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密談】
由於警察局的胡混督察這幾天在忙於別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有與周無成聯係。
這唯一的一個客戶聯係過了，周無成又不知道做什麽好了，心想，打客戶開發電話，打給誰呀？也沒什麽熟識的人，再說，也沒有電話號碼呀？算了，我還是繼續睡覺吧。
接下來的幾天裏，他又是這麽睡過去的。
後來，銷售部的同事們給了他一份大禮，齊心送綽號——睡神周。
特別是金莉一瞅見他，心裏很不是滋味，心想，這家夥也就是想起一出是一處，沒什麽大能耐，頂多屬於淤泥糊不上牆的那種人。就他這副樣子，別說在一個月內賺三四萬了，就算給他兩年的時間，也趕不上我一個月的業績。我就納悶了，吳總監為什麽還這麽善待他呢？要說他是神，那最多也就是個睡神。
反正這些同事們也隻是在背後議論著他，他也不知道，所以他就隻顧睡他的大覺好了。
又一個星期過去後，警察局的胡混督察給他打來了電話，約他在中街的老年社區見麵。
像這種大買賣，胡混很是小心的，就像辦案一樣小心——萬一走露了風聲，恐怕他那身製服也就不保了。
兩人在老年社區一邊打著乒乓球，一邊談著買賣。
“昨天，我偷偷把家裏的電視和冰箱，還有洗衣機都砸壞了，打算換一套新的，你報個價吧。”胡混說道。
“啊？不會吧？”周無成很是驚訝，“我那天也隻是和你開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
“這你就別管了。你報價就好了。”
“不是。就因為照顧我的買賣，你才砸的電視和冰箱、洗衣機，你說我……我哪還有心報價呀？”
“這個……”胡混督察想了想，解釋道，“不怕實話告訴你，原因是這樣的，我和老婆分得很清楚的，我負責孩子的教育費、外出旅遊及旅遊用品費、還有用餐費等開銷；而她則負責家用電器費用等開銷，反正我家裏的家用電器也有年頭了，正打算換新的，隻是一直沒壞而已。沒事，你就盡管報價吧，記得每台給我留出一千塊錢的回扣就行。因為我老婆最近忙，沒有時間選購，所以就委派我選購，反正她付錢。”
“嗯……”周無成本想說他幾句，卻又忽然把話咽到了肚子裏，隻是暗自歎了口氣，唉~~~這也太離譜了吧？這年頭怎麽都這樣呀？
算了，我還是安心做我的買賣吧。周無成心想。於是他也就報了價。
報完價後，胡混督察說：“行，就這樣吧，明天把貨送到我家。”
可周無成心想，就這點兒小買賣，總計費用也不過幾萬，我拿提成才千把塊錢，至於來老年社區這麽隱秘的地方談嗎？
想著，周無成跟胡混督察開了個玩笑：“嘿~~~胡督察，就這點兒小買賣至於來這麽隱秘的地方談嗎？”
胡混督察一邊發球，一邊道：“別著急呀，還有呢。”
“你說。”周無成接球。
“我們局裏在新都新區建了一幢新的辦公樓，已經完工，現在正需要采購中央空調，這個工程起碼也得幾百萬，反正我負責整個采購工作，不管你怎麽報價，總之給我留出個百八十萬的就行了。”
聽到這消息，周無成總算眉開眼笑了，暗自樂了，忙道：“這個好說，嘿~~~”
“我知道，你辦事，我放心。至於新辦公樓需要采購的電視、冰箱、微波爐等什麽的，你就看著報價吧。”
“嘿~~~這個你放心，我知道怎麽辦的。”周無成一臉壞笑，“嘿嘿~~~不知道胡督察知道夢幻世界不？”
新都最有名的夢幻世界，有幾個成年人會不知道呢？那裏甭管是男是女，隻要你去，就有你想要的刺激——前提條件是：隻需錢。
一聽說夢幻世界，胡混督察精神了：“嘿嘿……知道呀，怎麽……你打算……”
“打算是有了，隻是不知道胡督察敢不敢去？”
“嘿~~~工作之餘，還是可以考慮的。”
“那就好。那這樣唄，等你哪天正考慮的時候，就給我電話唄。申明：我做東。”
“嘿嘿~~~”胡混更是樂得合不上嘴了，忽然放下手中的乒乓球拍，用手指會意的指了指周無成，“你小子，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愉快的洽談結束後，第二天一早，周無成晃晃悠悠地走進銷售部辦公室，然後一聲不吭地步到銷售部的《板報》欄下，拿起一支黑色水彩筆，在白板上寫著：新區的新警察大樓的中央空調業務，已經洽談成，同事們不必再插手，周無成。
同事們一個個一看當天的《板報》，都驚呆了，不禁議論。
“謔~~~不是吧？睡神周一出手就是大單，難道他有什麽特意功能嗎？”
“就是嘛，也沒有見他打什麽電話呀？他哪來的客戶呀？”
“特邪乎了！有問題。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兒的采購是他家親戚？”
“……”
一大幫同事們正圍在《板報》下方議論紛紛，忽然，金莉推門進了辦公室，一瞅《板報》那兒那麽熱鬧，也就過去湊湊熱鬧吧。
可誰料，她瞅見周無成寫的那一行字，頓時火冒三丈：“靠，那個死家夥準是盜了我的客戶資料，要不然他哪來這個客戶呀？也沒見他打過電話，一直在睡覺！前兩個星期，我就和這個客戶談得差不多了，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卑鄙！”
這種抱怨和辱罵，在銷售部辦公室裏是正常的。畢竟這單買賣按照公司正常提成就可以賺將近六七十萬。何況這年頭，誰賺點兒錢都不容易嘛。再說，金莉的確開發過這個客戶呢。
金莉一邊罵著，一邊就轉身出了辦公室——當然是跑去吳總監那兒投訴睡神周了。
同事們聽著金莉的一麵之詞，也就跟著在辦公室亂罵了起來。
“搶客戶，真是不要臉！”
“咳~~~還有誰能像我們這批老員工一樣老實呀？真是的。這年頭都是賺虧心錢的。”
“真他媽的混賬！”
周無成聽著他們七嘴八舌的，也沒有吭聲，隻顧趴在辦公桌前睡覺，不予以理會，心想，我睡覺，懶得搭理你們。反正這買賣我也談成了，還能給你們提成不成？再說我也沒有盜竊金莉的客戶呀，什麽賺虧心錢，做人不虧心就行。你們愛怎麽罵就怎麽罵唄，就算罵破了嘴，也不算工傷，公司也不會給你們報銷醫療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