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春節初二見過小雙之後,初五一過,我又回到城裏姑父開的小飯店去上班了。

小飯店很小,在東關的一道街上,有兩層樓高,樓上是住人的,樓下是餐廳,還有個小小的院子,廚房在院子裏。我的工作,就是廚師。剛來時洗菜刷碗,做小工,然後做幫廚,後來我姑父嫌廚師一個月六百,工資高,就借故辭了,讓我做了廚師,給我五百。十多年前,五百塊錢,不錯了。

飯店經營早中晚三餐,早餐是包子油條,我包我炸。中餐有包子,有油茶,也有炒菜,也是我來炒。晚餐隻有炒菜,還是我來炒。姑媽不在店裏,姑父在店裏,管賣包子油條,管收錢,偶爾幫我端菜。雖然有一個小工,但我還是累,整天睡不好。媽媽說姑父把我當驢使,其實不錯的,不但工資低,還把所有的活都讓我做。小工有點傻,不指使不會幹活,指使他,他也做不好,經常把碗打爛。

姑媽就和姑父商量,再找一個服務員。半個月後,服務員就來了。

那天,是一個春天,晚春,天氣不熱不冷,兩點鍾我忙乎完了,就上樓到自己的小屋子裏睡下了。

睡的正香的時侯,樓下有我叫我的名子:“大眾,大眾,大眾。”我醒了,聽出來是姑父的聲音,就起身下床,醒眼惺鬆的走出來,上衣都沒穿,就赤膊出來了,揉著眼睛,走到樓板上,扶著欄杆,向樓下問:“啥事?”

姑父穿著大褲衩,也光著膀子,嘴裏叼著一根煙,眯縫著,抬著頭,向我喊:“來了個人,你下來。”

我剛才沒睜眼,是眯著眼睛的,困著哪,我無所謂的想:來人就來人吧,有什麽大不了的,為啥非讓我下去?這樣想著,我的眼睛就睜開了,就望到姑父背後站著一個女孩子,在衝著我羞澀的笑。

我的睡意,醒了,揉了揉眼睛,仔細的看了看這個女孩子。

這個女孩子也就是十**歲,上麵穿著一個紅襯衣,是那種土紅色,沒有一點光澤,她的扣子係到上麵的第一個扣,很保守,下麵穿著黑長褲,好像是的確良,天,這年月,還有穿這種布料的,更嚇人的是腳下穿的是一雙布鞋,布鞋就布鞋吧,上麵還繡著一朵嫵媚的小紅花。

我看到這裏,差點笑出來。這種布鞋,在我們村裏,別說二十歲以下的女孩子沒人穿了,就是四十歲以下三十歲以上的老娘們,都不會穿的,太土了道是從離城很遠的地方來的。對不起,我也有地域岐視。

這個女孩子的頭發粗糙無光澤,下麵用紅頭繩係成了兩個麻花辨,垂在肩膀上,一張臉有菜色,兩邊臉頰各有一團紅,是那種一看就知道是鄉下丫頭的膚色。

樓上樓下,距離並不遠,所以在燦爛的春陽下,我可以清晰的看到這個女孩子的鼻梁上有幾點雀斑,也就是俗稱的蠅子屎。她的鼻子略有些圓扁。她的嘴唇並不小,很豐厚,卻看不出來性感。她唯一奪目的,是她的眼睛,明亮的很,清亮的很,閃動之間,說明她的智商並不低,隻不過是見識少,還帶著傻氣的純真。

奇怪的是,這個女孩子,除了打扮的土裏土氣像個土老帽,整個人看起來,卻並不難看,如果我放棄地域岐視,還可以發現她是個挺不錯的女孩子。所以,除了她的那雙布鞋讓我感到好笑之外,我並沒有笑她別的。

我喜歡為女人打分,也會欣賞人,更會把一個女人的外表看透,剔除她粗糙的外衣看出她內裏是不是一塊美玉。我給這個女孩子,打了個七十分,而且在心中暗想,如果她打扮一下,穿上名貴的晚禮服去參加雞酒舞會,她絕對可以豔驚四座。她更像香港明星鍾楚紅。

以後的事實證明,我的分,打低了,她打扮一下,穿上時髦的衣服,絕對是八十五分以上。

有種女人是天生麗質,不論在什麽場合,穿什麽衣服,都是一樣漂亮,這樣的女人,是絕品,千萬中無一。有種女人,平常看不出來好看,端詳起來也看不出來好看,但是如果化了適合的妝,就會讓人感到驚豔,這樣的女人,是極品,萬中無一。還有種女人,無論怎麽打扮,都是一個樣,讓人提不起勁來,這是次品。次品很多,就不一一例舉了。

這個女孩子,屬於極品。

當時,我沒有看出來她是極品,隻給了個七十分,這裏麵還包含著對她的同情。她是農村來的,我也是農村來的,大家同病相憐,就當是同情弱者也好,給人家女孩子個七十分吧,人在江湖混,誰都不易。這時侯,我已經隱隱猜到,她可能就是新招來的服務員。

果然,我從樓梯下來的時侯,姑父就說了:“這是小槐,還要叫我表舅哩,以後,你就幫著她點,有啥不懂的,好好教她。我回去睡會,你帶她熟悉一下。”

我在心裏埋怨姑父還沒到四點就把我叫醒,臉上不敢露出來,恭送姑父,回過頭來,衝著那個叫小槐的女孩子一笑:“你叫小槐,是吧?我叫大眾。”

“大眾哥!”小槐馬上甜甜的叫了我一聲,反應之快,連我都吃了一驚,不禁眯起眼睛,再次好好打量著小槐。

現在近了看小槐,和剛才有又所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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