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突生變數

金文鬆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當他拖著疲憊的步伐走過窗台下的時候,見到巧巧房裏的燈已經暗了,巧巧一定已經睡下了。金文鬆就這樣呆呆地站了很長時間,怎麽也理不清自己的思緒,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了自己這是在幹什麽?自己一向精明果斷,做事更是雷厲風行,為什麽總是在感情上優柔寡斷?向張素瑩求婚就是這樣,因此而錯過了最佳時機,弄出了現在紛繁複雜的局麵,真不知如何來收拾。一個單巧巧又弄得他進退二難,心總是那麽不由自主的被她的一顰一笑所吸引,因為她而開心,又因為她而心痛,再怎麽下狠心都拒絕不了那種誘惑。

金文鬆在巧巧窗下徘徊的時候,巧巧已經進入夢鄉了,今天她實在太累了,她沒有想到現在正有一個男人站在她的窗前,正因為她而痛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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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就到了大年三十,今天是中國人傳統全家團聚的日子,也是單巧巧第一次沒有在家裏過年。雖然做夢都想能夠回上海,和爸爸媽媽還有弟弟一起過年,享受一下親情,吃媽媽做的家常菜,和弟弟一起去打羽毛球,但是巧巧最終還是決定在心情沒有徹底平複以前絕不回家。

金文鬆和所有大家族的子弟一樣,今天必須回父母那裏去吃飯團聚,當然不能少了單巧巧。這次單巧巧學聰明了,先問清楚晚上是不是必須留宿,這樣就可以帶好衣服,不用到時手忙腳亂了。金文鬆也不能肯定父母的心思,就說備著吧。

到了金公館,這次單巧巧受到了完全不同的招待,連一向態度冷淡的金夫人都顯得很熱情而又親切。當金夫人握著她的手,噓寒問暖的時候,單巧巧簡直有點受寵若驚,知道金家已經完全接受了她這個假兒媳,巧巧真不知道是應該笑還是哭。

金文鬆照例被金百長叫到了書房談話去了,隻留下巧巧在大廳裏,但這次她一點也不寂寞,和她說話的人很多,害得她沒有什麽空閑想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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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文鬆卻沒有單巧巧那麽好運了。現在他正被父親金百長罵得灰頭土臉。

剛才金文鬆一進書房,還沒有來得及叫聲爸爸,就看見了父親一臉的怒容,一下子使得金文鬆失了陣腳,努力回憶著公司什麽地方又出事情了。

金百長一聲不響,拿起一份雜誌就向金文鬆扔了過去。

金文鬆撿起來一看,是一份不知名的小報,正感到奇怪,卻看見了封麵上的那對男女,正是自己和張素瑩,似乎正從一家酒店裏出來。雖然拍得不是很清楚,估計是在遠處用高倍攝影機拍的,但是熟悉的人肯定一眼就能認出來。

還有一行醒目的標題:“商界巨子,風流倜儻!”

金文鬆知道出事情了。前幾天,知名雜誌《財富》和《名流》等還先後刊登了自己和巧巧的夫妻合影,在界內傳為佳話。小報記者一定是看見了自己和張素瑩在一起,認為有機可乘,所以跟蹤拍攝了他們的照片,以此提高刊物的發行率。怪隻怪前些天和張素瑩約會太頻繁了,香港這個地方真是有很多吃飽飯沒事幹的人,專門挖人。但是事情真的很嚴重,因為金家和張家在香港都是有頭臉的人物。

金百長看著目瞪口呆的兒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我真是搞不懂,你到底在幹什麽?!原來我們以為你會娶素瑩,結果你卻不顧我們所有人的反對,娶了一個大陸妹,好!還算你有眼光,巧巧真是個不錯的女孩子,聰明,漂亮,有學識,足以配得上你。可是,放著這麽好的女孩子你卻不曉得珍惜,還要出去和素瑩亂搞,你到底把我們當作什麽了,把金家的事業當什麽了,我們金家的臉都要給你丟光了。”

金文鬆一聲不響地聽著父親的訓斥,感到有生以來第一次給父親罵得全無招架之力。自己這是在幹什麽,自己也快瘋掉了。

“對不起,爸爸,我錯了,我會解決的,一定不會讓家族蒙羞的。”金文鬆隻好認錯。

“對不起?你會解決的?怎麽解決?”金百長提高了嗓音:“現在大大小小報攤都在熱賣這本雜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經看過了,香港這麽小,不用多久,整個港島都會家逾戶曉的。”

金文鬆一時也有點失了方寸,同時想到張素瑩的老公也有可能會看見,事情真是越弄越糟。

看著一向精明幹練的兒子瞠目結舌的樣子,金百長有點得意,頓了頓,緩緩的道:“現在隻有一個辦法,趁現在過年,公司裏生意不是很忙,你馬上和巧巧去國外避避風頭,但是從此以後,不要再和素瑩來往了。”

“什麽?!”金文鬆被老父的話驚呆了。

“怎麽?你還不同意?好,那你說說你的辦法。”金百長在將兒子的軍。

“這……這……”一時間金文鬆怎麽能想出什麽好辦法,這件事實在太突然了,連一點前兆都沒有。而且父親說的的確是最好的辦法了,也是最常用最有效的辦法了。

金百長卻有點不耐煩了:“哎,好了,不用說了,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不光是為你一人,我還要為整個集團考慮。你立刻和巧巧去準備一下吧,下周就走,去夏威夷吧。我也聽你秘書說,你和巧巧結婚後,因為工作忙,還沒有蜜月旅行吧?就當是補償吧,也應該給巧巧一個交待。”

金文鬆根本連辯解的話也說不出口,看來父親不是空穴來風,真不知道他還知道些什麽關於自己和巧巧之間的事情,看來這個老人真是越來越深不可測了。

灰溜溜地被父親趕出了書房,金文鬆的頭又開始大了。怎麽和巧巧說呢?萬一巧巧不同意呢?可是,巧巧又怎麽會同意和自己一起去國外呢?她根本沒有義務為自己做些什麽,自己也沒有權利要求她什麽。還有,一旦我走了,素瑩怎麽辦?讓她一個人承受輿論的壓力?真是要把自己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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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巧巧注意到了從書房出來後的金文鬆的臉色很差,看來是挨批了吧。早就聽說金文鬆和他父親的關係不善,沒有想到大過年的,也會被訓。

吃飯的時候,金文鬆的心情也沒有變好一點,一直很沉悶。金夫人讓他晚上留宿,可是連叫他幾聲,他都沒有注意到,還是巧巧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他才反應過來,忙不迭的應了。

單巧巧從來沒有看見金文鬆這樣的六神無主,心底裏也暗暗吃驚,難道是我們假結婚的事被他家裏知道了?否則又是什麽事能把我們一向胸有成竹的金三少的魂都勾走了呢?

金公館年三十晚上的節目很多,但是卻沒有一個節目能夠提起金文鬆的興致,轉了一圈後,金文鬆就和巧巧回房了。

這回巧巧可是駕輕就熟了,老早的就問林媽又要了二床被子,可不用再委曲自己再睡在金文鬆的床上了。

洗完澡的單巧巧鑽到了她早就挑選好的沙發床上,用被子暖暖的裹住自己,真是舒服啊。可是金文鬆還是滿腹心事的坐在對麵的沙發上,喝著無聊的啤酒。

單巧巧實在有點忍不住了:“你在幹什麽?發什麽呆?魂不守舍的樣子,天塌下來了?”

“嗯?噢,沒什麽?你為什麽睡在這裏?睡床上去吧,我來睡沙發。”金文鬆這才回過神來。

“不用了,我是賤命,從小就喜歡睡沙發,睡床上倒會不習慣,特別是你的這張大床。”單巧巧調皮的笑著,想讓氣氛和諧一點,她可不想大過年的,和一個心事重重的男人過一個晚上。

金文鬆奇怪地望著單巧巧,沒有聽說過有人不要睡床而喜歡睡不舒服的沙發的。

“奇怪吧!”巧巧笑嘻嘻地說:“那是你的命生的好,從小就有這麽個有錢的老爸,衣食不用愁,還能接受最好的教育。你一定沒有窮過吧,你知道嗎,我從小就和父母弟弟四個人擠在八平米的小閣樓裏,不要說睡沙發了,連沙發也買不起,隻能睡在地板上。到我長得很大了,換了大一點房子,家裏才買了沙發,那時真是天堂呢,我還經常和弟弟搶著睡沙發呢!”可能是每逢佳節倍思親的緣故吧,巧巧今天特別想念家裏人,不知不覺和金文鬆談到了自己以前的生活了。

金文鬆幾乎不能相信地瞪著單巧巧,他從來不知道單巧巧的過去,也沒有想去探究過,今天也是第一次聽巧巧說。沒有想到在這樣家庭出身的女孩子會出落的如此優秀。看著巧巧幽幽的眼神,金文鬆不由地說:“你一定很想念他們吧。”

“是啊!真是想啊!雖然我爸爸媽媽沒什麽錢,但是我們卻很快樂。所以我也從來沒有認為錢是什麽好東西。”說完,巧巧故意瞟了一眼金文鬆。

金文鬆有點尷尬,他聽出了巧巧話裏有話。的確,自己老是用錢來和巧巧交易,巧巧卻真的沒有對他有什麽錢上的要求。於是,金文鬆隻好轉移話題:“你弟弟多大了?”

“比我小四歲。”巧巧隨口道。

“那麽你多大了?”金文鬆話一出口,才覺得有點不妥,看到巧巧已經用一種難以至信的異樣眼神看著他了。

但是巧巧並沒有責備他,隻是搖了搖頭,歎道:“哎,我是什麽人,我多大了也和你沒有什麽關係,你想我多大就有多大吧。”

這一刻,金文鬆已經後悔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了。該死,真該多問點律師有關單巧巧的情況,他曾經幫他辦過身份證件,一定知道的。結婚快五個月了,金文鬆可以說對單巧巧一無所知。其實他早就對單巧巧很好奇了,但是也總是逃避著不想知道單巧巧的一切,怕情不自禁的對這個女孩子越陷越深。

“巧巧,我……我……”金文鬆欲言又止。

“你怎麽了?又有什麽話要對我說,是嗎?說吧,我能承受的。”單巧巧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金文鬆隻好鼓起勇氣,輕輕地說:“剛才爸爸說希望我們下周去渡蜜月。”

“什麽?!”巧巧差點從被窩裏跳起來,即使她單巧巧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到會碰到這種事。

“爸爸剛才叫我去書房就是和我談的這事,說我們結婚以後連蜜月也沒有渡過,所以安排我們去夏威夷。”金文鬆說完也無可奈何地望著單巧巧。

巧巧開始真的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金文鬆說第二遍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那麽你剛才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都是因為這件事了?”單巧巧真是有點氣不打一處來的感覺:“那你怎麽說?”

“我能說什麽,我不正煩惱著嗎?”金文鬆攤了攤手。

“不行,絕對不行,你不能跟他說公司事忙跑不開嗎?或者你和他說……”單巧巧狡盡腦汁思索著可以推脫的話。

“事情很複雜,不是你想象中那樣簡單,我實在想不出什麽辦法可以說服爸爸,所以我想不如……不如來說服你吧。”金文鬆請求似的望著單巧巧。

“金文鬆,你得寸進尺了,我憑什麽要跟你去渡蜜月,不行,絕對不行。我沒有空陪你玩,我很忙。”單巧巧說的斬釘截鐵。

在和單巧巧說之前,金文鬆就料到會有這種結果,可是他還是抱著一線希望,直到親耳聽見單巧巧的答複,才有點死心。

金文鬆的心情又變得很糟糕,開始喝起悶酒,巧巧則鑽到被窩裏不再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