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脫胎換骨（中）
當樓夜對極的各種能力有了充分的認識之後，樓夜就收拾起那點好奇心，正準備起床時，隻見病房門開了。一個長著幾粒雀斑的中年護士一隻腳邁進門後，就停住了所有動作，甚至連眼睛都未眨一下。
很快，她的臉上像慢動作一樣，開始戲劇性地變化起來。先是驚奇的表情，再是滿臉滲出了興奮，隨後她就扭頭往外跑去，連門也沒來得及關。
樓夜能聽到一個狂喜的聲音在外麵的樓道上飄蕩“植物人醒了，他終於醒了……”
隻是短短片刻，樓夜的病房門口就擠滿了圍觀的護士。樓夜被那些目帶驚奇的護士看得很是不爽，因為樓夜覺得自己在她們的眼中，儼然成了動物園裏的珍奇野獸一般。樓夜不禁冷冷地掃了那些護士一眼。在“伊甸園”中經曆過各種陣仗洗禮的樓夜，那冰冷而極富威懾力的眼神倒是駭得那些護士們一個個縮回了門後去。
很快，醫生就跟著那個雀斑護士過來了。還是那個濃眉毛醫生，樓夜記得當初趙幽憐管他叫張叔叔來著的。一想到趙幽憐，樓夜不禁一時出神起來。也不知道，自己這一睡到底睡了多長時間，不知她還在不在震旦大學？
“……樓夜，樓夜同學……”
感覺到有人在叫他，樓夜收攏了雜亂的思緒。
是那個濃眉毛的張醫生，是他在搖動自己的身體。
“樓夜同學，你沒事嗎？現在感覺怎麽樣？”樓夜分明聽到了張醫生的問話。
不過，此時的他卻再次出神了。因為腦子裏，竟然自動跳出了眼前這個張醫生的詳細資料。
張秉天，男，970年3月2日出生於河南鄭州，祖上為中醫世家……
這份資料已經詳細得不能再詳細了。從他小時候尿床的芝麻小事兒，到現在作為醫院的腦科專家後連他拒過幾次紅包等事都一清二楚。從他的資料上看，倒是個挺有醫德的醫生。他還有個叫張楚楚的女兒，也在震旦大學上學。就讀的還是心理學係，真是挺巧。
從張秉天的記憶中，樓夜得知自己已經在這個病房裏躺了整整一年有餘。
“同學，同學……”
走神的樓夜再次被張秉天給喚了回來。
“樓夜同學，你真的沒事吧？”
樓夜搖了搖頭。
“你剛醒來，我先安排下，給你做次檢查吧。”張秉天以為樓夜是因為剛蘇醒的緣故，頭腦還沒完全清醒，所以表現得有點呆滯。為安全起見，他還打算先給樓夜做一次全麵的檢查。一年前，他就是離奇昏迷的，可不能再次昏迷過去。
在樓夜的配合下，檢查工作很快就完成了。檢查結果出來了，如同一年前的檢查報告一樣，樓夜的身體完全正常。
對此，這個困擾了張秉天整整一年的醫學謎團，再次讓張秉天不得不搖頭興歎不已。
依照慣例，植物人和那種長期躺臥病房的骨折病人一樣，由於長時間缺乏鍛煉，基本上都會有程度不一的肌肉萎縮等問題，因此需要病人利用一段時間做複健。
作為經驗豐富的張秉天，雖然不是專業的複健醫師，但這點常理還是明白的。於是，他拍了拍樓夜的手，親切地說道“在你出院之前需要做一段時間的複健，我會盡快給你安排的。至於醫藥費，你就不用擔心了。在這裏好好做複健，很快你就能蹦蹦跳跳地回學校繼續學習了。”
張秉天似乎根本就沒有離開病房的意思。
其實，張秉天倒不是不想離開這裏，去忙他自己的正事。隻是，由於一年前，就是因為他不場，原本明明應該沒事的樓夜結果愣是成了植物人。在給樓夜做完檢查後，他就給趙幽憐打了電話，將樓夜蘇醒的情況通知了她。這一年來，自己這個心地善良的幹子女，好幾次來醫院看過樓夜。雖然當初撞傷樓夜完全是意外，但她仍然自責不已。眼下，樓夜醒了，他自然要讓她過來，以便解開她的心結。
不過，在她來之前，他可真不敢輕易離開。要是等到趙幽憐來了，樓夜卻又昏睡回去了，那不是更刺激了趙幽憐嗎？所以，他可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地要在這裏等趙幽憐。
樓夜沉默地躺在床上，看著窗外那明媚的陽光下開始變黃的葉子，心裏平靜得如同一灣秋池。通過與張秉天的身體接觸，借由極的作用，他清楚地知道張秉天的想法。
“張醫生，麻煩你讓人給我辦離下出院手續吧。複健，我不需要。”樓夜轉過頭，看著張秉天說道。
“樓夜同學，你不要著急，複健很快的。如果你擔心醫療費用的話，我可以保證……”張秉天耐心地勸慰道。
不過，樓夜卻打斷了他的好心。“我隻是覺得沒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饒是張秉天有著醫者父母心，麵對樓夜這種不識好歹，他還是窩了一肚子火。
樓夜卻不理會生氣的張秉天，隻是很自然地坐起身子，然後下床在病房裏走上了幾個來回。隨後，一對亮如清泉的明目落在滿臉吃驚表情的張秉天臉上，卻是一聲也不吭。
“你，你是怎麽做到的？”總算從吃驚中回過神來的張秉天，急忙起身來到樓夜麵前，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樓夜，一邊喃喃著，“不可能啊，肌肉長期缺乏鍛煉怎麽還能行動呢？”
張秉天實在是太驚奇了，從醫二十多年來，他從來沒見過像樓夜這樣讓他看不透的病人。不管是當初莫名其妙成為植物人，還是現在這樣躺了一年病床，肌肉功能依然正常如顧，都給他這個經驗豐富的醫學專家造成了極大的困擾。
難道是在他受傷期間，有人一直給他進行肌肉按摩不成？可是，就算是再周到細致的肌肉按摩，也無法取代正常運動對肌肉的維持效果，最多隻是在複健時縮減日程而已。看眼中的樓夜，他還隱隱有一種錯覺，那就是樓夜似乎比當初入院時健壯了不少。壯實的肌肉下，隱藏著呼之欲出的驚人爆發力。
突然，張秉天看樓夜的眼神古怪了起來。他想起來了，樓夜還是植物人的時候，就與他遇見過的其他一些植物人不一樣。
正常來說，植物人由於思維進入一種休眠或半休眠狀態，所需的體能大大降低，因此滴注營養液的分量並不多。但是，不知何故，在樓夜身上投入的營養液，卻是正常植物人的三倍。為此，醫院一度懷疑樓夜是個偽植物人。然而檢查來檢查去，愣是檢查不出什麽結果。最後，院方想想，反正趙夫人當初連押金在內預付的一張五十萬支票，完全不會透支，就沒人再去理會樓夜了。
說起來，樓夜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不過，據他猜測，最可信的一種可能就是，當初他在“伊甸園”中進行各種各樣任務的同時，在精神力作用下，全身的肌肉似乎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鍛煉。至於原理，那就不是他以明白的了。
就在樓夜站在床邊，而張秉天正探身向前，一邊還用手捏樓夜的手臂肌肉，粗測其肌肉強健度時，有人奪門而入。一時間，兩個大男人那曖昧的姿勢被那人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