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千金歸家了

陽光從落地窗照進,為藤椅上的少女鍍上金光。偌大的庭院裏,隻有老管家一人在修剪萬年青的枝葉。

“二小姐回來了!”柳媽帶笑的聲音響起,壓過了客廳裏電視裏的聲音,驚擾了手握遙控器的蔣欽。

一雙丹鳳眼眯了眯,眸中閃過一絲厭惡,將手裏的遙控器一扔,便扭著細腰站起身,喊道:“柳媽,這都幾點了!怎麽還不做飯!”

正打算去接行李的柳媽一聽,當即手頓在半空,麵上的笑容一僵,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清風吹來,少女的長發輕輕蕩了蕩,發尾掃過腰際,微微揚起。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纖瘦的手臂垂著,修長白皙的手指扣著行李箱的提手,明媚一笑,“您先去忙吧!我自己來就好。”

少女的聲音十分柔和,似是春日裏的輕風,拂麵而過,讓人舒暢。

柳媽的麵色這才柔和一些,笑意再次浮現,頓在半空的手前伸,接過了她手裏的行李箱,“二小姐快進來吧!”聲音壓低,似是怕被誰聽見似的。

西門妝會意的笑笑,從陽光下步到了陰影下。目光下意識的四下看看,轉過短廊,便步進了寬敞的客廳。陽光從落地窗照進,那沙發上的女人正巧關了電視,轉身對上西門妝的雙目。

眼波微轉,唇角略略上揚,笑道,“回來了!”

那張精致的容顏,略施粉黛,一頭棕褐色的卷發盤起,將那女人襯得十分端莊。盡管身上穿著家居服,仍舊遮不住那玲瓏有致的身材。她就是西門妝的繼母,蔣欽。一個看似端莊大方,知書達理,卻笑裏藏刀,暗裏使招的女人。若非是這樣的女人,隻怕也不能從一個迪拜廳歌女搖身變成西門家的太太。

“蔣姨!”西門妝也是一笑,眉目清純,一臉無害,溫順的喚道。

麵對如此模樣的西門妝,蔣欽也隻能點頭微笑,賢妻良母一般,慰問一番,爾後讓她上樓休息。

西門妝上樓的腳步聲遠去,那客廳裏站著的女人麵上的笑才漸漸逝去,轉而向廚房步去。這個柳媽,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

——

廚房裏細碎的說話聲,一一不漏的傳進了西門妝的耳中。步到轉角處,她的腳步頓住,唇角的笑意略深,卻是變了味道。就連那雙純真無害的眸子,也閃過一絲血紅色的光芒。這就是她呆了十六年的家,讓她覺得諷刺。

“喲!妖怪回來了!”戲謔的女音從上麵傳來,西門妝下意識的抬頭,隻見一個身穿碎花抹胸長裙的少女,正雙手交疊在護欄上,俯望她。

而她口中所謂的“妖怪”,除了西門妝,別無他人。

“真不湊巧啊!爸爸可是要明兒才到家呢!”那人說著,踩著高跟鞋便順著樓道下來。

西門妝壓下眼簾,將眸中的血色埋下,這才揚唇衝那人禮貌的一笑,提步接著往樓上去。麵對西門雪,她可是一點打招呼的意思都沒有。

就在西門妝經過她身旁的一瞬,那少女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慢著!”很顯然,西門雪並沒打算放她離開。

清涼的觸感讓西門雪渾身一顫,卻沒有鬆手。

西門妝的腳步也十分配合的停下了,目光依舊平視著前方,平靜的問道:“大姐有什麽事嗎?”

“無聊了一個暑假,總算可以找找樂子了!”丹鳳眼一挑,西門雪唇角帶笑,鬆開了西門妝的手,雙手環胸後退了兩步。目光將西門妝上下一番打量,在那件薄荷綠的齊膝長裙上輾轉反側,不禁揶揄道:“沒人告訴你,你穿薄荷綠的衣服超難看嗎?”

西門妝的眉頭下意識的一挑,緩緩抬目。純真的眸子亦是將眼前的西門雪上下一番打量,許久,才笑著回道,“這裙子,大姐穿著倒是挺合身的!”說著,目光還不忘在西門雪身上來回掃蕩。顯然,西門雪今兒穿的碎花長裙,與西門妝十五歲的時候,西門禦送給她的那條一模一樣。後來,給蔣欽收著了,現在卻穿在了西門雪身上,實在滑稽。

“你——”西門雪蹙眉,漂亮的臉蛋漲得通紅,半晌才道,“這裙子可是生日時爸爸給我買的!”

她的話讓西門妝麵上的笑一滯,心裏似是沉下了一塊石頭,有些堵得慌。她怎麽忘了,就在這個暑假裏,西門雪過了十七歲的生日。而西門禦,向來的習慣便是給她們兩人買一樣的生日禮物。總是怕父愛分得不夠均勻,所以買了很多一樣的東西。

也正是因此,西門禦買的東西,西門妝從來都是用來壓箱底。

“挺好看的!”她揚了揚唇,瞥了西門雪身上的長裙一眼,便越過她上樓去了。每每麵對父愛的事情,她都沒有辦法平常以待。快十年了,她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的爸爸,已經不是她一個人的爸爸了。而她的家,也早就不是她的了。

回到房間,西門妝重重的關上了房門。胸口起伏慢慢平靜,細碎的劉海垂下,遮住了那雙明媚的眼。

眼簾低了低,眸中的光暈散去,她才緩緩抬頭,掃視漆黑的房間。窗簾緊閉,屋裏悶悶的,讓她覺得難受。許久,西門妝才深深吸了一口氣,步子邁向落地窗,抬手。

“嘩啦——”窗簾拉開了,明媚的陽光照進她黝黑的眸中,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將落地窗拉開,赤腳邁到陽台上,西門妝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裏頓時舒坦了。

莫名的,這個家總是讓她感到壓抑,就好像這裏的空氣被汙染了一樣,讓她有些厭惡。

方才西門雪的話又回蕩在她的耳邊,今晚西門禦不會回來嗎?那麽,她今天回來,到底有什麽意義。

輕歎一氣,西門妝展目望去,目光穿過偌大的庭院,望向別墅對麵的公路。公路邊停著方才載她回來的法拉利,旁邊還站著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少年。那少年長身而立,身形纖瘦。兩手交疊在身前,細碎的短發在風中動蕩不安,俊朗的容顏在陽光下格外耀眼。而此刻,他正望著西門妝的方向,淺淺的笑。

------題外話------

其實偶已陷入沈爾的溫柔鳥……(害羞)

時間改到中午12點,表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