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II.尊嚴不能承受之罪(四)

蘇藍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氣息完全改變的塞西斯,不置一詞。阿蘿已經離開位置,走向大廳的中央,向芳妮道謝“我非常感動,芳妮小姐,您是第一個站在人群中為我說話的人。”

“沒什麽,我隻是做了一件我認為該做的事而已。”這樣我們就兩不相欠了!芳妮抬著高高的下巴,走到她的位置上神情傲慢地坐下。

場中央的阿蘿,此時麵罩寒霜,麵向阿邁隆學院的方向站定,冷冷道“躲在背後的陰謀份子,出來應戰!我,阿蘿amp;#822;海茵特,將用你們的生命和鮮血洗涮這份恥辱!”

全場安靜下來,是的,隻要有實力,任何的言辭都是蒼白無力的。

阿邁隆的代表應聲出站,其人上來後,不發一言,戴著銀色的半麵罩,足可以媲美運動員的健美體魄和身高,給人留下極優秀的印象。

“小刀!”黑影憑空乍現,阿蘿握住黑色鐮刀,橫手平舉在右側,目光堅定,道“我的刀不飲無名者之血,你報名吧。”

“一號。”

言畢,阿邁隆試驗者一號向前衝步,步伐帶著淩厲的火焰,在空氣裏發出劈剝的爆火聲和放大的火光,他對阿蘿連抓數掌,每一掌都帶著隆隆的破空聲,人眼所見一團團白熾的火團連續不斷地擊向他的對手。

對方衝步,阿蘿不退反進,右手轉變刀的握勢,滑步錯身間,反握刀柄在對方肋下橫拉一刀。

有人在喊“左邊!”

阿蘿冷笑一聲,不待招勢使老,立即彎腰運步退回對方前方,左右腳重心立時互換,阿蘿這一次以左腳為軸,右腳滑出一個大弧步向前衝,卡住對方的左側,低頭橫過時黑色的鐮刀已再次刺中他的左肋。

有讀心術又怎麽樣?我就朝左邊砍,你有辦法避開麽?

不能說阿邁隆試驗者一號身形不夠快,拳法不夠老練,而是他的對手身手比他更快更詭異,變化的速度快得即使他知道她的攻擊方向也防備不及。

“後麵,上麵!噴火!”

已經來不及了。

阿蘿左右互滑步,身法詭異,剛竄到對手的後方,已經腳點底,騰空躍起,控風上行到一定的高度衝下,暴漲的黑影瞬間變長,刀尖直刺對手的頭頂。

芳妮一看到這熟悉的場景,立時從位置上跳起來,同時尖叫“夠了,你已經贏了!”

任何一個人隻要看過那樣的情景,都會恐懼後怕留下深深的黑暗烙印,即使是心情激動澎湃的芳妮也不例外。

阿蘿的身形在空中頓了一頓,塞西斯察覺到她的猶豫,輕輕一喝,尤如雷霆千鈞,在無數人的耳邊回響,叫道“阿蘿amp;#822;海茵特!”

好吧,為了家族榮譽!

再從上方攻擊已然不可能,對方噴火的手掌已經攻至眼前。

阿蘿心念電轉,伴隨著對方同伴的尖叫聲“頸下!”她已經從空中落下,同時腳尖點地,像一號一樣身體前傾衝步,隻不過是一眨眼,驚人的一眨眼,她的刀已經劃過一號的頸部,在對方一拳擊中她的右肩時,她身形不換,左手持刀,刀尖瞬時斜斜地送進他的顎下,刀尖從從一號的嘴巴裏衝出來。

芳妮再次大叫“夠了,夠了!”其他人隻會用奇怪的眼神注意這個驚慌失措的欺詐師,不明白她驚恐萬狀為何。

阿蘿這次沒有理會她,一手提住他的下顎,另一手握刀迅速無比地割斷一號的脖子。繼續出刀,剝皮、割肉、拆骨……動作無比熟練,技巧也無比地嫻熟,顯示出這個用刀好手做過這項活計不下千百回。

剛有人叫出“瘋子”,立即被喬伊的奸笑聲蓋過“果然和我想象中一樣精彩絕倫,這鮮血綻放的花朵多麽絢爛,咯咯,這是一場大師級的表演,人體解剖藝術的極致!我真是喜歡極了。”

終於有人驚呼“死神amp;#822;鐮刀!”

凱斯牧和珀勒豐兩人麵色如常,顯見兩人早已查出阿蘿的身份。他們默默地坐在位置上,看著那殘冷的一幕,神情凝固,各自若有所思。

阿蘿抓起那個銀色麵罩緊連著的頭顱,拋向考生席阿邁隆方向,滴血的刀尖直指他們,冷冷道“你們,誰還懷疑我的實力?”

有人在悄悄私語,道“同樣的手法。”“是她殺了刀疤禿董先生。”“立即回報,請求指示下一步。”

眾人無不驚恐,她的彪悍性格與變態的喬伊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真是蛇鼠一窩!

見阿邁隆那邊無人應戰,阿蘿正要收刀,隻聽得塞西斯冷冷道“殺光他們。”

阿蘿聞言,立即轉過頭,看著那個釋放出如黑暗帝王般強烈氣勢鎮壓全場的男人,站在千百人中央,冷冷俯視眾生,孤高絕立。她仰起脖子望著盛怒的塞西斯,不解問道“為什麽?”

“任何玷汙家族尊嚴的人都必須死!”

阿蘿才不管他,站在那兒直跺腳,嗔怒道“不幹,我堅決不幹!他們已經派出代表為他們的愚蠢付出代價,現在他們沒有應戰!我幹嘛還要殺他們!我又不是殺人狂!”

暈,你不是殺人狂,還有誰是?眾人已經不會思考,腦袋一會兒轉向這邊,一會兒又齊齊轉向那邊,聽這兩個奇怪的人,隔著人海隔著大殿在旁若無人地爭吵。

喬伊嘿嘿笑著,蘇藍越來越覺得塞西斯心思深沉得可怕,不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麽,竟要把阿蘿培養成一個隻聽他命令的殺戮機器。

塞西斯壓低聲線,怒聲道“那麽,把那個欺詐師殺了。”

阿蘿挫敗不已,總是下這種討人厭的命令,煩躁大叫道“她又哪裏不對了?”確切點說,應該是你又看她哪裏不順眼了?在北七區就很不對勁!

塞西斯揮袖離去前,道“如果你不能明白,那麽就不用來見我了。”

阿蘿頓時麵色蒼白,搖搖欲墜,視線在柔弱的芳妮和強硬的塞西斯背影之間來來去去,她覺得自己沒有錯,怎麽可以隨便殺人呢?於是,她比塞西斯更生氣,叫起來“那你走,你走好了!你這個蠻不講理的暴君!我才要高興再也不用見到你!”

立時,塞西斯巨大的黑影消失在人群中,一出荒唐的爭吵劇就此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