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就在這時,突見那少年將右手緩緩放在頸後,做出一個拔劍的姿勢慢慢往外抽。三人不清楚他又有什麽古怪,不由被他的動作吸引,愣愣的看著。

緩緩的,隨著少年的手勢,一把黑黝黝像是潛水槍一樣的東西被拿了出來。但這東西尖端並沒尖刺,前麵一根管子又細又長,也絕非是普通槍械。

三人正看得莫名其妙時,那少年忽的舉起左手衝三人招了招,似乎在說:再見。徐東卓腦中靈光一閃,瞬間已明白少年手裏拿的是什麽玩意兒了。

“他,***,這是火焰噴射器!”徐東卓驚叫一聲,拉起兩人就往外跑。

但他們已經走進來很長一截,這條通道又是筆直,沒有任何遮掩,根本無法及時逃出。郭銘大喝一聲:“來不及啦,躲在我後麵!”轉身馬步立定。

幾乎在同時,隻聽唰啦一聲,頃刻間一股火焰已以鋪天蓋地之勢直衝而出。灼烈的火浪將整個通道完全充塞,就如奔瀉的江水滾滾翻騰,以足以吞噬一切的威勢向三人湧來。

“啊!”一聲狂叫,郭銘集中全部精神力到雙手上。隻見他雙臂往前一推,兩手之間已出現堵灰白色的大盾,將三人全部遮掩。

眨眼工夫火浪撞上盾牌,郭銘隻感一陣難以忍受的灼燒撲麵而來,發絲隨即卷曲。憑感覺他知道盾牌正在消融,連忙打起精神繼續加厚。

就如洶湧的海潮撞上礁石,其勢有如雷霆萬鈞的火浪硬生生被郭銘攔下。隻見他兩腿拉開弓步,雙手推擋身前,就如釘子般立在原地,任憑火浪如何肆虐也自巍然不動,在其身周紅光熾烈,郭銘衣衫飛騰,恍眼便如火中魔神。

突然間正咬牙堅持的郭銘隻感身體一鬆,火焰刹時退去。雖然隻有短短一會兒,但對他來說卻長得足以終生難忘。

散去火焰,少年這才發覺三人竟還好端端的站在原地,他臉上自信的笑容慢慢斂去。愣了片刻,隻見他再次舉起火焰噴射器。

郭銘嚇了一跳,哪敢讓這小子再來一次,他回頭對陸文和徐東卓叫了聲:“讓我來對付他!”說著就勢在地上一蹬,人已衝了過去。

郭銘去勢極快,那少年已來不及再用火焰噴射器,他毫不遲疑的將噴射器一把向郭銘扔了過去,同時人也迎著他直衝而上。

一個高踢腿將噴射器踢得高高拋起,郭銘還沒來得及收腿,少年已衝到麵前。他右手微收,一拳直搗郭銘麵門,不知何時拳頭上已多了一個帶刺的鐵指套。

郭銘怡然不懼,身子稍退右手護在臉前,隻聽啪的一聲響,少年拳頭打上郭銘手掌,指套被一團厚厚的物質擋下,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沒想到對方有這種特異的能力,少年微微一愕,郭銘已乘機做出反擊。隻見他屈膝矮身伸足橫掃,少年瘁不及防栽倒在地。郭銘立刻一腳踩向他的胸口。那少年翻身避開,一個鯉魚打挺彈身而起,手中已抓著根鐵鏈向郭銘揮來。

郭銘五指箕張,頃刻造出根長棍往身前一立,少年揮來的鐵鏈纏上棍子。不容對方再拿出什麽古怪玩意兒,郭銘絞開鐵鏈,伸手在棍身一抹,棍子立刻分解變形成兩把長刀,他雙手持刀分左右交叉向少年肩膀砍去。

那少年大驚,兩手在腰間一掏已拿出兩把護手短棍,舉臂夾住郭銘這兩刀,用力將手一抬逼開郭銘。他隨即又丟下短棍,雙手在胸前一合,隻見他兩掌間的空間波紋般向外一蕩,一把強力弩弓已憑空出現,這時郭銘恰好也將兩刀重又合並成長棍,見狀忙將棍子橫在身前。

少年拿起弩弓扣下扳機,弓上弩箭瞬間已至郭銘麵門,這麽短的距離根本來不及閃避。郭銘橫在身前的長棍中部倏然膨脹,將他半個身子遮掩,弩箭釘在上麵,嗤啦一聲將其射穿,銳利的箭頭離郭銘鼻間隻有不足半分。

看著眼前箭尖,郭銘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同時也隱隱感到絲刺激。他毫不遲疑的翻轉長棍,抓著兩端用力彎曲,跟著雙手鬆開。就如一張彈弓般,釘在棍上的弩箭猛的彈射而出,反向少年飛去。

少年大驚失色,趕緊側身,弩箭堪堪自他眼前掠過,釘在後麵牆壁上,箭尾猶自震顫不止。郭銘乘機衝上,抬腿一腳踢向少年小腹。

他的腳尖裹上團物質,就如穿了雙鐵鞋般,這一腳結結實實踹中,威力果然非同小可。隻聽少年一聲慘叫,曲起身子飛拋往後,狠狠摔在地上。

蹲跪於地,少年哇的一聲吐了一地,表情痛苦,看來這腳踢得著實不輕。郭銘知道他的厲害,不敢稍有鬆懈,乘勝追擊又衝了上去。

突然捂著肚子的少年猛的抬起頭,手中不知何時拿著一個玻璃瓶,裏麵明晃晃的似乎裝著什麽。將瓶口對準郭銘,他揚手撒出一股**。

郭銘不明底細,連忙扭腳閃到一旁。**潑到地麵,立刻泛起陣陣氣泡,並伴隨著吱吱的響聲,一股酸味隨著絲絲白煙飄起,那裏麵竟然是強酸!

郭銘不由哇哇叫道:“違反國際公約啊,竟然用化學武器!”

少年滿麵怒容的站起身,甩手將空瓶扔向郭銘,同時右手在胸前虛抓一把,掌中已多了隻小巧的勃朗寧手槍。郭銘大驚,他知道在這樣的距離再要躲也來不及了,幹脆一橫心反迎著對方衝上。

舉槍對著郭銘,少年連開三槍,郭銘右手虛晃製出塊盾牌護在上身,三槍全部打在上麵。近距離子彈的衝擊也不是說笑的,郭銘悶哼一聲不由退了兩步,乘這空檔少年突然欺身直進,向郭銘懷中撞了過來。

看著指向自己小腹的槍口,郭銘失去平衡,已無法再躲。暗道聲拚了,他突然伸出左掌一把捂著槍口,同時右手曲肘向少年臉上撞去。

槍聲響起,郭銘隻感左臂刹時就如過電一般,完全失去知覺。他不敢看手掌現在已成了什麽模樣,手肘趕緊猛擊在對方臉上,少年慘哼一聲連連退倒。

原來郭銘情急之下幹脆在掌心凝上一團物質,硬是堵住槍口。雖然成功避開殺身之禍,但他的虎口也被震裂,鮮血淋漓,那顆子彈還嵌在手心的物質中。

那少年並不比他好過多少,他的半個臉頰都腫了起來,鼻血長流,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不住退後,好容易站穩身子,隨即惡狠狠的回瞪著郭銘。

兩人的異能都屬於能隨意使用武器製敵的那種,不過少年是“拿取”,而郭銘則是“製造”,其間看似差不多,實則差別極大,可說各有各的優點。

雙方這番打鬥,你來我往各逞奇謀,端的是變幻無方,叫人眼花繚亂。雖隻片刻,卻已丟了一地的武器。在一旁的陸文和徐東卓就像現場觀摩好萊塢大片般看呆了眼,心裏無不直呼過癮。

乘機退回,郭銘這才摘下手心的彈頭,心中不住大叫僥幸,剛才若稍有猶豫,恐怕現在肚皮上已多了個槍眼了。和這種危險人物開打,真是幾條命都不夠。

這時雙方再成對持之局,兩邊都對對方甚為忌憚,一時均不敢再上。

“喂,你有沒有看清他是從哪兒拿出那些家夥的?”徐東卓忽的低聲問道。

郭銘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我注意到,他每次變出武器的時候,手心四周的空間總是泛起股水波一樣的東西,似乎武器就是從那裏麵取出來的。”

徐東卓思考片刻,突然叫道:“我明白了,喂,你們還記得小叮當的口袋嗎?”

郭銘反應不慢,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說類似動畫裏的異次元口袋?”

陸文卻兩眼一瞪,皺起眉頭道:“小叮當是什麽?說明白點好麽。”

徐東卓對他解釋道:“我們猜想,那家夥應該有一種能力,可以將物體存儲在一個類似異次元空間的地方。這個口袋一般人是看不到的,而他則可以隨意從裏麵拿取,所以才給我們憑空變出來的錯覺。”

陸文不屑的撇了撇嘴:“老子管他一次元二次元,隻要把這個礙事的小子幹掉,他就老實了。平白受了他一槍,我得好好回報才行。”

就在這時,突聽後麵傳來一陣鼓掌聲,卻是高影和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緩緩從後方走了過來,兩人身後跟著數名神色不善的持槍男子。

隻聽高影笑道:“你們果然厲害,就連宵文也攔不住三位,還被看穿異能的秘密,不過鬧了這麽久,也該到收場的時候了吧。宵文,你怎麽樣?”

那個叫邰宵文的少年擦去鼻血,緩緩起身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高影擺擺手:“你先過來。”邰宵文點點頭,慢慢貼牆越過三人,走到高影身邊。

這時變成三人直接和高影等人麵對,高影向身後一招,他背後的持槍男子立刻舉槍對準三人。看著十幾隻烏洞洞的槍口,郭銘苦笑道:“這下玩兒完了。”

徐東卓趕緊吐了一口唾沫:“呸呸呸,烏鴉嘴,少說喪氣話!”

郭銘無奈的把兩手一攤:“不然你能怎麽樣?十幾隻槍啊,我再厲害也擋不了,站在這地方簡直就是活靶子。”說著他高聲叫道:“喂,準不準投降?”

高影獰笑一聲:“很可惜,不準。三位,咱們下輩子再見了。”

正在危急關頭,忽聽陸文淡然道:“我說,你們的小朋友似乎留了個好東西在這兒啊。”

一看他拿著的東西,高影一方無不勃然色變。原來陸文不知何時已撿起邰宵文丟下的那隻火焰噴射器,細長的噴口正對前方。

扣下扳機,隻聽轟的一聲,一股火焰噴湧而出,頃刻間沿著通道直卷過去。高影等無不駭然失色,沒命的沿著通道向外狂奔。

好在他們離入口不遠,總算在火焰燒身前及時逃出,但還是有數名男子被火卷上,帶著滿身火焰不住在地上慘叫打滾。

陸文一把將噴射器扔出,隨後掏槍打在噴射器後麵附帶的燃料筒上,燃料筒瞬間炸開,一股烈焰在半空騰起,將通道完全阻塞。

不用招呼,三人立刻向通道裏麵狂奔,轉過彎角,卻見通道盡頭是一扇緊閉的白色金屬大門。想到人可能就在裏麵,他們無不大喜。

走上前按上鎖眼,郭銘順利將其打開。推開門的同時,他回頭衝兩人笑道:“幸好這門雖然厚,卻隻用鑰匙就能開,我現在一見電子鎖就渾身不爽……”

突聽徐東卓和陸文同聲驚呼道:“小心你身後!”

對同伴有著絕對的信任,郭銘想也沒想立刻就地一滾,隻聽哢嚓一聲,一道灰影掠過他的頭頂,金屬門上立刻出現一道裂痕。隻見兩手包著厚厚紗布的郝學滿臉怒容的現身門後,剛才那道灰影就是他揮出的右手。

郭銘翻身滾到一旁,看著那道離他頭頂不過數寸的裂痕,不由驚出一身冷汗。郝學那雙手果然是人間凶器,受了那麽重的傷還有如斯威力。

陸文不由轉頭問徐東卓道:“他是什麽人?”

徐東卓答道:“他叫郝學,也是羅烈然的手下。”

這時隨著大門分開,裏麵的情景也一目了然。門後有一個房間,牆壁地麵也如外麵般一片雪白,正中擺著兩張病床,邊上亂七八糟的堆著一些醫療器具,看得出是臨時擺進去的。房間周圍堆著幾張桌子,還有一些文件櫃和電腦,看來這裏原本應該是一個密室,隻不知用來做什麽,現在卻被臨時改成了病房。

上身裹著紗布的鄭皓也在裏麵,難怪邰宵文他們要拚命阻止三人進來,原來這裏是他們的同伴養傷的地方。令郭銘等失望的是,房中除了郝學和鄭皓,再沒有第三個人,看來方悅慈和倪牧並沒有關在這裏。

“既然也是羅烈然的手下,那我就送你們上西天好了。”陸文說著拔出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