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9】 不得不交的朋友

“走吧，相識就是緣分，我們這是第三次見麵了吧，以後又都在武陽市工作，一起吃個飯，也好聯絡下感情。”甘居華十分地熱情，抓著李南的手臂，好像兩人是很久未見的老朋友一樣。他臉上的笑容背後，隱藏著一絲焦慮。

甘居華從李南的話中，聽出李南已經看出他在體檢中作弊的行為，心中十分擔心。如果李南去向組織部舉報的話，一複查，他的所有努力便白費了。當機立斷，他就準備請李南吃飯，想辦法封住他的嘴。既然他先前沒有指出來，很有可能是想借此機會要挾自己。

李南此刻也很無奈，他確實發現了李南的秘密，但是他根本就沒有要舉報甘居華的意思，也沒想著以此來要挾甘居華。隻是看到了這個情況，一時沒有忍住說了出來而已。現在甘居華的樣子，猶如被踩著了尾巴的貓，十分地緊張。李南也很無奈，這事隻怕會成為甘居華心中的一根刺，就算他能夠順利被錄取，以後也沒在身高問題上出事情，但是他麵對自己心中肯定不舒服。

李南不想憑空樹立這麽一個敵人，他必須得想方設法打消甘居華心中的顧慮：“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起來我們也真是有緣。這一批報名參加考試的那麽多人，最後也隻有我們幾個人進入了最後的名單，以後就算在不同的單位，也要多聯係，互相多照應。”

“是啊，我們是新人，相互之間多照應，多個朋友也多條路啊。”甘居華話中有話，他伸手攔下一輛的士車，打開車門讓李南先上，然後他坐到李南的身邊，道：“去紅館餐廳。”

李南心中盤算著，等會是跟甘居華把話挑明呢，還是暗示一下就行了。最終的目的，是不能讓甘居華對自己心生忌恨。

甘居華顯得很有興致的樣子，他問道：“李南，我們也算是認識了不少時間了，你是武陽市哪裏人？”

李南道：“我家在建恩縣。你家就是武陽市區的吧？”

甘居華點頭道：“是啊，就在掛榜崖那邊。我爸媽一直都要求我回武陽市來工作，本來我在學校另外找了工作的，隻好放棄了，參加了市裏麵的招考，運氣好，讓我進入了麵試、體檢，不過成績比你差遠了，排名才第五！”

李南道：“我也是運氣好，其實大家能夠走到最後，都是很不錯的，分數的差別，隻不過是臨場的發揮、運氣方麵的差別而已。而且以後到了單位上，又是新的起點了。”

“那不一定，人和人還是有差距的，你的總成績比第二名都高那麽多分，這是實力的體現。這次的考試、麵試都很公平、嚴格，相差一分都是實實在在的。以後我還要向你多學習。”

“互相學習，正式上班了，要多聯係、交流。”

“你說得對，以後有什麽事情，你隨時跟我說。我這個人，對朋友最真心，絕對不會嘴上說一套，做的是另外一套。”

李南一臉高興地道：“那好啊，以後我就把你當成朋友了，下次回來，我請你吃飯。”

甘居華緊繃著的心稍微放鬆了一些，他笑道：“誰請都是一樣，等報了到，我再給你介紹些朋友。”

紅館餐廳位於姊妹橋的西麵，外表裝飾成暗紅色，對著江邊的是一排落地窗玻璃，從外麵可以看到餐廳裏麵擺放著的盆景、桌椅。李南以前也聽說過這個餐廳，知道這是個高檔餐廳，消費很貴，從來沒有進來過。看來今天甘居華準備大出血了。

下了車，李南對甘居華道：“聽說紅館價格很貴，要不我們換一家吧。我們都還沒有工作，沒有必要講那些排場，再說那裏麵吃飯太正式了，感覺壓抑得好。另外找一家安靜點的館子，我們一邊吃一邊聊天。”

甘居華很堅決地道：“這是我們第一次吃飯，應該好點，等會要個包間，也沒人打擾。我很久都沒來這裏吃飯了，這裏幾個特色菜很好吃，想起都流口水。”

他不由分說，拉著李南便往樓上走，門口兩個穿著紅色旗袍的服務員躬身說著歡迎光臨。

李南知道甘居華現在急於封住自己的嘴，所以他也沒有再推辭，隻是堅持不用包間，兩人找了個牆角的一個位置坐下來。

“第一次吃飯，我們喝點酒。”甘居華點了菜，又要點一瓶五糧液。

李南趕緊道：“不用了，來兩瓶啤酒，我下午還要回學校，畢業論文還沒有定下來，我放心不下。”

“畢業論文對你來說，還不是小事一樁。今天高興，開一瓶五糧液，也不一定喝完，剩下的我帶回去。”

李南說什麽也不讓甘居華要五糧液，紅館餐廳的菜已經很貴了，再來瓶五糧液的話，今天這頓飯豈不要花幾百元。這樣下來，李南就算是沒有敲詐甘居華的意思，實際上都有那個嫌疑了。為了打消甘居華的疑慮，李南決定把話挑明，他道：“甘居華，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你放心，我沒有別的想法，如果你真心把我當朋友，就沒有必要來那些虛的。”

甘居華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他尷尬地笑了笑，道：“那好，就聽你的，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他最終要了四瓶啤酒，說好事成雙，每人喝兩瓶，也不多。

服務員把酒拿來，接著端了兩盤涼菜，分別是鹵排骨和油炸魚仔。甘居華便開了酒，倒了兩杯，道：“今天很高興，交了你這個朋友，以後在武陽市，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先敬你一杯。”

李南和甘居華碰了杯，一口幹了啤酒，伸手抹了一下嘴道：“今天我就不客氣了，等報到以後，我請你，不過我可請不起這麽高檔的館子。”

甘居華哈哈笑道：“沒事，朋友在一起，不管什麽館子，開心就好。”

時間尚早，來紅館吃飯的人並不多，廚房很快便將菜做好，兩個主菜分別是油悶大蝦、泡椒江團，另外還有個山菌甲魚湯。菜少而精，價格不菲。本來甘居華還要點菜，是李南將他攔住了，四菜一湯已經足夠兩人吃了。

喝了幾杯酒，李南認真地道：“作為朋友，我想還是把話說清楚。早上體檢，我也是無意間看到，我覺得這個事情對以後的工作根本沒影響，改革之父不就是典型的例子嗎，他才多高？本來我都忘記了這回事，後來在門口碰到你，一時就想起來了。說出來，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開個玩笑，不過看你很重視的樣子，所以隻好跟你來這裏吃飯，主要是怕你擔心，畢竟以後我們都在武陽市工作，我可不想有個人總是惦記著我，是個美女那還好一些……”

說到後麵，李南順口開起了玩笑，這樣更易於打消甘居華的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