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流氓是逼出來的6
“一百塊？我去哪裏找一百塊？”，走在回家路上的程一風自言自語著，他的父親雖然加了工資，但總共加起來才二百元不到，維持家庭的生活，還要供比他小幾歲的妹妹程玉鳳讀書，還有一個兩歲的小妹妹程玉蘭。
“難道我注定被人欺負，難道我長的就是一副被人欺負的模樣？”，程一風不止一次被人欺負被人扇耳光，原先那純真般的笑容卻被這陰影籠罩了下來。在回家的路上，他不停地責怪著自己，心中的怒氣全部發泄在他腳下的石頭上麵，那塊石頭被他一次又一次的踢開。其實此時的程一風，長相並不是讓人十分討厭，也算是對得起觀眾吧。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濃濃的眉毛下有一雙不大不小的眼睛，一張國字臉型，三七分的頭發雖然不怎麽油光發亮，但也很整齊幹淨。唯一的缺陷就是他身上穿的衣褲不怎麽亮麗，他腳下的布鞋也是學校裏難得一見的珍品。
“一風，回來了，快幫媽媽去摘點蔬菜回來，我準備做飯了”，程一風的母親顏紅玉見他回來了，一個勁地叫道，她正在廚房裏忙著劈柴生火，也沒有注意到程一風臉上的青塊。
“哦，我待會就去”，程一風也怕他母親看到他這副衰樣。一旦讓她知道就會問東問西的，問得他心煩，他遮遮掩掩的走進了巴掌大的房間，背對著母親溜出去，跑去了菜園。程一風的家很簡單，就是一房一廳的瓦房，廚房就搭在了走廊的角落之處，還是他父親苦口婆心的向他單位請求求來的。
“哥哥，你回來了”，程一風剛到他家種的菜園，就見比他小五歲的妹妹程玉鳳蹲著身子在采取著小白菜。程玉鳳見程一風的嘴角邊青了一大塊，她站了起來跑到程一風跟前，睜大著眼睛問道；“哥哥，你……你是不是又和別人打架了？”。
“沒……沒有”，程一風摸了摸嘴唇邊答道。
“哎呀，哥哥，你怎麽隔個兩三天就和別人打架呀？”，程玉鳳急急的答道。
程一風坐了下來，歎了一口氣說道：“玉鳳，你不要告訴爸媽，知道嗎？”。
程玉鳳抱怨的答道：“哥，這也不是辦法呀？你不惹他們，他們怎麽老是惹你？他們這些人無惡不作，我們，我們可以報案”。
“報案？”，程一風苦笑了一聲說道：“你上次又不是沒見過，我們不但送上了一百多元錢報案費不說，可那陳小亮兩天就放出來了，這可是我們一家人快一個月的生活費”，程一風說完一拳擊在了菜園的黃土地上，他臉上露出痛楚而又憤怒的表情。
程玉鳳憤怒的罵道：“哼，明明是他的不對，這個世界真是不公平”。
程一風傷心的答道：“可能你哥，可能你哥，天生是一個挨打的相”。
程玉鳳不敢再問下去了，她說道：“哥，你等一下，我去拿點大蒜油幫你揉揉”，她說完朝著鄰居家裏跑去。
每次程一風受了什麽跌倒跌傷的，他妹妹就會去鄰居家搞點大蒜油什麽的泡的雄黃酒，幫他揉揉，不一會兒，程玉鳳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了說道：“還好，李阿姨說隻有這麽一點了”。
程玉鳳一邊擦著一邊說道：“哥，以後你還是忍著點吧，等你考上了大學了，大學畢業後，咱家就光宗耀祖了，就有好日子過了”。
“我，我，我根本就考不上大學了”，程一風含著憤怒的淚光說完後，站了起來瘋狂地往山上跑去，他要發泄，竟然沒有發泄的地方，他隻有對著高山呐喊。
“哥……哥，哥，你要去哪裏呀？你快回來呀”，程玉鳳怎麽能夠跟得上體育成績一直很好的程一風。
“你不用管我，你先回去，我……我？”，此時的程一風憤怒衝瘋了頭腦，拚命地往山上跑去。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桌上的母親一個勁誇獎著隔壁鄰居的兒子阿明，十八歲就考上了大學，他母親一生的希望就是寄托在了程一風的身上。
“我不想吃了”，程一風剛吃完一碗飯，稍帶生氣的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扔，站了起來轉身回到了和他兩個妹妹共處一室的房間。
“你這是怎麽啦？說幾句就不高興了”，顏紅玉生氣的責怪道：“哎呀，你這仔子，媽媽說這些還不是為了你好，看看別人多有出息，你看你，學習成績越來越差”。
程玉鳳在旁幫著哥哥說話了，怯生生的說道：“媽，你就不要在責怪哥哥了，這還要靠天分得嘛，還有……還有物力方麵，你看人家的條件多好，不象哥一樣連雙皮鞋也沒有穿過，人……人都有自尊心的嘛？”。
顏紅玉看了程玉風一眼，唉聲歎氣的說道：“哎，誰叫他出生在貧苦的家庭呢，再說讀書怎麽可以看這個？你看看好多知名人士，還不出自貧苦家庭”。
“時代不同了嘛！”。
“你就愛貧嘴”，顏紅玉雖是這麽說，但她卻是滿臉惆悵。
“好了，我吃飽了，我幫忙收拾碗筷”，程玉風站了起來嘟著不服氣的嘴，一個勁的收拾著碗筷，她知道再說下去隻會讓她更難過。
“幫你爸爸留著的飯菜放在窩裏，知道嗎？”。
“知道啦”。
程一風的父親程軍在一家重型業工廠上著三班倒，今天上中班，一般要晚上十點鍾以後才能回家，為了節省開支，父親執意要母親留著飯菜等著他餓著肚子回來吃。而他的母親每到這個時候就會在門外盼望著父親的回來。
“孩子他爹，你回來了”，這是母親見到父親下班時的口頭禪，一年四季一如既往。
程軍答道：“嗯，今天我發工資了，明天就把夥食搞好一點吧，另外寄一百元給爸媽，孩子都睡了嗎？”。
“嗯，他們都睡了”，顏紅玉接過程軍僅有的二百零八塊的工資，坐在了程軍的旁邊說道：“孩子他爹，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