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品 告訴我兄弟的含義,記得嗎?

阿泥樓把慈逸勝從河中拉上來,腳下的碎冰因為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整個翻翹起來,而阿泥樓也已經抗起慈逸勝高高躍起,蜻蜓點水般借著幾塊碎冰,落在了還未塌陷的冰麵上。兩腳剛一站穩,便發力向河對岸奔去。

慈逸勝感覺整個右半身都火辣辣的,瞻部修羅果然是不簡單,簡直就是超能力嘛,太不公平了,不過還好逃出來了,有那個大冰窟窿檔著,又可以爭取到不少時間,上了岸,說不定就能慢慢甩開他們了……

慈逸勝被阿泥樓抗在肩膀上,腦袋吃力的抬頭向後看去,這一看不要緊,慈逸勝差點吐血身亡,隻見好些個瞻部修羅竟然一個個盤腿坐在差不多一人高的半空中,手裏結著印,嘴裏跟嚼著口香糖似的翻動著,直直的飛著向慈逸勝他們追過來了。

是飛著啊,這太離譜了吧,也太他媽賴皮了!

上了岸,阿泥樓仍然不停的跑去,突然明羅的身影在阿泥樓身邊一晃,映入了慈逸勝的眼簾,他站在緩坡的頂端,雙臂微微張開著,兩手指縫間夾著數不清的尖利鋼針,明羅回頭看了看慈逸勝,裂嘴笑了笑,便回轉過頭去,看向了那群追來的瞻部修羅。

“我操,好帥……原來是跑回來取武器,不枉我救你一次,嘿嘿……等等,喂,搞什麽鬼!”慈逸勝突然發現,自己距離明羅已經越來越遠了,阿泥樓這笨蛋,要拋下明羅不成“阿泥樓,你幹什麽!放我下來!明羅還在後麵……”

“我的命是你的,我不能讓你死在我的前麵……”阿泥樓沒有停下腳步,反而跑的更快了“而且,明羅也是這樣想的!”

突然慈逸勝奮力抬起頭,狠狠撞在了阿泥樓一側腦袋上,阿泥樓沒想到慈逸勝會來這一手,兩個人同時狠狠摔在了地上。

阿泥樓捂著鮮血直流的腦袋坐起來,大吼道“你幹什麽!我們快逃走吧,不要浪費了明羅用命換來……”

阿泥樓話沒說完,突然一個腳巴丫子狠狠踹在了他的臉上,連同他的後半句話都給踹回了肚子裏麵。

阿泥樓捂著臉再次爬起來的時候,看到渾身浴血,焦黑的右手手臂無力的垂下來的慈逸勝,正站在自己身前,隻有抬起頭,才看到慈逸勝那張沒什麽表情的臉孔。

“阿泥樓,告訴我兄弟的含義,記得嗎,我教過你了……”說完,慈逸勝繞過阿泥樓,向已經和瞻部修羅交手的明羅那邊走去。

是的,他說過,兄弟就是,無論什麽東西需要拿兄弟的命來換,都不要……這當然也包括自己的性命!

“何況……”走出去的慈逸勝突然回過頭來說道“我們救了明羅,現在又讓他一個人去送死,不是他媽的白救了嗎,老子最討厭做無用功,嘿嘿……”

“是啊……”阿泥樓站了起來“老子也他媽的討厭做無用功……無用功是什麽意思?”

慈逸勝捏了捏已經燒傷的右手說道“這個嘛,等下了地獄再解釋給你聽吧。”

兩個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喊叫,向明羅那邊奔去。

然而,兩個人趕到岸邊的時候,才發現他們跑回來實在有點多餘。

明羅的強悍,遠遠超過了慈逸勝和阿泥樓的想象。

岸邊和冰麵上已經躺倒了足有幾千具瞻部修羅的屍體,每一具屍體都是一針斃命,而這時的明羅,如同一個告訴運轉的殺戮極其,在越來越多的修羅群中穿梭往來,而且看起來是那麽遊刃有餘,手中不斷出現不斷射出的鋼針無一虛法,不時還從身邊的屍體上拔下鋼針補充彈藥,殺人的動作勇健而又優美,簡直好像是在跳舞一樣。

而瞻部修羅的真言咒在明羅的眼中,就跟小孩子玩的射水槍一樣,既打不到他,打到了好像也沒能把他怎麽樣,一團亂戰之中,明羅就好像一個索命幽靈,出現在哪裏,哪裏就躺倒一片片的修羅屍體。

突然明羅跳了起來,腳板在一個瞻部修羅的頭頂一點,一支夾在明羅腳趾間的鋼針應聲沒入那個修羅的天靈蓋,同時明羅跳到更高的地方,身體旋轉的同時大喝一聲“千星派,千星歸心斷脈掌!”

可是這哪裏像掌法,簡直就是小宇宙爆發。

明羅在空中驟然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太陽,刺目的讓人無法直視,每道陽光都是一枚鋼針,隻聽噗噗之聲不覺於耳,一枚枚鋼針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部位射入那群瞻部修羅的體內,然而隨著瞻部修羅身體上奇怪的伏動,一枚枚鋼針又從心髒部位射了出來,回歸到半空中那個多畝耀眼的小太陽那裏,就這樣,周圍半徑幾十米內,形成了一個決殺地獄,一時間竟然沒有一個瞻部修羅,可以在這片區域當中活下來。

“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向羅將報告說,修羅戰爭靠明羅一個人就可以搞定啦……”慈逸勝拍了拍阿泥樓的肩膀,好像因為沒有自己的閃亮登場鏡頭而感覺惱怒似的,話裏全是揶揄的口氣。

“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明羅再厲害,也不是修羅大軍的對手,等他們都渡過河來,我們照樣死路一條!”阿泥樓說的沒錯,實際上,整個修羅大軍都好像一條醒過來的大蟒蛇一樣蠕動起來了,騷亂已經被認定為戰爭,而隻有他們三個人參加的戰爭,被消滅隻是時間問題。

這時明羅已經落了下來,站到了阿泥樓身邊的同時,慈逸勝一巴掌拍了過來“靠,有你的,這麽厲害也不早拿出來顯擺顯擺!”

突然明羅張嘴吐了一口鮮血,身體歪倒在了阿泥樓身上。

“不是吧,我沒用什麽力啊,怎麽內傷到要吐血啊!”慈逸勝嚇了一跳,趕忙和阿泥樓一起把明羅扶了起來。

明羅的嘴中仍然不斷湧出口口鮮血,臉色白的嚇人,他抬起手來擺了一擺“你們……白癡……白癡啊!”

“廢這麽大勁就是要罵我們啊,你才白癡!”鮮血順著明羅的脖子留在了扶住他肩膀的慈逸勝的手上,慈逸勝把血擦在明羅的皮衣上麵,也不管自己的手本來也夠髒的。

“歸心斷脈掌……用的次數太多了……我不行了,你們……快走,還回來……回來幹嗎!”明羅掙紮著說完,一邊大口喘氣,一邊大口吐血,看來是真的快不行了。

明羅用的這一招殺傷力確實大,但對自己身體的傷害看來也不小,能讓鋼針順脈而行,破心出體之後還回到自己手裏,確實不是簡單的武藝,要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有可能的……不過,既然明羅的武藝這麽高,為什麽在修羅場這麽久,還是一個普通的嗜血修羅呢……

對麵的喊殺聲打斷了慈逸勝的思考,現在可不是考慮這種問題的時候。

看著對麵殺過來的好像螞蟻搬家似的瞻部修羅,這次真的是有點回天乏術了。

慈逸勝問道“明羅,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麽?”

明羅說道“死,死在戰場上麵!”

慈逸勝說道“那你走運了,現在你要實現你的願望了……他媽的我好倒黴,我的願望實現不了了……”

明羅說道“你的願望是什麽?”

這時候阿泥樓突然接茬說道“他的願望是跟舍脂再來一次吧……”

慈逸勝都快哭了“媽的,不愧是我的好兄弟,真他娘了解我,唔唔,虧死我了!”

明羅問道“舍脂……舍脂是誰?”

慈逸勝說道“是我老婆啦,我新婚第二天就被拉到這破修羅場上來,真是要多倒黴有多倒黴,我真冤啊,跟萬喜良一樣冤……”

阿泥樓問道“萬喜亮又是哪個修羅,他很厲害嗎?”

醬子曰投而不厭,推人不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