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恢複了人型後,羅迪低聲念了一段咒語,隨後一股煙霧從它腳下騰起,本來因為回複本體而扯得稀爛的衣服又恢複了原狀,隻是地狼的右肩骨完全粉碎,一隻手臂便這麽搭垂了下來。

他吃痛地用另一隻手跟著一陣比劃,草叢一陣晃動,接著一個藥瓶子浮了起來,羅迪頓時一笑:“還好這寶貝沒弄丟。”

馬嘯風在獜死掉後,由於身體的重創而暈了過去,但過不了多久,一陣涼意在他體內流過之後,他頓時一個激靈,又醒了過來,並發現傷勢基本上已經複原了。

羅迪在他身旁心痛地把藥瓶子放回袋子裏去:“嘖嘖,小仙的清露丹一天裏就用掉了三顆,要是給她知道,準得扒了我的皮拿去賣錢不可。”

地狼看到馬嘯風醒來後,便把從獜頭上拔下來的匕首還給他:“幹得不錯,人類,呃,不,馬嘯風,你幹得真不錯,竟然被你救了一次,雖然就算你不出手,我也有辦法對付那隻隻會用蠻力的家夥,不過怎麽說我也欠你一次人情,以後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說一聲,我羅迪是不會賴帳的。”

馬嘯風被地狼噴了一臉口水,他搖了搖頭,當時他可沒想那麽多,隻是想著既然和地狼站在同一陣線,他總不能見死不救吧,但地狼的一廂情願,他也老實不客氣的收下,能夠叫這麽強大的妖怪欠下一次人情,這麽好的資源總要好好的利用一番才不至於Lang費吧。

地狼可不知道馬嘯風心底打什麽算盤,它那骨骼粉碎的肩頭雖然在吃了一顆靈藥後已經大有改善,卻還沒有全愈,可地狼一點也不在乎自己這點傷,它見馬嘯風沒有大礙後,又跑到獜的屍體旁又踢又罵,大意是說獜這妖怪無緣無故地跑出來,害他老人家傷筋動骨不說,還影響了它的泡妞大計,最後連三餐不定時而落下的胃病也賴在無辜的獜身上。

馬嘯風無語地看著發瘋的地狼,一點也不明白妖怪的想法,也一點也不想去明白。

“喂。”馬嘯風朝地狼叫道,地狼馬上糾正他應該叫“羅迪”而不應該叫“喂”。

馬嘯風徹底敗在地狼的口水攻勢下後,羅迪才問馬嘯風叫它幹嘛。

指了指獜的屍體,馬嘯風頭痛的說道:“這家夥的屍體會怎麽抬走,要是被普通人看到就麻煩了。”

羅迪難得正經地說:“你放心啦,等會我叫些妖怪來幫忙,可惜獜不好吃,要不然把它當成存糧也不錯,夠吃上十天半月的了。”

一聽地狼願意解決這事情,馬嘯風樂得清閑,地狼又指了指樓下說:“你還是先送那個女人去醫院吧,這裏由我來負責就好,我們妖怪做事一向幹淨得很,保證第二天這棟樓房的人類醒來,都會以為昨晚是在做夢,獜的屍體,還有大樓破損的地方,我們會處理的了。”

看著羅迪扮成一付專業人士的樣子,馬嘯風聳了聳肩,就把善尾的工作留給了地狼。

卻在馬嘯風要走進逃生通道的時候,地狼叫住了他。

“馬嘯風,在這城市裏居住著三千多隻妖怪,但它們絕大部分比人類還安分守己,希望你看在這一次我幫了你一個大忙的份上,如果有一天它們犯在你的手裏,能放過它們就放過它們吧,畢竟,我們也是因為人類的不斷擴張,才會選擇和你們生活在一起的。”

馬嘯風看著地狼,沉默片刻後說:“隻要它們不胡亂吃人,我會的。”

說完,他便走下了樓梯,地狼仰起了頭,看著天際的月牙,感概的說:“雖然人類的文明給我們帶來從來沒有過的享受,但是為什麽,有時候我卻會想起以前在河裏捉魚,在草地裏捉螢火蟲的日子呢……”

感概過不到三秒鍾,地狼又打回了原形:“管它的,人類不是有句話叫什麽來著,今朝有酒今朝醉!對,就是這句話,我真是一隻聰明的地狼啊,哈哈哈。”

月色下,響起某隻自大地狼的笑聲,而馬嘯風則把於素秋送往了醫院,盡管女醫生的傷口並不深,但天知道獜的爪上是否有細菌,最後馬嘯風還是決定讓於素秋打一支狂犬疫苗好了,這叫防患於未然。

依舊是中心醫院,當馬嘯風抱著於素秋走進醫院的時候,一輛急救車停在了他的身邊,車上的人匆忙地下來,然後抬著擔架快步跑向急診處,馬嘯風瞄了一眼,擔架上躺著的是一個女孩,女孩的臉色烏青,像是中了劇毒的樣子,馬嘯風搖了搖頭,這女孩多半沒有救了。

正如馬嘯風所想,在半個鍾頭後,擔架上的女孩救治無效而宣告死亡。

馬嘯風卻不知道,當他抱著於素秋走進醫院的時候,在醫院的大門口,一個人正默默地看著他,那個人的眼神時而平靜,時而瘋狂,他站了片刻,看著馬嘯風的身影消失在醫院裏麵後,便轉身離開。

路燈把他的影子拖得好長好長,便在他轉身而走的時候,他的影子一片扭動,然後從中分離出一小片黑暗,當他消失在街道上的時候,從影子裏分裂出來的黑影卻像擁有自己的意識一般,竟然像流水一般流往醫院的外牆,然後消失在牆根中。

午夜,太平間裏多了一具屍體,那是今晚被送過來的一個女孩,女孩被送來的時候,臉泛著恐怖的黑青之色,在半個鍾頭的急救之後,因為中毒過深的緣故而逝世,最後,屍體被拉進了太平間裏。

那女屍上蓋著一張白色的被單,太平間裏沒有窗戶,自然也就不會起風,但這個時候,被單卻抖動了起來,然後那具女屍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女屍睜開了眼睛,任由被單落下而露出她的上身,她,或者它迷惑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後喃喃說道。

“我在哪裏?我……是誰?”

(第一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