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天生默契
一襲白色長裙自**的香肩直至腳踝，一幕淺藍色長發自香肩垂下，在腰際顯出發梢。
腰，不堪一握，配合此女子珍瓏的身材，給人一股強烈想要保護的衝動。
標誌端莊的麵容卻透出濃濃的堅毅，雖然她的臉上還露出溫柔的笑容。
完美，絕對的完美。無論從五官還是看身材氣質，此女子都堪稱完美。原本應該稍顯矮小的身高，卻憑白添加一分堅毅中的柔弱。
可能唯一稍顯遺憾的是，從她麵容上可以看出她已是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女人。也許，這也僅僅對段流來說是個不完美，一個比自己大五歲的女人。
很多女人都喜歡掩飾自己的年齡，二十五歲說大不大，說小卻也已經不算小了。這是一個處於蛻變分界線上的年齡，這一刻才剛剛開始懂得許多人世間的道理，所以大多數女子都喜歡將自己掩飾得更單純更可愛一點。隻是這個女子卻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英氣，自己經曆過的滄桑所帶來的蛻變。
段流一呆，最近見慣了胡琪兒和妮可的容貌，但是見到此女子還是不可避免的呆住了。
“你好，我可以坐在這裏嗎？其他地方都滿了。”那傳世天鸝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呃……不好意思。你請坐，我剛走神了。”段流很快從震驚中恢複過來，請女子坐在了小桌對麵的椅子上。
段流不願將自己真的表現為一個正在等候豔遇的豬哥。雖然此時他的心還未從那女子帶來的震驚中完全平複。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麽原因，或許是不願讓那女子小看，或許是心中還在想著蔚藍的事。
那女子也不是個真的來搭訕帥哥的人，看得出來她確實隻是因為沒有地方坐了才坐在這裏的。
一個眼尖的服務生看到這裏新坐下了一位客人，一位絕美的客人。
他是新來這間“青妖酒吧”沒多久的，不然的話縱然他不知道這女子是誰，也該清楚這個女子並不簡單。
此時在這位眼尖的服務生眼裏，那隻是一個可能給他帶來財富的客人。不可否認，至少他很敬業，沒有隻憑借下半身將那女子單純地看為一位美女。
“嗨，這位小姐需要什麽服務嗎？本酒吧有全米奇城裏最好的各種酒類飲料。請問你是選擇成瓶的烈酒，還是願意讓專門的配酒師為你配一杯上好的雞尾酒呢？”
“波朗尼，小瓶的。謝謝，其他的不需要了。”女子的聲音很淡，淡漠中卻帶著一絲命令的味道。
“好的，小姐。本店還有許多特色的風味小吃，比如……”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冷漠的打斷了：“我說了，其他的不需要！”
這位服務生被噎住了一下，還是很不死心。要知道，多推銷出去一個金幣的貨物，他就可以從總得到一個銀幣的收入。
“是的，小姐。不過您要的波朗尼酒一定要兌上冰塊或者其他飲料才方便飲用，您確定您連冰塊都不需要嗎？”他並不是沒有感覺到對方拒絕的意思，但是他自認為用上了一個對方不能拒絕的提問方式，更是在語氣中用上了敬語。
那女子眉頭微微一皺，她此時的心情本就可謂非常地不好。不然也不會事隔這麽久了又來到這家曾經常來的酒吧。
左手輕輕扶上桌麵，一股寒氣從她芊芊玉手上散出。瞬間，她的手掌仿佛開始結冰，一道冰的軌跡自手掌向桌麵中央蔓延過去。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同時原本按在桌麵上喝酒的段流的手，也散發出一道寒氣，另一道冰的軌跡向桌麵中央蔓延過去。
兩個人，兩道冰的軌跡，仿佛早商量好了並且互相配合過無數次一樣。以一樣的速度，一樣的強度，在桌麵的正中相撞，卻沒有泛起一絲能量相撞產生的能量波。反而是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將整個桌麵牢牢冰封住，甚至就連兩邊冰麵的厚度和強度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差距，仿佛那根本是一個人所發出的一樣。
段流很是驚愕，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麽會這麽做，隻是那一瞬間他很討厭這個不知進退的服務生，隻想快點讓他離開。或許是不願意看有人向這個女子搭訕，或許是自己想表現一下博得哪怕一絲的好感。他也說不清楚，隻是內心裏覺得有些危險，像這種不理智不受大腦控製的行為，憑白得讓他自己感到危險的訊號。
那女子也很驚愕，或許身邊的大男孩為她出手她會感到很正常。因為有太多的男人總喜歡為她出頭，以表現自己。但是，讓她驚愕的是，這個年紀不大的魔法師少年竟然和自己以同樣的能量波動這麽完美地和自己的寒冰鬥氣配合在一起。
寒冰鬥氣和冰係魔法本就是兩個不同範疇的東西，就算一個非常熟悉自己的人，用同樣的寒冰鬥氣配合自己，恐怕也無法這樣融合在一起，更何況是個使用冰魔法的人呢？最多二十歲出頭的樣子，他是真的對魔法應用準確到如此地步，還是隻是巧合呢？
看著對麵大男孩同樣吃驚發呆的表情，她笑了。她知道其實也隻是個巧得不能再巧的巧合，兩個雙方都互不知道隨意發出來的完全不同的能量波動，卻造成了完全相同的效果。還有，完全相同的反應時間，完全相同的發動時間，真得是太巧了。
那個讓人討厭的服務生早已經被兩人的表演嚇跑了，而這個表演也打破了兩個人剛才的沉默。
“你好，我叫斷流。剛才真的好巧啊。”
“嗬嗬，你可以叫我凝冰。我以前來這裏時，都是一個人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沒想到今天人這麽多，更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個喋喋不休的服務生在。”
“凝冰？”段流心裏牢牢地記住了這個名字，卻忽然感到有點奇怪。“剛剛出現這麽一幕，就說自己叫凝冰，是真的名字呢？還是隻是給了一個假名字呢？”
心裏雖然瞬間想了這些，嘴上卻說著其他的事情：“恩，是啊。我平時來這裏也沒有這麽多人的。不過我平時都和朋友一起來，喜歡坐在上麵那個小包廂裏。”段流用手指了指上麵那個坐滿人的包廂。
“是嗎？我和你果然很有默契啊。我每次和朋友來都是坐在那個包廂裏，不過我是單獨來的次數比較多而已。有段時間，我天天都來，都坐在這個位置上。”凝冰的眼中閃過一絲道不明的哀怨，芊芊玉指輕輕點在桌麵上。
“那時有煩心事？”段流問著這個問題，卻忍不住地想到了蔚藍的事情。他那時不也是整天來酒吧裏，期待一份豔遇。是否這個女子也一樣呢？如果是，那他們是否也就相隔一張桌子互相等待呢？嗬嗬，不過蔚藍好像比凝冰小了好幾歲啊。
“是啊。每個人都有煩心的事情，都有放在麵前卻解決不了的事情。即使你自己再聰明，再有能力，碰到某些事情的時候恐怕都隻能蜷縮著身體，選擇逃避。”凝冰的聲音中帶著淡淡的哀愁。
這哀愁的聲音勾起了段流心中深深的回憶，對父親的死，段家的滅亡。此時的他隻能選擇一種逃避，龜縮在這裏而沒有辦法，沒有頭緒真的麵對這個事情。他的臉上也露出了哀愁和迷茫。
凝冰停頓了一下，似乎沒有打算聽段流的回答，忽然問出了一個轉折很大的問題：“你覺得我漂亮嗎？”
“恩，漂亮。非常漂亮。”這個問題拉回了段流的思緒，脫口而出的做出了回答。
“是的。每個人都這麽認為，所以我身邊從來不缺乏追求者。在很多人眼裏，我是個很外秀的女人，接觸過我或沒怎麽接觸過我的人都很容易被我所吸引。所以，我身邊從來不缺乏追求者。”
這個現象是顯而易見的，縱然她內在一塌糊塗，以她的長相也會有無數追求者的。更何況，她剛才那手以寒冰鬥氣瞬間冰封桌麵，也證明了她不光是外秀，她還擁有不俗的實力。
“我的家世並不多麽好，隻是個很一般的家庭而已。所以，無數的貴族子弟想利用家族的權勢將我娶進門去。”凝冰笑了笑，笑容卻有點苦。
“我討厭那種行為。我相信自己很優秀，優秀得不需要攀附這些就可以活的非常好。無論是經商還是從政，我都能做的很好，我不喜歡那種二世祖的嘴臉。”
“恩，我也相信你很優秀。”段流應了一聲，忽然想到了身世與她有點點相像的妮可。
“謝謝。其實，那些貴族子弟中也有很多優秀的人，並不是所有的都是二世祖。我也曾經和一個很有才華的貴族子弟相處過，可惜的是，我卻發現他不會為他的家世而透露出來高高在上的感覺，並不代表他的父母不會。他的父母居然來找我，讓我遠離他們的兒子，還要塞給我一筆分手費。”凝冰的眼中露出一絲譏諷。
“也就從那以後，我徹底地對這種身世的人敬而遠之。可是，女人總是要嫁的。後來，我選擇嫁給了一個沒落的小貴族。原因無他，隻是他真的愛我，真的對我好而已。”
聽到這裏，段流的心裏出現了一絲酸楚，但很快就複原了。
男人得知一個美女已經嫁人，總會不可避免地出現一些不爽的心情，特別是這種在酒吧中邂逅的極品美女。
不過段流是個很理性的人，他知道這種東西終究不屬於自己，即使送在手裏自己也沒有權利將它拿起。
“我說過我很優秀，不是嗎？結婚後，我很快的重整了他家族中的事業。隻花了不到兩年的時間，就完全的重新控製起了原先丟失的各條財路，很快的他的家族又恢複到了沒落之前的輝煌。”
說到這裏，凝冰的手掌在酒杯上一晃而過，幾塊冰塊憑空的落在酒麵上。
一飲而盡。
被降溫過的酒水混著零度以下的冰塊，讓她的心情多少有點平複。
凝冰幽幽地說：“其實，女人太強了也不好。至少，不要強過自己的丈夫。哎，可能是我太不給他抬頭的機會了。忙碌之中我才發現，他對我的愛越來越少了。再後來的時候，他甚至在回避我。我可以感覺到他在承受我帶給他的壓力，他為自己的碌碌無為而感到羞愧。可是，他卻沒有能力改變著一切。他的家族反而成為了我的家族，我帶給他的不再是快樂，而隻剩下壓力。於是，他開始逃避，逃避我、逃避家族的事業，常常好幾天都不回來一次。”
段流忽然對此有點不太理解，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強了，自己為什麽要逃避，難道不該感到驕傲嗎？他還無法理解那種大男子的心理中的自卑，段家這個和睦的家庭讓他不理解大男子主義，他自己更是沒有接觸過。
“我當時很想找他談談，希望他能解開這個心結。可是，他沒有給我這個機會，他一直在逃避。難得幾次有機會談起，他也是支支吾吾的搪塞過去。那半年裏，是我過的最不開心的時候，也是那時我天天來到這個酒吧裏。”
段流知道凝冰來這裏並不是為了等豔遇，而真的是單純的心情不好。他輕輕的說了聲：“抱歉。”
凝冰有點疑惑，語氣卻使一轉：“但是，事情總是要解決的不是嗎？很多時候，可能隻是時候未到而已。半年後，我終於解決了這個問題。而且還是雷厲風行的，我把他給休了。嗬嗬。雖然，我沒有要他家族的一分資產，但是我換回了我的自由。雖然，這並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但是也是解決了。當初我發愁，現在看來隻是因為解決的時候未到而已。”
凝冰的臉上有掛起了笑容：“我陌生的朋友，原諒我對你的傾訴。很多話，對陌生的朋友才方便開口。剛才我同樣看到你臉上的哀傷與迷茫，是否你也有那種因為時候未到而暫時無法解決的困難呢？”
隻是因為時候未到嗎？時候到了，難道這些就自然有了解決方法嗎？哈哈，也許是真的吧，如果時候到了，自己的實力足夠強了，還用像現在這樣為那些事情一籌莫展嗎？
段流整理了一下思路，像這個陌生的朋友說出了一些自己的經曆，雖然還隱瞞了很多不能道出口的事情。
那夜，兩個好似天生就很默契的陌生朋友一直聊到了很晚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