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男女有別

日子就像是抓在手裏的沙子,不經意間就慢慢從手指縫裏溜走。雖然是很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

天亮了,刺眼的陽光照在臉上,任紫苑眨了眨眼,打了個哈欠。胳膊好痛。奇怪了,睡覺時,胳膊還會痛嗎?真是不可思議!

被子上起了一個小丘,立刻,任紫苑有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唉,誰在我身上?任紫苑感到有人摟著自己。他掀開被子,向下看,先是看到棕色的長發,然後是雪白的手臂,接著,他看清了那隻手臂的主人。不用說,大家也猜到了吧,當然是風信子。

任紫苑暗暗叫苦,心說,這是第幾次了。他有心叫醒風信子,想想還是放棄了。

如果醒來的是綠眼睛的風信子,那麽一切都好說,綠眼睛不會在乎這種事情。在她看來,和任紫苑在一張床上什麽都沒有發生的過一夜,比被蚊子咬一口還不值一提。

可如果醒來了的是黑眼睛的風信子,那麽可就不好辦了。

任紫苑決定悄悄起來,在不驚動風信子的情況下,把所有的問題消弭於無形。

這事想想真是容易。可做起來又千難萬難。很不巧,風信子的一隻手和一隻腳都壓在他的身上,任紫苑不可能移動了!

沒辦法,隻好輕輕地動。

他把風信子的手輕輕的挪開,她沒醒。好!開始移動她的腳。慢慢的,緩緩的,腳也移開了,好極了!

任紫苑自以為成功了,想邁步下床,剛一移動,就發覺不對勁,回頭看,睡衣的一個衣角竟然壓在她身下。

這兩個人總算養成了穿睡衣睡覺的“好”習慣。不過,任紫苑還是覺得睡衣很麻煩。現在的情形再一次證明了這一點。

要不然怎麽不愛穿這種睡衣呢?真是麻煩透了。還得把睡衣拉出來。

任紫苑伸手到她的身下輕輕攥住衣角,手指不經意的碰到了她的腰肢。

他一皺眉:怎麽有股犯罪的感覺啊?!

“舍利子空不易色,色不易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不知道為什麽他連這些都想起來了。

衣角被抽出了四分之三,大功就要告成了。

風信子突然睜開了眼,兩隻眼都睜開,直愣愣地看著紫苑。很糟糕,她的眼睛是黑色。

“我……那個……這是因為……總之……”

該如何解釋這些:穿著睡衣出現在一個女孩的床上,還把手伸到她的身子底下。

“算了,”任紫苑幹脆不解釋了,“隨你的便了!”

“啊啊啊啊啊啊……”

如同任何一個普通女孩,風信子大叫了一聲,或許是很多聲,反正任紫苑是覺得她的肺活量大得驚人,聲調高得足可以把玻璃震碎十幾塊。

“停!”任紫苑大叫了一聲。

風信子竟然真停下了,隨即,她開始大聲質問:“你為什麽在這裏?”

任紫苑突然覺得這個場麵很熟悉,好象以前也有過這種事。既然經曆過了,那麽就好說了。想到這,他倒是心平氣和起來:“好了,好了,別這樣,我記得我第一天來這裏的時候就發生過這種事情,當時我們還沒有傳睡衣,光著身子睡了一晚上。當時你也沒有這麽大的反應。這次也就算了,就當是做了一個怪夢,夢裏遇到一個怪叔叔。”

風信子手捂著臉說:“這次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這次的情節輕微了很多。”

她的手指在空中一晃,說:“這、這是我的房間,你、你夜襲我……”

“啊!”任紫苑看了看周圍,才發現這次是自己進錯了房間,也難怪,兩個人的房間都在二樓,隻隔著一麵牆。二樓隻有一個廁所,還在走廊的盡頭,走錯房間的事情似乎就“不可避免”了。

問題是,這次是任紫苑走進了風信子的房間,問題的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任紫苑把頭一縮,灰溜溜地從房門溜了出去。

十分鍾後,他們在餐廳見麵。

“喂喂喂,信子,為什麽你看我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個色狼加變態。”任紫苑一邊喝著豆漿,一邊說。

今天的早餐是他買的,昨晚他提議吃些中式的早餐。

“任紫苑!你為什麽在我的床上?!”她一臉嚴肅。這次她總算把名字叫對了。

“你不是在法國生活過很長的一段時間嗎?怎麽還這麽看不開?”

“別轉移話題,這次和以前的幾次不一樣!”風信子再次重申“這次”兩個字。

真是奇怪,為什麽世界會如此不公平。如果是女人在男人不知情的情況下鑽到男人被窩裏,那麽這個男人就是交了桃花運,要謝天謝地,謝祖宗。反之,男人在女人不知情的情況下鑽到其被窩裏,那就是強奸犯,應該拉出去槍斃。倡導了百年的“男女平等”在這個問題上竟然如此含糊。

任紫苑思考的間隙,事情在繼續發展著。

“你打算說什麽?不管說什麽都掩蓋不了事實!”她義正嚴詞,如同審訊犯人。

“事實?什麽事實!你以為我是變態嗎?!我會對你做出什麽嗎?!”任紫苑也有些生氣了。

風信子低下頭,繼續“嗚嗚”哭起來。

“好了好了。“任紫苑眼珠一轉,“這樣吧,我補償你。”

風信子抬起頭,問:“怎麽補償?”

任紫苑就是“聰明”,他那顆自詡智商為253的大腦瞬間就想出了一個絕頂聰明的主意。

他拿了一個咖啡杯,把桌上的豆漿倒了一杯,然後搖了搖杯子,說:“你看過電視劇嗎?那裏的男女主人公經常會遇到這種情節。男的把女人睡了,又不負責任,想把女人攆走,女人就端起桌上的咖啡杯,朝著男人潑過去,潑男人一臉咖啡。”

風信子點點頭,她當然看到過,她唯一愛看的節目就是愛情肥皂劇。

任紫苑摸著杯子,裏麵的豆漿已經不是那麽的燙手,估計這個溫度臉部能承受。他把杯子遞給了風信子,正兒八經地說:“現在沒有咖啡,你就拿豆漿代替,現在你用它來潑我。使勁潑。這樣你肯定會解氣。”

風信子拿著杯子,看著裏麵的豆漿,還在猶豫。

“瞄準了,使勁!不要怕,為自己的名譽討回公道!”任紫苑揮揮拳頭,給風信子鼓勁。

風信子咬了咬嘴唇,下定決心。一揮手,空中白色影子一閃,隻聽得哢嚓一聲響,任紫苑應聲倒地。咖啡杯在額頭上炸裂,碎成七八塊,掉落在地。那些豆漿連同鮮血一起從臉上流了下來。

風信子一邊搖著他一邊說:“哥哥,醒醒,哥哥,醒醒,我……大不了,我不追究你夜襲我的責任了。你千萬別死啊!”

任紫苑睜開眼,無可奈何,聲音顫抖地說:“我的好妹妹,你為什麽連同杯子一塊扔過來。”

“手滑了。”風信子哭著說。

任紫苑用手捂在臉上,說了句:“我這是自作自受。”

奇怪,為什麽和電視劇裏發生的不一樣?難道就這樣被爆頭了?唉,再也不信電視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