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下一個死者
“拿著這些錢，趕緊滾！”眼前這位滿身肥肉的男子將一個包裹甩了過來。
金彪打開包，皺著眉頭嘖了一聲。“陳總，怎麽才這點？我可是幫您處理了屍體，這種麻煩事可不是誰都願意接的啊。”
“哼，這幾個月我已經給你打了好幾十萬，足夠你躲好一陣了。”肥肉男子瞪了對方一眼，厭惡地瞥了撇嘴，“金彪我告訴你，我陳嚴不吃這套，你敢得寸進尺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陳總，咱們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您這樣對我真的好嗎？”金彪眯起雙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再說了，這人是你殺的，到頭來卻搞得我被通緝，要是我被抓了，您說吃不了兜著走的是誰呢？”
陳嚴臉上的橫肉不由地抖了抖，“你敢威脅我！？”
“不敢不敢，您的手段可見識過，我可不想落到和吳學冰一個下場。”金彪冷笑道，“您放心，隻要再給我一百萬，這件事就算過了。至於屍體我早就處理妥當，誰都找不到。”
“嗬嗬，這倒是實話。”身邊突然傳來一句低沉的男聲，一個眼鏡男子從黑暗中緩緩隱出，“就算是我本人，拚湊齊自己的身體也花了好一番功夫呢。”
金彪猛然僵在原地，伸手指著眼前的眼鏡男子，指尖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你！你是……吳學冰！怎麽可能！你怎麽會在這裏！？”
吳學冰伸手輕撫了一下脖子上那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陰冷地說道：“來這裏……當然是為了帶你下地獄啊。”
“要尋仇去找陳嚴！”金彪徹底淩亂了，不住地往後退。“和我沒有關係！是他……是他殺了你！”
說話間金彪手中一鬆，包滑落在地，撒出的紙幣漫天飛舞，原本包中的美金赫然全部變成了冥幣。
“嗬嗬，找我也沒用。”一隻冰冷的手突然抓住了金彪的肩膀，陳嚴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金彪身後。
隻見陳嚴的嘴角漸漸裂開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慢慢貼近金彪的後腦，冷笑道：“因為……我已經死了啊！”
“唔啊啊！！！”
金彪從慘叫中猛然驚醒，不住地喘著粗氣，劇烈跳動的心髒似乎還沒有從夢魘中緩和過來。
金彪緊張地看向周圍，方向盤，照明燈，車窗……原來自己在車裏睡著了。
“媽的，嚇死老子，原來是做夢。”金彪捂著暈眩的腦袋，心有餘悸地罵道。“隻不過喝了幾口，怎麽就睡過去了……”說話間金彪搖了搖身邊的空酒罐，嘖了嘖嘴。作為目無法紀的酒鬼，開車喝酒已經是金彪的習慣了。
自從陳嚴就吳學冰失蹤案接受警方調查起，金彪就盤算著盡快逃出去躲一陣。誰知陳嚴突然暴斃，也不知警方查到了什麽，自己莫名成為了殺人通緝犯。在地下室躲了幾天後，金彪決定今晚半夜開車逃到外省。
金彪揉著發脹的太陽穴，仔細辨識著窗外景物，隻見外麵漆黑一片，不知道開到哪裏去了。
“我擦，這是什麽鬼地方？我記得之前是要繞開檢查口的……”
還沒等金彪反應過來，四周猛然亮起數盞大射燈，照得金彪不由伸手擋在眼前。警笛尖銳的聲音從四麵八方響起，隻見一排警車將金彪所在的車團團圍住。
“媽勒個x的，被條子發現了！“金彪趕緊啟動汽車，卻發現手上的動作卻不太利索，他感覺手指有點麻，難道酒喝多了？
“金彪，你逃不了了！“警車上的喇叭響起了警告聲。
激動的金彪慌忙轉動著方向盤，左右衝撞企圖突破包圍圈。四周的警車也隨之而動，隊形變換中，硬生生地將金彪的車逼停了下來。
“老子沒殺人！憑什麽抓我！”金彪吼道，他突然發現原本圍繞著自己的車隊，在左前方位置出現了一個缺口，似乎是剛才警車為逼停自己而留下的疏漏。
“你手上已經有兩條人命，逃不出法律的製裁！”喇叭裏的吼聲繼續刺激著金彪的神經。
“去你的！老子是冤枉的！”想到自己被抓住後搞不好就要被槍斃，金彪索性心一橫，猛踩油門向著前方車隊的缺口直衝而去。
隻是這一次，警車沒有再圍上來。沒有燈光，沒有警笛，所有警車似乎在一瞬間消失殆盡，來不及踩刹車的金彪在最後一刻看到的是迎麵而來的圍牆與冰冷刺骨的水麵。
－－－－－－－－－－－－－－－－－－
葉喻站在宏偉的下洋市市政大樓門口，有些不安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製服。
挺括的白襯衫外麵套著帶灰邊的黑色雙排扣製服上衣，下身配黑皮鞋和黑西褲，灰色領帶作著最後的點綴。特別事務調查局的製服造型雖然簡單，卻十分修身，剪裁也很講究，對於葉喻這種高瘦型身材來說，更顯得其挺拔與精神。隻是因為葉喻平日中穿得比較休閑，突然穿正裝多少有點不習慣。
今天是葉喻去特別事務調查局報道的第一天，他特意早起，早上八點不到便來到了市政大樓。
經過昨天的調整，葉喻已接受現實，不再糾結。雖然從技能上來說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業餘”調查官，但好在隻需要做些輔助文職工作，他相信自己應該可以勝任。
刷卡上樓，走到“特別事務調查局東區分局”標牌前，葉喻深吸一口氣便跨進了辦公區。
剛進門，葉喻驚訝地發現辦公室裏已經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原以為公務員的工作節奏應該沒有媒體記者那麽快，但明明還沒到上班時間，人卻幾乎已經全齊了，這讓他多少有些意外。不過這些人中，似乎沒有樓玥。
“哇！這個大帥哥是誰？”萌萌突然從一旁蹦了出來，故意調笑著衝葉喻打著招呼。
“早……早上好。”葉喻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忙低下頭有些羞澀地回應著。
“你來啦？”小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葉喻轉過身，隻見小顏正微笑著打量著自己。“製服很合身啊，也很適合你哦。”
“謝謝……”葉喻不禁臉一紅，連忙岔開話題，“對了，我的辦公桌在哪裏呢？”
“跟我來吧。”小顏笑著帶領葉喻走向了辦公區角落裏的一個辦公桌，旁邊恰好是那位少年黑客——冰狐，也就是那位叫阿修的年輕人的位置。
前兩天辦來手續時沒看清楚，現在葉喻總算能一睹大神的真容。幹淨的臉龐稚氣未脫，但眼神卻顯得有些慵懶，身材偏瘦，臉色略蒼白，不知是不是經常宅在室內不太運動的緣故。算起來兩年前冰狐成名時他才16歲，今年也應該18歲了吧？
“早上好啊。”葉喻微笑著向阿修打著招呼。
注意到葉喻的問候，阿修慢慢摘下耳機看向對方，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過了，隨後又戴上耳機繼續沉浸在計算機世界中。
葉喻也不在意，他早聽說這位天才少年比較怕生，剛才能有回應已經不錯了。
“你要是有什麽網絡上需要幫忙的事情可以找阿修，他雖然不愛說話，但其實人很好的。”小顏笑道。
“那現在需要我做些什麽事呢？“葉喻問道。雖然隻是臨時掛一個名號，但葉喻卻並不希望自己隻是混日子當個廢物，這是他的一貫原則。
“今天第一天上班，就做點簡單的資料整理工作吧。”說著，小顏輕點了辦公桌上的某個位置，一個虛擬屏隨即展現在葉喻麵前，隨後小顏又點開了一個文件夾。“資料都在這個文件夾裏，如果有什麽問題可以來問我。“
葉喻點了點頭。小顏又交代了幾句後，便轉身離開了。
將視線移回文件夾，葉喻望著眼前密密麻麻的電子資料，深吸了一口氣。
好吧，開工。葉喻想著，便動手打開了第一個文檔。
－－－－－－－－－－－－－－－－－
“找到了，那個號碼對應的公用電話亭。”阿琪走進辦公室，對正在研究案卷的穆姐說道，“5月2日15點15分前後該電話亭附近區域的錄像也拿到了。”
“很好。”穆姐讚賞地點了點頭。“投出來。”
阿琪從便攜設備中調出一塊虛擬屏，將一段錄像投影了出來，在穆姐身邊的兩位調查官也圍了上來仔細觀看。
隻見畫麵上呈現出一個狹長的小巷子，看上去像是兩幢樓中間的空隙。一個紅色封閉式電話亭佇立在巷子中段，緊靠著右側的大樓，從天色看得出處於下午時分，巷子裏幾乎沒有人。鏡頭正對著巷子口，視線似乎不高。
“這個電話亭位於本市西郊的兩幢廢棄大樓中間，附近都是工地，本來沒有任何攝像頭可以拍到，但幸運的是，當天正好有輛小汽車停在巷口，車上的行車記錄儀將當時的情況完整錄了下來。”阿琪在一旁解釋著，“這也是嫌疑人沒有想到的狀況吧。”
穆姐微微皺眉，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全神貫注地盯著畫麵。
錄像繼續播放著，15點13分左右，一名穿著深色風衣的男子突然從巷子口閃現，隻見此人頭戴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整張臉幾乎全部埋在風衣衣領裏麵，看不清具體容貌。
男子直奔電話亭，拉開門便鑽了進去。三分鍾後，男子走出電話亭，低著頭毫不停留地按原路離開了。
“從時間上來看，與李麗的通話記錄相吻合。因此我們推定正是這個人給李麗打了電話。”阿琪看向穆姐，“根據李麗的口供，給他打電話的就是金彪。”
“看這個人的衣著，與陳嚴偷拍的那張照片背景中的隱藏人物幾乎一模一樣！”旁邊一位青年調查官興奮地說道，“這樣看來，陳嚴案的凶手就是金彪！血鑰石應該就在他手上。”
“沒錯。金彪有黑社會前科，同時也在敲詐陳嚴，從邏輯上來說，陳嚴躲著他是合理的，這也解釋了陳嚴當初的奇怪舉動。”穆姐身邊另一位年輕女性調查官附和道，“金彪與陳嚴因為那枚血鑰石戒指產生過糾紛，殺人動機也成立。”
穆姐看著錄像畫麵，雙手抱肘，食指輕輕在手臂上點著，似乎在思考什麽。
“在沒有確切證據前先不要下定論。”穆姐開口道，“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金彪。”
話音剛落，辦公室響起了敲門聲，進來了一位調查官。“穆姐，剛剛得到的消息，找到金彪的車了。”
“哪裏找到的？”穆姐走上前。
“在水庫裏。”調查官停頓了下，“同時找到的，還有金彪的屍體。”
－－－－－－－－－－
作者的話：
趕稿～繼續趕稿～作為一個強迫症患者手上存稿不足10章足以讓我產生焦慮。這兩天小小爆了一下靈感，如果順利的話，明後天應該能補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