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小禍害兼職小廚娘(一)
時年八月十六日,在金光燦爛的陽光中,作為一名官方在編的獵魔人,我們女主角阿蘿同誌,正式開始上班了。
早上九點,金沙帝國特警隊大廈第十二層,阿蘿剛出電梯就和珀勒豐不期而遇。
阿蘿驚喜道“珀勒豐?好久不見,你穿軍裝的樣子很奇怪。”
火紅頭發配卡其色軍裝,怎麽看怎麽怪。而且,不論什麽樣的莊重的衣服穿在珀勒豐身上,總也掩飾不住他眼眉間那股子痞子氣,阿蘿覺得怪是很顯然啦。
珀勒豐抬抬眉,對於軍裝質疑問題未置可否,道“小妞,你進哪隊?”
頓時,阿蘿臉色變得無比古怪,道“七隊。”
珀勒豐爽快地接道“走,跟拉金隊長打招呼去。”
阿蘿磨蹭半天,到底沒有動。珀勒豐恍然大悟,道“哈哈,原來傳聞是真的。”
這時,電梯門再次打開,另一個老熟人凱斯牧也出現了,他道“早,海茵特小姐。”
珀勒豐根本不理會,阿蘿其實也不想理他,這兩個月來她光聽他的名字都聽到想要吐,塞西斯最喜歡拿凱斯牧的高天賦來比較她的笨拙,把她貶得要多沒用就有多沒用。現下見到本人出現,隻差撲上去咬他肉啃他骨了。
不過,同事了嘛,不好真做,當下也隻是隨便地一點頭。
凱斯牧不以為意,道“我在一隊,海茵特小姐在哪隊?”
阿蘿心裏暗鬆一口氣,可以不必和這個隨時都給人以壓力的優秀男同隊,多麽幸運。
她指指珀勒豐,道“我和他都在七隊。”
“哦,那真是巧,七隊可是出了名地難進。”凱斯牧別有深意地看了看對麵兩人,以那股子獨特的神氣勁兒轉身離開,他單手插在褲帶裏,長腿包在合身的軍裝褲裏,走起來路來就是帶著那麽點普通人怎麽也模仿不來的貴族氣。
這個極為瀟灑的背影看得阿蘿那個不爽,她此刻腦子裏全是塞西斯頭發向天衝的訓斥聲“你看人家凱斯牧怎麽怎麽地,你怎麽就這麽這麽地”,訓得她不得不把腦袋都埋進沙子裏,美好的早晨就這麽沒了。
想起這可惡的一切全源自那個驕傲臭屁的手下敗將,她又是一陣咬牙切齒。再一次,阿蘿發誓要把這個討厭鬼踩在腳底下踩啊踩啊踩……
等到她回過神來,珀勒豐已然走進通道裏。
阿蘿磨了磨,不想再被人笑話,硬著頭皮跟上,心裏一個勁地期望著隊長不在,但又無比希望能夠見到那個世間最溫柔公正威嚴不過的人。矛盾的心跳聲,唯有她自己知道。
走過通道,發現裏麵人荒馬亂,文件夾電話機手提電腦隨便亂堆,多數人衣服淩亂,頭發亂蓬蓬,趴在桌子上睡相無比暢快淋漓,方便麵袋子披薩餅盒子快餐紙盒上叉著筷子一腳一個印。
這是垃圾場還是單身漢公寓?
“天呐,我快餓瘋了,吃的來了沒有?”
白井衝出辦公室毫無形象地大叫,衣服皺成一團,唇上的口紅隻剩一個印,一副三天三夜沒睡覺沒洗漱的邋遢相,一見珀勒豐當先站在通道上,用手一指,命令道“你,買早飯!”
珀勒豐轉身向外走去,白井指著阿蘿,又道“你,打掃。”然後,她走過去,一腳一個踢在那些沒睡相的人屁股上,叫道“起來!新人來報到了,注意你們的形象!”
阿蘿暗想,你們還有形象嗎?
“我七點才閉眼的,老大,饒了我吧。”此人叫了之後抱住電話機睡死,白井隊長再踢也沒有用。另一個摸摸被踢痛的地方,什麽也沒有說,閉著眼睛挪了個窩,還有的幹脆就翻個身,天踏下來也不管。
阿蘿對經過的珀勒豐道“挺有意思的,哦?”
珀勒豐道“我們以後也會這麽被這麽虐待,你覺得很有意思?”
阿蘿聳聳肩,兩人雞同鴨講。珀勒豐繼續向外,她自語道“那我開始了,先把他們搬到通道上。”手臂伸出,旋風卷出,將地上那些人統統刮到半空,然後手指一送,將他們扔在通道裏。
過後,她整個人快速地在淩亂的桌子前收拾文件夾、電腦和地上的雜物,按個人的物件整理在一起,就像一個高速旋轉的陀螺一樣,在工作區不停地轉動。
半個小時以後,她轉過的地方基本上已經整齊。一個小時以後,窗明幾淨,這片區域變得寬敞明亮,像嶄新的辦公環境一樣,不複一個小時前的髒亂。
咬著半塊冷披薩的白井,踏出辦公室後,愣了半晌,然後叫道“虧了,太虧了,這麽一個賢惠的小丫頭竟然被隊長騙走了。”
阿蘿很不好意思地笑道“歌登隊長太誇張了,我以前在家裏收拾慣了,才這麽熟練的。”
“你家以前也有這麽髒?”白井不可思議地接口道。
阿蘿點點頭,道“嗯,我家樓下有個豬圈,早晚得打掃一次,不然味道會很重。跟這裏很像,也要先把豬從豬圈裏卷出去,然後再用水和掃帚、拖把整理的……”
“行了行了。”白井滿心不是滋味,再讓她說下去,這兒比垃及場還不如,真成豬圈了。
這時,陸續有人從通道爬回來,沒有發現印象中的障礙物,立時跳起來,瞪大眼睛,分辯半晌後,才道“原來我上班的地方是這個樣子啊,變得這麽幹淨都不認識。”
洪亮的嗓門讓阿蘿終於認出這個邋遢男的身份,射擊隊長布巴丁是也。
此人抓抓雞窩似的頭發,看到桌子珀勒豐買回來的早飯,哭喪著臉叫道“又是披薩,我都吃反胃了。”
珀勒豐無言,附近的快餐店屈指可數。這時,阿蘿從飲水間方向探出腦袋,道“我烤了點蔬菜餅,要不要?”
某人立即如餓虎撲食般衝過去,白井不甘落人後,衝到裏麵和對方毫不遜色地在飲水間搶起食物來,乒乒乓乓的奏樂聲證明這頓遲來的早餐是無比合乎狼人脾胃的。
珀勒豐在沙發上抬起頭,問道“你怎麽弄的?”
阿蘿早就躲了出來,道“那邊有個小廚房,你說,這兒是二隊的辦公區還是七隊的?我們什麽時候去報到?”
白井咬著食物,伸出頭來道“還報什麽到,就在我們這兒了!誰敢跟我搶老娘我斃了他!你,就是你,叫珀勒豐的,立刻給我去買菜買米買麵,你,海茵特家對吧?來來來,好姑娘,再給我們做點好吃的。”
阿蘿無奈充當起小廚娘,給這些不知道餓了幾天幾夜的人做早點。等采買的人回來後,也被叫進去打下手。
不久之後,十二樓到處都彌漫起一股子的油香味,很快,這些餓狼們全都衝進幹淨整潔的二隊辦公區,抓起桌子上油汪汪香噴噴的烤餅,感動得直掉眼淚想他們多少年沒吃過手工烤的蔬菜餅,關鍵它還是熱乎乎的。
“歌登隊長,你可真有眼光,這麽能幹聽話的新人怎麽就沒輪上我呢?”阿邦奇苦惱得大叫。
比德已經咬到好幾回舌頭了,他道“把人讓給我們隊怎麽樣?我們那狗窩都臭了幾百年。”
白井無語,在小姑娘阿蘿眼裏,這兒是豬圈而不是狗窩。
這時,連拉金隊長都受到食物飄香的吸引,來到二隊的辦公區,笑道“吃什麽呢,這麽香?”
白井還沒來得及開口。
這時,阿蘿係著白色小圍裙,端著平底盤,拿著牛奶壺,出來了,後麵跟著同樣拿盤子牛奶壺的珀勒豐,她低著頭道“讓讓讓,石藻子餅和牛奶來了。”
白井更沒來得及阻攔。
這時,阿蘿抬起了頭,立時麵色慘白,渾身顫抖,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聲,真是對所有睡眠不足者脆弱耳膜的重大考驗。
隻見她把手上的東西往空中一拋,轉身立即從敞開的窗戶逃跑,落跑的見鬼樣子完全看不出這個可愛的新人有直接從十二樓跳下去的勇氣。眾人麵麵相覷,到底誰才見了鬼,那麽溫柔寬厚平易近人俊美無匹如神祗般尊貴的拉金隊長,被如此徹底地“唾棄”。
撲通一聲,落下的牛奶壺剛巧砸在石化掉的魔鬼隊長腦袋上,暴汗,在場的人完全不知所措……一定是我們眼花,英明神武無所不能的拉金隊長大人怎麽可能被一個牛奶壺打到腦袋?
拉金隊長抹去從發尖落下的乳白奶漬,很平靜地說道“凱斯牧、珀勒豐,你們跟我來。”隨後對白井說道,“等海茵特小姐回來,請她直接到魯尼爾隊長那兒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