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兩個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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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陸雲峰走到屍體病床前，彎下腰聞了聞屍體嘴裏的味道，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床頭櫃，上麵放著一個紫砂的空茶壺，巴掌大小，小巧精致。
陸雲峰心裏大概有譜了，扭頭問趙蕊：“你爺爺是不是味覺有些退化了？”
“對。”趙蕊連連點頭：“我爺爺這幾年一直嚐不出鹹淡，鹹菜也能當饅頭吃了。”
“那就對了。”陸雲峰點了點頭：“現在我可以完全確認凶手就是你大伯了。”
“胡說！我怎麽可能是凶手！”中年人驚慌交加，大叫道：“你有什麽證據？”
“證據？”陸雲峰淡淡的道：“證據就是你爸嘴裏有杏仁味兒。”
“杏仁？”眾人愕然，唯有那個大夫麵色微變，幹咳一聲，道“警察同誌，我還要巡視病房，沒什麽事我就先出去了。”
梁勇道：“那……”
“那可不行！”陸雲峰打斷了梁勇的話，看著大夫，似笑非笑的道：“這位醫生同誌，有些細節我還需要你來解答，巡視病房這種事可以暫時交給其他人，這是殺人案，還請你配合。”
說完，陸雲峰對梁勇使了個眼色，梁勇會意，嚴肅的道：“這位醫生同誌，還請你配合。”
“那……好吧！”大夫無奈，隻能留了下來。
“可能各位不太明白……”陸雲峰微微一笑：“為什麽我會說死者嘴裏有杏仁味兒會是凶手殺人的證據。”
“是啊！為什麽？”梁勇問道。
當了警察以後，他也是第一次遇到現場推理嫌疑人的情況，新奇之下難免興奮，全力配合陸雲峰的講述。
“這就要我們的醫生同誌代為解答了。”陸雲峰看著大夫，目光一凝：“醫生同誌，你應該知道有一種化學物質是有杏仁味兒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太熱了，大夫額頭直冒汗：“是的，氰酸鉀就有杏仁味兒。”
“氰酸鉀是什麽？”梁勇追問道。
“剛才不是說了嗎！是一種化學物質。”陸雲峰淡淡一笑：“這麽說可能大家還是不太明白，那我簡單點說，氰酸鉀可以製作除草劑。”
“什麽！？”眾人震驚，中年人額頭也開始冒汗了。
“凶手先生，你現在還有什麽話說？”陸雲峰問道。
趙高和趙蕊麵目猙獰，怒火熊熊的盯著中年人，要不是警察把他們隔離開，恐怕中年人又要受苦了。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中年人依舊不承認罪行：“我連氰酸鉀是什麽都不知道。”頓了頓，中年人一拍腦門：“我知道了！我在我爸去世前去了一趟廁所，也許凶手是趁我上廁所的工夫給我爸下的藥，對，一定是這樣！”
“你胡說！”趙蕊破口大罵：“爺爺住的是特護病房，隨時都有護士在旁邊護理，又有誰能趁著你上廁所的時間給爺爺下毒？你分明是推卸責任！你……你罪該萬死！”
“反正爸不是我殺的，說話要講證據，誰能證明是我下的毒？”中年人也見過世麵，並沒有被這一點的指證嚇破膽，依舊在推諉責任。
“你……”
“要證明你下毒太簡單了。”陸雲峰開口了：“既然死者是服用了氰酸鉀，那麽死者會在什麽情況下服用呢？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給死者喂水，因為死者的味覺已經退化，所以絕對不會嚐出自己喝的是什麽，這樣可操作性就簡單多了，這位姐姐……”陸雲峰問趙蕊：“老爺子生前最愛喝什麽？”
“茶。”趙蕊道：“爺爺最愛喝茶，就算住院以後也天天喝茶。”說著，趙蕊打開病床旁邊床頭櫃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紫砂的茶葉罐，道：“這是我爺爺常喝的茶。”
“嗯。”陸雲峰接過來，聞了聞味道，撓撓頭：“不好意思，我不太懂茶，但是聞著味道很香。”
趙蕊哭笑不得：“沒關係，其實我也不懂，但這是西湖龍井，是我爺爺一個生意上的朋友送給他的。”
“嗯。”把茶葉罐還給趙蕊，陸雲峰看著中年人說道：“凶手先生，請問你父親還未去世之前，你是不是給他喂過茶水？”
“是……是又怎麽樣？”中年人麵色難看：“還有，我不是凶手！你再這麽說，當心我告你誹謗！”
陸雲峰沒搭理這茬，自顧自的說道：“這裏沒有茶杯，隻有一個紫砂茶壺，這種小紫砂壺可以放在手裏直接喝，而且給病人喂水的話，有壺嘴的茶壺顯然更方便，我說的沒錯吧！”
“那又怎樣？”中年人臉色有些陰沉，他覺得陸雲峰在戲耍他。
“用茶壺泡茶，一般不會隻喝一泡就倒掉，而是會反複蓄水，就算老人一時不喝，也不會立即把茶葉倒掉，沒錯吧！”
“你到底想說什麽？”中年人臉已經黑了。
“很簡單。”陸雲峰淡淡的道：“如果你父親臨死之前喝過茶水，而茶水是用茶壺泡的，那麽一般情況下，你不會把茶壺拿走衝洗，但現在這個茶壺卻被衝洗的幹幹淨淨，而紫砂壺用的時間久了，就會留下一絲茶水的香氣，就算不用洗潔精清洗，也可以輕鬆把杏仁味兒掩蓋住。”
“你不用旁敲側擊，總之我爸不是我殺的，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話！”中年人冷哼道。
“凶手先生，不要激動。”陸雲峰淡淡的道：“我剛才隻是說了一些常理，你不用急著對號入座。”
“你……哼！”中年人不耐煩了：“如果沒有證據，我就是無罪的，你們既然查不出來，就趕緊離開，我還要給我父親辦後事。”
“辦完後事，好早點繼承你父親的家產嗎？”陸雲峰冷笑道。
“那不關你的事。”中年人同樣在冷笑：“父親沒有立下遺囑，既然這樣，我就是財產的第一順位繼承人，等料理完父親的後事，我就是雲海排名前列的大富豪，哈哈哈，小夥子，以後如果想找工作，可以來找我，看在咱們認識的份上，我可以幫你安排個好工作。”
“這就不必了。”陸雲峰淡淡的道：“死人是沒有能力幫我安排工作的。”
“你說什麽？你敢咒我死！”中年人大怒：“我要告你！我要告你汙蔑毀謗，還惡意侮辱，我要讓你坐牢！”
“讓我坐牢？”陸雲峰嗬嗬一笑：“凶手先生，你都自身難保了，又怎麽讓我坐牢？我看啊……”
“哥哥，你怎麽跑這來了？”一個突兀、卻清脆悅耳的叫聲從門外傳來，陸雲峰扭頭望去，原來是陸玉潔和黃小雅來了，兩個小丫頭精神都不是太好，有些黑眼圈，也難怪，一個上半夜沒睡，一個剛睡醒卻沒睡好，能有精神才怪了。
“你們怎麽來了？”陸雲峰走過去，摸摸兩個女孩的頭：“迷迷糊糊的，也不好好睡覺。”
“我就知道玉潔不會叫我起床，所以我早就留了個心眼。”黃小雅嘻嘻一笑：“我睡覺的時候就一直想著我得早點起來照顧哥哥，這不剛才就醒了嗎！可是沒看到哥哥，等了半天也沒見回來，我還以為哥哥出事了，就把玉潔叫醒了一塊出來找哥哥，聽到這邊動靜挺大的就過來看看，沒想到哥哥也在這。”
“你們兩個小丫頭，我一個大男人能出什麽事。”陸雲峰微微一笑，目光溫柔：“讓你們擔心了。”
麵對陸雲峰的目光，兩個女孩都有點害羞。
陸雲峰拍拍她們肩膀，微笑道：“我沒事，正在這破案呢！你們趕緊回去睡覺，天亮咱們就出院了。”
“破案？”倆小丫頭一聽，頓時精神一振，黃小雅道：“像福爾摩斯一樣破案嗎？那我們要留下看哥哥破案。”
“死人的案子有什麽好看的，你們……”
“我說！”中年人早就不耐煩了：“破不了案子就趕緊散了，我時間寶貴，還有很多事要處理，耽誤了我的時間，你負的起責任嗎？”
聽到如此無禮的喊叫聲，陸玉潔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一絲厭惡：“這人誰啊？長的跟豬八戒似的，難道是凶手？”
“小丫頭，你胡說什麽！”雖然陸玉潔很可愛，但畢竟隻有十四歲，中年人說話沒有半點憐香惜玉，完全把她當了黃毛丫頭：“找死啊！”
“你……”陸玉潔氣壞了，她從小到大，什麽時候被人這麽吼過，眼中隱泛淚光，抱著陸雲峰的胳膊：“哥哥，他欺負我。”
“別怕。”陸雲峰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一個死人，沒什麽好怕的。”
“混蛋！”中年人氣急敗壞：“警察同誌！我要告他！我要告他汙蔑毀謗，還肆意辱罵我！”
梁勇冷哼一聲：“現在你是犯罪嫌疑人，在未洗脫嫌疑之前，請你保持沉默，不然我會以妨礙公務罪逮捕你！”
“你……好！反正我問心無愧，要汙蔑盡管來。”
“問心無愧？”陸雲峰冷笑連連：“這四個字從你嘴裏說出來，真是侮辱了這四個字。”
“少來這套！”中年人死豬不怕開水燙：“抓緊時間，我時間很寶貴。”
“算了，貓捉老鼠這種遊戲太無趣了，我還是早點揭發你的罪行，早點回去睡覺吧！”陸雲峰懶得再廢話，伸出兩根手指，環視眾人：“這個案子一共有兩個嫌疑人。”
“兩個？”眾人驚訝萬分。
“沒錯。”陸雲峰抬手一指中年人：“這是第一個，而第二個……”陸雲峰的手指轉到一個人身上：“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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