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五十、天下第一酒樓
回到屋子,我的心亂成一團糟。
巴哈的話一直在耳邊繞,有一樣東西,可以讓楚顏回複人身。
基仔靠在楚顏的身邊,閉著眼小歇,聽到動靜,他抬起頭來:“沒事吧?”
“沒事。”我搖頭。
“聖王叫你做什麽?”
我又搖搖頭,想了想才問:“基仔,你是不是能認得去翡翠宮的路?”
他有片刻的怔忡:“認是認得,可是你問這個……”
“沒什麽,隨便問問,我想你從翡翠宮來聖界,應當知道怎麽回去。”我疲倦的笑笑。
“當然知道,來的時候,魔界雖然神秘,但大多知道赤海,隻是進不來而已。如果不是古麗姑娘把我救起來,我也就死在赤海裏了。”
“說起來,古麗救回來不少呢,黑舞,飛天,還有楚顏都是她救回來的。”
“你呢?你一定是大人帶回來的吧?”
“應該是吧。”我也不清楚。隻記得睜開眼看到地便是楚顏。
“看到古麗姑娘。替我謝謝她。”
“我會地。”
說來也很多日沒見古麗了。那丫頭自從眾魔寶典啟動那日來這小坐了一會變沒再見到。這些日子。我也沒去山洞修煉。她大概又窩在酒樓裏做她地小生意。我也無法分心去管她地事。從大殿回來之後。我地心就被各種各樣地情緒擠滿。
“基仔。你有沒有聽過一件事?”遲疑了一下。我問。
“這世間有一件寶貝。可以彈指間便把人變成另外地東西。也可以把失去靈氣而回到原形地妖凝聚成人形?”
“你說地是……錦香靈佩?”片刻怔忡後。基仔說。
我緩緩點了點頭。
巴哈說地,便是這個名字,這是一枚玉佩,而這枚玉佩,據說現在在一個地方翡翠宮。
我冷笑,它當然在翡翠宮,若不是如此,翡翠仙子怎可能頃刻間把我變成了一隻豬?
“這也隻是個傳說,誰都沒見過這枚玉佩,傳說。這是天君送給翡翠仙子的定情信物。”
好一個定情信物,用定情信物來做殺人不見血的利器,翡翠仙子果然不是一般的人。
我不禁有些可憐那個天君,娶了一個這樣的老婆,拿稀世的珍寶取悅她,她的心卻在另一個人的身上。
如果他知道這件事,會不會神經錯亂?
“你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基仔望著我。
我看向楚顏,輕撫他的背,他微閉著眼,如一隻傻獸。那淡然脫俗的目光不複存在,剩下地。隻是清澈和像初生嬰兒般純淨,不染一絲塵。
“你是為了大人……”基仔瞪大了眼。
我別無他法,我沒有高深的修為,不能幫楚顏聚集靈氣。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千年的修為為了我毀於一旦。
我喃喃:“我想試試。”
“怎麽試?你知道翡翠宮現在對你來說有多危險,以前他們都不知道你的身份。可現在……何況,那錦香靈佩現在究竟在哪誰也不能確定。”基仔看著我。眼中竟有一絲焦急。
“無論如何,我要試試。”我斂眉。
“嘍嘍……不。一水姑娘,你這樣做大人也不會答應的。”他情急之下又叫了那個奇怪的名字。
這幾天我才知道,“嘍嘍”這個名字是我變作豬之後的“雅稱”,我那時叫樓小樓。
我目光掠過那雪白雪白的獸,溫柔一笑,低聲說:“我知道他不會答應,他不會讓我冒險,可是,你忍心他永遠是這個樣子嗎?”
基仔沉默了,半響,才嘟囔:“也許,還有別地辦法。”
“這是最快也最有效的辦法。”我說。
沉默了很久,基仔才說:“那你要怎麽出去?要出這片赤海,除非魂魄離體,否則”他頓了頓,“你剛幻化成不可能地事。”
“會有辦法的。”我站起來,“好悶,我出去走走。”
巴哈答應我,會盡快的開通赤海之橋,而我要每天陪著他,唱歌給他聽,雖然我不知道這是否真的有用,但無論如何都要試上一試。
等他能較好的控製體內地魔性,把天魔星的力量收歸己用,便能利用天魔星開天辟地地魔力,鑄造天橋。
到時,我便能出去了。
天橋一通,五界便連通了,除了早已覆滅的人界,其他四界之間,便等於有了一座橋梁。
不知對聖界來說,是好還是壞?
可是我已經沒有辦法顧及那麽多了,以我地力量,本來就不能左右巴哈怎麽做,而現在看來,開通赤海,是我唯一能出去的方法。
走出屋子,我地心還是堵得難受。
翡翠宮,就像一個未知的迷,雖然那是我記憶裏很熟悉的地方,但經過了那麽多,對那裏,我還有種莫名的抗拒。我不知道出去之後,有多少變數在等待著我。
但現在,錦香靈佩使我不得不回去那個充滿痛苦回憶的地方。
也許,到了那裏,我心裏所有的結,和那些未恢複的回憶都會一一解開。
所以,我一定要去,為了楚顏,也為了我自己。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赤海的開通,等待天橋的鑄成。
我忽然發現身上像是壓了千斤的擔子,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混混沌沌,一無是處。
又過了幾天,楚顏依然是老樣子,古麗來看過我們。基仔很戒備的守在他身邊。
古麗望著楚顏。神情也很難過。
“最近好嗎?”我問她。
“就這樣,”她輕輕一笑,露出兩個梨渦,“倒是酒樓,生意越來越好了。對了,我想給酒樓取個名,你說叫什麽?”
“取名?”我隨口說,“既然生意那麽好,就叫聖界第一酒樓唄。”
她眼睛發光:“嗯!這個名字不錯!這是哥哥,我和你一起開的。不是聖界第一是什麽?”
我要去巴哈地大殿,便跟著古麗一起出去。
來到酒樓,我也順便進去看了看。
酒樓裏地生意果然好,古麗張羅著叫那些穿黑色盔甲的護衛掛起一塊聖界第一酒樓的木牌。
從古麗那裏,我得知,黑舞在殿中安頓下來,跟隨巴哈左右,飛天依然成日的在山洞裏修煉,它是唯一一個沒在我那場蝴蝶效應中幻化為人的靈獸,也許是因為他沒有外界的輔助力量幫忙。所以便有些在山洞拚命的修煉。
載歌載舞的聖界老百姓在酒樓裏為我們慶祝。熱情的拉著我和古麗一起跳舞唱歌,我站在他們中間,不時有些恍惚。
這樣安寧的生活,是不是就快打破了?
忽然,不遠處有人喊:“聖王到”
四周安靜下來。立刻黑壓壓地跪倒一片,老百姓們附身齊念:“恭迎聖王!”
古麗飛奔上去。又停了下來:“哥哥……”
順著她奔去的方向,我看到穿著金色盔甲的巴哈。眉宇間依然陰鬱,看著酒樓上掛的牌子蹙眉:“誰掛的?”
他的身後。是一身黑衣的黑舞。幾日不見,他還是淡淡的樣子。
那幾個穿黑色盔甲的男子已伏在地上,似乎知道這位主子最近變化無常的脾氣,連大氣都不敢出。
巴哈眉間猛然陰氣逼人,一揮手,那兩個男人變哀叫一聲滾出很遠。
“哥哥!”古麗驚叫。
我連忙上前一步,拉住他地手:“你要幹什麽?”
被我的手拉著,他地身子猛地一僵,轉過來看我,一字字的說:“不喜歡這塊牌大概又要發作,竟和一塊牌子過不去。
我盡量平靜的說:“隻是“本王不喜歡的,是這塊牌子上地字。”他冷冷的說。
“那哥哥地意思……”古麗小聲嘀咕,她也有些怕起這個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兄長來。
巴哈凝住那塊牌子很久,才冷冷地說:“應該是天下第一酒樓才對,本王所有的東西,都必須天下第一!聖界第一,又算得了什麽?”
我默然,這就是巴哈地野心,無論是否成魔,這都是他的想法,隻不過現在更熱切了
古麗看著我,我對她微微點頭,轉身對巴哈說:“名字是我想出來的,你別怪罪別人。要出氣就衝我來。”
“你以為我不會?”他伸手緊箍我的下顎,眸中一片陰霾。
疼的眼淚都快出來,我淡淡的對那兩個跪在地上的男子說:“既然聖王有令,還不快去換了牌子。”
他們誠惶誠恐的立刻換下了原來的牌子,寫上“天下第一酒樓”幾個字。
這時,忽然有人悠閑的說:“原來二哥隻會跟一塊木牌子過不去呀。”
壓著我的手狠狠的放下來,巴哈眼中的如暴風雨前的黑色雲層快速的聚攏。
我看見一個男子敞開著盔甲,露出胸前一片春光,一搖一擺的走過來。
竟是巴古列。
古麗跳出來,擋在巴古列,對他使眼色:“你快走!”
他卻隻是笑,笑的一幅很開心的模樣,仿佛巴哈眼中的不是烏雲,而是桃花。
巴哈動了動,我抓住他的手,他陰冷的瞪了我一眼。
“原來我地二哥不止會對一塊牌子出氣,還喜歡躲在女子身後。”巴古列笑。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他和巴哈古麗向來關係不好。可是巴哈已經不同往日,一再的激怒他,對誰都沒好處。
說不定他魔性發作,聖界會天翻地覆。
果然,我被一陣風甩開,猛地一道金色帶著陰氣的氣流席卷而去,眨眼間,巴古列便騰的跌在地上,“噗”口中濺出一抹鮮紅。
但他還在笑,用舌尖舔了舔鮮紅的血。笑的很暢快。
我心底一片冰冷,初見他時,對他的感覺不過是個輕浮的浪蕩子,而現在,卻完全變
“二哥隻有這點能耐嗎?”他淺笑。
巴哈眉宇間戾氣彌漫,又揮出一掌。
“哥哥!”古麗尖叫。
可是來不及,一團黑色的光已朝著巴古列飛速而去。
我閉上眼,不忍再看,畢竟,巴古列對我還算不錯。忽然感到身體裏像有什麽東西正要蹦出來。物落地的聲音,反而感覺身邊像是有兩團風在竄動。
睜開眼。我愣住。
一把雪白地扇子中,一隻全身火紅的狐狸正輕盈的打圈,巴哈的光團好像在扇子周邊便被彈了回來。
那是我身體裏的那把七情玲瓏扇!
而扇子中的這隻火紅色的狐狸……我腦海中似乎什麽東西要蹦出來,柔軟的尾巴,琥珀色的眼眸。那夜漫天的星扇!她來複仇了,來複仇了……”不知誰哀哀的叫了聲。
轉頭。長胡子長老不知何時來了,跪在地上。蒼白地胡子在風中顫栗。
巴哈竟也愣住了。
我拉住巴哈的手,在他耳邊說:“你忘了我們的約定嗎?回大殿!你是不是想魔性無法控製?”
巴哈怔了怔。似乎清醒過來,有些木然的轉身,巴古列卻回到了人形,擋在我們麵前。
“巴古列……”我戒備的盯著他。
他看住我,忽然輕輕一揮手,手中地扇子竟隱入我的耳中不見:“藏好了,那可是大哥地東西。”
四周發出驚呼,連古麗都在叫。
巴古列笑,盯著巴哈的眼睛,忽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地話:“你也喜歡她嗎?可惜,搶走他多少東西?”
抓住地手忽然僵硬,冰冷的如沒有溫度。
我不知道巴古列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但我知道巴哈的情緒很不穩定。
我顧不得周圍的目光,吸了口氣,哼起歌來。
四周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驚訝的看著我,包括那些跪在地上很久的老百姓。
歌聲悠悠,哼著哼著,我似乎也平靜下來,巴哈的眼睛像被鍍上了一層霧,朦朦朧朧的,而巴古列唇角的笑容隱去,看著我似乎出了神。
片刻,巴哈竟甩手而去,那抹刺眼的金色很快消失在焰火的盡頭那座黑色的宮殿前。
黑舞朝我點點頭,又看看古麗,轉身跟著他飛奔而去。
我卻吐了口氣,至少,他暫時應該沒事了。
所有的老百姓驚魂未定的散去,一下子,走的所剩無悠……”
“說吧。”我知道她有很多疑問。
“為什麽聽到你的歌,哥哥像變了一個人?”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約定。”說完這句話,我看到巴古列的目光一凜。
“可是,剛才的扇子……那是九尾靈狐的東西……”
“大哥還在。”巴古列忽然打斷她。活著?這把扇子就是大哥給悠悠的?”古麗的眼中有著驚喜。
大概是由於她的表情,巴古列的聲音變得溫和了些,幽幽的望著那片海道:“大哥不會死,他終有一天會回來。”
古麗沒有再說話,我不知道她在開心她大哥會回來,還是擔心巴哈到時會出事。畢竟如果那個大哥回來,第一個會想要奪回來的,是巴哈的王位,而現在巴哈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小男孩,他是真正有天魔星護佑的魔王。
這場戰爭如果觸發,將難以想象。
古麗皺了皺眉,看看我,終於轉身而去:“我去看看哥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巴古列一直看著我。
忽然,他問:“你為什麽要幫他?”
我蹙眉:“誰?”
他答非所問:“你也看到了,巴哈魔性難以控製,終有一日會成魔,到時聖界將麵臨萬千來最大的災難,他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聖界的王,聖界,是祥和的聖界。”
“可是,如果任由他魔性發作,聖界會卷入更大的災難。”
他忽然輕輕一笑,有些輕佻卻掩飾不住的悲哀:“如果大哥在,聖界就不會變成這樣。”
我想了想,終於問:“你大哥,叫什麽?”
“巴伊瑞。”巴古列依陷入了回憶中。
我回憶了一下,確定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我說:“雖然我不記得是否認得你大哥,也不記得這扇子怎麽會到了我手上,可是我想,如果你大哥在,也不希望看到巴哈成魔的樣子。他一定希望你們都好好的。”
琥珀色的瞳仁,玩味的笑,喜歡自由自在,不想被束縛,連屋子裏也是草地的樣子,這些記憶好像很模糊,卻又好像很清晰,就像真的一樣。
我有一種感覺,那個男子沒有巴哈的野心,也不像巴古列帶著深刻的恨意,那抹火紅,雖然看起來玩世不恭,卻帶著溫柔,讓我信任。
還有,他的尾巴很柔軟,就像是一個枕頭……
我不知道這些記憶哪裏來,是不是真的,可是如果我真的認得這個人,那麽我相信自己的感覺。
巴古列的眼神有片刻的恍惚,沒有說話。
“剛才的扇子,是怎麽回事?”我想起那扇子在巴古列危急的時候會突然出現。
“我說過,我身上流著它主人的血,雖然它現在已與你融為一體,但我們之間還有感應。”
“可是我卻到現在還不知道怎麽把它拿出來。”我有些困惑。
“我教你。”巴古列忽然笑了笑。,不輕浮,也不討厭。
很像一個人,那個我看見那隻火紅色的狐狸,腦海中突然出現的那個男子。
“你為什麽要這麽幫我?”我脫口而出。
他怔了怔,說:“因為我相信,你是我大哥喜歡的人,如果不是這樣,他不會把母親的東西交給你。”
我愕然。
他忽然玩味的笑:“果真不出我所料啊,你幻化後的樣子一點也不美,他真讓人難以理解。”
我大概猜出來巴古列說的“他”是誰。
那個巴伊瑞,他喜歡我?這是什麽事?
可是人家的寶貝又在我手上,總不會是我自己搶來的吧?我怎麽也不像這麽有本事的人,不,是妖。
巴古列注視我:“你聽著,這是七情玲瓏扇的心訣。”(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