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保健室

“我不是個喜歡被人揍的男人,但更不是個崇尚暴力的男人。”

任紫苑把這句話叨咕了許多遍,直到身邊的風信子開始挖耳朵。鑒於任紫苑墜落的高度,他現在走路都有些困難了。他隻好一隻胳膊搭在了風信子的肩頭。這也是件好事,至少旁人隻能投來羨慕夾雜著嫉妒的目光。

“怎麽,我說得不對嗎?”任紫苑問風信子。

“你覺得一個被別人從樓梯上扔下來,摔成這個模樣的男人,能有多大的說服力?”

這個風信子有時候說話也很損。

任紫苑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那麽我們現在回家吧。”

風信子搖搖頭說:“還是帶你去看看醫生吧。你這個樣子,我怕你活不到明天。”

任紫苑心想:有你在身邊,我還真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其實,風信子的智商並不低,隻是她的思維方法比較特別,而且她也是個天真的人,做事也很直率。不管是哪個風信子,黑眼睛還是綠眼睛的都是一樣。任紫苑一直以為眼睛顏色不同隻是表現出了一個人的兩個方麵,他不認為那是什麽性格的轉換,因為在這一天裏,他發現兩個風信子其實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

“我們去哪裏?”任紫苑問。

“去保健室。”

“保健室啊。”任紫苑的腦子裏立刻浮現出了保健室的美好圖像。那裏一定有個美麗的女醫生,或者是女護士。她一定會很溫柔地給病人寬衣解帶,那樣的話,我一定會不好意思。不過,那是人家的職責,我也隻好順從了。那裏一定有一張寬大的病床,雪白色的白床單,還有個白色的枕頭。我會輕輕地躺在上麵。聽任美女的擺布。

不知不覺間,他笑出聲來。笑著笑著,他發現風信子在看她。

“你看我幹什麽?”

“我覺得你笑得很淫蕩,心裏一定在想什麽齷齪的事情。”

風信子怎麽老是這麽一語中的。

任紫苑挺了挺腰板,要還是有些痛,從樓梯上摔下來可不是輕鬆的事情。風信子輕輕地摸著他的腰,溫柔地說著:“疼疼快走了,疼疼快走了。”

聽聲音像是兒歌,就是不知道是哪個地方的兒歌。這麽大的人,還叫人唱兒歌聽。

任紫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問:“你是不是在法國長大的嗎?”

風信子睜大了眼睛:“是啊。你怎麽知道?

然後,她自己給了自己答案:“我知道了,是那個風信子告訴你的。”

“我也是無意間聽到的。”

“你的耳朵真長。”

風信子伸出手指輕輕地彈了一下任紫苑的耳朵,任紫苑一縮脖子,說:“別鬧,我現在可是病人。”

風信子調皮地說:“好了,我的病人哥哥。我聽你的話。”

說話間,應景來到了保健室門口。進了保健室,果然見到了一個女醫生。不過,這個女醫生的形象和任紫苑的想象相差甚遠。有多遠?大概是一兩個天文單位。

任紫苑看著眼前的這個滿臉橫絲肉的女人。對了,這個人是女人嗎?看衣服像,不過他也深表懷疑。

以前,任紫苑在讀武俠小說時每看到什麽女扮男裝的情節就會琢磨,什麽樣的女人扮成男人還不會被發現。想來想去,他覺得,如果一個女人要是打扮打扮就變得和男人一模一樣了,那這樣的女人絕對是和“美女”二字差了十萬八千裏。那樣的女人,那些大英雄估計也不會喜歡。

可見,武俠小說是騙人的。

任紫苑看著眼前的這個滿臉橫絲肉的女醫生,你要問他有什麽感覺,可以說是肥豬進入屠宰場。

“我……”任紫苑剛想說。

“輸液!”

“什麽?”

屠夫模樣的醫生重複了一遍:“我說輸液,你要消炎,要不然會感染。”

“你說輸液?”

“我不重複。”

任紫苑拉了拉風信子的衣角,說:“信子,快帶我走。”

風信子睜大了眼睛:“怎麽了?輸液而已。”

任紫苑聲音顫抖地說:“我、怕、打、針。”

“什麽?”

“我怕打針啊!”

任紫苑說完就想跑,還沒有起步,身後就伸出了一支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衣領。女醫生一掄胳膊,任紫苑被扔到了床上。以前,任紫苑讀色情小說時經常看到這樣的情節,一男一女在保健室裏的潔白的病床上,行〇〇××之事,過後,床單上色彩斑駁。現在看來,〇〇××之事是不可能了,色彩斑駁也不大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任紫苑被嚇死在這裏。

女醫生拔出針頭,衝著任紫苑晃了晃,臉上的橫絲肉略略有些舒展開來。

“疼嗎?”任紫苑擔心地問。

女醫生說:“放心吧。我紮過五百多人。”

“撲”的一聲過後,任紫苑的大叫了一聲,差點昏死過去。

女醫生繼續說:“沒一個說不疼!”

任紫苑心想,這個女醫生大概是看過郭德綱的相聲。

半個小時過後,吊瓶裏的藥液輸進去一小半,任紫苑感覺好多了,雖然這個醫生的手法屬於粗獷行的,後果卻是實用性的。

任紫苑想說一句感謝的話:“醫生您貴姓?”

“屠。”

“哪個屠?”

“屠夫的屠。”女醫生粗聲粗氣地說著。

任紫苑把後麵感謝的話咽了回去。他轉過頭,看到了風信子,風信子正握著他的另一隻手,這個妹妹有時候還真是討人喜歡。

風信子有些困了,她的頭低下,正好壓在任紫苑的左手上。

任紫苑暗笑,她大概也累了。畢竟當學生總不是什麽輕鬆的事情,況且是在雲天學院這個特別的地方。

忽然,他覺得手上有些發粘,然後有**流了下來,再然後……

“啊!你幹什麽咬我?!”任紫苑一抖手。風信子也醒了,她揉揉眼睛,說:“我好像在啃巴黎大餐。”

任紫苑抖著手說:“你的大餐完了之後,我的手指就沒了。”

正這時候,屠醫生說:“我要出去一趟,你們先在這裏吧。等藥液輸完了,就把針拔了,然後躺一會兒再走,藥我已經開好了。放在桌子上,用法用量都寫好了。我要出去。”

“可是有病人。”這是風信子提出的。

屠醫生一瞪眼,說:“我用重要的事情。”

風信子被嚇得退了一步,她不經意地問了句:“什麽事情?”

“我要去見我男朋友,不,他現在可是我的未婚夫。”說完,也不等二人再說什麽,頭也不回的走了。

此刻,風信子和任紫苑的心裏都是一個問題:這樣的女人也有男人要?!

兩個人四目相對,不覺一笑。

忽然,風信子警覺了起來,她胸前的心形墜子突然發出了紅光。

“信子,這是怎麽回事?”任紫苑問她。

風信子沒有答話,她的眼睛由黑色變成了綠色。

綠眼睛的風信子說:“我們的朋友來了。”

“朋友?誰?”

風信子冷笑一聲說:“一群自稱為天使的笨蛋。”

轟隆一聲,窗子破了,一個人破窗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