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肖澤

時至深冬,整個天山山脈披上了一層銀裝。天山麵積極大,位於大陸之北。這裏既有巍峨的高山山川,又有浩瀚的林海,也有一望無際充滿生機的大草原,還有草木不生光禿禿的鳴沙山。這裏曾有“一曰四景,十裏不同天之說。”

由於天山的地理優勢所以整個天山各種珍惜藥材不計其數,而以“藥”立派的北極上青宗就位天這天山之巔。

北極上青宗占據了整個天山之巔,現在正值晌午,山門大開,大門外一些宗門的外圍弟子正在來來回回的巡邏中。

宗門內一座小院的花園中……

一名灰衣中年人正坐在石凳上,在他的左邊是一名約莫著三十七八歲的中年女子,而右邊則是一個大約十一二歲的少年。

中年男子那一頭漆黑的長發被紮成了發髻,古銅色的皮膚,剛毅的麵龐,一雙黑亮的眼睛懾人心魄,令人望之膽寒,他隻是隨意的坐在那裏,卻流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雄姿,透發出絕代的霸氣。

中年女子亦是非凡,她淡然而立,舉手投足間,透著一抹難掩的雍容和高貴,盡管已到中年,但那恬然的臉頰,依稀還透露著年輕時的美麗,她站在中年男子身旁,仿佛神仙眷侶般。

隻是那旁邊的少年,卻與這份情景有些不符,他看起來隻有十一二歲,身形比較單薄,麵容上總是掛著一抹憂色,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

“爹,你叫孩兒來有什麽事嗎?”少年疑惑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灰衣中年人溺愛的摸了摸少年的頭,淡然的道:“澤兒,最近跟你娘煉氣感覺如何?”

聽到灰衣中年人問道,少年雙目之中閃過一抹憂鬱,看得出他此刻非常的無奈,少年道:“還是如以往一樣,不管我如何運轉煉氣法訣,一旦將天地靈氣注入氣海之內,就會消散掉,根本無法儲存起來。”

灰衣中年人長歎了一口氣,這幾年來,他為這個兒子也不知道艸了多少心,做為天下頂尖大派之一的長老,自己更是修煉界上成名以久的絕世高手,可是自己的兒子卻在少年時期,就被發現,體內氣海異於常人,不管修煉任何煉氣法訣,都無法將凝煉的天地靈氣注入體內。

自己威震天下,可是唯一的兒子卻無法繼承自己的雄風,多多少少讓灰衣男子感覺到有些失望。

灰衣中年人頓了頓,然後望了一眼少年,道:“好了,澤兒!你先出去吧,我還有點事要跟你娘商量!”

“是,孩兒告退!”少年輕蹙著眉頭,緩緩的走出了院子。

“縈韻,你這段時間一直在教導澤兒,有沒有什麽新的發現?”望著少年那離去的背影,灰衣中年人再次長歎一聲,旋即轉過頭來,看著身邊的中年女子,眼神中帶著一抹期待。

中年女子同樣輕歎一聲,旋即麵露疼惜之色,道:“我傳他宗內寶典,但是他修煉起來還是像往常一樣,提煉過的天地靈氣,被導入氣海後,就會漸漸的消散,再次化為天地靈氣,回歸到天地之中。”

天下修煉法門眾多,體係也諸多不同,有上古遺傳下來的修道者,還有那強大的煉氣士,以及大乘佛法,灰衣中年人以及中年女子和他們所在的宗門,都是以煉氣士為主,主修煉氣法訣。

然而,修煉煉氣法訣需要修煉者自身經脈通暢,氣海通達,煉氣士修煉,需要以身體各大穴位吸納天地靈氣,然後再導入經脈凝煉,轉化為煉氣士的真氣,再注入氣海之內,從而達到強大己身的目的,但是少年氣海出了問題,使之凝煉、轉化的真氣無法儲集在氣海內,這樣一來,不管他再怎麽修煉,到頭來做的都隻是無用功罷了。

藍衣中年人欲言又止,最終隻能無奈的長歎一聲,“怎麽會這樣?”

中年女子雙目之中閃過一抹痛楚,那是他的兒子,沒有父母不望子成龍的,可是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她又能如何?

中年女子道:“澤兒的氣海非常的怪異,仿佛有一萬個孔似的,不管再怎麽修煉,最終注入進去的真氣,都會漏得一幹二淨,而且他這還是先天姓的,宗內的楊長老也曾為肖澤治療過,可卻不見起色,他這一輩子恐怕永遠都不能成為一名煉氣士了。”

中年女子口中的楊長老與灰衣男子一樣,都是該宗的長老之一,北極上青宗以“藥”立宗,宗內很多弟子都藥之一道都有涉及,其中不乏在藥之一道上成就極高者,這個楊長老就是北極上青宗藥之一道上的第一人,他在藥之一道上成就非常的高,在整個修煉者都非常的有名,被修煉界上的人士稱之為“藥聖”。

灰衣中年人緩緩閉上了眼睛,可以看得出,他此刻也分外的憂傷,做為一個男人,特別是像他這種霸絕天下的存在,本不應該出現在樣的情緒,但是因為自己的兒子,他也同樣流露出一抹脆弱,不過此時,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父親。

片刻後,灰衣男子睜開了眼睛,然後道“我先去見一下宗主!”

說罷,他離開了院子。

少年出了花園,徑直向前走去,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憂傷,雙眸中透露出一抹無奈,氣海的問題從小就一直在困擾著他,看著身邊的同門一個個隨著修煉,都開始變得強大了起來,他也非常的羨慕,也很希望自己像他們一樣,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都隻是在做無用功而已。

就在這裏,遠處突然走來了幾名少年,他們年紀比少年大不了多少,都是北極上青宗內最年輕的一批弟子,這幾人中,有一名少年與他年齡相仿,但是卻被擁簇在眾人中央,顯然,在這群人中,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

“咦!那不是肖澤嗎?走,我們過看看!”這時,那名與少年年齡相仿的另一位少年注意到了走過來的他,嘴角微微一翹,旋即雙目中閃過一抹異色,帶著一抹玩味,瞥了身邊其他幾名少年後,含笑向對麵的少年走來。

“喂,肖澤,你這是要去哪啊?”來到被稱之為肖澤的少年麵前,那名被擁簇在中央的少年並沒有說話,仿佛不屑與這名叫肖澤的少年交談,而現在開口的,是他身邊的另一位少年。

“原本是顏清師兄和吳師兄!我沒事,隻是隨處走走!”望著走到近前的幾名少年,名叫肖澤的少年眉頭微微一蹙,旋即又恢複了常態,然後平淡的道。

肖澤口中的吳師兄正是剛剛開口的那名少年,而那位顏清師兄,正是那位被擁簇在眾人中央的少年,他的身份不一般,是北極上青宗內的某位長老之子,說來與肖澤一樣,同為長老之子,但是不同於肖澤的是,這個顏清從小的表現就非同一般,他在煉氣一道上非常有天賦,盡管開始修煉才數年,但是取得的成就令得宗內很多入宗十幾年的師兄都自愧不如。

“聽說前段時間,你又與楚長老修煉了,不知的進展如何?”那位吳師兄故意問道。

雖然他是笑眯眯的,看似關心肖澤一般,但是聽在肖澤的耳朵中卻充滿了諷刺,他氣海有問題,無法修煉煉氣法訣,這是整個宗內所有的弟子都知道的事,那吳師兄這般問,明顯是故意嘲諷他。

聽著眼前幾名同門的子弟傳來不屑和嘲諷,肖澤心中騰起一股憤怒,他緩緩的抬起了頭,木然的從眼前幾名同宗子弟掃過,最終又忍住了,緊接他道:“如果沒有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誒……怎麽這麽著急走啊!是不是最近煉氣感覺還是不行,怕我們幾位師兄說你?放心,我們不會笑話你的!”然而,就在肖澤剛剛邁開腳步,準備離開時,卻又被那位吳師兄攔住了。

肖澤眉頭一皺,麵對著吳師兄等人的嘲諷,他心中充斥著一股難言的憤怒,可以看出,這種情況應該不止一次了,可是對此肖澤卻無法做出反駁。

幾名少年望著肖澤,露出笑眯眯的神色,那種諷刺不言而喻,隻是中央那位叫做顏清的少年麵無表情,不過那幅神態看起來更讓人感覺到苦澀,因為他至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肖澤,那是發自內心深處的無視與輕蔑。

這時,另一名少年瞥了一眼肖澤,然後上前一步,轉過身來笑著道:“你們還別笑,聽說了嗎,肖師弟雖然煉氣不行,但是據說身具道家靈根,那可是宗內眾長老鑒定出來的結果,道家靈根那是什麽來著,數百年難得一見是吧!”

此言一出,頓時引得周圍幾名少年一陣哄笑,笑罷,那位吳師兄又接著道:“身具道家靈根又怎樣?可惜我北極上青宗走的是煉氣一道,宗內弟子皆為煉氣士,宗門絕學也都是煉氣法訣,又沒有什麽修道者的道法供他修煉。”

靈根乃是道家的說法,煉氣士是沒有靈根這麽一說的,道家靈根指的是天生對修道者的道法道術親和,像這種人,在修煉起道法道術的時候,都比普通人要快上許多倍,而且潛質也要高上很多,一旦成長起來,注定會進入頂尖高手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