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節 逆天改命
“滾出來!”眼皮子也懶得抬,小六站在殿台前毫無表情的道。
“嘻嘻,小六,你的靈覺越來越靈敏了啊。”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模樣,鄉間老兒模樣的家夥從一處偏倒的雜房中竄出來,笑嘻嘻的道。
“看夠了麽?”從鼻腔裏哼了一聲,小六愛理不理的瞥了對方一眼,“你難道就不懂得避嫌麽?你這種行徑很容易jī起我的反感,明白麽?”
“嘿嘿,明白,明白,下不為例。我不也是進退兩難麽?誰知道這丫頭會在這個時候來找你?唉,無情總被有情誤,無情未必真豪傑,此時無情勝有情,······”
搖頭晃腦的想要炫耀一番,聽得趙小六頭皮子一陣發麻。
這個家夥一直仰慕那種風流大儒的名士風度,窩裏沒事兒也都堆了一大堆從穀外那些書坊裏買來的文人們的雜書,每日裏也要huā些時間琢磨一番,美其名曰提升精神層次。日常言行也是無論在哪方麵都想要模仿士人一番,隻是再好的儒衫穿在他身上都脫不開那種從鄉野土洞中鑽出來的猥瑣味兒,還要這不知所雲的掉掉文袋子,差一點就要讓小六把隔夜飯都給酸得吐出來。
“得了,得了,皮子,你就別惡心我了。你這有事沒事兒的上崖,難道就不怕遇上門中仙師?莫非你真想用這種方法來兵解?”沒好氣的打斷對方話頭,趙小六毫不客氣的質問對方。
“小六,你說話咋恁地惡毒呢?”被趙小六惡毒的語言刺jī得惱羞成怒,鄉土老兒般黃皮子傲然道:“青華門中真正的仙師有幾人?誰有事兒沒事兒跑你這兒來?何況就算是那些仙師到來,在這崖邊上本人也有逃生的把握,至於那些打著仙師名頭實質卻是掛羊頭賣狗ròu的家夥,本人還不放在眼裏。”
“你就吹吧,真有那本事,何苦躲在這mí魂溝裏隱姓埋名?”小六一臉不屑模樣,“別給我說什麽狗屁天劫,我不懂,也不想nòng懂。”
無可奈何的一口氣,黃皮子嘴裏泛苦道:“小六啊,你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啊。咱們咋能和你比呢?我和老黑熬了幾百年,圖的是啥,不就是有一天能褪去這層皮麽?過不了這道關,我們就始終是你們這些人類口中的禽獸,就算是我們現在已經修煉到與常人無二,但是沒經曆天劫磨礪,便隨時可能被打回原形,甚至神形俱滅!”
“你們獸類就非要經曆所謂天劫這一劫難麽?”小六一直對這個所謂的天劫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麽每個人提及這個詞語都是一臉肅穆莊嚴,仿佛大難臨頭一般,但是從他們的話語中似乎又不完全排斥這個劫難的到來似的。
“哼哼,不僅僅是我們,人類修道者不也是一樣需要經曆這一關麽?沒有經曆這一關,就根本談不上什麽修仙!隻不過你們人類修道者過不了這一關依然可以無憂無慮當修道者,可以進入你們的世界入相拜將,頂多也就是成仙無望罷了,而我們卻不得不夾著尾巴躲在山壑溝穀中防備著隨時可能到來劫難。”
“你們人類的修道者可以憑借祖輩流傳下來的經驗和理論把握應劫火候,甚至主動尋劫以求達到飛仙目的,而我們卻隻能被動的著這種來自上蒼的雷霆雨lù洗禮,完全隻能依靠直覺來應對,你說這樣差別難道還不夠大麽?上蒼為什麽這麽不公平,總是這樣厚待你們人類,天生萬物,沐浴同恩,物競天擇,為什麽我們的修煉之路就這麽艱難坎坷?!”
也許是被小六有些刻薄的語氣所刺jī,一直在小六麵前盡量想要表現出一副儒雅氣度的黃皮子也jī動起來,話語也變得慷慨jī揚,幾乎是要張牙舞爪的咆哮起來,語意中更是隱隱直指天道不公,也讓一直被黃皮子竭力想要保持的君子風範一下子褪去了麵紗lù出了本來麵目。
“皮子,你的話似乎有些偏題了,沒有誰一定要你們修仙問道,天生萬物,萬物都有各自的生活規則,為什麽你們一定要走修仙這條路呢?明知道這條路不好走,卻又要孜孜不倦的來探索,現在又來埋怨上蒼不公,這不是有些吹máo求疵了呢?你的同類們沒有修仙不也是一樣獲得自由自在無憂無慮,難道它們的生活就不叫做生活了麽?”
小六略一琢磨便反駁,雖然不懂得這修仙內情,但是長期在生意場上打滾,談判協商自然是家常便飯,早就練就了如何從對方言語中尋找破綻的本事。
眼下他的心思已經有了一些變化,尤其是在褚青旒出現攪動了他的心境之後,他就越來越覺得自己需要真正正視自己的處境和考慮今後的道路了,與其讓命運強jiān你,不如你去學會享受命運甚至強jiān命運,這是誰說的?而黃皮子和老黑以及胡筱靈他們的存在也許就是自己所掌握的一個特有資源。
“小六,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誰讓咱們又沾了這碧bō潭和mí魂溝的光呢?若然沒有這mí魂溝和碧bō潭,我和老黑也就渾渾噩噩過了這一輩子,用不著整日裏如此煞費苦心的cào勞修煉了。隻是這已經踏上了這修仙路,便再也沒有回頭草可吃,就像你們人類習慣了錦衣yù食的生活,再要回到那一日三餐無以為繼的生活誰還能適應?”
“踏上修仙路就像是為我們這些處於hún沌門g昧狀態的種族開啟了一道門戶,外麵精彩無限的世界向我們展開了,明知道那裏充滿了危險和荊棘,但是那份yòuhuò又有誰能夠抵擋?”
“見識了人類天地精彩紛呈的文明世界,比起自己原來的生活不知道豐富美妙百倍,誰還能重新把目光收回?沒有付出何來收獲?如果不能抓住這個機會在人世間搏上一遭,豈不辜負了如此機遇?”
黃皮子說得顯然有些動情了,枯黃的臉sè微微有些發赤,長衫子也隨著全身氣流的流動輕輕bō動起來,細眼禿眉中精光湛然,甚至連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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