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從縣政府出來，還沒上車，張冰就接到了宋雪兒的電話，語氣非常的著急，簡直要哭了，“張冰，老書記被人打了！”
“怎麽回事？你別著急，慢慢說。”
“聽說是和龍王村的人發生了矛盾，為了紅旗湖開發的事，具體的不清楚，你快回來吧，我不知道怎麽處理了，目前正在把老書記往鎮醫院送呢！”
張冰考慮了一下，龍王村的事他也管不了，自己回去了也沒用，這些必須借助鎮上的力量，還是聽聽李歡的意見吧，“你稍等，我待會給你打過來。”
李歡的電話很快接通了，看得出她接到電話很高興，“臭小子，想姐姐了？這幾天晚上都不打電話來了，真想揍你！”
這話使張冰想起了馬縣長剛才的話，看來她的確怠慢她了，而李歡對自己非常重要，不管是個人感情還是事業幫助，但這時他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情，“歡姐，對不起！我們村的事情你聽說了嗎？聽說我們老書記受傷了！”
“臭小子，還以為你想起我來了呢，原來還是因為公事麻煩我。放心吧，你安心待著，回來了也沒有用處，我會幫你處理好一切的，我現在就去叫派出所黃所長一起去，明天你回來時我會幫你處理好一切告訴你結果的！”
“謝謝歡姐，我明天上午就帶菲菲寶貝回來！”放下電話，張冰又趕緊告訴你宋雪兒，讓她安心照顧老書記，鎮上已經派人處理這件事情了，他自己明天會去醫院看老書記。
這回劉局長帶他們參加的，是一個市委常委的生日晚宴，他把張冰兩人介紹給所有的常委們，並悄悄告訴張冰他們各自的派係之爭，張冰也根據馬縣長的話細心觀察，發現了原來很多忽視了的事情，看到市長和市委書記為主的兩個派係無所不在的爭鬥，他再次深深領略了官場的殘酷，他告訴自己要更加謹慎，在努力工作的同時也珍視現在的資源和關係。更重要的是，他有選擇的和幾位有實際權力的官員談的很是愉快，馬佩告訴他，那些人都是屬於她父親派係的。
從晚宴出來，看到時間還早，就給李省長家裏去了電話，約好明天早上9點去接小菲菲，然後直接回到了清兒家。因為他覺得自己這些日子太忙碌，根本沒有空去思考自己的行為，正如馬縣長說的，他這樣沒有思考的行動很危險，帶來了很多的麻煩，而且，他覺得自己需要跟章青雲好好談談，這個願意做他情人的女人願意為他付出全部，他卻一直沒有好好跟她說過話，甚至上床的次數甚於正式的談話次數，他不能給一個愛自己的女人這種可怕的感覺，那樣的話不要是讓他感覺對不起她，甚至他們倆的感情也肯定完蛋。對這個女人，我的感情很複雜，初戀的回憶占據了主要部分，清兒現在對他的溫柔和寬容也有一部分感動了他——所以，不管他對自己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最起碼，不能傷害她吧！讓張冰高興的是，交談很順利，他能感覺到這個女人把自己的真心交給了他，願意為那段美好的初戀而堅守一生。這一晚，他們沒有**，靜靜的摟著身邊的人兒，回憶著過去的似水年華和曾經的悲歡離合，兩人覺得雙方的人貼的很近很近——早上起來，兩人象小戀人一樣一起做了頓愛心早餐，再互相一點一點喂進對方嘴裏，清兒眼裏的柔情能讓張冰二十年後還記得一清二楚，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已經真正愛上了這個女人，也再也無法從她的溫柔中逃離。
接小菲菲時，讓張冰意外的是，李副省長和夫人也特意在家等他，卻沒有說什麽，隻是執意要張冰他穿上老太太親手買的一套西裝，說是送他的禮物，看著身著名牌西裝後英氣勃發的年輕人，老太太又在老伴的懷裏抹起了眼淚，幸虧菲菲無憂無慮的歡笑聲才打破了這沉悶的氣氛和離別的愁緒。
回到鎮上，張冰第一時間來到了醫院看望老書記，正好李歡也在，而雪兒被她被勸回去主持村裏工作了。值得慶幸的是，老書記的傷看起來很恐怖，臉上和腦袋上包滿了紗布，還掉著一隻胳膊，其實除了胳膊有些骨折，額頭上有一道小傷痕，其他全是擦破傷並不礙事，就是骨折休養一段時間也就好了。看到傷勢不是很嚴重，張冰才有時間了解事情發生的原因和經過，畢竟老書記這樣了，得他回到村裏來善後。但這個問題李歡有些躲閃，支吾了一陣準備叫張冰出去說，被床上的老書記阻止了：“李主任，我這個老家夥的麵子值不了幾分錢，你就不要為難了，還是我這個當事人來告訴張村長吧，這樣他才能更好的幫我善後呀！”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老書記在實地考察水庫周邊狀況時，突然發現在水庫的尾巴上和龍王村交界的地方，已經有幾個龍王村村民在公路兩邊蓋起了臨時的小屋做起了小賣鋪，甚至占據了一半的路麵，使交通非常的擁擠得連一輛大貨車都很難通過，這就使羅書記非常著急並且氣憤了，一看就知道這些建築是剛修建的，目的也不言而喻，就是針對目前被炒的很火熱的水庫開發，具體的就是針對修路和征收來的——因為水庫不在龍王村範圍內，他們的村民沒有辦法得到征收款，但是因為曆史的原因，目前兩村交界處500米範圍內道路兩邊一直是兩村共管的，其實也就是大家所說的三不管地帶，因為一直這裏很荒涼，所以也沒有什麽爭執。估計是龍王村有些人聽到了具體的規劃消息，又聽到了鬆上村的工作計劃，所以馬上覺得機會到了，馬上想到了這個辦法，想分一份征收款；更重要的是，一旦開發計劃實施，必須依賴龍王村已經修好的水泥路來運輸原料，而且還可能拓寬道路，那麽這些臨時建築又可以借此敲詐到更多的款項。老書記當然不允許他們這麽做，他好不容易製止了鬆上村村民聞風而動多占征收款的想法，現在如果讓其他人這麽做，那麽本村村民還不造反上天了？這樣的話開發計劃就很難實行了。就這樣，老書記和那幾個青年人就爭論了起來，最終一個衝動的青年激動起來推了老書記一把，讓他不要多管閑事，老書記當時正站在路邊，後麵就是一個石頭壘就的2米深水渠，掉進水渠的老書記就傷成這樣了。
“張村長，你一定要在鎮政府的協調下跟龍王村做好商討工作，讓他們支持我們的建設，畢竟開發也會給他們帶來一定的經濟效益嘛！隻是目前來看我們原來忽視了這一塊，沒有跟龍王村溝通過情況，才導致了現在這種狀況。我的傷不要緊，那幾個青年人也不要過多追究他們的責任，你最重要的就是馬上回去和龍王村的協調——還要注意一點，最好把開發方案包括龍王村，畢竟包括龍王廟遺址等古跡在他們村上，而這些遺址是我們開發方案的一部分。”很有責任心的老書記很想在有生之年解除自己一直努力的難題，現在有了很大希望，他當然比誰都積極，所以淳淳教誨著這個年輕的村長。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半了，在菲菲寶貝的歡呼聲中，3人回到了李歡的家裏，阿姨已經做好豐盛的午餐等著他們。
“歡姐，你們昨天是怎麽處理現場的？”吃完飯，張冰開始考慮老書記的話，他想聽聽李歡的意見。
“我讓黃所長把打人的村民給抓起來帶到派出所了，先關他一晚上再說，鄉鎮工作就是這樣，稍顯粗暴反而能很快解決事情，不關他這一晚上他們就能一直跟你糾纏下去。當然，今天怎麽處理還要看你們自己的意見。”李歡知道他這個大學生弟弟太文明，原來從來沒有鄉鎮工作經驗，所以特意提醒。
把人抓來關一晚上再說，這些張冰並不驚奇，他在京城也看到很多派出所是這麽蠻橫的做法，隻要你進了派出所，不管事大事小，讓你呆在沒飯吃沒水喝沒人說話的拘留室幾個小時再說，美其名曰“冷靜冷靜”，據說這是警察係統內部公開的程序和習慣。但鄉鎮工作需要粗暴？這引起他的思考，原來他一直認為管理需要人性化，在企業時他一直在這方麵深入研究，那麽在鄉鎮這一套就不行了？想想自己在家裏的這段時間看到的一些事情，他又覺得有些道理，“歡姐，能詳細說說嗎？村民們都是很老實忠厚的，把道理擺出來應該能說服他們，為什麽說要粗暴一些好呢？”
“你呀，我就是怕你拿出你管理學的那套來做村上的工作，那是不行的。簡單拿計劃生育來講吧，道理大家都懂，隻生一胎還有獎金，但是很多封建思想嚴重的人就是不聽你有辦法？隻能是強行抓了人做了結紮再說，斷了後路那些人也就不會鬧了，還有農民都是從眾心理很重的，不管什麽事情，隻要強行把幾個釘子戶帶頭的解決了，其他人就會乖乖的辦，你要跟他們講道理，人家才不搭理你，好酒好菜好言好語把你供著就是不點頭，看你怎麽辦。不是我說農民的壞話，他們是很勢利的！”
“那好吧，聽歡姐的，以後工作中我會注意這些的。對於那個打人的，雖然羅書記不打算追究人家，但我覺得既然關了他一晚上了，咱們就再狠一點，讓他們村的村委會全體成員到鎮上來領人，把事情講清楚，看有沒有他們的指使和支持，先打消他們的想依靠公路撈好處的氣焰，然後就在鎮上把兩村協作的事情商量確定好，然後再允許他們把人領回去，這樣事情會簡單些，好不好？”張冰也算現學現用，既然粗暴能更好解決問題，那麽粗暴加上關係會更好，他不是個死板的人。
“你呀，又想利用姐姐是不？整天就會利用姐姐給你幫忙，也不見給我一點好處，太讓人傷心了！”李歡坐到李歡旁邊，親昵的靠著他的肩膀和他開玩笑，“好吧，算我前世欠你的好了。等會我就通知龍王村到我辦公室來，我以鎮政府的名義壓著他們答應，不過具體的由你來跟他們談，別宰人家太狠哦，做事留些餘地以後好說話！”
這個姐姐真是對他太好了，這種瞞著鎮長冒充的事也一口答應下來，他本來隻是要李歡和黃鎮長說說求求情的，隻是存著鎮長萬分之一答應的可能，畢竟在一個鎮長眼裏，所有村都是一視同仁的，不能搞特殊，但是張冰沒辦法呀，開發的事情還沒影呢，他能答應龍王村什麽？這時答應了就等於給自己設置障礙，所以他隻能想到以勢壓人，暫時糊弄過去。聽到姐姐要好處，他馬上拿出自己在省城買的禮物，“歡姐對我這麽好，弟弟能不想著姐姐？這個手躅是我特意為姐姐買的，覺得特別適合你，快帶上看看？”然後抓起李歡的右手就給她帶上，“嗯，不錯，翠綠的手躅配上姐姐雪白的手臂，是男人都會看暈噴鼻血的！”
李歡在張冰掏出禮物的那一刻愣了，她沒想到這個平時隻顧工作的傻弟弟真的給她買了禮物，是什麽她不在乎，隻要有那份心記掛著她就好，本來還有些埋怨他幾天也不給她打電話的心思徹底沒有了，很順從的讓他給自己帶上手躅，嗯，確實很漂亮，看來他沒少花心思，這樣想著，心裏甜甜的，心裏開心也就想逗他了，“哦，小冰，你是不是男人呀？怎麽沒見你流鼻血？”身體故意媚著往他身上靠，她喜歡看他被捉弄窘迫的樣子。
“這？―――我不是你弟弟嘛？”張冰隻能摸摸鼻子，感受到那擠過來的成熟身體，往邊上閃了閃。
“哦，弟弟呀！可是這手躅一般都是男人送給女朋友和情人的，要把人家綁在身邊的意思哦？”說完還故意朝張冰拋了個媚眼。
“啊？這―――”張冰心裏是又驚又喜，就像他對李歡的感情一樣，一片混亂，趕緊轉移話題，“歡姐，我送菲菲見你父母時，伯父伯母很震驚的樣子，怎麽回事呀？回來他們還送了身上這套很貴的衣服給我，還非要我穿給他們看。”
本來一臉嬌笑的李歡一聽這話立刻由晴轉陰，一臉陰沉的坐在那裏考慮了很久，才抬起頭對張冰笑笑，“嗬嗬，他們喜歡你唄，別多想，反正姐姐不會害你的。好了，我去看菲菲睡醒沒有，等下咱們就去我辦公室。”說完急匆匆的跑來了，留下一臉疑惑的張冰，本來害以為能從歡姐這裏知道答案呢，看來沒戲，歡姐好像有難言之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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