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約定

“哥哥你不用跟萱兒說對不起的……”少女搖頭，“……或許是萱兒太任性了，明知道哥哥有事要忙，還對哥哥說這些。”

“但是，哥哥……”少女惆悵道，“你知道萱兒最開心的時候是什麽時候嗎？”

“最開心的時候……”孟返不明所以。

“對，最開心的時候……”少女如夢訖一般，喃喃低語，“那就是和哥哥一起在世間行走，哥哥背著我的時候……那個時候，哥哥是屬於萱兒我一個人的，我們一起遊山玩水，一起歡聲笑語，一起踏遍江湖……不論什麽時候，哥哥都在我身邊，到了晚上，哥哥會抱著我睡，就算洗澡也是在一起……現在想來，當時是多麽開心……”

“丫頭……”孟返不知道該說什麽，心情有點沉重。

“所以萱兒雕了這個……”少女微笑，“看到這個，就好象再度回到了以前開心的時光。”

“丫頭，我……”孟返心中難安。

“不要再說對不起了，萱兒不想聽這個……”少女用令人心顫的眼神看著孟返，“哥哥，雖然萱兒總是對哥哥說，不要把我當孩子，可是你知道萱兒其實是多麽不想長大，多麽想停留在以前的日子裏嗎？可是，萱兒畢竟還是長大了……哥哥你如果把萱兒當孩子，那為什麽再也不肯抱著萱兒睡了？又為什麽再也不……”一起洗澡的事顯然太羞人，少女紅著臉沒能說出口。

一陣沉默，房間裏一片安靜。

“紫萱……”孟返難得地叫了少女的名字，“的確，你已經是大姑娘了，你說得對。放心吧，哥哥以後再也不會把你當孩子看了……是哥哥的疏忽，哥哥竟然沒有發現，我的萱兒已經長大了，哥哥真的很高興！”孟返吻了吻少女的額頭。

“我要的，根本不是這個……”少女心中苦笑。

“萱兒，暫時隻能委屈你了，哥哥有事要忙，真的脫不開身。”孟返抱了抱少女，“等哥哥事情做完了，一定回來陪你……到時候，我們再一起遊山玩水，踏遍江湖。”

“……一起遊山玩水，踏遍江湖……”萱兒反複重複著這句話，嘴角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

“哥哥啊！”少女把頭靠到了孟返胸前，“你是神農後人，要守護的是妖族才對……瓊華派逆天行事的話，那是人類的問題，其實應該是身為女媧後人的萱兒去處理的，哥哥你又何必……”

“你剛才聽到了？”孟返一怔，倒是沒想到還有這麽一說，隨即笑道，“萱兒的事情，那和哥哥我的事情又有什麽不同？而且萱兒現在不方便去，當然得是作為萱兒哥哥的我去了。更何況還是有妖族牽涉在內的，倒也不算越矩。”孟返心中很慶幸，看來萱兒沒有聽到有關自己受傷的事情，不然肯定要擔心的。

“那玄娥姐姐沒回來，一定也是為了這件事了？”少女總算想起了還有這麽一個人。

“是啊，雖然事情已經差不多了，但是還是有那麽一點尾巴，所以玄娥沒有回來。”孟返點頭，“明天我也要離開了。”

“這麽快？”少女難掩失望之色，抬起頭，“不多陪陪萱兒嗎？”

“放心吧，事情很快就能結束了。”孟返安慰道，“到下次回來的時候，哥哥一定什麽都不管了，回來先陪你下山狠狠玩上這麽一天。

“哥哥這是你說的，萱兒聽得清清楚楚，這次可不能說話不算話了！”少女笑顏如花，很是開心。

“看你說的！什麽叫這次不能說話不算話？哥哥有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過嗎？”孟返假裝生氣道。

“哼，哥哥－－－”少女拖長了聲音，不悅道，“看來你真的把冰糖葫蘆的事情給忘記了……”

“啊？什麽冰糖葫蘆？……哦，這個……”孟返想了好一會，終於這才恍然記起，似乎在遙遠的過去，自己是有這麽一筆債還沒還……

“萱兒，你的記性真好，嗬嗬……”孟返訕訕笑道，“這麽久以前的事情，竟然還記得那麽清楚……”

“萱兒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的……”少女幽幽道，“就是在那一天，萱兒知道除了我娘以外，還有一個人會對萱兒好，會關心萱兒，會照顧萱兒的感受，也就在那一天，哥哥你背起了萱兒……那一天發生的所有事情，每一個細微地方萱兒都牢牢地烙在了心裏深處，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所以哥哥你可別指望萱兒會忘記，你說過要買一車冰糖葫蘆給萱兒，讓萱兒怎麽也吃不完的。”少女嬌笑道。

“一車啊！好多啊，真傷腦筋啊……能不能少點？”孟返裝作苦惱的樣子。

“不行！一車就是一車！”少女看著孟返的樣子，忍笑道，“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說話不算話？還有你剛才還答應下次回來會陪人家玩一天的，也千萬不要忘記了，反正萱兒肯定會記得的，到時候可別再找什麽借口。”

“哎！好重的一筆債……”說了這麽一會話，孟返發覺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便假裝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忙了好幾天，事情沒辦完，哥哥就急著回來看你了，感動吧？……所以現在真的好累好困啊，就讓哥哥先睡一覺吧……晚飯的時候再叫我吧。”

“恩，好的，那哥哥就在萱兒這裏睡好了，萱兒去幫李爺爺的忙了……”少女臉色如常，心中卻浮起了一絲疑竇：“好累好困？以哥哥的修為怎麽可能會累困？……而且事情不做完就回來看我，這好象不像是哥哥的作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