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同尋常的決定(收藏有禮，敬請收藏)
萬玄門議事殿。
譚奇央沉著臉看著眾人，對龔天令道：“師弟，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為什麽會出現雙峰對峙的事情？”
眾人暗暗腹誹，以譚奇央靈念的強大，怎麽能感知不到演武場發生了什麽，明顯是故作不知。龔天令將演武場事情陳述了一遍。
譚奇央看著依舊憤怒的陳陽山，沉默不語的鍾國明，一臉冷笑的舞吟儀，開口道：“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宗門遺憾呀。各位師弟，有什麽意見？”
陳陽山沒好氣道：“鍾智勇違反門規，公平決鬥後公然襲擊袁威，還用什麽意見，當然是按門規處死！”
舞吟儀寒聲道：“哼，門規是襲擊同門致死者按規處死，你弟子袁威現在死了嗎？倒是我勇兒給你的寶貝徒弟斬斷了一條手臂。掌門師兄，我看應該按門規處罰袁威廢除修為，逐出師門！”
陳陽山自然大怒，又跟舞吟儀吵了起來。譚奇央早就熟悉二人之間的吵架，輕咳一聲，問鍾國明道：“鍾師弟，你又如何看呢？”
鍾國明沉默一會道：“不能處死！”鍾國明的話很短，但熟悉他的為人的譚奇央等人都知道，這是他的底線，如果非要觸碰，就是掌門他也敢反抗。
譚奇央沉吟著問龔天令：“龔師弟，你又怎麽看呢？”
龔天令暗自苦笑，如何不明白譚奇央的意思？按照以往，太清峰勢大，從萬玄門出去的弟子，十個揚名修煉界的，至少有五個是太清峰的。因此宗門內出現什麽跟太清峰有關的爭執，往往都是太清峰大占上風，然後給吃虧一方點補償以示公平或者安慰。
其他各峰也知道往往會有這樣的結果，也默認了，誰叫自己峰內的弟子不如人呢？鬧到掌門這裏來也其實是想要點補償，令峰內弟子不致於太過鬧事，不致於太過激動。
以往類似的爭執鬧到掌門這裏，往往雙方說完掌門自己就下了決斷了，哪用問自己？如今劍峰出了個天才弟子，如果不出意外，勢必在百年後大放光彩，甚至有可能領悟六萬年無人能領悟的滅神劍。這種情況下，掌門態度當然會稍偏向劍峰，作出平衡。問自己的意思也就是讓自己來做個惡人，讓自己說出來。
龔天令心中腹誹，但掌門係長老就是要在掌門不方便的時候來做惡人，麵上卻不動生sè地道：“掌門師兄，我以為門規不可廢，不然何以服眾？鍾智勇公平決鬥後公然襲擊袁威，此事演武場眾多弟子親眼目睹，如果不嚴肅處理，隻怕會冷了下麵弟子的心。”
譚奇央眼中露出一絲微笑，暗想龔天令果然領會了自己的意思，擺手製止了正yù開口的舞吟儀，嚴肅道：“嗯，龔長老言之有理。此禁不能開，也要在眾多弟子之間維護正義。龔智勇廢除修為，逐出內門，分配到外門擔任執事。龔長老稍後代表本座看望袁威，好生慰問。”
陳陽山和舞吟儀同時不服，一個對鍾智勇沒按門規處死不滿，一個不滿自己兒子處罰這麽重。二人同時吵起來，但譚奇央置之不理，稍後有些不耐煩表示這是掌門決定，同時表示散會，自個走回議事殿後麵。陳舞二人無奈，也隻好各自回峰。
龔天令在陳陽山等人走後，忍不住開口問譚奇央：“掌門師兄，之前太清峰類似的事可沒這麽重處理過，難道不怕太清峰鬧事嗎？畢竟現在太清峰實力可在宗門排第一的。”
譚奇央歎息一聲：“如果是以前，當然會多少順著太清峰。但這些年來，師弟也是知道的，宗門可謂是內憂外患。對外，宗門駐守在‘四極乾坤’大陣幾個駐防城市高手損失越來越厲害，隱隱有些不能單獨駐防。已經有不少宗門家族要求參與進來駐防，如果真有這麽一天，那麽宗門勢必損失不少傳統勢力範圍，宗門經濟來源一斷，門派晶石等修煉資源就會供應不上。對內，師弟不覺得咱們那一代，各峰關係雖然依然各有些競爭，但絕對沒有今天如此惡劣的嗎？近些年來，各峰關係尤其是太清峰和劍峰關係越來越緊張，甚至到了快要刀劍相向的地步。以鍾師弟和陳師弟當年的交情，本不至於如此的，偏偏卻如此了，師弟不覺得奇怪的嗎？這些年了，這些事情無時不刻不壓在為兄心頭。為兄常常在想，如果宗門能出個驚才絕豔的弟子，哪怕不像萬玄門創派師祖，不像六年前劍峰首座肖陊清師祖這樣的天才，隻要能夠挺起萬玄門一片天就行。那麽宗門的外憂內患就能緩解甚至解決。如果有如此不世出弟子，又何愁有其他宗門打本門主意？又何愁不能壓製諸峰？之前為兄一直期待太清峰能夠挑起大旗，隻是卻始終事與願違。如今好不容易出了個劍峰袁威，自然不能讓他對門派有了意見。嗬嗬，本座也知道陳師弟這些年來對本座頗有些意見，怪本座一直偏著太清峰，讓他劍峰受委屈了。現在恐怕輪到太清峰有意見了。隻是如果能讓宗門強大，本座受些委屈又如何？”
龔天令第一次聽到師兄如此感歎，想起平時自己表麵不說，但心下其實對掌門師兄處事頗有些意見，卻沒想到掌門師兄居然如此為門派鞠躬盡瘁。當下又是感動又是慚愧問道：“袁威畢竟還小，師兄不怕看錯他潛力嗎？之前也不是沒有低修為時厲害，以後潛力用盡了卻變普通的例子。怎麽不等他有所成就再行決定？另外太清峰鍾智浩修煉天賦也甚是不錯，如此處置他的弟弟，不擔心他對袁威，對門派不滿嗎？”
譚奇央笑了起來：“師弟，為兄看人一向不錯。袁威此子真是天縱奇才，你看今天比賽，感到最吃驚的是什麽？”
龔天令奇道：“難道不是劍氣化形，不是劍意嗎？”
譚奇央搖搖頭道：“劍氣化形，劍意雖然厲害，但畢竟是前人所留，以袁威天資能領悟也算可以理解。但今天比賽真正亮點是袁威以靈師初期修為跟鍾智勇靈師後期修為對拚，居然能夠不落下風。如果換成別的弟子，哪怕領悟了劍意也是不可能的。如此可以推斷，袁威必然掌握了我們所不知的秘訣，能夠令他越階而戰。以他通靈之體修煉速度，加上能領悟劍意的可怕天資，再加上這個能越階而戰的秘訣，假以時rì，必定大放異彩。至於鍾智浩，門派自然沒有放棄的可能，正好讓他們來好好競爭。當然，以袁威現在的修為，二者要正麵相對，還有些時rì。”
如果袁威聽到譚奇央這番話，必定會駭然。譚奇央竟然僅憑袁威一場決鬥，推斷出了袁威‘流動的小河’十之仈jiǔ的真相，甚至斷定袁威他rì必定憑此大放異彩。
譚奇央又對龔天令道：“龔師弟，今天這話你斷斷不可對第二人說起。我們必須保護好這些天才弟子成長。”
龔天令恭聲稱是。
演武場內，靈寶峰的李儒平，羅怡婷等靈寶峰長老和正陽峰張世爭，李如意長老並排而行。
李儒平感慨道：“想不到劍峰弟子袁威居然如此厲害，雖然修為尚低，但掌握了劍意，rì後必定會名揚紫宵呀。”
張世爭道：“是呀，現在紫宵大陸那幾個掌握了劍意的高手哪個不是橫著走的，還好袁威是出自本門，不然以後又多個頭疼的人物。”
羅怡婷冷笑道：“袁威以後如何成名我還看不到，我能看到的是他斬斷了鍾智勇一條手臂，太清峰必定不甘罷休，勢必要給他個好看！”
李儒平等人聞之一歎，這些年來掌門越來越偏向太清峰了，跟太清峰作對基本上都會受到大大小小的處罰，也導致太清峰的人越來越囂張了。鍾智勇找上袁威，固然有二峰一向不對原因，也多少有著自恃太清峰萬玄第一的原因。
眾人正說著，突然就接到門派公告信符，然後就看到門派對鍾智勇處罰情況。眾人當即就傻了眼，這是前所未有的事呀，特別眾人還剛剛歎息袁威又要受到或大或小的處罰的時候，這公告確實刺激了眾人。
長久，李如意長呼一口氣，似乎要將心中震驚吐出口，道：“萬玄門的風要變了。世上確實沒有絕對公道的事呀。”
雖然李如意說得莫名其妙，但眾人都明白他的意思。這次決鬥很久之前，也有過一次雙峰弟子決鬥。那次太清峰弟子也是失敗後偷襲打死了劍峰弟子，但事後卻大事化小。
公告說太清峰弟子失敗後一時jīng神恍惚，失手所致，雖然處罰太清峰弟子麵壁思過百年，也給了劍峰諸多補償以封口。但明眼人還是從這不痛不癢處罰中看出門派對太清峰寬容。也是自此以後，諸峰跟太清峰交道都不自覺低了一頭。
令人諷刺的是，多年後今天，兩峰弟子再次決鬥，依舊是太清峰弟子偷襲，但這次處罰卻重多了。逐出內門，基本上可以說是廢了前途，更何況廢除修為，在外門可沒那麽容易重新修回來。
所以門派門規，自然是要遵守的，如果違反了，處罰可輕可重，全取決於門派利益。公道也不過是建立在利益上而已，符合利益的公道就是真正的公道，能讓大家都心服口服的公道，不符合利益的公道就隻是徒有其表，處罰會處罰，但隻是不痛不痛的；補償也會補償，但那是封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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