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三戰奪魁

後一場比試,在一個晴空無雲的早上到來了。

第三場比試。

角木宿主VS鬥木宿主。

如果說前兩場比試都是對手有意無意放水的話,木芫清相信,這最後一場比試的對手鬥木宿主是絕絕對對不會放水給她的。隻要看費莫看到寒洛時立刻拉下來的那副黑臉就知道,這場比試,費莫是鐵了心一定要贏的。

就目前的比試結果來看,能夠與青龍宮爭奪第一宮的名頭的,也就隻有緊追在後的玄武宮了。而全魔殤宮人都知道,費莫的舉動一向也就是蕭亦軒的動向,如今這費莫鉚足了勁要爭那第一名的差事,看來寒洛猜得一點也不錯,房日這顆棋子確實是正話正說,以圖混淆視聽。

果然,木芫清到場的時候,對手已經高站在擂台上了,麵對著底下一班捧場湊熱鬧的觀眾,昂頭負手,趾高氣昂,不可一世。

見木芫清走近,鬥木彎彎嘴角,居高臨下地諷刺道:“角木宿主好啊。怎麽,今天還是準備爬上來麽?哈哈哈哈。”說完自顧自地先笑了起來。

“有鬥木宿主在,我怎麽還好意思用那麽不文雅的姿勢呢?”木芫清絲毫不以為意,衝著鬥木一莞爾,笑盈盈地伸出右手,脆聲道:“勞駕,拉我上去吧。”

“你……”看著伸到眼前的那隻芊芊素手,一時之間鬥木還真犯了怵。不拉吧,就是這麽多人麵前讓木芫清下不了台,進而相當於是當眾拂了青龍宮的麵子,雖說他是玄武宮的宿主,才不需去理會青龍宮如何,可是右魔使蕭亦軒一再強調四宮同氣連枝。本是一家,而他的宮主費莫又是唯蕭命是從,心裏雖然忌恨著青龍宮,但麵子上的功夫多少還是要做些的;可是若伸手拉她上來吧,誰能保證這女子不是在使詐騙他?光看她今日這一身妖嬈地裝扮。便讓人覺得有鬼,放心不下。

正躊躇間,木芫清已經不耐煩地開口相催了:“喂,鬥木宿主,你考慮好了沒有?我這胳膊可是已經酸困得不行了。隻是拉把手的事,值得你思來想去的浪費這麽長工夫麽?一個大男人家,怎麽在這點小事上也磨磨唧唧沒一點魄力?不想拉算了,我自己爬上去。反正右魔使大人要是笑話起我來,我也有的解釋,誰讓我偏巧碰上這麽一個小心謹慎的對手呢,連舉手之勞都不肯相幫,要不怎麽說是兩宮各為其主呢?”

這話一說,鬥木哪裏還敢猶豫。連忙伸手將木芫清一把拽上了擂台。不過在出手之前,他仍是不放心地瞥了眼木芫清地手,見她手掌上確實沒有異樣,才放了心的。

“你也忒小心了。怎麽。怕我手裏麵藏的有東西?”鬥木的小動作並沒有逃過木芫清的眼睛,她索性攤開了兩手,直直地伸到鬥木麵前,“喏,你看。你看仔細了,我手裏可是藏得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麽?”

“不不不,角木宿主你多慮了。我哪裏會懷疑你呢。”鬥木忙擺著手解釋道,“我隻是,隻是,隻是見你今日打扮得很,很光鮮,與往日很不一樣,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而已,你別,別誤會。”

“是麽?好看麽?”木芫清轉怒為喜,一臉欣喜地問道。

“好,好看。”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雖說今日還有這麽一場比試,可是我心裏實在歡喜的很,忍不住想要好好地打扮一番,鬥木宿主,你不介意吧?”木芫清笑意更盛。

她今日打扮得確實與往日大相徑庭,頭上斜插著一支金鳳攢珠簪,上身穿著描金百蝶穿花大紅色窄袖短衣,外套純黑色錦緞比甲,下配暗紅色撒花長褲,腰間係著一條金色雕花皮質軟帶,粉黛濃施,眉峰斜挑,一張似張非張櫻桃口紅似朱丹,整個人高高站在擂台上,俏生生好似一支帶露的玫瑰,又光鮮又靚麗。

隻是似這般華麗雍容地裝束怎麽看也不應當是該出現在比武場上的,這也難怪鬥木要生疑了。不過木芫清可不在乎旁人會怎麽想,女為悅己者容,雖然自己沒有獅子吼或是密音入耳的功夫,但是憑那個人的聽力,應該可以聽到自己剛才所說的話吧。

“自然不會介意。”鬥木連忙答道,“時候不早了,咱們還好是快點開始比試吧。”說著,鬥木衝木清拱拱手,示意她快點準備好比武。

“嗬嗬,剛才有勞鬥木宿主,我還沒向你道聲謝呢。多謝了。”木清嫣然一笑,真個是吐氣如蘭,鬥木隻覺得一股淡淡香氣迎麵而來,不由得心神一蕩,忙凝住了心神,咧嘴笑笑,客氣地道聲:“不妨事,角木宿主請了。”

木芫清卻並不著急,一步一搖,向著擂台中間盈盈走去,舉止好不反常

“角木宿主,這就開始吧。”鬥木雖然心急,卻不敢莽撞,還是耐著性子問了一句。

“聽說鬥木宿主空手奪白刃的功夫很是厲害,又打得一手好暗器。”木清不答反問,“今日不見你手裏亮出兵器來,不知道是打算從我這裏搶了兵器去,還是全身上下懷揣了不知道有多少地暗器呢?

“這個……說不得。”鬥木尷尬的一笑。這也是預料到情況了,雖說比試的雙方分處兩宮,可也是相處久了的,彼此間相知甚深,對方擅長什麽忌諱什麽,都是心知肚明,相互也都做足了工夫。

“說不得?那也就是說,都打算用了?”木芫清歪著頭笑道,仍舊不慌不忙說笑著,“素聞鬥木宿主精通各種暗器,什麽飛刀飛鏢飛蝗石羅漢錢無不信手拈來,絕不落空,不知道有一種暗器,鬥木宿主聽說過沒有?”

“哦?什麽暗器?”

“槍!”

“槍?哈哈,我道是什麽,要角木宿主如此故弄玄虛。長槍麽,有誰不知道沒見過?隻是用槍作為暗器,恕我孤陋寡聞,倒從未聽說過,想來那麽支槍,哪裏都藏不住,又怎麽可能用來作為暗器呢?”

“非也非也,此槍非彼槍也。”木芫清故意搖頭晃腦賣弄著玄虛,“我說地這種槍可不是那種長棍子加爛鐵頭的物什。我說的這種槍,乃是一種極高明的機關,大約也隻有一掌大,可以握在手裏。發射時隻要手指頭這麽微微一勾,內藏於機關之中的暗器便激射而出,速度之快,有如閃電,任你功夫再好也避閃不及。中者輕則重傷,重者立斃。而且難能可貴地是,使用槍這種暗器根本不需要有什麽高深的功力,老弱婦孺,隻要能勾動機關便可以傷人於無形之中。這種暗器,鬥木宿主可曾聽過見過?”

鬥木已經聽得出了神,早就把比試的事忘得一幹二淨。他素知在這人才濟濟地魔殤宮中要想謀得一席之地不容易,所以特辟蹊徑,專使暗器,自詡為妖界暗器第一高手,任什麽樣的暗器他都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普天下的暗器長的圓的,方的扁的,就沒有他不知道的。沒想到今天卻從木芫清口中得知這世上尚還有一種叫做槍的神奇暗器,構思奇妙,作用威猛,真是匪夷所思,神往不已,不由得追問道:“這個叫槍的暗器,角木宿主可見過麽?”

“嗬嗬,不僅見過,我還曾用它射殺過呢。”木芫清不以為然的一笑,故意風輕雲淡地說道。看來玄武宮鬥木宿主癡迷於暗器,恨不能網天下暗器為己有的傳聞一點也不虛。

雖然木芫清見過用過的是軍訓時候用來打靶的三八大蓋,說給鬥木聽的是手槍,不過都是火槍,原理都一樣,也不算說謊。至於說用槍來射殺的對象,自然是打靶的靶子,而六發六不中的成績,卻不是這場對話的重點,因此,木芫清自詡她說的真真切切絕無半句假話。

“哦?角木宿主還用過麽?可否借我一觀?這等奇妙之物,不瞞你說,我還真沒見識過。”

“借你看看?沒問題!等我改日再尋來一把,一定拿給你看看!”木清滿口答應著,反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先賣個人情又何妨呢?話音一轉,又說道:“鬥木宿主,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你請了。”

鬥木這才驚覺閑話間已經過了好一段時間了,忙回過了神,說聲“得罪了”,手一揚,就要動手。

氣息卻忽然一滯,手腳頓時軟了下來,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鬥木暗叫一聲不好,卻哪裏還來得及?

眼中但見漫天金光,耳邊隻聽風聲呼呼,仿佛有成千上萬條金鞭從四麵八方鋪天蓋地般一齊向他掃來,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隻有絕路一條!

正是端木神鞭第七式,天光絕!

“鬥木宿主,承讓了。”木清將金鞭重新紮回到腰間,假情假意地衝鬥木拱拱手佯笑道。

時間把握的剛剛好,不早不晚,藥效剛好開始發作!

“漸迷離”,華老狐狸獨家配製的果然效果不凡,隻要嗅上一嗅便能讓人手腳發軟使不出勁來,隻可惜藥效太慢,要施毒者費盡心思托住對手直到藥效發作。而且味道未免也太過幽香了,為了掩住含在口中的“漸迷離”的香氣,木芫清可是沒少往臉上撲那香噴噴的脂粉,又事先將絳紅如丹朱的解藥溶了塗在唇上,以防她自己也中了招。

此一番心思當真難能可貴。誰說女為悅己者容?女人,不止為悅己者容,也願意為悅己者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