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這還不夠欺人嗎

秦朝真想大喊冤枉,但喊了又說不出理由,那恐怕隻會更加糟糕!

他隻好悶著頭繼續趕路。

一言不發,隻當自己是啞巴得了!

兩女都騎在寶馬上,涼風習習輕撫麵,草木清氣迎風爽,聊聊天、哈哈氣,痛快淋漓!

卻還是怎麽都止不住,不時地心生不滿——該死的扮豬吃老虎!該死!真該死!

秦朝在心裏暗罵:“兩隻老虎,兩隻老虎,吃不得!吃不得!母老虎更吃不得!一隻騎在馬上,兩隻騎在馬上,跑得快!?跑得快!?”學起那《兩隻老虎》的經典兒歌。

滿肚說不盡妙句的段譽,因為顧及秦朝的感受,隻偶爾說上幾句,其中大半還是在重複:“殺人的武功不學,但將來一定要學一門用來跑路的絕世輕功,別老是委屈咱們這幾隻腳,比那馬腳、驢腿還苦。”其餘最驚人的一句隻說一次,秦朝便牢記在心:“秦兄的輕功實在是高!實在是妙!步位隱約與《易經》六十四卦相符,化腐朽為神奇,融入自然而功用大漲,由簡而繁之演化無窮,將書生的空談化作實用,令人不得不欽佩!令人不得不羨慕!”

秦朝想和他更詳細地說一說淩波微步,但幾次話到嘴邊又吞回了肚子。在將淩波微步傳給小柳之前,就已經多次考慮過,該不該、要不要將淩波微步傳給段譽?而現在若傳了表麵才剛剛認識的段譽,難道不傳越玩越熟的鍾靈和木婉清?原本傳不傳隻是一句話的事,隨各種關係而漸漸變得越來越複雜。深入江湖的關係越多的同時,自己需要考慮的也越來越多。如今最好是暗示段譽自學成才,大家隻心知肚明即可,不一定非要說出來。

不然人比人,非把人氣死不可。兩女已經是極具武學天分的天才,但與段譽一比!!!

秦朝暗自搖了搖頭。

比不得!

別比!

何況現在一切還隻是猜測,得等段譽真的自學成才,再用事實來勝於雄辯。

耳邊鍾靈突然變了語氣,笑道:“秦大哥以前和咱們還不熟,都讓著咱們,哪裏是小氣咯!”

木婉清搖頭道:“既然連那些武館守門的垃圾都可以狠狠揍他一頓,在陌生人麵前都可以裝得那麽徹底,為什麽對咱們還寸步不讓?這不是氣量不大是什麽?”

鍾靈道:“正因為變得越來越熟悉,才越該卸下部分偽裝,更多地以誠相待。所以在陌生人麵前假裝得那麽徹底很正常,在越熟悉的人麵前偽裝越少越有真情實意,這當然不是什麽氣量不大,而是在越來越尊重咱們之間的友誼。反而更證明了,秦大哥從第一次與咱們見麵的時候起,就沒當咱們是陌生人過。”越說越開心,說得連自己事先都沒想到,心中好像一陣劈裏啪啦,一個一個大大小小的結,像炮竹連著串兒,一一得解。

木婉清卻是越聽越來氣,爭辯道:“他若是真有那麽尊重咱們的友誼,就不會等到這姓段的家夥來了,拍皇親貴族段家子孫的馬屁,才顯露出這一手完全稱得上是宗匠級別的輕功,顯露不凡的身價。你瞧瞧他那一副越跑越輕鬆自在的臭屁模樣,恐怕想超過咱黑玫瑰也不是不可以。再想想咱們是怎麽一層又一層,揭開一個又一個。欺人,這還不夠欺人嗎?我肺都快氣炸了!”

“快笑炸了才是。”鍾靈越想越覺得輕鬆,輕得都仿佛要飛上天去。

木婉清加重語氣道:“鍾靈兒,你太不夠義氣了,我說實話,你卻裝什麽裝?”

鍾靈道:“既然事實都已經證明,我們不是冤枉秦大哥扮豬吃老虎,皆大歡喜,難道這都不該笑嗎?”

話裏的意思都懂,可木婉清聽了卻更不甘心,大聲爭辯道:“說不定你的秦大哥連名字都是假冒,這世上哪裏來的那麽多無名高手,你猜猜是北喬峰還是南慕容?”

隻稍微停頓了一下又接著道:“我猜,那兩人都應該不會這麽無聊透頂,也根本用不著隔著萬裏之遙跑來,拍這西南偏僻之地段家的馬屁。”

段譽一陣大笑道:“別老是不懂裝懂,拍段家的馬屁,與拍我的馬屁相比,差別不以道理計。別老是瞎猜西猜,以你們女人之心,度咱們男人之腹。事情的真相,十分之簡單,秦兄不過是出於俠義心腸,見不慣你們倆欺負人。兩位妹妹非要把這與拍馬屁聯係在一起,意不在此,在咱段家,在咱父親。由此可見,兩位妹妹是咱段家子孫的機率極高,心亂了。”

木婉清神色頓時大變,冷冰冰地道:“亂你個大頭鬼!你等著瞧,你要不是我哥還好,若真的是我哥,我要揍得你分不清東南西北方。”

段譽笑道:“若因此而多上幾個妹妹,多挨幾頓揍又何妨。”

鍾靈道:“不但木姐姐要揍你,我也要狠狠地揍你,你爹也肯定要揍你,家醜不可外揚嘛!你這隻官字兩張口的公子哥,懂不懂?”

木婉清道:“靈兒,你家門外寫著‘姓段者入此穀殺無赦’,說明你爹早就對姓段的恨之入骨,那可不是揍幾頓就能出得了氣。其實這一切還用得著說嗎?事實明擺著。”

鍾靈道:“我又不是不承認,大不了多一個爹,多一個哥,多幾個姐姐,多幾個大姨小姨,說不定逢年過節還可以多收幾份禮物。”嘴上說得倒是輕鬆,連自己都不知道,心裏麵有多糾結!

“既然你們都承認了,那我還是快些回家,把這件事情給證實了,了結了,再出來不遲。”段譽一臉嚴肅地道,“我不打擾你們了,反正今晚是幫不上忙了,把黑玫瑰借我用幾天怎麽樣?”

木婉清嘴裏說不借,心裏早就巴不得,一直在等這句話。畢竟現在一切還隻是猜測,不上不下,卡著難受。不管最終結果是真還是假,反正總得要有一個結果。

馬上段譽又騎上了黑玫瑰,留下一聲:“再見!”

哈哈哈……

有什麽好笑?

背一個男人,而且還是成年男人,實在不是件輕鬆事兒。現在倒不是擔心體力,主要是心力。若換成一個女人,而且還是成年美女,不知怎麽,秦朝突然想起木婉清的母親……

正心生忐忑,突然一警。

隻見鍾、木兩女猛撲過來,前後合擊。

秦朝身體如輕煙般隨風飄動,心裏卻沉甸甸。

現在這半桶子水的武功,最擔心正是別人的偷襲。而兩女最擅長的也是偷襲,最近對上他,比幹柴遇上烈火還猛烈,都快把偷襲養成習慣。若不是他的實力的進展比兩女更快,早就堅持不住。今天也是,而且是在更短的時間內,取得了更大的進步。

自己若一直不肯敗下陣來,又怎麽好要求兩女收手?

若雙方都不肯罷手言合,那這種情況何時才能結束?

再不結束便隻有繼續,那自己豈不要變成兩女的免費練功器?

等她們享受過其中的好處,享受多了,享受慣了,豈不讓她們更加地欲罷不能!

“幹什麽?”秦朝一聲大喝。不經意間,發現自己不但用上了內力,而且還有種莫名的力量在催化,使得大喝的效果頓時幾何倍強化。不由想起,《三國演義》中張飛那一聲大喝。或許寫得誇張了些,但說不定,真有其人其事!

兩女不由自主地停下,異口同聲道:“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