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人悄悄跟上林宜璿等人,待對方上車以後,徐東卓立刻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對司機道:“快跟上前麵那輛車。”

司機壓下計價器,正要問三人去哪兒,聞言奇怪道:“什麽?”

徐東卓沒好氣的重複了一遍:“跟上前麵那輛車啊!”

不料司機卻突然興奮起來,他轉過頭衝三人別有深意的眨眨眼睛:“幹這行十多年,我終於等到這天了,包管交給我就是。你們是偵探還是警察?前麵那幫人犯了什麽案子……”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他已發動汽車跟了上去。

雖然有些不耐,但徐東卓還是嗯嗯啊啊的和他敷衍著,不過這司機人雖羅嗦,技術卻不賴,不緊不慢的墜在林宜璿的車後,看來是在警匪片裏很學過些把戲。三人隨他穿了半個北京城,來到北四環附近的一座私家別墅外。

這時天已黑了下來,華燈初上,到處燈火點點。街上車來車往,亮起的車燈往來間劃過道道光軌,很有種繁華都市的味道。

看著林宜璿等人進入別墅,三人也跟著下車,打發走執意要為他們把風的司機,三人走到對街一個陰暗的角落商量起來。

郭銘問徐東卓道:“你想把他們手上的東西搶出來交換倪牧和悅慈?”

徐東卓點點頭道:“對,羅烈然是因為那東西遺失,所以才叫咱們來偷舍利。但盜竊文物風險實在太大,幸好老天眷顧咱們,讓林小妞兒自動送上門來。”

郭銘猶豫道:“我也同意這麽做,但羅烈然會答應嗎?”

陸文哼了一聲:“管他那麽多,先把東西搶出來再說,遲則生變。”

徐東卓同意道:“陸文說得對,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郭銘不由提醒他道:“話是這麽說沒錯,但你能確定東西就在別墅裏?”

這句話讓徐東卓一愣,他愕然半晌,不由捧頭道:“天啊,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到,看來得先確定下東西是否在裏麵,才好下手。”

說話間他突然注意到陸文和郭銘同時盯著他,不禁大奇:“看我幹嘛?”

“廢話,你去啊!”郭銘和陸文不約而同將他一推。

誰叫這主意是他出的呢,徐東卓沒法,隻好喃喃念了句“交友不慎”。三人遂穿過大街繞到別墅一側,小心的翻入牆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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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棟很典型的中小型別墅,位於中心的三層樓房旁是一個車庫,四周則是修建精致的草坪,幾叢矮小的灌木在黑暗中隆起一堆黑影。

在沉沉夜色下,別墅內的燈光照亮周圍一片,其餘部分則籠罩在黑暗中。輕輕跳落牆後的草坪裏,著兩人在原地等候,徐東卓向前摸索一截,來到光亮邊緣伏下,思付對策。

雖答應進來窺探,但他其實一點主意也沒有,畢竟裏麵都不是普通人,如果一個不小心,要搶的東西沒得到,還可能把自己也給陷進去。

仰頭望著前麵聳立的別墅,徐東卓思考片刻,心中一動,已有了主意。他很快爬起身向別墅後麵繞了過去,果然,因夏季炎熱的關係,別墅後各層的窗戶均大開著,乳白色的窗簾在徐徐夜風下輕輕飄蕩。

靜等一陣,徐東卓深吸口氣,一個瞬移人已出現在三樓,一把攀住窗框,他幹脆利落的翻入房中。窗後是一間廁所,果如徐東卓所料,空無一人。略微定了下心神,他走到門邊側耳傾聽一陣,將門打開。

門外是條過道,他所在的廁所位於盡頭,往前五十米左右則是向下的樓梯,過道兩邊各有三個房間,所有房門緊閉,靜悄悄沒有聲息。

小心的探望一會兒,徐東卓為怕腳步聲引人注意,幹脆脫下鞋子將鞋帶係在一起,掛在脖子上,人則光腳走出。躡手躡腳的穿過過道,他來到樓梯旁。

這時,隻聽下麵一陣話語傳上。徐東卓不敢大意,立刻側身貼近牆壁,將腦袋從階梯間的縫隙微微伸出,向下看去。

樓下是個頗為寬敞的地方,幾組長長的真皮沙發圍繞著一張長桌,占去很大一部分空間,背麵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戶。在另一頭則是條短短的過道,過道兩旁有三間房,連接一樓和二樓的樓梯則夾在過道和此處之間。

讓徐東卓高興的是,他的猜測果然沒錯,被林宜璿等人搶去的小球果然在這兒。它被放置在長桌上一台像個微波爐似的的古怪儀器裏,被儀器中伸出的幾根探針模樣的細金屬絲輕輕夾著,幾股紅光在其上來回掃描,一旁放著幾台筆記本電腦,兩個身穿白褂的中年男子正在邊上忙碌著。

看到儀器中的小球,徐東卓一時隻覺很是眼熟,但無論如何也想不起在哪兒見過。不過現在身在敵側,也不容他多想,於是他打起精神繼續觀望。

在長桌周圍,坐著一男兩女,其中一個正是林宜璿。她正和那名男子在下國際象棋。這男子徐東卓還是第一次看見,此人五官端正,可說相當英俊,體型也修長勻稱,稱其為美男子毫不為過。但因長著副書卷氣很濃的麵孔,一時反難以確定他的年齡。

不過徐東卓注意到,不知是否習慣,盡管飛速的在棋盤上將棋子做著移動,他卻一直閉著眼睛。另一個女人,則坐在旁邊觀看。

這女人徐東卓曾在頤和園外見過,這時細細打量,隻見她27、8歲年紀,長發披肩,長得頗為漂亮,特別是那一雙杏眼,顧盼間豔光流轉。她的體態豐滿,凹凸有致,極為惹人遐想,人雖不如林宜璿漂亮,但風韻卻猶有過之。

一直和林宜璿形影不離的孟鑄卻不知在什麽地方,想來應該是和衛小琅在別處。

這時林宜璿和那男子已下完一盤,伸手將桌上殘餘的棋子撿入盒中,男子微笑道:“宜璿,你又輸了。”他的聲音輕柔,很是好聽。

林宜璿有些著惱的的將棋盤一推:“不下了,反正也贏不了你。”說著她轉過頭對穿白褂的中年人道:“怎麽樣了,有結果了嗎?”

一個中年男子為難的道:“這東西我還是第一次得見,加上這兒設備不足,連如何著手都難以確定,很難得到結果。我已經嚐試過很多方法,但連它的組成成分也搞不清,更別說內部構造了,X光根本穿不透它。”

林宜璿唔了一聲表示明白,她有些焦急的道:“那邊不住催咱們把東西送過去,老大已經快拖不住了,這兩天你們一定要弄出結果來。”

那體態豐滿的女人說道:“他們為何非要這個玩意兒?這次去香港不僅暴露了我們的行跡,更直接和羅烈然翻臉,搞得你們差點回不來。”

林宜璿歎了口氣道:“這有什麽辦法,誰叫咱們目前依附對方,他們出錢,我們就得賣命。不過老大對此也很疑慮,對方又一直不肯明說,所以他才拖著一直沒有交過去,就是希望先搞清楚這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那名閉著眼睛的清秀男子微笑道:“可惜咱們條件有限,我看這兩天是難得搞清楚了。等老大一來,就乖乖交過去吧。”

林宜璿不禁抱怨道:“鄧羽飛,我真是服了你,你好像從來都不知道什麽叫擔心一樣。也不想想,要是他們利用這古怪東西在背後搗鬼怎麽辦?”

叫鄧羽飛的男子毫不在意的搖搖手:“安啦安啦,女孩子總是這麽憂心忡忡的話,可是會很快變老哦。”一席話說得林宜璿為之氣結。

一旁徐東卓卻聽得大叫僥幸,看來若非今天無意中碰上對方,很可能會就此錯過。同時他也對林宜璿等人口中的“老大”“他們”等詞留了心,看來對方也隸屬某個異能組織,卻不知林宜璿口中的老大是誰,又依附哪家集團。

這時隻聽那個豐滿的女子哼了一聲:“也隻有你才能這麽無憂無慮。”

鄧羽飛哈哈一笑,漫不經心的拿起身邊果盤內的水果刀:“這個世界上有那麽多值得我去欣賞的事物,又何必為這種事浪費心神?真真你雖然比我看得清楚,不過反而被迷惑了眼睛啊。”

叫韋真真的女子揶揄道:“是啊,眼前就有兩個大美人,可惜你卻無福得見。”

鄧羽飛也不生氣,隻聽他慢條斯理的道:“說起無福,有的人明明能看,卻將心思放到其他地方,不是更無福麽?”話音未落,他突的脫手將刀擲出。

聽得鄧羽飛意有所指,徐東卓便感覺不對,哪知眨眼功夫對方已向他擲出飛刀。也不見鄧羽飛轉頭看過來,隻是隨手一扔,水果刀已穿過狹窄的階梯縫隙直抵麵門,無論力道角度,均準確得驚人。

心下大驚,也顧不得去想自己究竟是怎麽被發覺的,徐東卓一個瞬移消失原地,跟著轟的一聲人已蹲跪樓下的長桌上。嚇得一旁兩名男子趕緊退後。

看著突然出現的徐東卓,林宜璿微微一愕,隨即臉現怒容:“是你!”

徐東卓笑嘻嘻的直起身子:“美女,自從香港見到你後,我就想念得緊,這不巴巴的追到北京來了麽。天可憐見,總算讓我找到你了。”

看來徐東卓能找到這兒,令林宜璿非常吃驚,她驚疑不定的打量徐東卓一番,忽的展顏一笑:“這麽說還真難得呢。你的兄弟呢?沒一起來嗎?”

徐東卓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唉,要是郭銘知道你這麽掛念他,肯定高興得覺都睡不好。不過大美人,你這麽說,不是明擺著傷我的心麽。”

見這小子夾七纏八的說個不休,韋真真不由問林宜璿道:“他是誰?”

林宜璿盯著徐東卓慢悠悠道:“他叫徐東卓,是南明集團方老頭的人。”

聽她這麽說,韋真真向徐東卓橫去一個嫵媚的眼神:“童子雞,這麽巴巴的追著我們宜璿妹子做什麽?來,姐姐疼你。”說著張開雙手做個摟抱的動作。

她的話讓徐東卓大感尷尬,正要回嘴,突地心中沒來由的掠過一陣警兆。徐東卓不敢猶豫,立刻手撐桌麵一個倒翻向旁退開,幾在同時自他方才立腳處,桌麵出現數道細小的裂紋,跟著迅速延長至整個桌麵,嗤啦一聲裂開。

便如被數把無形利刃切過,偌大一張實木長桌就此分為幾塊,厚重的木頭砸上地麵,發出聲轟然巨響。看著散落地上的木塊,完全想不到對方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徐東卓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就在徐東卓翻身而起之時,悠閑坐於沙發內的鄧羽飛緩緩起身,斜跨兩步。就如有預感般,徐東卓落地之處好巧不巧,正在他身邊,兩人緊緊挨靠一起,麵對麵,眼對眼,倒像是徐東卓主動湊上去般。

突覺眼前一花就多了個人,徐東卓此驚非同小可,他驚呼一聲趕緊退靠在身旁柱子上。鄧羽飛也不追趕,隻對他露出個和善的微笑:“小心一點。”

驟覺身體一緊,徐東卓這才驚覺自己似乎已被什麽東西給牢牢縛住,整個人不由自主貼緊身後的柱子,身上更緩緩浮現十幾道繩索綁勒的痕跡。

韋真真慢慢走上,雙手十指微收,似乎正拉扯著什麽。徐東卓凝聚目力,這才隱約看到自己被十幾根細若發絲的絲線纏個結結實實,這些絲線幾乎透明無色,加上屋中燈光明亮,若非這時下細去看,倒真好像無形一般。

注意到徐東卓的神色,韋真真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小子,你最好不要亂動,否則呆會兒你會變成幾塊,就不是我能控製的了。”

想不到這女人竟有這樣的異能,徐東卓不由苦笑道:“大姐,我連正常的都沒享受過,你突然就要玩**的把戲,這不是成心難為我麽。”

見徐東卓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口花花,韋真真立刻花枝亂顫的笑了起來。她湊到徐東卓身邊,竟伸出舌頭輕輕舔著他的耳垂,同時用近乎呻吟的語氣道:“小冤家,原來你喜歡這個,要不要姐姐今晚就陪你好好玩玩?”

畢竟是個正常男性,身旁靠著具豐腴的女體,鼻中則傳來陣陣幽香誘人的氣息,加上耳垂被柔軟的舌尖**得酥麻無比,徐東卓立刻欲火升騰。

一邊心中大叫碰上花癡,他一邊辛苦的道:“喂,那咱們先說好,你可得有始有終,到時別管殺不管理。”

似是早已習慣韋真真的作風,鄧羽飛苦笑著搖了搖頭。林宜璿則羞得麵紅耳赤,她跺足嗔道:“真真姐,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候。”

這時被樓上的動靜吸引,衛小琅帶著孟鑄也跑了上來,剛到樓梯口一見徐東卓,他立刻勃然色變:“竟然又是你!”伸手就往懷裏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