備乘船從黃埔去廣州辦事。剛上船，忽然聽見中山艦上有人喊：“把船靠攏！船上的人都上艦！”

聶榮臻雖然對這突然的變故感到困惑，但還是聽從調度上了艦。一上艦，聶榮臻就發現艦上全部都是共產黨人。大家神色凝重，都不怎麽說話。聶榮臻察覺到艦上的不安氣氛，但此時戰艦上有重兵把守，不允許任何人離開。直到下午，聶榮臻等共產黨人才被釋放。

恢複自由後，聶榮臻忙到區黨委了解情況，誰知區黨委的人已被疏散。後來了解到，周恩來也遭到了國民黨的軟禁。蔣介石公開誣告共產黨，稱共產黨人李之龍擅自將中山艦開入黃埔，是共產黨陰謀暴動。同日，蔣介石以此為借口，命令逮捕了李之龍，扣押中山艦，包圍省港罷工委員會，收繳工人武裝，拘留第一軍第二師中的左派黨代表和政工人員四十多人；宣布廣州全市戒嚴；同時包圍蘇聯顧問團住處。這就是著名的中山艦事件。

中山艦事件是蔣介石一手策劃的。他先派人向李之龍傳達調動中山艦的命令，再反誣共產黨圖謀暴動，以此打壓共產黨的力量。周恩來、聶榮臻等人對蔣介石的卑劣行為憤怒不已，主張予以強烈反擊。但由於陳獨秀以及共產國際的右傾錯誤，共產黨一再退讓，使黃埔軍校乃至整個中共內部都遭受了嚴重打擊，聶榮臻也被免去了黃埔軍校的職務。

當時黃埔軍校雖然波濤暗湧，但不可否認，它仍舊為之後中國共產黨領導的軍隊培育了許許多多的軍事英才。這些優秀的學員中不僅有徐向前、陳賡，還有左權、伍中豪等軍校中的後起之秀。教員中不僅有早期入黨的周恩來、聶榮臻，還有當時就任國民黨高級將領的葉劍英。

葉劍英當時雖然未加入共產黨，但在黃埔軍校擔任教授部主任期間，他接觸了馬克思列寧主義思想，對共產黨的向往一日多過一日，最終成為一名堅定的共產主義戰士，為中國共產黨建立人民軍隊立下了不朽功勳。

黃埔軍校育才無數，其中的許多英才在不久的將來選擇了共產主義的道路，選擇了共產黨所領導的人民軍隊。他們之中有的早早為革命獻出了寶貴的生命，有的一直奮戰到新中國成立。無論如何，他們都是中國人民軍隊不朽的締造者與參與者，他們的威名必將流芳百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