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合 法師塔

紅袍法師和她的隨從們艱難的在沼澤中跋涉。

她相信自己的預言法術不會出錯——這片廣大的無名沼澤中隱藏著一個強力法師而這個法師現在已經永遠消失了。

隻不過問題在於自己現在怎麽才能找到那裏從而繼承法師的全部遺產?

紅袍法師抬起頭魔法紋身蔓延了她半邊清秀的臉孔。那三個護衛隨從已經有了不滿情緒他們已經厭倦或者畏懼了在這片泥水汪洋中漫步——要知道他們接受雇用的時候可是整整一個六人小隊現在已經少了一半。

就算真的找到了法師塔誰又知道那裏麵有什麽在等著他們?

夜裏疲憊的戰士互相依靠著入睡他們不敢生火也許大部分野外生物都怕火但是也有些不怕甚至會被吸引過來——而這些生物往往比那些怕火的強大的多。

紅袍法師注視著遠方。她小心的偵測黑暗中的區域一點一點撥開迷霧企圖尋找那座神秘的法師塔這個工作已經連續做了十幾個晚上幾乎使她筋疲力盡。如果真的還沒有收獲那麽紅袍法師隻能選擇放棄。

突然紅袍法師的注意力被什麽吸引了。某種模糊扭曲的影子映入了她的心靈如果不注意的話或許很容易就會把它當成樹林的一部分錯過而且它本身似乎也有一些力量阻止外界的探察——不過畢竟太久了防護法術已經處於消散的邊緣。

紅袍法師笑了。她終於找到了確切的目標。

接下來的路程很輕鬆。一天後紅袍法師就站在法師塔的門前看著上麵扭曲的徽記微笑。

一個無名卻強大的法師終於要迎來他的繼承人了。

四十七也現了這些不之客。

它有些驚訝而且有些驚喜——他甚至放下了一直以來把自己改裝成變形金剛的工作饒有趣味的觀察起來。守護法師塔?這工作還是交給那個頭腦簡單的家夥去幹吧。

摩利爾一行幾乎被盾衛者逼入絕境——

直到摩利爾在戰士的掩護下預測出盾衛者護符的位置施展出最後一個魔法飛彈尖嘯著打碎了法師床邊的小匣子這個看起來似乎不可能被擊敗的大家夥才停止了活動。

紅袍法師虛弱的幾乎連法杖都拿不住了她勉力從懷中掏出報酬一小袋金幣然後她想了想又拿出兩瓶醫療藥水:“走吧這是剩下的那部分。我不需要你們了。”

隊伍中的盜賊接過這一切把金幣放在懷裏拿著醫療藥水轉身走向負傷的同伴。現在隻剩下他和那個野蠻人了另一個戰士已經沒有一點兒挽救的必要他先是直接挨了一記弱能術射線緊接著頭盔就被沉重的石頭手臂打癟了裏麵的腦袋自然好不到哪去。

摩利爾不由得慶幸那弱能術沒放在自己身上。

紅袍法師盯著床榻上那具枯骨。似乎這個法師在把自己轉變成巫妖的儀式中失敗了……如果他成功的話恐怕自己連探測的勇氣都不會有。不過現在——

紅袍法師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危機。她以最大的努力側了一下身子同時用法杖擋了一擋使得本來足以致命的匕隻是割開肩膀。

“賤種!你幹了什麽!”她尖叫著怒火幾乎要把那個背信棄義的偷襲者撕碎但是卻回憶不起任何一個法術——她已經把所有能用的法術都耗幹了。

“當然是殺你。”盜賊似乎沒料到法師竟然能躲開這一擊他猛的向後跳開隨即現法師已經沒有反擊能力才放下心來——他去照顧的那個可憐的野蠻人同伴沒能得到醫療藥水的拯救反而喉嚨上開了一個大口子。

“你知道和一個紅袍法師敵對是什麽後果嗎!”

“哼……你隻不過是權力鬥爭的犧牲品吧……而且你現在這樣子有資格和我敵對麽?”盜賊胸有成足反握著匕尋找機會不過看起來他現在也不著急了確定法師已經沒有了攻擊法術他顯然比較喜歡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

“你沒必要這樣。”紅袍法師冷靜下來開始說服:“我需要的隻是法師塔中的知識剩下的一切你都可以拿走……甚至包括所有魔法物品你現在收手我誓不會追究這件事怎麽樣?”

“你以為我會相信一個紅袍法師的誓言?”盜賊譏諷的笑了:“而且……你怎麽知道我對這裏的知識就沒有興趣?你以為我就甘心一輩子做個偷偷摸摸的賊?繼承這個法師塔的將是我!”

紅袍法師臉上突然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入侵者。”一個金屬鏗鏘的聲音響起。

盜賊悚然回。

四十七披著一件破破爛爛的袍子雖然他算不上有性別但是現紅袍子的法師是女的之後仍然本能的覺得自己應該穿點什麽。

兩點針樣的紅光在模糊的金屬麵目上燃燒著構成眼睛——除此之外這個比獸人還要高的金屬人形每一寸都散著猙獰的氣味盜賊臉上的汗已經流下來了。

“不要亂動哦。”紅袍法師此刻卻整好以暇的坐在法師遺骸旁邊:“這個構裝體可不是你能應付的……誰知道他的任務是什麽?”

“他一定是保護法師塔內貴重物品和法術書的……你這個卑鄙的婊子!”盜賊詛咒著慢慢蹲下把手中的匕放在地上。

既然這個構裝生物會說話……沒有立刻攻擊……那麽唯一的出路也隻能表明自己現在就離開的誠意……或許會有一絲生路——

他剛放下武器四十七就把他抓了起來。冰冷的手指壓迫著盜賊的顏麵和頭骨好象用鉗子夾胡桃一樣慢慢收緊。

“等——”盜賊嘶啞著出一個音節一截帶血的鋒刃就從他後腦冒了出來。

四十七丟下盜賊的屍體掌中的劍刃錚的一聲縮了回去。

然後它看著紅袍法師。

“歡迎你法師。”

紅袍法師一愣。

然後她笑了:“我叫摩利爾很高興認識你。”

四十七很快找到了新樂趣——偷窺法師塔的新主人。

四十七毫無異議的接受了紅袍法師繼承人的身份。他並不介意有個名義上的主人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他仍然需要一個能對它號施令的人這是他的程序決定的當然這與那個理想化的三定律毫無關係。

摩利爾在看到四十七時其實很驚訝她從沒見過或者是聽說過一個構裝體的結構會如此複雜。他身體上那些符紋或許是某種儲法結構……隻可惜暫時自己還不能利用。她猜想著並且對法師塔的前主人給她留下了這麽寶貴的遺產出了由衷的讚美——雖然隻維持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因為摩利爾很快現這家夥之所以這麽繁複完全出於他自己的某種怪癖。

四十七默默的站在牆角好像一個純粹的構裝生物一樣。

摩利爾吃力的翻閱幾乎占據了半張桌子的巨術書。她隻是看了幾頁似乎就已經體力透支。密密麻麻寫滿了咒語和符號的書頁似乎比時間還要古老散著如有實質的寒氣。

四十七走上前去。他啪的一下合上書衝著無奈的法師作了一個自以為很人性化的表情。

“今天就到這裏吧。”

每天都是這樣。摩利爾疲累的靠在椅子上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這個奇怪的構裝生物總是給她一種詭異的感覺——好像他才是這個法師塔真正的主人一樣。

她已經在這個法師塔停留一個多月了。死亡的法師除了這本法術書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遺留下來摩利爾對那些亂七八糟的機械不感興趣在她看來這個法師是一個對構裝隨從過於熱心以至於有些走火入魔的家夥他沒有積蓄的原因或許就是在這方麵耗盡了——奇怪的是摩利爾找不到護符匣難道法師在舉行儀式之前就把那東西藏起來了?

她的預言法術對此一無所獲也為此詢問過四十七但是很悲哀的雖然她認為自己已經繼承了上一位法師對它的所有權但是這個冷冰冰的構裝體明顯隻對把身體變的更複雜感興趣……還有不斷幹涉她的魔法研究進度。前任法師為什麽要製造一個這麽有自主意識的仆人?他是怎麽忍受它的?摩利爾的思路仍然太狹窄了些。

摩利爾感到很挫敗。她日以繼夜的研究法術書上的每行咒語但是往往翻到下一頁的時候又不得不將自己之前的結論全部推翻——或者幹脆就想不起來自己之前看了什麽。她又不敢跳過每個字母和符號在深入理解原作者思路之前這無異於自殺每個法師對魔網的理解都不同而他們越深入越會現自己接觸的隻是這個龐然大物的冰山一角即使最偉大的法師也一樣而他們看到的角度又如此的迥異以至於即使毫無惡意法師甲創造的任意門對法師乙來說也很可能就是絞肉機……

或許暫時應該擱置這種徒勞的研究。摩利爾撫摩著粗糙的黑色書皮又有點舍不得。這本書太笨重了卻又涵蓋著如此巨大的魔力……但是失去了主人法師塔已經瀕臨滅亡。原本強大有序的魔力已經消散殆盡自己又無法繼續為整座塔提供充分的魔力如果繼續呆在這裏說不定會引來其它別有用心的探險者……還是先離開吧。

“你就不能把它裝在次元口袋裏麽?”四十七看著摩利爾一連花費好幾天幾乎是對著法術書一頁一頁的施展防護咒文並且小心的將其拆散收藏終於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