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雨夜
一路上和銀甲騎士們聊天才知道海天商會是個什麽東西，為什麽那個老人和大小姐會這麽拽。據說海天商會已經成立上千年了，是目前大陸上四大商會之首，其積累的財富數以億計。單拿海天樓來說，每個帝國的帝都都有一家，且是當地的標誌性酒樓，漫天要價，還客似雲來。其他的運輸啊、礦石啊、首飾等行業，更是不計其數。大家都說，大陸上的財富，帝國得三成，海天獨占三成，別的商會占三成，其餘人平分剩下的一成。
有如此雄厚的實力，難怪這位大小姐這麽金貴。可是一人200金幣的報酬是不是少了點，護送大小姐啊，怎麽也得2000金幣。要是誰綁架了她，那還不等於綁架了金庫。當然了，阿裏隻是這麽想想而已，就算他窮到明天就要餓死，也不會去打一個女孩的主意。
“暴雨馬上就要到了，加把勁趕到前麵的村子裏去，不要讓貨物淋濕。”帶隊的山牧看看看雲層，命令眾人加緊趕路，這個時段最怕遇上暴雨，一旦大雨阻斷道路，他們就會被困住。
“山牧叔叔，怎麽了？”一個甜美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
“別擔心，小姐，是暴雨就要來了，我們可以在那之前進入安全地帶。這一段路有點陡，請您多加注意……”
“好的，謝謝山牧叔叔。”這個聲音似乎有點耳熟，阿裏又想起玫。他搖搖頭，暗笑自己怎麽一聽見女孩子的聲音就想到玫，世上又不止玫一個女孩，都怪他接觸過的女孩隻有玫一個吧。
“不好了，山牧，前麵的橋被河水衝走了，水流很急，沒辦法過去。”不幸的事情發生了，由於前幾日曾降大雨，河水暴漲，把唯一的橋給衝跨了。這座橋是他們通往村落的必經之路，這可如何是好。
“能不能找到較窄的地方，我們搭橋過去。”
“不行啊，水太急，太危險了，而且時間也來不及了，就算人過得去，車也過不去。這下糟了，天快黑了，這雨說下就下，我們可得快點想個辦法。”
山牧不愧為隊長，經驗豐富，馬上指揮眾人向附近的山坡上轉移，如果真有暴雨，在高處總能逃過覆頂的災難。可他們剛行到半腰，大雨已迎頭澆下，遠處傳來轟隆隆的水聲，怕是河水要決堤。
“山洪來啦！”阿裏很著急，他已經有過一次這樣的經曆，知道洪水有多麽可怕，連十幾萬的榮譽軍都能衝散，何況他們區區上百人。
山牧當機立斷：“把所有貨車集中放到林子裏，每輛車與樹幹綁在一起，大家棄車而行。小姐，你也請下車吧，情況危急，馬車無法上山，隻能委屈你了。”
“沒關係，我早就坐膩了，下來走走也好，雨好大啊，快找個地方躲躲。”大小姐下了馬車，在四個保鏢地保護下，向山頂登攀。可是雨太大，縱有保鏢小心照顧，她也很快被淋濕。
阿裏隨眾人將貨車綁好，蓋上油紙，剛要返回，就見洪水奔騰而來。要逃已經來不及了，大部份人都還在這裏，阿裏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決不能讓文川關的悲劇再次發生！他挺身而出，擋在大家前麵，一邊讓他們快跑，一邊撐起一片水幕，想要擋住呼嘯的洪水。
但大自然的力量又豈是他獨力可支的，兩個浪打過來，阿裏已支撐不住。好在水係魔法和洪水在屬性上並不衝突，如果換了別的魔法，早就頂不住了。
“阿裏，快用冰係魔法，凍住它！”小彌想起在威廉海中對付幻境的事，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阿裏連忙將精神領域中的魔法元素變成淺藍色，一絲寒氣從他手中曼延出去，水壁就漸漸變成了薄冰。可這麽薄的冰層依然擋不住洪水，出現裂紋。阿裏咬咬牙，將嘯龍氣瘋狂地運轉起來，嘯龍氣越轉越快，猛地衝進精神領域，阿裏覺得剛剛還吃緊的魔力一下子又充沛起來。他全力催動凍結魔法，將冰壁結成數米厚的冰牆，為身後撤退的人贏得了時間。
“阿裏，快跑！”托比在安全後朝阿裏大喊，可聲音卻隱沒在雨聲中。獲救的人紛紛加入呼喚的行列，連大小姐都被他的義無返顧感動了，一起大喊他的名字，一聲聲“阿裏”在大雨中回蕩。
阿裏聽到了，知道他們都已安全，他再次加固了一下冰牆，撒腿就往山上跑。失去魔力的冰牆很快就被衝倒了，洪水在阿裏身後步步緊逼。
“快快！”大家都為他提著心。
阿裏終於發揮出破宮步的妙處，身手矯捷，健步如飛，奇跡般地躲過了洪水，躍上安全的山頭。托比和其他護衛歡呼著一擁而上，阿裏卻已癱倒在地上。今天的魔法可不比“暴雨流星”差，他還動用了嘯龍氣，現在身體成了一個空瓶子。
他們所在的山頭雖然背風，相對安全，可並不擋雨，每個人都成了落湯雞。前半夜大家聽著水聲擔驚受怕，還不覺得什麽，一到後半夜，就覺得冷風陣陣，渾身發抖，大小姐已經連打幾個噴嚏了，讓四個護衛急得不行。也是，她一個女孩子，又沒有經過什麽風雨，哪受得了這個。
阿裏現在可是舒舒服服地躲在護體神光下，雨水全順著光壁流走了。他魔力雖透支，可護體神光並不需要他的能量。他看到大小姐狼狽的樣子，於心不忍，英雄主義油然而生。
“小彌啊，跟你打個商量，你的護體神光就不能開大點嗎？別人都在淋雨，怪不好意思的。”
“哼，你不就想幫那個大小姐嗎，沒門！我可不準別的女人進來，想不到你也學會憐香惜玉了。”小彌像個怨婦，滿嘴酸味，。
“好小彌，你不也是女孩子嗎，我憐香惜玉，還不是有你一份。”阿裏笑嘻嘻地拍著馬屁，知道應該怎麽哄這個麻煩的小孩。
“人家也要。”北鬥冒了個泡。
“滾！”他被阿裏和小彌同時吼了回去，委屈地到一邊數星星去了。
小彌這才眉開眼笑，答應阿裏讓大小姐進來，她現在的能力可以維持兩個人的空間了。
阿裏向大小姐走去，天很黑，隻能看到人影而看不清臉。一個保鏢攔住他：“什麽人？”
“我，我是阿裏，我的防護罩可以隔雨，如果大小姐願意的話，可以進來避一避。我的能力有限，隻能多護一個人。”
保鏢狐疑地看著她，懷疑他的動機，可看他的衣服又確實是幹的，隻能讓小姐自己決定。
“防護罩？太神奇了，是魔法吧。”大小姐倒是毫不設防，走到阿裏的身邊，四個保鏢緊隨其後。小彌再次啟動護體神光，那她也罩進去，可還不忘叮囑阿裏又欠她一個人情。
熒亮的防護罩在昏暗的雨夜中分外清晰，淡淡的流光仿佛一輪圓月，這可是小彌特地製造出來的效果。大小姐第一次看見這麽迷人的光壁，把手放在上麵，還能感受到冰涼的雨絲，她興奮地把整個人都貼了上去。
“阿裏，阿裏，你再發個魔法給我看看吧，我從小就喜歡魔法，好美啊，可爸爸都不允許我學。阿裏？”她回過頭，才發現阿裏已經靠著石頭睡著了，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一夜無語，除了大小姐和阿裏相繼熟睡，每個人都是在大雨中等來了天明。黎明的鳥兒開始鳴唱，天氣收晴，大水也慢慢退去。他們此行雖遭遇山洪，但整體上還是幸運的，人員無一傷亡，貨物也保住了七八成。當然，其中最大的功臣是阿裏。
一等洪水消退，山牧就派人搶修橋路，隻有快點走出山區，才真正安全。阿裏和大小姐也醒了，他們互相看著對方，終於看清楚了長相，異口同聲地說：“是你！”
“原來是遲到大王啊，這回倒是挺及時的，謝謝你幫了我。”大小姐落落大方，沒有富家小姐的架子。
這下阿裏反倒窘迫了，他可不知道怎麽和女孩子打交道。
第二天下午，他們終於成功渡河，大水後的泥濘路很不好走，推車的人相當費勁。阿裏就輕鬆了，因為他精神力還沒有恢複過來，大小姐熱情地邀他上車，反正馬車大地很。她這麽做當然也有目的了，阿裏的魔力稍有恢複，她就纏著他發魔法。
“我說了我的名字是冰魚，你做的這個是魚嗎，怎麽看都是木魚，重做！”
“這個太難看了吧，我有這麽難看嗎？”
麵對大小姐冰魚各種苛刻的要求，阿裏欲哭無淚，哪有人用冰係魔法做冰雕的，太難控製了，她還百般挑剔。看來有時候，不是什麽便宜都能占的。
“那個，我還是下去推車吧。”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