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銀色法拉利

“風小姐啊,你可讓我擔心死了。我以為,我以為……”說著說著,這個女人竟然痛哭起來,“要是你出事了,我可怎麽辦啊!當初老板說了,你要是有一點事,老板就把我全家都扔到伊拉克去,不讓回來。我可是還沒有嫁人呢,在那種地方遲早得死掉。風小姐,你要是出了事那可怎麽辦啊!那我也不用活了!”

聽前麵的一段,任紫苑還以為他們兩個人情深意重,聽了後麵的話才清楚一點事情的原委,原來這女孩的父親是個極有勢力並且做事狠辣的人物。

把全家都扔到伊拉克去,這個提議還挺有創意。女孩的父親該不會是黑社會的老大吧?有可能,好在沒有得罪她。

風女孩(大家別介意,因為她姓風,且是個女孩)抱著那個比她大好幾歲的女人,一邊拍著一邊安慰。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不是沒事嗎?我隻不過是有些迷路而已。哦,乖乖,別哭了,別哭了。”

“迷路,小姐,你說出去買東西,應該是做公交,可是你卻坐上了省際長途大巴,那大巴可是去廣州的。小姐,你是在哪裏下的車?”

“好像就是在廣州。”女孩歪著頭,輕描淡寫的說。

乖乖,這種事在現實中竟然能真的可能發生,這裏離廣州好幾千公裏。

女孩還在安慰那個女人:“好了好了,我們回家,回家了。”看樣子,她倒象是在哄孩子。

兩個人一起上了車,把車門關上,車子啟動了。開了幾步,又停下。女孩從車子裏探出頭,向著任紫苑喊了一句:“我還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叫風信子。”

任紫苑也揮了揮手,雖然他的手還挺疼,但還忍著疼揮動。

車子消失在遠方,被熙熙攘攘的車流遮蔽。

風信子,是個好名字。

任紫苑的手機嘟嘟的響起來,他把手機放到耳邊,那裏傳來他那個自稱“老爸”的油滑聲音。

“我親愛的兒子……”

“麻煩你別這麽叫好不好!”任紫苑拿這個未曾謀過麵的老爸十分沒轍。

“好了好了。”他停了一下,“我還是和你說說正事吧。你現在應該到了火車站了吧。”

“是。”

“有什麽打算?”

任紫苑想把他從電話裏拉出來!不是你把我弄到這來的嗎?你竟然還問我有什麽打算。

任紫苑把牙咬了咬,苦笑了聲:“我倒是想聽聽的你的意見。”

剛說到這,任紫苑的電話就發出了雜音,任紫苑的電話是地地道道的水貨,總價值150元,其中包括一百塊的話費。聽起來很便宜,其實不然。這電話買來的第二天就出現雜音,以後的三個月裏,任紫苑跑維修點跑了一百多趟。結果,問題也沒有解決。店主告訴他,這批水貨手機都是這個樣子,沒得換。治本的方法沒有找出來,治標的方法倒有,店裏的一個夥計告訴他,以後隻要電話發出雜音,就四處走走,改變以下電話電線的接收方向。

好,移動電話移動著打,真是名副其實。聽說韓寒也遇到過這種事,這樣算起來,自己還不算是那麽倒黴。

就這樣,任紫苑一邊移動一邊跟電話那邊的所謂老爸說話。

“我親愛……”他又開始了這套傳統的說辭。

“咳!”任紫苑馬上打斷他。

“任紫苑,看來隻好我為你安排一下今後的行程,這樣讓你回去也是不行的。”

“當然不行!你不是讓人把我家給點著了嗎?我現在已經無家可歸了。對了,我的衣服,我的家具,我的電腦,還有我的……”他想說我的色情圖片,但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還有我的什麽什麽,你都要賠我。”

“行了,行了,就那麽點東西嘛!能值得了幾個錢。我已經派人去接你了。你注意一下附近。”

“有人來接我?那人長得什麽樣?”任紫苑把口氣緩和了下來,畢竟那邊是自己久別將要重逢的老爸,血濃於水嘛。

“那個人差不多已經到了。你看一下,你附近有沒有一輛銀色法拉利。

任紫苑一抬頭,果真看到了一輛銀色的法拉利跑車,那跑車開到了他的身邊,已經清楚能夠看到黑駿馬車標。

這就是法拉利!

對於任紫苑這個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小人物來說,法拉利和月球上的環形山可是沒有太大的區別。他這個老爸到底是幹什麽的?不會是人家的司機吧。

此時,車門已經打開,從裏麵走下來一個身穿西裝的年輕男人。他的鼻子上掛了金絲眼鏡,腳下皮鞋油光鋥亮。看起來像是個有文化,有修養,有身份,有地位的“四有”之人。

那人走到任紫苑身邊對著任紫苑微微的點頭示意。

他說:“請問,您是任任紫苑先生嗎?”

自己的名字第一次和先生這個尊稱掛上鉤,任紫苑倒是覺得有些飄飄然。不過任紫苑還是挺有理智的,他馬上向對方報以微笑。

那人開始自我介紹:“我是任天先生的助理,敝姓金,金銘順。這是我的名片。”

金銘順遞過來一張小小的紙片,紙片也是銀色的,上麵寫著“所羅門集團高級助理金銘順”。這個所羅門集團是個什麽東西?世界五百強裏麵好像沒有這個名字。

“少爺,”金銘順突然改口,這個改口卻讓任紫苑有點受寵若驚,馬上進入了陶醉模式。

“少爺,少爺,”金銘順連叫了兩聲,任任紫苑總算是緩了過來。

“什麽?”

“我是說我們應該走了。”

“走了,去哪?”剛才任紫苑完全陶醉在少爺的兩個字裏了,根本就沒有聽金銘順後麵的話。

“我是說,我們該去見任老板了。”金銘順一拉車門,說,“請上車。”

“好好,”任紫苑感到腳下有點打晃,能坐上這麽高級的車,他可是做夢都想不到的。

天上飛過了一隻烏鴉,哇哇怪叫,同時甩下了一泡鳥屎,正好落在任紫苑邁出的那隻腳的腳尖上,白糊糊的成了一個點。

任紫苑的嘴巴一撇,心裏罵了聲,倒黴!

法拉利就是和普通的大巴車果然是不同,任紫苑發出感慨。

這是當然的了,如果用兩個字來形容任紫苑現在的感覺那就是兩個字:真他媽的舒坦(前麵的四個字是形容詞,不算)。

法拉利跑車在凱金大酒店前停下,這裏名車雲集,大腕匯聚。任紫苑拿眼睛一瞥,看到了幾輛以三個零開頭的車牌。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