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解釋一切
憑什麽就斷定我不會拿了寶物棄之而去？
王子文覺得有些好笑，平時精明過人的壬風子在這種時刻怎麽會這麽相信自己。甚至就這樣輕易地將生命交了出來。難道是為了贖罪嗎？錯事已經做了如此之多，這種毫無疑義的贖罪又有什麽用？
王子文雖然不是一個殘忍的人，但是對於這種曾經絞盡腦汁想要傷害自己人來說，還是沒有什麽同情可言的。不過這麽個一派之主就這麽莫名其妙地死在了自己的房間裏，恐怕自己也脫不了幹係，想要輕易地離開這裏，恐怕也就不是什麽輕易的事情。
“王大哥……”
正當王子文望著壬風子那已經變得蒼老枯索的屍體發愁的時候，突然有人在門口大叫。
在這裏會這麽叫自己的，應該就隻要清茗一個人。果然，王子文抬起了頭，看到了清茗那張帶著些許稚嫩的臉。而此時，那張臉上寫滿了驚訝。
怎能不驚訝！昨夜發生了那麽多不為人知的事情，觀中到現在為止都傳得沸沸揚揚沒有一個定論。就在剛才，壬風子剛剛宣布了王子文將成為下任掌門，可是下一刻，竟然就死在了王子文的屋子裏，並且跟三掌門無虛子的死狀一樣。難道眼前的這個看起來沒有一絲惡意的王子文真的像是傳言中所說的，觀中的災星嗎？
清茗一想到這一點，不禁覺得身上有點發冷，甚至也不敢再往屋子裏多邁一步。
“清茗？”王子文看到了那個站在門外的身影，開口喚了一聲，“有事進來說。”
清茗被王子文的這一叫叫得有些發呆。雖然說自己對這個人的印象一向很好，但是這個人的身上卻背負了那麽多人的生命，這實在是讓自己沒有辦法接受，所以就站在門口徘徊猶豫，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進去。
“清茗？發生了什麽事？”
王子文看到清茗的樣子，覺得有些吃驚。這個一直安靜單純的孩子此時竟然這般失態，那看著自己的表情仿佛就是在看一個已經脫離了正常狀態的怪物。
清茗沒有理會王子文的呼喚，轉身就立即向外跑去，仿佛一刻都不願再在這裏再多做停留。
“清茗！”王子文騰地站起了身來，猛地抓住了清茗的胳膊，一把就把他拽了回來。雖然手勁不大，但是抓住清茗這麽一個小孩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放開我！”感覺到了手臂被抓住，清茗大喊了起來，拚命地想要擺脫王子文的鉗製。但是無奈於王子文抓得太緊，以他的力氣根本沒有辦法掙脫開來。
“清茗，你聽我說！”王子文知道清茗看見屋子裏的狀況一定產生了誤會，雖然以自己的個性，不解釋也是可以就這麽混過去，反正自己也就不想要在這個地方再做過多的停留，誤會，就幹脆讓這群人誤會下去吧。
但是現在卻不同，王子文不知怎麽的，卻不想要讓眼前的這個孩子對自己再繼續誤會下去。雖然不明白原因，但是自己卻就是產生了一種想要對他解釋的。
“不要，你這個凶手，你這個災星！”清茗依舊不理會王子文的話，用力地掙脫。王子文似乎被那“災星”兩個字給震懾住了，沒有了再抓住他的力氣。於是就在清茗這奮力的一甩中，跌坐到了地上。許久都沒有爬起來的力氣。
“王，王大哥？”看到王子文一動不動地爬在了地上，清茗覺得有些擔心，與先前的恐懼相比，此時對於王子文的擔心反而占了上風。
於是，他停住了向前瘋狂逃跑的步伐，調轉回了身體，又慢慢地向著王子文走了過來。
“清茗，你聽我解釋……”
看到了清茗回過頭來，王子文慢慢地起身，用著他的那雙桃花眼看著他，眼中卻有著說不出的落寞。
清茗被他的這種充滿著哀傷與牽掛的眼神所深深地吸引住了視線，本來焦躁的心情漸漸平複了下來，心中一直翻湧著的那股恐懼也漸漸的消失，似乎已經呈現了一種聆聽者的姿態。
“清茗，你要相信我，事情是這樣的……”
王子文拉住了清茗，讓他坐在的自己的身邊，開始向他講述起了這兩裏所發生的事情。他講得很仔細，似乎在一邊講述這些事情，一邊還在回憶這兩天所發生的事情中間是否有著漏洞的存在。
經過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講述，王子文總算是把這兩天來發生的事情將了一個遍。把那血祭，再到能量與畢生術法的傳遞……短短的兩天之內竟然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就連王子文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在不斷講述的過程中，王子文幾乎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看客，一個陌生地存在在這裏的看客。盡管中間有著那麽多的死亡與傷痛，現在的自己似乎已經開始麻木到沒有任何感覺了，這種狀態，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傷心過度而變成這樣，還是因為自己根本就是一個沒有血性的動物。
經過這麽久的講述之後，王子文總算將所有的事情一絲不漏地回顧了一遍，而清茗則是被這場混亂的事情攪得心神不寧，似乎在他的腦子裏，這種不在正常思考範疇之內的事情根本不應該發生在這個世界上。
不過看著王子文那篤定的眼神，讓清茗又不得不相信。對於他這麽一個單純得幾乎透明的孩子來說，強迫他去接觸這個世界的肮髒實在讓人有些於心不忍，但是這卻又是必須的，隻有明白了這一切才能夠減少日後手傷害的幾率，因此，王子文現在就幹脆利落地充當那個殘忍的角色。將這個看是光鮮的道觀中的所有陰暗麵全部抖了出來，同時，也將所有的疑團一一向他做出了解釋。
“這些，都是真的嗎？”
聽完了這一切之後，清茗又怯生生地問道，似乎在他的腦海中，真的沒有辦法相信這一切。
“沒錯，千真萬確。”王子文緊緊地盯住清茗那清澈得幾乎透明的眼睛，又一次向他保證道。
清茗聽了王子文的這句話之後低下了頭長舒了一口氣，仿佛他所等待的就是自己的這一聲確認，得到了這聲確認之後,清茗的那顆一直懸著著的心似乎終於放了下來。此時的他安靜地坐在王子文的身邊，乖巧得簡直就如同一隻溫順的羊羔。
“清茗，你這麽著急的跑過來究竟是有什麽事？”王子文看到清茗來的時候的那種急切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剛才為了平複他的心神，自己不得不花了那麽長的時間將事情的經過交代清楚，而現在，一切都已經說明了之後，王子文便詢問起了清茗的來意。
“哦！”清茗經王子文的這一提醒，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本來安靜地坐著回想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的他立即像小貓一樣跳了起來，“師兄們，師兄們都糾集在了一起，說是要對抗你和，和那個老邁昏庸的師傅……”說到這裏，清茗還是忍不住低頭看了一下已經躺在了地上的壬風子，看到了他那已經萎縮變形了的身體，自己還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那他們想要怎麽樣做？”
雖然不想當這個什麽掌門，但是現在事情的發展似乎根本由不得自己的意願。自己的命運，似乎真的在冥冥之中就被牽引在了這個道觀之上。
“他們說是要……要大師傅收回成命，另立他人，否則就幹脆率領眾人退出本派！所以我那時才會如此著急地跑過來，為的就是想要請你和師傅想個對策。”
清茗中的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哀傷。
“你，很喜歡這間道觀？”從清茗的語氣中，王子文感覺到了這一點。不知怎麽的，竟然就脫口而出。
“是啊，我從來都沒有過自己的家，要是這間道觀就這樣被弄得潰敗，那，我真的也就無處可去了……”一絲惆悵伴隨著清茗的話語傳入了王子文的耳朵。
看到清茗的這種表情，王子文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要去對他進行保護，也許是這個孩子跟當年的自己實在是太象了吧。
“好，既然他們想要造反的話，我就讓他們知道究竟誰是這個月文派的主人！”王子文突然間站起，雙拳緊握，似乎已經拿定了什麽主意，“我會將這個月文派發揚光大的！”
雖然一開始這並不是自己的意願，但是現在，自己不知道從哪裏湧出來了一腔熱情，竟然就這麽把這個擔子挑在了肩上。也許這樣的話，這兩天內那已經離開自己的三個人會得到更好的安息吧。
“真的？”清茗的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似乎已經看到了前方的希望。但是為了確認，還是又開口問了一句。
“當然，你王大哥我怎麽可能會騙你，”王子文說的篤定，但是在往地上看了一眼之後，突然間又轉了話鋒，“那壬風子怎麽辦？”
那屍體就這麽橫更在地上，要是那些前來聲討的人們見到了已經變成這個樣子的壬風子，那反應還不得跟剛才的清茗一樣，自己的災星身份就更加沒有得到改寫的那一天了。於是王子文看著清茗問道。
“這個……我倒是有一個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