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彈指神通

我眉頭一緊,良久才說道:“實不相瞞,在下幼年偶遇一奇人得授《六爻神數》,當時在無量玉洞心血**,掐指一算,才得知自己並不是那物的真命之主,又見南方青龍星動,知日後必有南方大福大貴之人得之,在下不敢違逆天意……”我一通胡說八道,把段譽蒙得半信半疑。他也是自幼熟讀易理,知道《周易》中便有“參同契”,但他還是道:“在下知道,周易之學博大精深,但你又怎麽能算到我的姓名?”我笑道:“南方大貴之人,非段姓莫屬,在下又聽說大理段家有一子名譽,年齡相貌和公子一般無二,是以剛才大膽一猜。”段譽聽了雖還有些疑問,我撇開這話題道:“剛才聽段公子說和喬幫主結拜為兄弟,可是真的?”

段譽望向王語嫣一眼,低聲道:“正是,隻是當時並不知大哥的身份,承蒙大哥看得起了。”我道:“段公子何必妄自菲薄,喬幫主是豪氣幹雲,但你也算青年俊傑,更是天南段氏一脈,你不以自己身份顯耀於人前那是你謙遜,但你可不能丟了你段家的名頭。請恕在下交淺言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話是不錯,但一個男人如失了自己的風骨,那就得不償失了。”段譽一時呆住,低頭不語。我心想:會不會話說得重了?

這時場中又多了幾人,一個全身縞素的少婦,雖然她始終低頭瞧不清的麵貌,但我知道她就是康敏了。她左首丈外是一個滿臉紅光,童顏鶴發的老者,身後五個差不多相貌的青年,那是單正和他五個兒子。還有個牽著毛驢,神情古怪的人,隻聽他怪叫道:“喬幫主,貴幫之事,我父子原是不敢幹預,但我兒子說:“君子愛人以德。”他就是自稱“趙錢孫李,周吳鄭王”的趙錢孫了。

單正身後一人大罵道:“***,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原來,之前單正每說一句,這趙錢孫便學一句,而單正若不是顧忌此時在丐幫眾人前,早就動手了。於是他叫兒子帶為說話,意思是要學便是學他兒子了。不想,這趙錢孫真是十足的潑皮無賴,還是照般單正兒子的話,隻是把其中的“我爹爹”改成了“我兒子”,這不是擺明討單正的便宜麽。我暗暗皺眉,我最討厭這種插科打諢,無理取鬧的人,這正主兒康敏還涼在那一言不發,他卻在這廢話連篇。我衝趙錢孫說道:“現在是丐幫大會中,這位朋友可以先讓主人家解決了正經事如何?”

單正父子對我麵現激色,趙錢孫卻道:“你是誰,丐幫中人都不說話了,幾時輪到你出聲。”他見我衣著不似丐幫中人,是以以為我是別的幫派的後輩小子。我不理他,對那徐長老道:“小子見過徐長老,小子素來仰慕丐幫仁俠豪義,尤其在喬峰喬幫主領導下更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大幫,怎麽卻容這種人在此胡言亂語,視丐幫群雄如無物?”徐長老老臉微紅,呐呐道:“這,這……”

趙錢孫卻怒道:“你小子,說什麽‘胡言亂語’,你家長輩就是這樣教你這樣目無尊長麽?”我冷冷道:“尊老愛幼,在下素來是懂的,但也要看對誰了,對那些為老不尊的,哼……”我用眼角輕輕撇過他,一臉的蔑視。果然,他怒道:“就讓我好好教訓下你這目中無人的小子。”一個縱身,來到我跟著,一掌向我臉上摑來。

我輕輕一笑,右手中指一彈,一縷真氣激射而出。趙錢孫躲避不及,腹小“商曲穴”被擊中,整個人飛出丈外,在也爬不起來。這是我在俠客島時無意中創造的功夫。一日,我走在島上的沙灘上,無意中踩到一個貝殼,我隨腳踢飛,貝殼直落十數丈外的海中。我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黃藥師的絕技彈指神通。回想起在被送往玄冥島的船上時,我為了逼出體內玄冥寒氣,玄冥寒氣被我北溟真氣真氣引導,經過手指激射而出,所發出的真氣還無意中殺了玄冥島的一個弟子。隻是後來發生太多的事,一時沒有想起。於是,我按當日的行氣法門,經過不斷摸索終於創出了這彈指神通指法。因五指真氣過於發散,我嫌沒什麽威力,又把真氣聚於最靈活的中指。我在島中也不斷練習準頭,先是撿些石子練習,我離島時那些葫蘆便是我用彈指神通彈下來的。後來功力日增,指力愈強,一指彈出真氣已能擊穿丈把遠的一人合抱粗的大樹,若用小石子,威力更是驚人。

我對趙錢孫已是手下留情了,隻用了五成功力。那“商曲穴”是足少陰心經與衝脈之會,被擊中者多是氣血不暢,周身無力。眾人之前見趙錢孫胡言亂語,本就頗有微詞,隻是礙於身份不便阻止。後見他和我一言不合,怒而對我下手也是暗中不滿,但不想他衝到我麵前不到兩尺時,竟“啊”的一聲倒飛出去,整個人爬地不起。功力高明如蕭峰者,因被趙錢孫擋住視線,隻隱約聽到一聲“哧”地聲音發出。這時有不少人開始暗中打量我起來。而單正父子等人正是心裏大樂。

段譽聽了我剛才的話,本有所思,但見了王語嫣低頭苦思,腦門一熱,問道:“王姑娘,你可知劉公子所用武功麽?”王語嫣道:“看他的指法似河北陸家的無影指,但又帶有幾分魯南方家的驚鶴指。”我心中暗笑:武功一道,真的是看了些書就能看出個所以然麽。

譚婆緊張地上前查看趙錢孫的傷勢,想推宮過血,卻是忙了辦天,不起作用,隻氣的譚公一張老臉快成紫色了。蕭峰見狀,上前扶去趙錢孫,一掌貼在他的小腹上,緩緩度上內力,沒多久趙錢孫才“啊”的一聲爬了起來,卻是神情古怪之至,不知是怒還是羞了。蕭峰朝我道:“劉公子好功夫,好內力。”我抱拳回道:“哪裏,在喬幫主前現醜了。”

一場小風波後,徐長老咳嗽一聲,說道:“泰山單兄父子,太行山譚氏夫婦,還有這位兄台,今日惠然駕臨,敝幫全幫上下均感光寵。馬夫人,你來從頭說起罷。”他眼中掃過我和獨孤時,稍頓了下,但終究沒有報我的名號。一來不知我和獨孤的來曆,二來我剛傷了趙錢孫,總要給趙錢孫一點麵子。至於,段譽他當做是慕容家一夥了,更是不會提起。

我心中暗道:康敏啊,康敏,看我如何拆穿你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