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旅途

地處綿延萬裏的魔獸山脈邊緣，斯威士蘭是奧羅巴大陸一處非常獨特的存在，這裏不是國家卻勝似國家。雖然沒有訓練有素的軍隊，這裏的居民卻絲毫不用擔心有遭一日會遭受奴役。原因很簡單，這裏是大陸最好的綜合性學院。毫不誇張的說，無論是軍事、政治還是各係魔法，隻要別的學院設立的課程，斯威士蘭學院在全大陸的排名就不會掉出前五名。依托來自各地的優秀生源，這片方圓數百裏的區域實際上是一處應有盡有的學院城。

坎通納推薦的學校就是斯威士蘭學院，呂布沒有意見。以呂布的能力，通過測試應該不成問題。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坎通納還是給了他一封密封的推薦函。

從漢諾威王國到斯威士蘭路途遙遠，先後需要往南穿越聯盟國家撒克森王國、萊因公國、法蘭克尼亞王國、瓦本公國、拜恩法利亞王國以及臭名昭著的罪惡之城。

呂布是孤身一人上路的，哈爾特需要照顧呂陽，青青和素素則負責呂影的生活起居。對他來說，輕鬆的聯盟內部行程不僅像一次郊遊，同樣也是一次積蓄魔力的好機會。身處舒適的四輪馬車之中，他可以心無旁騖的展開冥想。經曆過冥界的磨煉，他的冥想術有了明顯提高，脫離冥想狀態的速度越來越快。與此同時，他的感知能力也提升了許多。能察覺周圍十餘米的事物，這提前量足以幫助他在危險降臨前從冥想中恢複。

就這麽風平浪靜的一路走來，呂布很快就膩味了，希望能從路邊殺出幾個盜賊來。不過事與願違，任他怎麽期待，聯盟臭名昭著的盜賊始終沒有出現過。

詢問過馬車夫他才知道，這和運氣無關，真正原因是每年一度的學生潮來臨了。盡管相互間時刻都在勾心鬥角，聯盟各國對年輕人的培養還是很重視的。為了避免未來的棟梁夭折在求學路途中，聯盟全體國王在五百年前簽署了一項共同法令，凡在四月份襲擊來往學生的盜賊，全聯盟通緝，抓獲後一律斬首。有這嚴苛的法律，四月就成了盜賊們的法定假期。

不過，這一切僅限於聯盟內部。隻要是想前往斯威士蘭的旅人，無論學生還是商隊，穿越罪惡之城周邊的行程時刻都是危機四伏。

作為一塊風紀廢弛、臭名昭著的世俗樂土，罪惡之城號稱“世上最邪惡的地方”。無論在奧羅巴大陸的任何一個角落，你都找不到比這更叫人拍案叫絕的藏汙納垢之所。城區範圍內，滿大街都是東倒西歪的醉漢，**的妓女到處遊蕩，毆鬥與殺戮層出不窮。這裏沒有法律，誰的拳頭硬就是誰說了算。除了小孩，這裏很難找到雙手沒有血腥的人。

罪惡之城還有個名稱叫自由天堂，這是盜賊和冒險者們叫出來的。對這些終日遊走在死亡邊緣的人們來說，這裏沒有任何約束，有醇香撲鼻的美酒，有性感豪放的女人。至少在永遠合上雙眼之前，他們可以在這裏肆無忌憚的享受生活。

斯威士蘭學院或許有能力摧毀這顆毒瘤，不過他們不可能這樣去做。對學院來說，以罪惡之城為中心的千餘裏範圍就是天然的學生曆練場所。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隻要能活著進入學院區域，這就說明你總歸是有點本事的。反之，這種無能者根本不是學院所需要的。

既然最大的受害者都默認了罪惡之城的存在，其他國家更加不可能無聊到給自己找麻煩。依靠訓練有素的軍隊，世上確實有不少國家能夠毀滅罪惡之城。可接下來呢？被捅掉蜂窩的馬蜂是很可怕的，事實上這裏從不缺少行走於黑暗中的強者。

剛開始時，呂布並沒有意識到罪惡之城有多可怕，不過他很快就吃到了一個下馬威。還沒離開拜恩法利亞王國邊境，馬車夫就死活不敢前行了。任他開出再高的價格，馬車夫也是執意要回去。最後，他隻好買下一匹拉車的弩馬，隻身步入了這片群山起伏的荒野。

雖然時而能感覺到有人在暗中窺視自己，他並沒有遭受攻擊。這很正常，到外圍埋伏的盜賊往往都是比較貪心的，一個單身少年很可能是個窮學生，油水實在太少。

隨著夜幕逐漸降臨，呂布的好運氣到頭了。和很多獨行者一樣，他一不小心就在山林裏迷了路。夜色中，濃密的森林猶如張開無數巨口的怪獸，驚飛的夜梟不時發出讓毛骨悚然的怪叫。即便他一向膽大包天，此時也是心中打鼓。

屋漏偏遭連夜雨，一個不留神，那匹倒黴的馬兒竟然一腳踩進個淺坑跛了腿。無奈之下，他隻能將它遺棄，希望叢林裏的魔獸能被它健壯的身軀給嚇走。

反正月黑風高，不怕被人看見，呂布索性召喚出高順作伴。一段時間不見，高順變化頗大，眼火中已經有了點綠油油的味道，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亡靈成了他的養料。能和主人再次見麵，高順異常高興，揮舞著骨矛的樣子很有點開路先鋒的味道。

事實證明，召喚高順出來絕對英明。魔獸的感知遠超人類，為空氣中濃鬱的死亡氣息所驚懾，原本它們還在猶豫要不要試試運氣，接下來一段路呂布身邊再無窺視的眼睛。

遙遙發現前方有一團篝火時，呂布心中一喜，馬上將高順遣回了冥界。

這是一處商隊的臨時住地。盡管一路上危機重重，可斯威士蘭的物價足有周邊地區的三倍，有豐厚的利潤誘惑，總有人願意試試自己的運氣。

警惕的打量了一番這位來路不明的少年，領頭的絡腮胡傭兵點了點頭，示意沒有問題。嚴陣以待的傭兵們紛紛長出一口氣，陸續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對風餐路宿的旅人來說，誰都不能保證自己沒有落難的時候，你在幫助別人的時候有可能就是在幫助自己。正因為這樣，來往於各地的商隊一般都不會拒絕落單者。這次也是這樣，經曆一陣小小的**後，篝火邊空出了一個位置，這是留給呂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