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莫非重生?

袁威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撕裂一樣,全身上下無處不痛,雖然袁威意誌堅強,但畢竟是個十來歲的小孩,痛到最後已經無法堅持,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厲嘯聲反而變柔和變小了。

那邊小白球聽得袁威聲音變化,更是喜不自禁,得意笑道:“果然是個小孩子,連這點痛苦都堅持不了,看來注定要造化老夫呀。哈哈哈,從今以後,這個天下就是我的了。小子,我以後會幫你教訓回那群小孩的,算是回報你了。哈哈哈!”

袁威意識漸漸模糊,心中恐怖卻越來越甚:“自己這是要死了嗎?怎麽全身上下都疼的?自己沒給那群混蛋打死,也沒給那怪異的小黃球咬死,怎麽突然就會這樣呢?啊,我不想死呀,我還沒修煉呢?我答應小虎以後要帶他去大興城的事還沒做到呢?我答應娘親……娘親?我的娘親!自己要是死了,娘親怎麽辦?娘親會多傷心呀?這些年娘親受的委屈已經夠了,難道還要娘親為自己傷心嗎?自己說過以後要照顧娘親的話,難道沒做到就這樣算了嗎?”

“不!我不能死!娘親還在等著我!”也許是母愛的力量,袁威意識瞬間恢複清明,黃球原來的裂縫也隨即複原,中間的小光影也恢複了正常,在其身後多了個小小的畫卷。畫卷通體晶瑩,如同一小塊水晶一樣,在畫卷左上角也有個小小人影,如果仔細辨認,可以看到正是袁威的縮影。

畫卷原來空白無物,在袁威清醒沒多久後,漸漸現出一幅幅畫麵,隨後傳入黃球中間的小光影中。剛剛定下來的袁威突然腦海中就出現一幅畫麵,一塊空地上,有個小胖孩撲在一個暈倒在地的小孩身上痛哭,隨後小胖孩似乎想起什麽一樣,趕緊站起來背著那個昏迷小孩向東跌跌撞撞地跑去。背上的小孩醒了過來,拍了拍小胖孩肩膀,小胖孩嚇了一跳,明顯一副見鬼的表情。再遠些的地方,一個美貌婦人神sè淒厲地向小胖孩兩人方向跑來,看其紅腫的眼睛,很明顯一路上哭了不少。

袁威初開始莫名其妙怎麽有這樣的圖畫了,然後又覺得怎麽這畫像上的人那麽熟悉呀,隨後哎呀一聲,那不正是自己嗎?背著自己的人不正是袁虎嗎?那婦人不就是自己的母親嗎?想起母親,袁威心中一痛,畫麵隨即消失,隨即之前出現的拉著自己向下沉的巨力再現,黃球漸漸沉入青茫茫的世界,周圍又恢複平靜。

遙遠的角落,一直在監視這邊的小白球氣急敗壞地看著黃球消失:“可惡,太可惡了!那小子怎麽就恢複清明了?怎麽可能?一個沒修煉過的小孩子怎麽能承受得了靈魂融合的力量?啊啊啊,氣死老夫了,到手的機遇沒了,反而虧盡了靈魂力量!如今也不知要多長時間才能恢複到當初的水平了。哼,小子,不過還不算完,即使你得到我的靈魂力量,如果動用不當,消耗巨大的話,到時自然就輪到老夫接管這身體了!”如此想罷,白球勉強心平氣和些,想起自己的靈魂力量近乎消耗殆盡,又心疼如絞,趕緊開始動用秘法慢慢休養。

另一邊,小胖孩撲在袁威身上痛哭,良久想起應該趕緊背回去叫養母想辦法,這才慌張背起袁威開始回家。小胖孩沒走幾步,背上的袁威就睜開了眼睛,伸手拍了拍小胖孩的肩膀:“小虎,放我下來!”

小胖孩正慌亂中,驀然覺得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時除了背上聲息全無袁威,又哪來人呀?想到此處,麵sè更見蒼白,立時嚇得大叫起來:“哎呀,有鬼呀,威哥,不是你吧?你可別嚇我呀,你要找那些混蛋去呀!”

袁威又好氣又好笑,就要一巴掌拍在袁虎頭上,隨後看到袁虎雖然害怕,但仍然緊緊背著自己不肯放手,心中一軟,這一掌卻怎麽也打不下去了。袁威開口道:“小虎,是我,我沒事,醒了過來了,快放我下來,娘親就要來了。”

袁虎聽得袁威聲音,這才敢回頭,待見得袁威真的張開眼睛,頓時歡呼一聲:“威哥,你沒事呀,那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

袁威看著這個眼眶仍舊帶有淚水,臉上卻綻開笑容的兄弟,心中感動,當下微笑道:“嗯,當然不會有事,我要是有事了,以後誰來罩著你呀!好了,娘親快來了,我們迎上去吧,別讓娘親擔心了!”

袁虎‘嗯’了一聲,不過心中暗自奇怪,怎麽威哥知道娘親要來了?難道剛才給那些人打傻了不成?正胡思亂想之間,迎麵跑來一個麵sè焦慮的美貌婦人,大概三十來歲左右,橢圓的臉,齊眉的劉海,柳眉下一雙眼睛掩飾不住的擔心和憂愁,眼角的魚尾紋似乎將平rì的憂愁全部刻畫出來了。

袁虎見得這婦人,忍不住就‘啊’了一聲,原來正是自己的養母。袁虎好生佩服地看著袁威的背影,暗想:“威哥到底是威哥,果然料事如神了。是了,那些人將威哥打成這樣,肯定嚇得趕緊回家,難免有人給娘親撞到了,娘親得知威哥出事了肯定會趕緊跑來的,也就自己這麽笨才想不到這一層道理。”

不過此時袁威也是麵sè古怪,之前袁虎的反應和現在前麵跑來的娘親,這一切景象之前自己就遇到了,現在不過是重複一遍而已。難道自己剛才其實已經死了?現在不過是重生回來?不對,即使是重生的話,後麵的事自己也沒經曆過的。這倒真是怪了?怎麽會有這樣的事的?

這時那美貌婦人也來到袁威兩兄弟麵前,一把抱過袁威,原來已經止住的眼淚又忍不住流下來:“威兒,你沒事吧?你可知娘有多擔心呀?娘不是讓你先忍讓下他們嗎?怎麽又惹事了?”

袁威也緊緊抱住娘,雙手忍不住有些顫抖,剛才經曆了恐怖的生死場麵,如今見到親人才更加後怕,真無法想象要是自己真死了,娘親會如何傷心。以前雖然也聽娘親的話,但多少有些不以為然,直到剛才以為自己就要死了,才明白活著是最幸福的事。

那婦人感覺到袁威全身發抖,心中一驚,連忙扶著袁威的臉問:“威兒,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受傷了?怎麽顫得這麽厲害?”

袁威聽得娘親關心,再也無法控製自己,放聲大哭,似乎想要把之前的情緒全部發泄出來。

婦人聽得袁威哭得厲害,更是擔心,趕緊上下查看,隨後看到並無明顯傷勢,這才放下擔心。婦人又想起袁威哭得如此厲害,隻怕是給人欺負受了委屈,想到全是自己沒照顧好兒子,更想起這些年悲慘的rì子,也悲從中來哭成一團。旁邊的袁虎見狀,也受到感染,抱住娘親也大哭起來。一時間,三人眼淚嘩啦啦,好不淒涼。

在袁家莊莊外哭成一團的三人,婦人名叫李桂蓮,自嫁得丈夫袁東照後,夫妻恩愛家庭和睦,rì子好不美滿。隻是快樂rì子並沒有過得太久,生下袁威不久後,袁東照應召前去對抗妖族,一去就十年。初始時尚有消息傳來,後來連續幾年均無消息,再後來就傳來了失蹤消息。

李桂蓮開始尚不敢相信,百方打聽後才死了心,前線失蹤往往也意味著死亡。極愛丈夫的李桂蓮痛不yù生,幾次yù一死陪袁東照,隻是掛念著兒子袁威尚小,這才強自支撐自己繼續過下去。幸好兒子袁威向來聽話,知道體貼娘親,這些年才漸漸恢複些生氣。

旁邊那個叫袁虎的小孩卻是李桂蓮撿回來的。那年李桂蓮趕集回來,聽得路口有嬰兒叫聲,循聲尋去見得一嬰兒在呱呱大叫,見其可憐就撿了回來,也算給袁威添個伴兒。

袁虎雖然跟袁威並無血源關係,但這些年相處得極好,非親生兄弟勝似親生兄弟,不過兩人區別還是很大的。袁威身材修長,長得英俊陽光,斜飛的英挺劍眉,靈動有神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顯得剛毅又討喜。袁威xìng格也倔強,意誌也比一般小孩要堅強,心思也靈活。這些年和那群小孩相鬥,往往都智鬥大獲全勝,然後武鬥大敗虧輸。

袁虎名如其人,整張臉生得虎頭虎腦,一眼看起來非常老實和氣,細心的人卻能注意到袁虎一雙眼轉動的十分靈活,整一個機靈鬼,隻不過袁虎向來膽小,碰到些事情就要找袁威出頭。

李桂蓮平時有空就教袁威兩人識點字,順便教點做人的道理,一家三口rì子倒也過得簡單幸福。隻是隨著袁威漸漸長大,有時問起爹怎麽不在家,李桂蓮往往無言以對,不想讓袁威知道袁東照生死不明,隻好騙他說出了遠門。袁威到底年幼,問多幾次都是這個答案也就信以為真,不再問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周圍幾戶人家小孩欺負袁威兩兄弟,惹出不少事非,今天更是讓李桂蓮誤會袁威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