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催眠拷問

片刻之後,兩人來到家主宅院,在進入大廳之前,那核心子弟便退了出去。

雷震山負手而立,背對著許優,似乎正在出神。

“家主大人,您找我?”許優微微施禮,平靜地道。

雷震山轉過身來,一張冷峻的臉上毫無表情:“許優,你也知道馬如龍和柳晶晶失蹤的處理結果了吧?”

他問得很直接,許優心頭一跳,點頭道:“知道了。”

“你怎麽看他們倆的失蹤?”雷震山問道。

“家族不是已經宣布了嗎?”許優說道,“馬如龍和柳晶晶屬於叛逃,是我雷家的通緝要犯。”

“我是問你個人怎麽看!”雷震山加重了語氣。

“我個人沒看法,家族的處理結果就是我的看法。”許優道。

雷震山不說話了,盯著許優,目光帶著絲絲森冷之意。

他是靈意境後期強者,即使不用綻放任何威勢,也給人一種凝重如山的壓力感。

但是許優運轉著靈神訣,始終心如止水,平靜而又謙和地微微低頭,既保持著下屬子弟的本分,又顯得不卑不亢。

“是你殺了馬如龍和柳晶晶,對不對?”突然,雷震山道。

許優腦袋嗡的一聲,雷震山的話並沒有多麽響亮,語氣也很平常。但是對他來說,卻象是一道晴天霹靂,瞬間便降臨到了心靈深處,把所有深藏的秘密都顯露出來。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要不由自主要跪倒在地,把殺死馬如龍和柳晶晶的事情說出來。

但是隨著靈神訣的運轉,許優馬上就警醒過來,雙腿不易為人察覺地微微一抖,退後一步,臉上適時地換上了又驚又怒的表情:“家主大人,您在和屬下開玩笑嗎?”

“我沒開玩笑,你就是凶手。”雷震山緊緊地注視著他,聲音裏似乎有一股魔力,“因為你和馬如龍還有柳晶晶都有矛盾,所以你在晚上把他們騙出去,殺死他們報複,然後毀屍滅跡,是不是!”

又是一道晴天霹靂,震得許優七葷八素,天旋地轉,臉色蒼白著連退數步。

他腦海裏亂成一團,但是並沒有失去神智,強大的靈識反而自發地凝聚起來,似乎感受到了威脅。

“不好,這是高級催眠術,他要催眠我……”許優先是一驚,隨即馬上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他急忙按捺下蠢蠢欲動的靈識,心念電轉之間,臉上露出一副茫然表情,語氣軟弱地道:“家主大人,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我沒……”

雷震山揮手打斷他,聲音裏的蠱惑之意越來越強:“不用狡辯了,你就是凶手,我看得出來,你內心在恐懼,在害怕,你隱藏著很多秘密。”

許優拚命地把靈識壓下來,隻運轉著靈神訣,在內心深處留一線清明,臉上則露出越來越茫然之色:“我沒有秘密,我也沒殺馬如龍和柳晶晶,家主大人……請你不要冤枉我。”

雷震山眼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向他走近幾步,神威如獄般的氣息猶如浪潮般湧向許優,讓他幾乎不能自持,臉色愈發蒼白。

“我冤枉你?從你來到雷家之前,就隱藏了很多秘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把你身上的東西都交出來!”他看著許優的眼睛喝道。

許優身子一抖,又把靈識深藏了幾分,他不能反抗,如果讓雷震山知道他靈識如此強大,那就完了。

而且他知道,此刻自己應該是中了催眠的狀態,但是還保留一分本能,於是臉上微微露出抗拒之色。

“我讓你交出來!”雷震山背負雙手,森然喝道。

咚!許優腦門如遭大鐵錘敲擊,眼前一黑,乖乖地從懷裏取出那個小包,戰戰兢兢地遞上去。

雷震山接過小包,緩緩打開,隻見裏麵包著一個藥瓶,幾枚玉簡以及一堆銀錢等雜物,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他打開藥瓶,放到鼻子下麵聞了聞,隻是最普通的粹體丹,應該是這幾個月許優領取的福利,至於那幾枚玉簡,不是子弟手冊,就是雷家的合光功,還有基礎靈術,沒什麽稀奇的。

翻查了半天,雷震山也沒找出任何有異的東西。

他又抬起頭,森冷的注視著許優,靈意境後期的強大靈識將少年從頭到腳,從裏到外地掃描著。

許優把靈神訣運轉到了極致,靈識則壓製到最低限度,隻留一分若有若無的清明,臉上表現出完全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任由雷震山為所欲為。

半響,雷震山才收回靈識,他來回探尋了許優數遍,也沒發現任何異常,連心跳都沒有加快一絲,看來這少年應該沒有撒謊,否則早就原形畢露了。

難道雷動的直覺是錯誤的?家主大人心裏泛起一絲疑惑,注視著許優沉吟起來。

前幾天雷動將他請去,直言馬如龍和柳晶晶肯定已經死了,而且凶手就是許優。雷震山問他有什麽根據,雷動說是直覺。

雷震山並沒有嗤之以鼻,因為雷動以前多次表現過直覺,準確率很高,而且他心裏也明白,馬如龍和柳晶晶多半是死了,並且被毀屍滅跡,所以才找不到任何存在的痕跡。

這意味著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雷家的子弟,無疑,許優是有很大嫌疑的,而且他能打敗馬如龍,也證明有殺死兩人的實力。

於是在雷動建議下,雷震山決定一試,料想以他靈意境後期修為,施展高級催眠術,這少年會連自己祖宗三代所有的秘密都吐露出來。

但是結果卻出乎意料,許優催眠是被催眠了,卻沒有說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也沒有承認自己是凶手,就連身上也沒有任何異樣之處。

雷震山感覺到了棘手,他身為家主,修為深厚,經驗豐富,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又不知道哪裏不對勁。

在大廳裏來回踱了幾圈,雷震山不禁有些焦躁,把小包扔還給許優,又接連喝問起來,將催眠術的威力不斷加深加大,催發到了極致。

許優被他逼得連連後退,臉色越來越蒼白,表情也越來越茫然,口中木訥地回答著,但是反反複複就是幾句話。

“我沒殺柳晶晶和馬如龍……”

“我沒什麽秘密……”

“來到雷家之後,我一直在修煉,別的什麽也沒有幹,本本分分地做一個普通子弟……”

轉眼之間,雷震山反複盤問了不下小半個時辰,一句有用的也沒得到,心中不禁越來越焦躁。雖然身為家主,盤問子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如果使用催眠術,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事後許優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被催眠,如果傳出去,很可能會在子弟心中留下陰影,對自己的威嚴有極大損害。

想到這裏,雷震山心裏突然迸發出一絲殺機,如果直接將這少年人間蒸發……

他立刻警醒,隨即吃驚自己怎麽會產生如此念頭,不由得連連搖頭。

不過忽然之間,雷震山倒是心裏一動,突然想起一事來,於是沉聲喝問:“我問你,當初你送辰兒的靈柩回來,雷動曾經問你怎麽殺死那個凶惡散修,你沒有回答,現在你再說一遍,你是怎麽殺死那個凶惡散修,救了辰兒的。”

說完,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許優。

許優臉色蒼白的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什麽,卻一個字也沒蹦出來。

終於要露出馬腳了嗎?雷震山見狀,心中不由得一陣興奮,臉上也浮現出冷笑。

噗!許優突然噴出一大口鮮血,仰天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雷震山笑容僵在臉上。

過了半響,他緩緩地走到許優身旁,靈識一探,得知許優還有微弱的呼吸,這才微微放心。

催眠術是有損害作用的,時間過長,強度過大,都會對施用者產生傷害,嚴重甚至能造成死亡。他心急逼問許優,卻是忘了這點。

雷震山氣惱地走了幾步,知道今晚是不可能再逼問許優了,而且估計此事引起的麻煩也不會小。

他想了想,發出一道靈識。

片刻之後,那帶許優來的執法院子弟走進來,驚訝地看了一眼昏迷過去的許優,隨機施禮道:“家主大人。”

雷震山問道:“有什麽發現沒有?”

這話問得莫名其妙,但是那執法院子弟卻毫不奇怪的樣子,說道:“回稟家主大人,我詳細搜過了許優的住宅,除了一些雜物和衣服,什麽都沒發現。”

雷震山點了點頭,又問道:“你沒留下什麽痕跡吧?”

那子弟道:“沒有,屬下做事,家主大人盡可放心。”

雷震山指著許優道:“這個子弟膽子太小,我隻不過隨意問了他幾句,他竟然嚇昏過去,你把他帶回去吧,告訴他沒事了,不過最好提醒他,今晚的事……”

他沒有說完,但是那執法院子弟心領神會,連忙道:“屬下會讓他連一個字都不敢說出來。”

雷震山揮了揮手,那執法院子弟便施了一禮,扛起許優,退出大廳。

雷震山思忖片刻,也轉身離開大廳,來到禁閉雷動的密室,推門走了進去。

“父親。”雷動看見他進來,連忙站起來,施禮過後,迫不及待地道,“您見過許優了,怎麽樣,他招沒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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