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五十六、我,成了舞姬

坪柔軟舒適,我的心卻亂成一團。專業提供手機電子書電子書下載.

一雙纖長無骨的手伸過來,握住我的手,花火輕笑:“別擔心,翡翠仙子暫時不會離開天宮,而在那家夥的身邊,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無心去理解他後麵的半句話,前半句話已經讓我吃驚。

“為什麽不會離開天宮?”

“她被軟禁了。”他眼中無波無瀾。

我卻張大了嘴巴,翡翠仙子是天君的妻子,她怎麽會被軟禁在天宮?這中間究竟有什麽瓜葛?

我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是不是做丈夫的知道了妻子深愛著另外一個人?還總是下凡間來看他?所以一怒之下把妻子關起來了?

不知為什麽,我卻像鬆了一口氣,除了對自身的安危放下了心,好像還有些什麽。

“所以,幾日後,我便帶你去見那家夥,”花火笑了笑,琥珀色的眸子那麽柔和,“隻是,這些天,你要待在這裏。”

這也是我的想法,按照我現在的身份,當然不能到處亂跑,可是不知怎麽被他這麽一看,我的心竟微微一顫。

“以前……我來過這裏嗎?”我小心的問。

“來過。來過一次。”

“還記得我們是怎麽相識地嗎?”他忽然一笑。

我搖搖頭:“幻化成人地時候。我記起了很多以前地事。唯獨不記得變成豬之後地了。”

知道他是巴伊瑞之後。我對他地信任多了許多。有些事。可以毫無障礙地說出來了。

說到幻化。我又想起七情玲瓏扇。我抓住花火地手問:“有一樣東西。你知道嗎?是一把扇子。”

他沒有回答。隻是指尖輕輕一晃。從我地耳朵裏。就冒出了一把白色無字地扇子!

七情玲瓏扇!

他沒有騙我,他真的是巴伊瑞。因為巴古列說過,隻有三個人才能啟動扇子。

加上我,現在,總共是四個人。

那三個是,他母親,他,和他大哥。

花火的指尖夾著那把白色的扇子,如輕捏著一朵白色的小花。

“這是…你給我的?”

他的目光從扇子落到我身上,清澈的眸中如湖水般溫柔:“我做不到一直在你身邊,隻好叫它保護你。”

一霎那,我的鼻子酸酸的,琥珀色的眼睛,溫柔無害的笑容,總是在第一時間出現在我身後。

“花火……”

“噓”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輕笑,“等天黑之後,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花火靠在窗前的欄杆上,望著窗外的天,天邊灰蒙蒙的,一大朵雲彩飄過之後,很快便夜霧迷蒙。

我不知道他要給我看什麽,隻好安靜耐心的等待。

過了一會,他轉過身,琥珀色的瞳仁裏閃著亮光:“天黑了。”

我轉頭看著窗外的天色:“是,天黑了,你要給我看什麽……”

話還沒說完,我就被眼前的景色怔住了。

隻見花火指尖似乎隨意的往空中一點,霎時,屋頂上出現了漫天的繁星,我落入一個柔軟的懷抱,他在耳邊說:“來這裏看。”

我躺在軟綿綿的草地上,仰頭,是滿眼的星辰,一閃一閃,猶如伸出手便能抓住,這種奇異的景象讓我忘了說話,隻是傻傻的看著,張大了嘴巴。

“好看麽?”他躺在我身邊,伸出手,輕輕一抓,一顆星星便像躲貓貓一般換了個位置。

“你……就是讓我看這個?”我無比意外。

他的眼睛一閃閃的,仿佛漫天的星辰落入了其中:“你說過,最好有間可以看見滿天星星的屋子,你看這間如何?”

星星,樹林,一條火紅色的柔軟的尾巴。

一瞬間,很多片段在我腦海裏閃過,樹林下玩笑般的一吻,我後來的“報複”,還有他說過,如果有來世,要做滿天的星星。

一霎那,我跳起來,撩開他的衣衫,也不管這個動作是否太曖昧,隻是瞧著他的胸口呆。

他沒有一絲尷尬,隻是在笑:“已經看不見了,那朵小梅花。”

我臉紅,連忙放下手,怎麽會下意識的做出這樣的動作?好像記憶要湧出來,一定要抓住一樣。

手落在空中被他抓住,琥珀色的眸子注視我:“那一天,我一直在樹林裏,可是,等不到你。”

心亂無比,基仔說,我失蹤的那天,火狐大人一直站在樹林,仿佛在等什麽人。

現在我才知道,他等的那個人,便是我。

醒來時陌生的一切,新奇的歌會,樹林下第一次見到狐狸,他為了一個賭約而吻我,而我為了報複他,在他胸口印上一朵小梅花,在我出事時,永遠第一個出現,那天,他問我,願不願意跟他走,他會在樹林裏等我。

沒想到,這一等,就是百年之後。

好像什麽都想起來了,我的記憶仿佛是一隻匣子,遇到與當時有關的情景,便會如突然開竅一般冒出來。

“花火花火花火!”我反握住他的手,眯著眼笑,真好,我又見到他了。

沒有了戒心,仿佛一瞬間,我們又回到了一起在樹下看星星的日日夜夜,銀色的天橋下,他送我一隻草環。

想到這裏,我抬起手腕看了看:“草環,那個草環不見了。”奇怪,從聖界第一次醒來,我便沒有看到過手上有什麽草環,但我想起來,明明出事前我是戴在手。

“沒關係,現在我會做很多種。”花火撩起長長的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腕伸到我麵前。

咦?他的手腕上戴著一隻很另類的草環,是草編的沒錯,可是很精致,也很複雜,細看之下,才現,那草環上,猶如現代的LOGO一般,還點綴著一串圖案,這圖案也是用草編成的,彎彎扭扭,再看,竟有點像英文字母。

“這是什麽?”我拿過他的手看,MIS**ISS。

我驚訝的看著他,他輕笑:“啊哈,我是不是很聰明,你說,這個字是想念的意思。”

恍惚中,那個下著雨的某天浮現在腦海,我在窗台上隨手寫的字符,我告訴他,那是鬼符,I)U,是我想你的意思,沒想到他還記得,還把這個單詞做成了一個草環。

“這個,難做嗎?”

他搖頭:“現在,整個翡翠宮都在學做這個草環。”

是嗎?我更驚訝。

他伸過手輕輕一點,把白色的扇子放回我的耳中。

“這是你的東西。”我說。

“我不習慣收回送出去的東西,那樣,我會很沒有麵子。”他笑的玩味。

我也沒再說什麽,七情玲瓏扇對我來說,是以後可以保護性命的東西,就算不好意思,我也不能再推辭。

我們躺在草地上,入眼,是漫天的星辰。

“粉紅豬你看,這是我們兩個的星星屋。你回來了。”

側臉,狐狸閉著眼,小聲的仿佛自言自語。

粉紅豬,多久沒有聽到別人這麽叫我?我記起來,他以前總喜歡叫我“啊哈,粉紅豬”,現在,我已經不是那隻小豬了,可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睜開眼的歌會,與狐狸的初識,仿佛一場夢,一場又像自己又像別人的夢。

我到底失去過幾次記憶?哪些才是我的回憶?以後又會怎樣?

迷迷糊糊,我睡過去,睜開眼,已是天亮。

……

我眨了眨眼,就對上一雙琥珀色如寶石般的眼眸。

“醒了?”他笑。

嗯?竟已是天亮,我重回翡翠宮的第一天,就這麽無驚無險的過去了。

我站起來,理了理衣裳,下意識的拿出扇子看了看,粉色的衣裳印著我白皙的臉,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啊,沒想到你用我的寶貝在照鏡子。”狐狸促狹的說。

我不好意思的用心訣隱去扇子,他忽然走到我麵前,幫我理了理衣領,輕笑:“看來你很喜歡我送你的衣裳。”

“這件衣裳是你送我的?”我驚訝。

我以為這件衣裳是小時候娘給我做的那件,不過現在想來也不對,那件衣裳是小時候穿的,而現在我長大了不少,當然不可能再是原來那件。

可是,狐狸送我衣裳的事,我倒一時想不起來了,看來,我的記憶還有許多依然隱藏著。

“你為什麽要送我衣裳?”一張口我就問出來。

“那時你穿的衣裳很髒,我就幫你換了一件,而且,那家夥對粉色的東西敏感,我故意讓你去刺激他,結果為了這事,你還跟我生氣呢。”

那家夥,指的是即墨瑾?即墨瑾對粉色的東西敏感?一時,我的心猛地一顫。

我喜歡粉色的東西,一直穿著娘給我做的粉色裙子,好像成了我的標誌。

即墨瑾為什麽會對粉色的東西敏感呢?

我冷笑,一定是了。我帶著目的接近他,差點搞得他和楚顏手足相殘,好不容易他以為我死了,當然不想看見和我有關的東西。

我的心微微刺痛,連同手心的融合著圖案的地方也隱隱作痛。

那麽,如果他知道我還活著?並且又一次回到了翡翠宮,會是什麽心情?

一定是極其厭惡,恨不得至我於死地吧?

吸口氣,我問狐狸:“什麽時候我才能見到即墨瑾?”

“如果你願意,隨意都可以。”他注視我,仿佛想從我神情中看出什麽。

“好,現在。”我說,“我用什麽身份過去?”

“舞姬。”他目光閃動,勾起唇一笑。

舞姬?我還沒反應過來,狐狸的手指在我臉上輕輕一抹,感覺不出有什麽異樣。

他輕輕一揮手,拿出七情玲瓏扇放到我麵前。

我盯著扇子,不一會,扇中出現了一張仿佛陌生的臉,是我原來的臉沒錯,隻是……好看了許多,淡淡的紅唇,臉頰上有兩抹粉色的紅雲,眼神依然是我自己的,清澈,眯起眼睛,像兩彎新月。

“為什麽不把我變成別的模樣?”話一出口,我便後悔,狐狸還不知道我回來幹什麽,我隻告訴他,有些心裏的疙瘩不能解開,我一定要回這裏看看。這當然是我的目的之一,可是最重要的是,我是來找錦香靈佩的,這點,我還不能告訴他。

他卻仿佛看出了什麽,輕輕一笑:“無論你回來做什麽,這幅模樣,是最好的。”

我緩慢的咀嚼他話裏的意思,我現在的樣子是最好的?好什麽?最好接近即墨瑾?還是即墨瑾見到是我,才會有反應?

奇怪,我的突然出現,他似乎也沒有太大的驚訝,而我來此處的目的,他也沒有詢問,好像早就知道些什麽。

剛開始我想起了很多往事,沉浸在與他重逢的喜悅當中,又知道他原來是巴伊瑞,太多的變故

不及細想,現在想起來隻覺得不對勁。

至於哪裏不對勁,卻說不上來。

“好了嗎?如果好了,我們就可以走了。”他看著我。

我點點頭,戴上那次演白娘子時的麵紗,又把頭全部放下來,才吸了口氣,跟著他往外走去。

每走一步,我的心便跟著一顫,終於要見麵了,那個冷漠的少年,那曾經渴望接近他的日日夜夜,隻為了他的笑,我可以想盡一切的辦法。

隻想他對我笑一笑,而最後,我卻差點死在他的手下。要不是楚顏救了我,我想他那一掌,早已讓我歸了黃泉。

穿過大殿,繞了不知多少個彎,我們才停下來。

麵前的屋子,從外看去,沒有什麽特別,似乎隻是大殿中的其中一間,但從裏麵隱約傳來琴聲和一些斷斷續續的女人的歌聲。

我一怔,朝狐狸看去,他沒說話,隻是笑了笑:“我們進去。”

我跟在他身後走進屋子,五彩的錦幔下,一幅旖旎的風景。

一屋子的女人,穿著各色低胸的紗裙,有的在撫琴,有的在低吟,有的跪在地上,正往一隻琉璃杯中倒酒。

大殿中央的高座上,幾個衣著華麗的女子圍在一起,站著,跪著,半躺著,猶如一幅春宮玉女圖。

見到我們進來,所有的聲音和動作都在一霎那停了下來。

圍在中間的女人們緩緩散開,露出一抹黑色的衣角。

我的心忽然狂跳起來。

那抹黑色的身影緩緩抬起頭,冷冽的眉,如冰山般的輪廓,衣領微微敝開,露出蜜色的胸,如星辰般深邃的目光直直的落下來。

心往下沉,這張臉,無論用多少時光我也不能忘記。那是,屬於即墨瑾的臉。

腦海中那個冷漠疏遠的少年的身影與眼前這個男子不斷的重疊,他更瘦了,眉宇間的神情仿佛內斂起來,不再像昨日那麽張狂,卻在一瞬間偶露的冷芒,還是讓人心悸。

我晃了晃,指尖冷,勉強在讓自己定下神來,可是,身體卻控製不住的微顫。

一雙手在我身後輕輕一拂,仿佛帶著微微的暖意,在我耳邊說:“沒事。”

狐狸轉過目光,與即墨瑾對視,笑的很開心:“就知道你在這。”

“有事?”還是一如曾經的冰冷聲音。

在我聽來,卻恍如隔世。

“也沒什麽大事,知道你最近缺個舞姬,所以幫你物色了一個送來。”狐狸輕輕一笑。

即墨瑾的目光像一道利劍般從我身上掃過,我麵紗下的臉輕輕顫抖,吸了口氣,才上前一步,微微欠身:“宮主。”

這兩個喊出來,有種熟悉的感覺,宮主,曾幾何時,我也如此緊張的跟在他身後,喊他宮主,跟他學劍?

他的目光還是沒有離開我的臉,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什麽表情。

過了不知多久,他才吐出兩個字:“留下。”

狐狸拍拍我的肩,在我耳邊低語:“好好伺候宮主。”

我心一凜,看著他一搖一擺的走出去,身邊忽然空了,仿佛整個大殿,隻剩下我和即墨瑾兩個人。

我曾經千百次的想過和他再見時的場景,可是從來沒有想到過,是如此的光景,他的身邊美女如雲,而我,作為其中新進貢的舞姬出現。

“你過來。”即墨瑾忽然開口。

我蓮步輕移走上去,一步一步,快要走到他麵前。

忽然,他身邊其中的一個倒酒的女子說:“宮主,既然是火狐大人送來的舞娘,一定技藝了得,不如,先讓他為宮主獻唱一曲可好?”

她巧笑嫣然,纖纖十指送了一顆透明的葡萄放到即墨瑾口邊。

我停住,即墨瑾微微一側,咬住葡萄,眼神斜睨我,然後眯起眼,唇角噙起一抹笑:“好。”

那女子聽聞他說好,笑的很嫵媚,起身下來向前走了兩步:“你叫什麽?”

我動了動嘴角說:“羅悠。”

羅悠,是我前世的名字。

“那麽,我叫你悠悠可好?”她說。

我低著頭,卻分明感到高座軟踏上的那抹黑色動了動,我冷笑:“也好。”

“那麽悠悠,你會唱些什麽曲子?”

我輕笑:“想必宮主已聽過很多曲子,小女子唱一你沒聽過的可好?”

即墨瑾眯著眼,沒有說話,那女子已開心的拍起手來:“好,快唱!”

我低頭,伸手舉過頭頂,在場中慢慢旋轉,這一式,來自於風月無雙,沒有了銀劍,放慢了節奏,看起來倒更像一支舞。

曼妙的清音從我嘴裏滑出,我唱的,是那《月亮河》,我想他沒聽過,這歌,我似乎隻唱歌楚顏聽過。

那個靜瑟的夜晚,我還一字字的教他。

月亮河,我們坐在彩虹的兩端,終有一天會遇見那個人。

粉色的霓裳在旋轉中猶如一朵綻放的花,像不停旋轉的來世今生。

即墨瑾的麵容在我眼中飛快的劃過,他沒有動,連那抹黑色的衣角都一動不動,眼眸看著我,卻又似乎透過我,看到了別的什麽。

終於,一曲完畢,我停下來屈身:“獻醜了。”

四下無聲,所有彈琴唱曲的女子都似乎怔住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