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喝出來的思戀

“是不是你們學校出來的女孩子都很能喝酒?”金偉抬起頭驚訝的看著對麵的阿花喝完滿滿地一杯山水啤酒後。

“也許吧。”阿花邊說邊給自己倒酒,她傾斜著杯子,淡黃的酒慢慢滲入,如逝去的流年。“山水啤酒味道比雪花好多了。”

這是她不知道第多少次相親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開始相親了,走馬觀花的,一個接一個,就像放鞭炮似的。

上大學時候,宿舍老大這樣對阿花說:“兩隻腿的*不好找,兩隻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阿花堅信了這個看似永恒不變的真理,大學四年碌碌無為,也從不珍惜身邊的愛情。

畢業了,才知道,滿大街的男人,都是兩隻腿的,卻很難發現適合自己的。

一年內相親近20次,她終於造成視覺疲勞和聽覺恐慌。其實她見過滿腹經綸的大學老師,文質彬彬的公司職員,陽光帥氣的在讀研究生等,各個條件都很不錯,可她就是能雞蛋裏挑出骨頭,就是說不適合。而且用形形色色的理由說服她媽和媒人。結果,後來再有錢的人,再帥的人在她麵前就像一場鬧劇,上演了,謝幕了,她就像一觀眾離場了,不留下任何情感。

後來,她隻要聽到相親一詞,就太陽穴緊繃,神經過敏,總想逃之夭夭。若逃不了,就會表現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奈表情。

金偉是她的朋友給她介紹的,她厭煩相親,就讓她朋友留下QQ和金偉聯係。聊了兩個月,阿花本想隨便聊聊打發無聊時光,找個借口不去相親。可是聊久了,金偉竟然主動要見麵,阿花心裏本來是厭惡的。這見麵一詞和相親一詞帶給她的刺激作用是一樣的。

但還是見麵了,這是她和他的第一次見麵。在她心裏麵,也把它計劃成最後一次見麵。

“小姐,來四瓶雪花。”阿花招呼服務員說。前幾次相親,阿花總是故作淑女,矜持點飲料,後來厭煩了,把相親當成蹭飯局,每局必點酒,每次必兩瓶雪花。兩瓶啤酒足以使她微醺,但能夠清醒地打的跑回家,倒床睡著,然後迅速忘記見麵的人模樣,繼續第二天的美好生活。

金偉驚訝地睜大眼睛看著對麵的阿花,阿花目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說:“服務員說隻有山水啤酒,沒有雪花。我兩瓶,你兩瓶,我沒有把你忘了。”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喝山水啤酒,阿花覺得那味有點甜,喝過腦子依舊很清醒,沒有半點醉意。出乎意料的是對麵那男人醉了,走路搖搖晃晃地打的走了,阿花愣在飯店門口30秒,望著那輛的車的背影,感歎了一句:“還有酒量這麽差的男人,還不如我這個兩瓶倒!”

她回到家後,結果發現山水代替不了雪花啤酒的作用,她無法安然入睡。突然收到金偉的信息“以後別喝男人喝酒了。危險!”阿花還在糊塗中,信息又來一條“以後找我喝酒就行了。”阿花罵了一句:“果然喝醉了!醉話連篇。”但是臉上卻掠過久違的一絲微笑。

第二天,金偉約阿花出來,計劃趕不上變化。阿花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答應了。“你為什麽喜歡喝酒?”金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阿花,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無可奉告。”

“借酒消愁?”

“錯,隻是喝酒。”後來,她隻顧喝酒吃菜,沒有說一句話,風卷殘雲之後,留下一桌散亂酒席。

“趕緊買單,我回家了。”阿花冷冷地扔下最後一句話後,給金偉留下一個冷冷的背影,瞬間消逝於夜色當中。

三句話的約會,兩個人的酒席。

回到家中,阿花躺在床上捫心自問,“丫頭,你反常了。你竟然和他見了第二次麵了!你為什麽喜歡喝酒呢?”

大學時候,阿花的死黨是一北方男人,其父母身高頗高,本應該長得高大魁梧,但是到他這一代,遺傳基因發生突變,個子剛到一米六五。後來,他一死腦筋鑽牛角尖,上大學時選擇了生物這個專業,發誓說一定要搞明白這個基因為什麽會在他這一代發生畸變。

北方人都喜歡喝酒,尤其是北方男人。

盡管以前高中時阿花滴酒不沾。四年裏,會出現這樣的場合,在他倆同時出現的大型酒席,阿花從來不沾酒,每每都是她死黨帶酒。即使當他們倆單獨吃飯的時候,阿花也不能嚐到一點酒的滋味。且每次酒後就讓阿花一人獨自走回宿舍,美其名曰“獨享醉眼朦朧下的校園美景。”久而久之,阿花每每看見他死黨代替她喝酒的酣暢淋漓模樣,也越發憧憬醉眼裏的風景,因此她沒有產生感激與開心,反而滋生出嫉妒與羨慕。她也偷偷地學著喝酒了,才發現酒的味道很是奇怪,苦苦的,淡淡的酒精刺激。

就這樣,轉眼間大四,有一天,死黨酒後向阿花表白。

阿花說服死黨讓其回宿舍好好考慮。

輾轉反側一夜後,阿花竟然做出這樣的決定:“我以後單獨赴宴,不與死黨同行了,我不想與你戀愛。”這條短消息發出以後,死黨杳無音訊。

任性的阿花就這樣錯過了一段戀情。

後來,阿花參加酒席,每次必被人灌醉,每次吐得不知道東南西北,才知道北方人喝酒與喝水的概念早已經模糊了。酒桌上朋友們告訴她,她死黨曾經每次酒席後都去吊水,吐得一塌糊塗,所以每次酒席過後從來不換阿花回宿舍,讓阿花一個人回去。聽完後,阿花淚眼婆娑,卻不知道該做什麽。

突有一天,阿花終於收到死黨的一封來信,隻是一首詩,卻讓她淚流滿麵:

一直堅持,隻是為了等待黎明。

在無盡的黑夜裏,眼睛似乎正流淌著如夜般的漆黑。

當黎明的曙光穿透萬重山,第一滴晶瑩是為你灑下的。

命理之說,我向來是不大相信的。

因為我時時記著老人家說過的——人定勝天。

可當你背過的身影在我眼裏變得稀薄的時候,能充滿視線的,竟然是黛玉式的淚花。

縱然越過千山萬水,心裏早已憔悴。

牽你的手變成我生命的奢侈。

我選擇流浪遠方,遠離於你的城市……

那死黨去了遙遠的深圳,但是卻不留下任何通訊地址,從此消逝於阿花的世界裏,什麽也沒留下,隻是阿花從此喜歡上了喝酒,每次隻兩瓶,不喝醉而已。

“出來喝酒吧。”金偉三天後,又發來信息。

阿花糊塗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鍥而不舍的追求者。經過那樣子的約會以後他竟然沒有絲毫挫敗感。阿花來勁了,覺得金偉很有意思,竟然破天荒地見了第三次麵。

見麵後,金偉隻是微笑,點了四瓶雪花啤酒,熟練地用開瓶器打開,然後為阿花斟滿酒。“不知道怎麽辦了,我開始喜歡你了。”金偉含情脈脈地看著阿花。

阿花驚愕。無語。

“但是,我這次來隻是為帶一封信而來。”

隨後,金偉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封信。

阿花覺得很莫名其妙,當那熟悉的筆跡映入眼簾時,阿花的眼睛濕潤了。

歲月,一把梳子

本以為可以把你輕輕緊於發間

轉身後

我卻仍然走入不了你的內心

思戀,一紙心酸

本以為可以把你緊緊放在心上

放手後

我卻仍然抹去對你的記憶

歲月如舊

思戀成詩

一刹那

你的一記閃耀

我昏眩

一輩子

忘卻了一段往事

任爾冷

任爾清

歲月靜好

思戀成河

署名:你北方永遠的死黨

阿花輕聲哽咽著看完這首詩,抬起頭來,滿是期望得看著金偉。

“我是他深圳的同事,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這些年,盡管你與他相隔兩地,但是他仍然時時關注著你的一舉一動。”金偉說,“還有你那失敗的相親經曆。”

阿花破涕一笑,“他還好嗎?”

“他有先天性心髒病,不能喝酒。聽說他大學四年喝了太多酒,結果病情惡化才去的深圳。雖然在深圳掙了不少錢,他玩命地工作,也在不停地看病治療。但是透支過度,加劇病情,上個月去世了……”

“臨走時,讓我給你帶這一封信。”

阿花發愣似的坐在那裏,呆了五秒後,竟然嚎啕大哭……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花終於停止了哭泣,金偉看著她雙腫的眼睛,來了一句“他還有一個要求就是:他要我來這裏照顧你。他知道我適合你,你會喜歡我。”

阿花徹底愣住了。

“你所有的愛好,所有的習慣,他都已經給我說過不止一百遍了。我也覺得他的要求很過分,很不可理喻,本來打算送完信後,我就離開。可是,我已經發現,我喜歡你了……”

從破天荒和他見第二麵起,阿花就知道她對這男人有好感,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