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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電杆平時能說會道,在公交站等車都能拐一個熟女回家過夜,真讓他上場麵,還就慌了,連忙推辭。誰知許胖子眼一瞪,嚇唬說:“你要退出,我就撤資!”電杆一時沒了主張,望我。我不願得罪他倆任何一個人,忙拿起遙控板調室溫,心裏卻美得不行,由小美想起了冰美人。你不是嫌我沒學位、沒工作、甚至不願見我嗎,我將用電波告訴你,我有路可走,我依然愛你!

夜裏,我做了一個夢,在萬千粉絲的歡呼聲中,我鞠躬、飛吻、謝幕!冰美人擠在最後麵,眼淚汪汪的望著我。哭吧,哭吧,女人落淚不是過,讓你知道離開我,才是你今生最大的錯——我在夢裏咬牙切齒,後來就笑醒了。

“我們頭頂藍天,腳踩大地,走到那裏都能聽到熟悉的鄉音,遇上熱情的兄弟,因為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農民工。這裏是《斷腸人情感熱線》,我是主持人阿光,就是土地被征用光、女人跟別人跑光、錢被騙光的光。有一首詩寫道:假若你愛一個人,請把他送到城市,因為那裏是天堂;假若你恨一個人,也把他送到城市,因為那裏是地獄。”

小美這幾天學校考試,許胖子讓我濫芋充數。想到自已的聲音成千上萬人傾聽,冰美人說不定也躲在哪個旮旯裏傾聽,緊張得一夜未眠,數綿羊進欄、意念身是微塵飄浮在浩瀚的宇宙,全不奏效。現在透過玻璃看見許胖子焦慮不安的在外走動,讓我更加口幹舌燥。被索馬裏海盜綁架不過如此吧。

“現在,我講一個農民工在路上的故事,他的名字叫阿光。對,他跟我同名同姓,你們可以當成我的自傳。阿光高中畢業後,進城找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殺豬。他的屠宰場在三環路以外,說是在城裏工作,其實他來到這裏兩年多,除了高樓,連城市的模樣都沒瞧清楚。但這人有個最大優點,就是勤勞肯幹。別人一天殺20頭豬,傻小子每天幹掉50頭豬,從早上3點到下午5點,直到累倒在死豬旁邊。各位聽眾朋友要問了,這小子傻啊,這麽拚命,跟豬有仇啊?阿光跟豬沒仇,跟人到有愛。因為在老家,他有一個初戀的女友,名字叫小芳,辮子粗有長,等他回去蓋新樓,雙雙進洞房。”

你何芳前後判若兩人,我相信隻是沒看到我的前途,現在寄希望你能通過穿越城市上空的電波,聽到我拿上丘比特之劍追啊追,你穿防彈背心飛啊飛。

“阿光的老板是一個25歲的新婚寡婦,她的丈夫外出收豬時被運渣車撞死,留給她的除了悲傷,還有那間日宰500頭豬的印鈔機。阿光上工一個多月,老板秀秀便留意上了這個對人沉默寡言,對豬卻拚命過不去的小夥子。發達的肌肉,古銅色的背影,經常出現在秀秀的夢裏。畢竟,秀秀也是嚐過鮮的女人,這寂寞日子久了,身體就有些把控不了。有一天,秀秀終於忍不住了,讓阿光到她屋裏吃晚飯。一個少婦單獨約一個小夥子見麵,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麽呢?那時阿光太小,並不知道。他聽說有肉吃,興衝衝跑去,推開門頓時傻了,他看見了什麽呢?秀秀穿著短裙和無袖衫在等他。阿光那裏遇上過這等好事,平常老板在他眼裏都是不苟言笑,今天卻笑盈盈的不斷勸他吃菜。他話也不會說了,眼睛也不知道朝哪兒擱了,隻好埋頭刨飯。秀秀看他臉紅紅的,更覺得這小子可愛。為了逗阿光開心,秀秀拿起一瓶白酒對阿光說:你若是男人,就把它喝了!

她也就這麽一說,誰知阿光是頭驢,反問道:如果我喝完,你讓我咋辦?

秀秀知道他酒量很差,就跟他開玩笑:隨便你咋辦!

這裏我要插一句,女人對男人可以說‘不’,也可以說‘行’,但千萬不要說‘隨便’,更不要說‘我不是隨便的女人’。男人會受到暗示,你不是隨便的人,一旦隨便起來嚇死人。阿光那晚便是這樣,一聽可以‘隨便’,二話沒說,提起酒瓶就咕咚咕咚的朝喉管裏灌,嚇得秀秀花容失色,,忙在旁邊勸:夠了,夠了!

阿光也不管,一口氣喝完,瞪著血紅的眼珠子問秀秀:你說話算話嗎?

秀秀看他這麽傻,又好氣又好笑,隻好說:我說話從來算數,你想咋辦?

接下來,請各位同是天涯斷腸人的聽眾猜一下,一位幹柴一樣的少婦和一個烈火般的小夥子獨處一室,將會發生什麽事?打進熱線又猜中結果的前5位斷腸人,將獲得本市傷情餐廳送出的斷腸苦筍雞一份。廣告不長,馬上回來。”

等導播把許胖子公司的廣告切入,我像把考卷交給許老師的小學生,眼巴巴的望著他的評語。他在外間上竄下跳,看3條熱線終於此起彼伏的響個不停,豎起大拇指對著我,臉都笑爛了。我盤旋在空中的心終於飛回了胸腔。

“剛才5分鍾時間,打進123個電話,我要恭喜這些朋友,你們——都猜錯了。那天,阿光喝完酒後,一個人搖晃著來到屋頂,就狂吐起來。秀秀怕他想不開,萬一跳樓摔死了,那不是留個爛攤子給自已?就跟在他後麵,又幫他抹臉,又是拖地,想把他扶回臥室休息。至於有沒有其它想法,我就不敢妄猜了。但阿光拒絕了。各位斷腸人要問了,有色不貪必是憨,這阿光是不是有病,像國足一樣臨門一腳就發軟,關鍵時刻不能雄起?”

這是我看電視上“**講故事”學來的,不斷設問,就把觀眾的疑心吊得老高老高的,忘了轉台。果然,這招滿靈的,至少許胖子在窗外,朝我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