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望著神拳門中人離開,我這才想起林偉騰還在後麵,趕緊施展輕功往裏奔去。突見一青衣人當前串出,舉頭一杖向我砸來,千鈞一發間,淩波微步往旁斜移兩步,才堪堪避過。打眼望去,正好迎向那人回望的目光,卻是一個相貌清瑣的年約三十的男子。那人一擊不中,也不停留疾奔而出。

隻聽林偉騰大喊道:“賊子,納命來。”話音未落,林偉騰已是雙眼含淚,一臉怒容的衝出。我隨即明白那人便是適才隱身發音之人。腳下淩波微步發動,向那人追去。淩波微步何等輕功,那人本已跑出十數丈,但我幾個起落間已接近。那人不料我的輕功竟如此高明,驚駭下手中鐵杖回頭砸來。

我左手上托握住杖尾,一鼓大力傳來隻覺虎口微痛,趕緊右手切向他是手腕。那人嘿嘿笑著,轉身手腕一翻鐵杖直向我胸口點來。我心道:你要轉是麽,那就讓你看看什麽叫太極圓轉。我北溟真氣凝於雙臂,左右畫圓,一圈圈氣勁裹向鐵杖。那人大吃一驚,隻覺鐵仗似被無形蠶絲纏住,那一仗竟怎麽也點不進去。

此時,林偉騰也已趕到,他見那人正與我僵持住,大吼一聲,一記七傷拳便向那人打去。那人無法棄了鐵杖飄身躲過。而林偉騰卻不與他喘息機會,瘋狂撲上那人,招招拚命。我站在一旁,心中道:看林偉騰如此拚命,莫非林老牛身遭毒手了?回頭望向其他情義拳弟子,見先前進去的幾個弟子嘴角帶血,雙眼卻是通紅,心下一沉。

也不知那人是何身份,看其武功的確比潘天鳴還強些。隻見他一臉戾氣,出招也是狠厲異常,雖徒手和林偉騰相鬥卻也不落下風。林偉騰久鬥之下,臉色轉青,招數已不若先前沉穩。我一看大驚,我雖不會醫術,但也看出那是某個經脈隱疾發作,心中暗道:七傷拳本就需要極高內力方可修煉無礙,林偉騰功夫雖也不錯,但應比不上倚天裏的金毛獅王謝遜,想是經脈也有舊疾。此時盛怒下使七傷拳經脈必承受不起。當下喊道:“林兄,暫且休息,讓小弟來領教這位的高招。”不料,林偉騰卻是充耳不聞,猶如狂獅瘋虎,一臉悲憤難抑。我心下暗歎,叫道:“這位朋友行事詭異,便怪不得我們不守江湖規矩了。”說罷,向場中走去。

那人聞言大驚,叫道:“你們不是自認正派中人嗎?怎,怎麽竟要以多欺少麽?”聲音仍舊是細聲細氣,更奇的是竟不是由嘴巴發出,而是小腹發聲。腹語,我心中詫異,但還是道:“嗬嗬,正派中人幾個打邪派一人,那也還是正派中人,哪有那麽多規矩。”那人聞言,小腹收縮鼓動幾下卻無聲音發出,竟不知如何辯駁。我道:“閣下小心了,我出招了。”說罷揮拳加入戰團。

那人頓感壓力大增加,左右支絀,幾招間被林偉騰一拳打中胸口,鮮血大吐,林偉騰還欲上前補上幾拳,那人連連揮手道:“且慢,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攔住林偉騰道:“林兄請稍住手,就聽聽這人是何來曆,也好有個應對。”林偉騰聞言,停下腳步卻是雙眼緊盯那人,似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我對那人問道:“閣下究竟是什麽人,和神拳門什麽關係?”

那人淬出一口鮮血道:“哼,那潘天鳴草包一個,說是情義拳楚萬千一走,渝州便無人是他對手,是以大膽借口其外甥被你打傷,殺上你們情義拳來。說實話,閣下武功之高,在下也是生平盡見,在下對你~~”“且住,無關的廢話就不用多說了,你還沒說你的身份來曆,我可沒什麽耐性。”他那不入流的馬屁,我可沒興趣聽。那人眼角閃過一死陰毒目光,被我看見,我哼道:“你最好不要耍什麽花樣,要不,哼哼~~~”說著內力貫於右腳,一震,喀喇一聲起,我腳下一尺六寸見方的大青石應聲而碎。其實,我自己也不知自己的功力目前達到什麽程度,但看眼下這個效果我也不禁對自己的功力感到滿意。

那人臉上一驚,卻也是一閃而過,隨即臉上現傲然之色道:“我便是江湖上人稱追魂杖潭青~~”說著臉上一紅,想是記起剛才連鐵杖都丟了,接著道:“嘿嘿,我師傅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四大惡人之首惡貫滿盈。”我一聽,心頭大震,這才想起這潭青便是在原著裏聚賢莊中用腹語諷刺而被蕭峰喝死的那人,算是小腳色。但他師傅惡貫滿盈段延慶卻是當世一流高手。四大惡人惡名遠播,尤其是號稱天下第一惡人的段延慶,他本是大理皇子,後被奸臣所害身殘,流落江湖,以至性情大變,苦練數年功夫後出山把仇家滿門屠殺殆盡,手段凶殘無比,贏得了天下第一惡人的稱號。後來和其他三個惡人投入西夏一品堂,但因武功高強,自重身份,飄然於眾一品堂高手之上。我雖然不枉自菲薄,但也自知就我目前的武功還和段延慶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如果段延慶真來尋仇的話,恐怕情義拳真有滅門之災。林偉騰聞言,臉色大變,他也聽過段延慶的凶名。

潭青見我二人聽後臉色大變,心中大是得意,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塵土,道:“嘿嘿,怕了吧。””我聽完氣憤,一腳踢向他腿彎。潭青不防我突然襲擊,中腳倒地,雙眼怨毒地盯著我。我轉對林偉騰道:“林兄,你看此事如何了結?”林偉騰思慮良久,仰天長吼,聲音悲憤莫名,終於他緩緩地道:“潭青你走吧。”短短五個字卻仿佛耗盡他全身力氣般。我道:“林兄,難道就這麽放他走了?”

林偉騰此時已是累流滿麵,道:“他殺了我大哥,我恨不得抽他筋剝他皮。但我不能因一己之私仇而讓整個情義門陷於滅門危難中,惡貫滿盈段延慶武功絕頂,為人凶殘狠毒。師傅把情義拳交托給我,我更不能讓情義拳毀在我手裏!”雖然我早就有不祥預感,但親耳聽他說林老牛被殺,心中也是難怪非常。但我更打心裏佩服林偉騰的胸襟見識。

卻聽潭青怪笑道:“嘿嘿,算你識相,要不我師傅上門,你情義拳真要在江湖上除名了。”我長吸一口氣,運腳如飛,向潭青飄去。潭青對我已有所提防,連忙出招阻我,我卻連運淩波微步,腳下生塵,一個轉身來到潭青身後,一把抓住他後頸天柱穴。要說這潭青雖然武功不如我,但我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就抓住他,還多虧他受傷在前,而淩波微步實在奇妙無比。潭青要穴被我抓住,全身力氣皆用不上半分,我把他高舉過頭,對林偉騰道:“林兄,如果我說就算惡貫滿盈段延慶來了,他也不會對情義拳弟子下手,你又如何?”林偉騰聞言大驚,一臉疑惑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