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收服

次日早晨例行請安完,我就直接驅車來到開心坊,進了院門,就聽到一陣陣響亮的“嘿嘿哈哈”的吆喝聲,轉到側院,隻見二十多名小孩正在練習基本的拳腳功夫。

這幫小孩,大多是當初被丁伯和李伯淘汰下來的資質略差,在武學上成不了大器的孩子,我便照樣請護院師傅們教他們,也可以強身健體。當然中間也有些是剛進入開心坊,一時半會還看不出潛質的,包括江氏兄弟。

江修遠的身影在一群小孩中間特別明顯,一來他年齡較其他孩童略大,二來他的認真和專注的神情也實在引人注意,蹲馬步,出拳、踢退,都已是有模有樣。我在一旁悄悄地看了一會,心裏更加確定,吩咐羅長風等他們這一段練完了,就叫他單獨到後院來找我。

來在睡仙池旁,選了一處略為平坦的石頭坐下,輕輕地拘了一捧水,然後鬆開手指,任它流落到蓮葉之上,形成一顆顆滾動的明珠。

我的思緒也如這水珠一般滴溜溜的轉動,思索著等會要如何開口。想要收服這個性情堅韌且自尊心極強的男孩子看似有些困難,實則很容易,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來,他報仇的心十分強烈,他無時不刻不在想著為父母報仇,奪回家業,隻要我能幫他實現這一點,自然就不愁他不對我忠心。

對待這樣的人,與其迂回試探,不如開門見山,單刀直入。

“七小姐,您找我?”

自從知道我是開心坊的創始人之後,江修遠的態度就一直很恭謹,隻是這恭謹之後更多的是刻意地疏離,讓我十分不喜歡,我寧可他依然是那個倔強的模樣。

“嗯,我找你來,隻是想問你一句,上官修遠,你是否真的很想為你的父母報仇?”我依然保持漫不經心的坐姿,目光卻直直地注視著他的表情。

江修遠果然麵色大變,身軀頓時僵硬起來,後退兩步,薄唇緊緊地抿著一言不發,隻是雙目之中卻燃起熊熊的火焰,直直瞪視著我,雙拳更是緊握在側,極力地壓製著自己不跳起來。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忍性,何愁將來大仇不得報?

我讚賞地微微一笑,不再看他,手指輕彈蓮葉,一個串水珠頓時順勢滑向葉邊,滾落池裏,眼看蓮上水珠就要全部滑落,我手一扶,剩下的水珠複又滑回葉中,凝聚成團,顫動不停。

“倘若你不想報仇,也可以如剛才這些水珠般滑落池中,帶著你的弟弟從此隱姓埋名,寂寂無聞,過一種平凡百姓的生活。”我轉頭看他,“可如果你想和這剩下的水珠一樣,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光澤,活出自己的人生,那麽,我可以幫你實現這個願望!”

“你可以幫我?”江修遠的目光從蓮葉中的水珠上收了回來,轉到我的臉上,半響之後,嘴裏才蹦出這五個字,此話一出,也就等於他承認了自己是上官修遠了。

“是的,我想你應該也知道我的身份了,你覺得朱家的七小姐有沒有這個能力?”我反問他,“或者你覺得我有沒有這個能力?”

“你為什麽想要幫我?”上官修遠的目中還是殘留著一些不信任,嗬嗬,真是警備心超強的小孩。

“因為我欣賞你啊!”我微笑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裙腳,走到他麵前湊近他的臉,直盯著他的眼,隻見他那已被曬黑的臉上果然又泛起了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紅暈,我眨了眨眼笑著退開了些許,“當然,我是有條件的。”

聽到條件二字,他的尷尬立即退去,又恢複了沉穩的冷靜之色:“什麽條件?”

我笑道:“具體的條件我還沒想好,不過,總不會要違背你的原則就是了。”

上官修遠默然了一會,道:“那你要怎麽幫我?”

我轉身悠然地走向池中的回廊,道:“你希望我怎麽幫你?直接派人殺了他——”

“不,”上官修遠快速地打斷我的話,恨聲道,“我要自己親自動手,我要親自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我還要讓全鄭州的人都知道他的真麵目,讓他身敗名裂,讓他也償償生不如死的滋味,一刀殺了他太過便宜那個畜生了。”

果然如此,這麽驕傲的人又怎會接受別人現成的給予呢?大凡這樣的人,總是希望能通過自己的雙手親自將仇人逼至絕境的,這點我理解。

可他畢竟才是個孩子,這麽小心中就被仇恨充斥可並不是一件好事,仇恨縱然是一種動力可以促使人快速成長,但總活在仇恨裏,卻遲早會把自己的未來也陷下去,那就太不值得了。

原著裏的白飛飛就是如此,縱然她的身世是那般的悲哀可憐可歎,可是,她那顆被仇恨扭曲的心同時也陰毒地令人心驚,不僅害了那麽多無辜的人,更是白白地毀了自己的一身幸福。

其實倘若她願意放下仇恨,沈浪,最後也許不會選擇和朱七七在一起,畢竟她那樣的楚楚可憐柔弱之極的女人,是最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的。

如果說原著裏的朱七七是火,那白飛飛就是水,火和水相比,總是注定要多吃些虧的。

我不希望上官修遠會重蹈她的覆轍,變成一個性情乖張愛憎不明的人,前世在電視裏已經看多了這樣的情節,實在不願意他將來後悔。好在他現在還年少,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糾正,上官修遠在我的眼中,應該是一個有著大好抱負的青年,他的人生,絕不應該一生都和仇恨綁在一起,隻是目前他還需要仇恨來作為前進的動力。

我並未回頭,悠然地欣賞著園子裏的美景,道:“你想要通過自己的能力來親自報仇,我同意,但這將會是一段很漫長的時間,你熬的住嗎?”

“隻要能報仇,多久我都忍的住,我也很清楚自己,現在根本就還沒那個本事。你如果要幫我,就請人教我真正的武功,教我如何經商。”上官修遠沉聲道,聲音裏有和年齡遠不相符的成熟。

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人,連想的都和我一樣。

“好!”

我停住腳步,轉身麵對他,孩子氣地伸出手:“成交!”

上官修遠猶豫了一下,也伸出小指頭搭上我的小指,我用力地勾住晃了晃,嗬嗬地笑開了。既然大家都還是小孩子,那就用小孩子的方式來訂立協議咯!

兩天後,我派人去接上官修遠,將他送完培訓基地。

他顯然不想讓弟弟知道自己心中的複仇計劃,隻告訴弟弟他遇見一個高人,這個高人願意收他為徒,教他他所需要的東西,因此他必須離開一段時間。

臨行前,他再三地囑咐弟弟要在開心坊裏好好地生活,並且允諾自己每年都會回來看他。上官修君雖然戀戀不舍,但也知道哥哥這樣做必定有他的理由,懂事地沒有挽留,堅強地目送哥哥坐上馬車絕塵而去。

見那小小的身影久久地立在門外,努力遏止著自己的眼淚,不肯流下來。躲在樹上的我心中不由地泛起一陣疼惜,不過七歲的年齡就父母雙亡,而今唯一的兄長又離他而去,一年才能見一次麵,也真難為了他。

雖然上官修君比我想象的要堅強地多,但他這樣單純無邪的性格實在不適合江湖,而且上官修遠也不希望弟弟背負上父母的仇恨,堅持不告訴弟弟真相,我也隻能狠心把他們兄弟倆分開了。

其實,他雖然這樣苦心地隱瞞,又能瞞得了多久呢?我瞧這個上官修君,雖然不過七歲,可卻生就一個聰明玲瓏心,當初又目睹了父母遇難的經過,其心智已遠比同齡人早熟多了,哥哥的想法,他未必就不知道。

總走了上官修遠,我特地吩咐良嫂和書兒多加關心照顧上官修君,不,以後還是叫他江修君吧,上官這個姓氏,就等江修遠成功的那天,再讓他們自己親自恢複過來!

過了中秋,我終於找到了一處可以用來作茶樓的合適地段,那院子就在大街的盡口,雖然房子破舊了一點,但也有前後兩個院落,園子也相當大,最主要是既幽靜離市心也不是很遠。不過這一回的開支可不比建立開心坊,作為營業場所的前院必須拆掉重建,圍牆得加高,後院雖然大體還過的去,但也得重新裝修一下,園子裏的布景也同樣需要重新設計和規劃。

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銀子做後盾,我把一年來的紅利全拿了出來,也隻夠其中的幾筆開銷,無奈之下我隻能跟老爹伸手要錢。精明的老爹自然是看到了花茶的前景,堅持要以入股的方式合夥,我當然不同意,笑話,這個可是我自己的第一個事業,要是什麽都讓老爹插一腳,那我豈不是白做了嗎?

一番討價還價之下,老爹終於同意以借的方式先資助我前期的開支,等到茶樓正式開業起三年之內,我必須連本帶利的還給他,如果還不出來,那茶樓的經營權和茶藝可就都得歸他了。氣的我暗地裏連罵他老狐狸老奸商,連自己女兒都不放過,不過想要經營權,絕對沒門!

有了資金,事情就好辦多了。

我又找了大哥,把所有能偷懶的事全丟給他去辦,但最主要的前院的設計,我卻必須親自參與,誰教我要設計一個超時代的設計呢!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裏,我隻要有空就和負責設計的師傅反複地研討,尤其是內部的裝潢和擺設,不僅既要表現出我的構思,還要考慮到這個時代的實際建築能力,把我這個從未接觸過建築和裝潢的人,結結實實地整個了焦頭爛額,好在我每半個月都是雷打不動要回到山上的,否則隻怕我連武藝都會荒廢下來了。

師傅對我在山下的行為是向來不過問的,不過我覺得以師傅的神通,能瞞得住她的事情沒有幾樁,不過她不提我也就樂的不說了。

書兒和開心坊那邊也同樣忙的昏天黑地,畢竟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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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公司電腦全麵癱瘓,可把我急壞了,折騰了一上午終於修好了,大大們見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