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複雜的錄音
(感謝雪龍和歸園田基的打賞，我今天就加更一回吧）
早期錄音是不用麥克風的，而是用大喇叭！
樂手對著幾個大喇叭口演奏，聲音直接進入錄音設備，帶動刻錄針在唱片上刻下溝紋。這樣的錄音麻煩自不用說，錄出來的聲音質量極差，根本沒法還原結構複雜的人聲。
早期聲學錄音的主要困難在於要直接拾取並記錄微弱的聲波能量，人們早就意識到更好的解決途徑在於要設法把聲波轉換成電信號，大約在20世紀20年代前後這一設想逐漸變為現實。
這主要得益於在廣播和無線電報等方麵的技術進步，誕生了電氣麥克風和功率放大器等必需的設備，1925年後，唱片公司紛紛把這些技術運用到唱片錄音，開始進入了電聲錄音時代。
幸好艾力克斯重生的時間是20世紀五十年代左右，這個時候的錄製技術已經十分成熟。采用了電放大的麥克風係統，可以捕獲到相當廣闊範圍內的聲響，音樂家們不必再像聲學錄音時代那樣痛苦地擠在錄音室的喇叭口周圍，而可以在更加寬鬆的環境下自如地演奏。
更重要的是，到了20世紀50年代，基本上所有的唱片公司都采用磁帶介質來作為製作唱片的原始母帶。這就意味著，可以反複錄製更長的音樂，以及更加低廉的價格。
這些母帶錄製好了之後，還需要進一步編輯剪接，最終會被刻錄到唱片上。這個時代的唱片有兩種，一種是哥倫比亞公司推出的lp唱片，也就是所謂的78轉唱片。另一種是他的競爭對手rca推出的45轉唱片。
這兩種唱片各有優點，78轉唱片的音質保真度高、播放的時間長，通常被用在古典音樂領域。
而45轉唱片的播放技術相對容易，rca大批量地製造出一種便攜式的，自帶喇叭的唱盤，在青少年當中推銷，結果很受歡迎，成了他們開派對時的最佳選擇。青少年們幹脆把這種唱盤叫做“hi－fi”。
這類“hi－fi”的流行極大地促進了五十年代單曲市場的繁榮，而lp則隻在那些聽嚴肅音樂的，經濟實力雄厚的大學以上程度的聽眾中流行，並最終為流行音樂的藝術化提供了物質基礎。
“卡朋特兄弟”的歌最終還是會被刻錄在45轉唱片上，因為這種唱片的成本更加低廉。
通常而言，唱片製作需要經過收歌，確認demo之後，發編、過帶、搭樂器、配唱、和聲、混音、母帶後期處理等等。
隻不過，他們並非是要將這個唱片發行上市，同時也不需要讓專業人士來做投票篩選，更不用找編曲人來溝通，配唱與和聲都在家裏排練好了。就隻剩下錄製、混音和母帶的後期處理。這些是需要設備和專人才能完成的。
他們首先錄製的是《獻給媽媽的歌》，剛開始時，作為伴奏的樂隊對這種風格的曲子不是很適應。經過幾次磨合、排練之後，總算達到了艾力克斯記憶中的七八成水準。
“這兩個小家夥真厲害！”魯迪在卡朋特兄弟開口唱第一句的時候，就這般對巴特說。
“那是當然，他們可是我兒子！”巴特驕傲地說著。他現在站在錄音室外麵，隔著玻璃看著裏麵的人。
“他們平時唱歌也那麽動聽嗎？什麽時候就開始唱歌啦！”魯迪一邊調整著錄音儀器，一邊問巴特。
“他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唱歌了，‘卡朋特兄弟’組合在我們那裏可是很有名氣的！”
“我以前好像沒有聽過這首歌呢，這首歌叫啥？”魯迪繼續問。
“這是他們寫給我妻子的生日禮物，他們非常孝順！”巴特解釋道。
“真是天才啊！隻聽歌聲就知道他們的心靈非常美麗！”魯迪沉默了半響之後說：“他們以後肯定能夠成為著名的歌手！”
錄製的過程中，又發生了幾次突發狀況，不得不中斷錄音。艾力克斯他們畢竟是第一次錄音，對很多東西都不了解。
魯迪是個負責任的製作人，他經驗豐富，向卡朋特兄弟提出了很多有用的建議。剛開始的時候，錄製挺緩慢的，不過當他們熟悉了錄製流程之後，工作速度忽然變快起來。
在錄製的時候，艾力克斯時不時在腦海裏與原版對照，發現問題的時候，就馬上提出來。有些效果限製於當時的設備技術，他們無法達到，但有了艾力克斯的金手指，錄製的質量非常好。
這首原本四人唱的歌曲，在卡朋特兄弟兩人的演繹下，竟然也不差得了原版多少。甚至還有些超出，特別是用他們那童聲來唱這首歌，讓人聽了非常的感動。
“他們的實力不比專業歌手差！”魯迪一邊錄製，一邊聽著這首歌曲說。他是非常認真的說這句話的，以他專業的眼光看，卡朋特兄弟的歌足以上周排行榜。
巴特聽了這話，覺得很是自豪，這麽多年的付出，總算要有回報了。他望著玻璃牆內的兒子說：“我們的目標就是要成為專業的歌手，要成為no.1！”
魯迪想了想，問道：“你們應該還沒有和唱片公司簽約吧！”
“這是遲早的事情！我們這張唱片錄好之後，就可以簽約了。”巴特十分肯定地說道。
“那你有沒有興趣和我這家公司簽約呢？”魯迪認真地對巴特說：“我是這家公司的老板，雖然公司比較小，但依舊能夠錄製高質量的唱片，並有良好的銷售渠道。”
巴特驚訝地看著魯迪，他實在是想不到對方就是這家公司的老板。
“怎麽樣，有興趣麽？”魯迪看到巴特似乎有點心動的樣子，於是又問了一句。
“這個……”巴特有些躊躇，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才好：“還是等這首歌錄製好之後，我們商量一下再告訴你吧！”
魯迪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太過逼迫對方，於是笑了笑說：“也好，等你們想好了再說。”
如此這般折騰了差不多一天，才將這首歌給錄好。還好巴特早就有所準備，將這個錄音棚給包了下來。
“孩子們，你們過來一下。”巴特將艾力克斯和理查德拉出了門外，他將魯迪的話複述了一遍。
巴特等兒子們將這個信息消化完了之後，問道：“你們覺得現在就和他們簽約呢，還是等唱片上了電台之後再簽？”
艾力克斯和理查德都默不作聲，他們有些驚訝，為什麽巴特會和自己商量這件事情。
“艾力克斯，你來說說看！”巴特不得已，隻能通過點名的方式來問話。
“要是我選擇的話，當然要等有名氣之後再簽約了。“艾力克斯慢慢地說道：“不過，我猜你是有些心動了，否則不會這樣猶豫。”
巴特並沒有回應艾力克斯的說法，反而問了一句：“理查德，你呢？”
理查德想了想說道：“其實，我們也不知道這首歌能不能上得了電台。要是有魯迪幫忙的話……”
“是啊！魯迪幫忙的話，這首歌肯定能夠在電台上播放。”巴特歎了一口氣說：“我之前花了好多時間去尋找電台的關係，但一直沒有找到。要是電台不肯播放，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
艾力克斯確實沒想到，這個時代的電台是不會輕易播放他們這種唱片的。除非在電台裏有人，又或者他們是有名的歌星。
他隻知道貓王埃爾維斯的歌在電台播放之後就火了，卻不知道當初有許多電台可是拒絕播放貓王的唱片的。要不是有唱片公司在背後做推手，貓王想要火起來還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還有就是，我們對市場宣傳這塊一點都不懂。即使電台播過之後，要是沒有達到我們想要的效果的話……”巴特沒有繼續說下去，他認為兒子們已經很明白。
這次巴特已經將家裏所有的存款都拿出來，投入到這張唱片上了。他一直上對兒子們信心十足，但心底時不時掠過失敗的可能性。更重要的是，他作為實際上的經紀人，一直都不太合格。他擔心自己會成為兒子們的絆腳石，這種想法一直在困擾著他。
“不用擔心，我們絕對不會失敗的！現在不用考慮那麽多，走一步是一步！”
艾力克斯不太想馬上就和人簽約，他認為自己還不到“賣身”的時候。要賣的話，也要等升值之後再賣。
巴特依舊不死心，他繼續說道：“要不我們問問魯迪給的條件，要是好的話，跟他簽約也是不錯的選擇。”
理查德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是可以先問一下條件再說。
艾力克斯無奈地同意了，他認為現在就緊張簽約的事情，這是非常愚蠢的做法。步子跨大了，是要扯著蛋的。
魯迪給他們開的條件出乎意料的好，唱片公司和他們六四分成。唱片公司拿60%的利潤，卡朋特兄弟拿40%。這比起普通的唱片公司給的合同要好很多。通常來說，歌手最多能拿的隻有20%左右，頂天了才到30%。
再說了，卡朋特兄弟他們尚未出道，要是換成其他公司，估計有3%的利潤拿都算是不錯了。邁克傑克遜出道數年，唱片拿獎無數，但他在第一家唱片公司的時候也隻能拿到2.5%的版權稅。換算成利潤的話，應當是5%不到。
根據巴特計算，這40%的利潤，大概就是20%的版權稅。換句話來說，一張2美元的唱片，隻要賣出一張，他們就能夠獲得0.4美元。
這條件實在是好得讓艾力克斯心生疑惑。他不認為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發生。
“艾力克斯！理查德！你們覺得怎麽樣？我們要不要和他簽約？”巴特計算出這個結果之後，已經有些按捺不住。
理查德當然是同意了，他也被巴特的計算結果給說動了。
“還是有問題啊，巴特！”艾力克斯依舊覺得這是個陷阱，他繼續說道：“你讓他把利潤改成版權稅，然後先給我們30%的預付金。”
所謂預付金，就是唱片公司和歌手簽訂合約的時候，會給預先支付一部分的錢。當然，這些錢是估算出來的。比如唱片公司估計歌手在今年內可以拿到100萬美元，那麽他們就會給這100美元的30%作為預付金。
果然，當改為艾力克斯提出的條件時，魯迪大搖其頭，不肯答應。
“我要是有那麽多預付金的話，公司就不會破成這樣子了。”魯迪解釋說。
艾力克斯不吃他這一套：“那你隻要在合同是按版權稅來計算的話，也可以啊！不需要40%那麽多，隻要20%就夠了。”
魯迪聽到艾力克斯這番話，臉色馬上變了。他連忙拒絕道：“你們不肯簽約就算了。”
對於這種結果巴特他們有些吃驚！他們想不到魯迪竟然會因這個小小的改動，而不願意簽約。這實在是想不通啊！
隻有艾力克斯估計到了魯迪的反應。他認為，魯迪其實是想空手套白狼，先用自己的公司簽下他們，然後轉身找其他大公司兜售他們的唱片。這是很多小公司幹的手段，他們手裏有優秀的歌手資源，卻沒有能力在全國範圍發行唱片，隻能通過這種方式來掛靠在大公司下麵。
不過，艾力克斯也不好馬上和魯迪翻臉，他們還有很多地方需要魯迪幫忙。於是借口還要再考慮看看，繼續拖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