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道無情?

昏昏沉沉之中，孟返感覺自己好象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四周，全部都是一片混沌之色，灰色又帶點亮，就好象遮住太陽的烏雲的顏色一樣。

孟返跳了跳，感覺不到自己的重量，周圍一片安靜，孟返喃喃自語：“這是什麽鬼地方，那個破係統不是對我說帶我去見它的創造者嗎？那個什麽創造者是什麽人，怎麽會在這種地方。難道這個創造者是神仙嗎？”

這時，一個非男非女的聲音在孟返耳邊響起：“我不是神仙。”

“啊！”孟返嚇了一跳，轉身，卻沒有發現任何人，“你是人是鬼？你在哪裏？“

那個聲音依然在孟返耳邊響起來，好象有人貼著孟返的耳朵說話：“我不是人，也不是鬼，至於我在哪裏？這個很難用你能理解的方式解釋。你可以這樣理解，我無處不在。”

孟返心裏毛毛的：“既然你無處不在，能不能出來讓我看一看，你這麽跟我說話讓我很為難的。”

那個聲音道：“這樣啊，可以，如果你堅持的話。”

隨即，孟返眼前出現了很多發光的亮點，光點慢慢凝聚，很快形成人形，光點散去，一個人出現在孟返麵前。

“什麽？你，你是……”孟返說話都結巴起來，出現在他麵前的人，赫然就是那個讓他結束處男之身的紫衣少女。

少女道：“怎麽了，有什麽不妥嗎？這個樣子是我經過選擇，你最能接受的樣子。”連說話的聲音，語氣，姿態都完全一樣。

孟返道：“這麽說，這不是你本來的樣子嗎？你到底是誰？帶我來這裏要做什麽？”

少女道：“我到底是誰，這個問題很難用你能理解的方式來解釋……”孟返流露出了怒色，少女繼續道：“……不過你可以叫我為天道。”

“天道？”孟返目瞪口呆，“你是天道？那天道是什麽？不要再說什麽我無法理解，你就解釋給我聽聽。”

少女耐心道：“所謂天道，就是因萬物存在而存在的東西，萬物出，則天道生，萬物滅，則天道亡。直到新的萬物出現，也會有新的天道誕生。”

看到孟返一副難以理解的樣子，少女又道：“這並不是你所能理解的東西。那就用你熟悉的東西來粗略表達，你可以將萬物看做一個電腦硬盤，而我，就是電腦的操作係統。”

返多少有一點恍然了，問道：“那你應該比那些神仙還要厲害了？”

少女淡然道：“天地不仁，當以萬物為芻狗。在我看來，即便是那個身在神界的天帝，和地麵上的一棵小草也沒有什麽不同。你要是說我比神仙還要厲害，那也沒錯，畢竟那神界之主，也隻是天道的遵守者。”

“這麽厲害？”孟返驚歎道，“那麽，那個係統是你創造的嘍？”

“正是。”少女點頭，“它身負的使命就是尋找宿主，改變這一世界發生的一些悲劇，它給你的任務就是對你的考驗，看你是否有改變天命的能力。”

“為什麽？”孟返跳了起來，“你不是說，你比神仙還要厲害嗎？改變那些事情對你而言應該是非常容易的吧？”

少女點頭道：“沒錯，對我而言要改變隻是一念之間，可是，我為什麽要去改變？”

孟返張口結舌，不明白少女的意思。

少女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天地不仁，當以萬物為芻狗。打個比方，你會因為一顆草要被羊吃掉就去阻止羊嗎？”

孟返喃喃道：“那是不一樣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啊。這怎麽能比呢？”

少女道：“這隻是個差不多的比方，我是天道。你要知道，天若有情天亦老，天道無情。”

孟返呆立半晌，跳起來道：“不對，如果說，天道無情的話，那你為什麽要創造那個係統，為什麽要讓我改變悲劇，又為什麽把我帶到這裏來？”

少女道：“我說過。天道是因為萬物存在而存在。萬物的‘念‘就是天道的根源。在這個世界上，悲劇的發生,產生了人們的怨念，然後看到這些故事知道這些故事的人們的怨念也出現了,這些怨念聚集到了一個臨界點。”

孟返自言自語：“怨念？”

少女點頭道：“沒錯，是怨念，這也是天道的一部分。雖然說，天道無情，但是同樣，天無絕人之路。天道之下，並無絕路。”

“天道之下，並無絕路？”孟返不解道。

少女解釋：“就比如說，你這次所要做的任務中，歐陽明珠的父親歐陽正身中了蠱，四天即死，從表麵上看大夫都不能醫治，已經是絕路，可是在實際上，就在歐陽正不滿五十裏之處，就有個能解救之人在那裏，並沒有超出人類在四天內所能到達的地點。換句話說，就算沒有你，也是存在救下的可能性。”

孟返憤然：“這怎麽能算，他們怎麽也不可能去荒郊野外去找能救的人吧，這根本就是死路。”

少女道：“天道無情，這個並不關我的事，生路已經是有了，他們能不能發現就不在考慮範圍內了。”

孟返默然。少女繼續道“；天道之下，並無絕路。雖然悲劇發生了，但不是不可挽回。人們的怨念到了一個臨界點，我就把這部分的怨念集中，創造了在你靈魂中你稱之為係統的東西。它選中了你來到這裏，這就是最後的一線生機。如果你再失敗的話，那就再無可挽回了。”

孟返木然點頭：“原來是這樣，你還真看得起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啊。可是我能力這麽有限，這次也隻是靠運氣才解決的，以後我肯定是不行的，能不能換人？”

少女搖頭道：“既已選中，豈有更改之理，況且你也不要氣餒，這次的你解決的考驗任務其實是相當困難的，一般的事情都會有很多的解決方法，你這次所做的卻是生路幾乎不存。況且你既然被選中了，你就再也不是普通的人了，你現在已經是天道的部分執行者，擁有天道之力者，世間僅你一人，就算是天帝伏羲也無此能力的。”

“哦？”孟返聽說自己這麽特殊，又精神起來，“天道之力？聽起來很厲害啊，那我怎麽用？”

少女搖頭：“該告訴你的已經告訴你了，現在，該送你回去了。”

“先等等啊。”孟返連忙擺手，乞求道，“那個什麽三大絕對規則，能不能去掉？”

少女微笑：“那個不是我給你的，那是人們的怨念所製定的規則，但是，人們的怨念可不是絕對一致的，所以，其中你要自己去把握了。現在，我要送你回去了，還有什麽問題嗎？”

看著少女的微笑，孟返突然間有了一絲明悟，也微笑道：“最後一個問題，天道……真的是無情的嗎？”

少女看了看孟返，笑而不答，輕輕一揮手，孟返眼前變得一片黑暗,回歸混沌。

雖然少女沒有回答，但是孟返已經知道答案了。

若是天道真的無情，又何必總是給絕路以一線生機，若是天道真的無情，那為何世間生靈總是能在大多數時間安定生活，若是天道真的無情，縱使人們的怨念積累再多，又關天道何事。為何世間有地府，在生靈死後會根據善惡而判以賞罰？又為何每當有邪惡力量出現，總是能出現正義將其消滅，是以有邪不勝正之說？在孟返剛才氣餒時，天道給予其鼓勵，這是無情的表現嗎？

世上的悲慘之事，大多數都是來自於人心之惡念，人們又怎麽能動輒咒天罵地？厲江流怪天意讓他殺死愛人之父，可是他卻不想想，不是他的貪婪狠毒，又怎麽會有這樣的慘事。天道雖然近乎無所不能，卻不能控製人心，因為，天道正是由萬物之“念”而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