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秋雲雖然驚訝於我的口氣強硬,便並不懼怕我,也許在她心中,我一個小小的村長算個毛,別說動用她城裏的哥哥弟弟了,就是她兒子文山也可以找幾個流氓把我收拾了。

我更不怕她付秋雲,我雖然沒有兄弟,隻有一個妹妹也出嫁了,而且我的堂兄弟也不多,但我就是不怕她。我不是個惹事生非的人,但也絕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我從五歲習武,雖然沒成一代宗師,但對付兩三個笨工子,還玩兒一樣的輕鬆。文山當年就是我手下的小弟,現在雖然不放我在眼裏,但也知道我的厲害,他要真敢找幾個流氓跟我玩,丫的,我手持一把菜刀,來一個劈一個,來兩個,劈一雙,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操,誰怕誰!

我和付秋雲針鋒相對,毫不相讓,爭吵起來。她的嗓子越來越大,手指都快點到我的鼻子了。我不後退,也不動手,如果她不是個女人,我早飛起一腿,把她踢進路邊的屎坑裏去了。

我們的爭吵驚動了鄰居,都從家裏走出來,過來勸架。

我爸爸也出來了,他看到我和嬸嬸吵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給我一個巴掌,又飛起一腳踢在我屁股上,罵道:“滾,當個破村長,能的你!跟你嬸嬸吵什麽?為了村裏的事,值當的嗎?”

我躲閃著爸爸的拳腿,還在和付秋雲爭執著。我沒有罵她,我隻是和她講理,理直氣壯,義不容辭。

別的嬸嬸嫂嫂們也都過來勸付秋雲,一邊勸她,一邊罵我,都說我的是不對,但眼神,都是讚成我的。她們也早看不慣付秋雲的驕橫,她們是怕我得罪了付秋雲,惹出事來,才勸架的,她們不是為了付秋雲好,是為我好,我明白。

付秋雲還在憤憤的叫嚷著:“梁大眾,我還就告訴你了,修路的錢,我就一分不交,我看你能把我怎麽著!能的你吧,剛當上一天村長,你就作威作福啦,這要是當上三天,你還不得騎著我們的脖子了?”

我又躲開爸爸掄過來的一巴掌,衝著付秋雲喊:“付秋雲,修路的錢,你一個子也不能少,你少了就看看我會怎麽著!我作威作福?我梁大眾行的正,走的端,這筆錢我一分不會裝腰包裏,全都是村民代表管著。你憑什麽不交錢?今天大家都在這裏,你說說,你憑什麽不交?”

“我就是不交!就是不交!就是不交!”付秋雲的悍婦勁頭又撒出來了,要不是我爸爸在打我,我估計她一定要罵我八輩祖宗。她凶悍的叫著,指著我,在幾個嬸嬸的勸說下,仍然跺著腳跳著。她的頭發散亂著,喘息著粗氣,黑胖的臉上帶著凶橫的狠毒,汗水濕透了衣服,衣服緊貼在她肥胖的身上,從薄衣外麵可以透視裏麵一對冬瓜一樣碩大的胸和腰間厚厚的肉。她凶惡的樣子,就像一頭發瘋的母老虎,她肥胖龐大的身軀,又像一隻貪婪的肥豬,讓我感到惡心。

我爸爸大罵著我,追打著我,他是怕我惹急了付秋雲,付秋雲會讓城裏娘家人來流氓打我。

越來越多的人圍觀上來,整個胡同裏的人都出來了,都在罵我,責怪我,但表情都是向著我的,他們都是為我好,都在擔心我惹到付秋雲會沒好果子吃。

我還是和付秋雲在吵著,我的腦子有點暈了,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在街上和父老鄉親中吵過架,就算是紅臉的事,也幾乎沒有過。我自己也知道為了修路款和鄰居吵架不好(不是不對),傷鄰裏和氣,但我有點控製不住自己了。

吵架就像是吸毒,一旦開了頭,想停也停不下來,話趕話,話壓話,誰先停,誰就是軟了,所以誰都不先停,就這樣吵著。

就在我的脖子變粗,臉色變紅,理智開始衝動的時侯,我看小蓮出來了。

小蓮從她家的院子裏,靜靜的走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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