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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是在校大學生,參加世界小姐大賽拿過省區49名,一見大熊,驚撅,暈倒!你帥就帥吧,咋還是絕種的憂鬱型呢?酷斃了耶。雖說大熊不來電,但努力加強交流與合作。賓主常常在親切友好的氣氛中,就雙方共同關心和不關心的問題進行深入探討。長時間多輪磋商後,兩人一致指出:朝婚姻殿堂級關係的繼續努力,是不符合兩個人民的生活現實的。最後,止痛女生臨走時留下遺憾的語言,簡稱遺言說:“你如果不把小梅這頁曆史翻過去,你永遠不會有新生活了,永遠不會了。”

這話似乎刺激了大熊,為了證明自己排毒成功,有一段時間他白天上網釣馬子,晚上出入各種勁爆夜場,戴著墨鏡,朝吧台一坐,耍酷。通常他要的一支啤酒沒喝完,(他也隻買得起一支)各款年齡可疑,職業可疑,家事可疑的女人便走馬燈的獻酒獻騷,目的隻有一個,把他灌醉帶回去體會良種馬耕耘的別樣風情。

據大熊酒後跟我透露,那段時光他是“三元會”,“四季財”,“五魁首”,什麽墮落事都幹過,都操出種馬的感覺了。聽得我恨不得掏出水果刀把自已的脖子抹了,都是公的,為啥在母的眼裏天壤之別?更可氣的,還有闊太太嚐到藥補不如食補,食補不如人補的絕妙好處後,怕肥水外流,願意月供2萬包養,讓他婉拒了。饒是一支梨樹壓海棠,大熊開足馬力晝夜輪耕,仍有大量土地閑置。他周圍的女朋友揮之不去,哭著喊著說不愛我也讓我一下。

大熊對女人心存憐惜,又內疚我等和尚般捱苦日子,有一個周末便約上我和劉波泡吧,分享他的紅顏粉絲團。本來說好我和劉波分攤賬單,後來我發覺賬單如潮水般湧來,而潮水跟我沒關係時就臨陣逃跑了。那天,剛坐下也就三五個女孩,大家圍坐一團我還能插句話,半小時不到,竟然擠進來20多個女子,把不大的酒吧塞得滿滿的。她們有直接跟大熊求見的,有先到的緊急召喚女友拜見絕世種男的,大熊是來者不拒,一律小方凳侍候,和平共處。頓時歡聲Lang語,烏煙瘴氣。惹得路人紛紛駐足,以為哪裏來了女子歌舞團,或者婦女節提前了。我開始還滿高興,對每一位來者都紳士般的遞杯子到酒,嘴裏喊著“切兒死”,心裏想著這麽多花色品種,撿漏嗎也不會空手回家了。看劉波也是一臉喜色,不斷對我眨眼睛,仿佛已經聞到烤全羊的肉香,隻待動刀叉上陣了。但沒過太久,我就發現了自已的多餘。人家的唾沫星子、眼珠子全朝大熊奔,壓根兒沒注意桌上還有別的人存在,在旁邊抓耳撓腮。鄰座的女孩是張娃娃臉,長長的睫毛,滿可愛的,我幾次跟她碰杯,想套近乎,她愛答不理,後來嫌我檔視線,幹脆跟我換位子,像母子18年重相逢似的盯著大熊看不夠,一副生吞活剝的饞相。扭頭看劉波,也是縮在一堆毛衣裏,訕訕傻笑。趁大家沒留意,(其實根本沒人留意)我倆退了出來,嘴裏滿是苦澀,他媽的,不思凡還不知道自已也被打入剩男的行列——連跳河的心都有了。說實話,不看在大熊是斷協會員的份上,跟他都要斷絕外交關係了。

大熊始終是“女人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三不”男人——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拍屁股走人玩得滋溜滋溜的熟,無人能走進他的內心深處,心中的故事沒有讀者,熱鬧過後還是孤獨,根本找不到驛動的心停泊的感覺。我很鄙夷他的活法,心裏酸酸的,說你是妓男吧,不收錢;說你情聖吧,跟風流還有半個身子的距離,難道經曆那麽多的詫紫嫣紅,就沒有一處可以停留?大熊倒有自知之明,說自已身無技能,全靠皮囊在江湖混,如果我哪天被綠毛龜砍成下半生坐輪椅,你們還愛我嗎?我聽得連連點頭,隻是替那些撲火的母蛾有點惋惜。

小梅和那老板相處幾月,被有錢老男人先進又精湛的寵人技術搖暈後,巨大的差異又開始吞噬嫩嫩的愛情。尤其是節假日老男人特定回家陪老婆兒子,備受冷落的淒楚讓她憤懣不已。單位的假期要到了,如果被除名便沒了退路,她想回家,老男人就和小梅談開了,男人說:“看來我不能給你名分了,但你和大熊的緣分沒盡,我感覺的出他影子一直在我們中間,你不要騙自己,你應該愛隨心走(多好的老板啊,把雞借去用了還知道還回去!鄙視那個罵人家玩弄女生的家夥)。”

小梅返回家鄉後,在劉波一幫好事老鄉的撮合下,她和大熊舊情複燃,大熊也回到了原工作的景區。兩人的理念,習慣還是吻合的那麽舒服,愛你就像愛大米。後來又傳出結婚的消息,這小梅已是昨日黃花的人了,很多人都覺得吃回頭草的大熊不可理喻。有人說,早知道他有吃陳飯的嗜好,誰家的大姐、阿姨,隻要離婚的給他介紹一個好了。大熊淡淡一笑說:“經我手的女人還少嗎,哪一個能留住我的心超過一夜?”提到他被戴綠帽的往事,他也不惱,雙手合十念:罪過!罪過!也不知他說別人口惡罪過,還是他給很多家庭帶去了罪過。

大熊結婚後,總見他兩人手拉在一起,據說兩人從起床到睡覺,整天都這樣連為一體,真是小離勝新婚。也有人猜想這是“天才從負兩歲抓起”的造甜密小人兒活動。造人這事大熊沒麻煩朋友,他下了深工夫,鐵杵磨成針後,鬧出一條小人命,失而複得的愛情結晶,讓兩人疼愛有加。

在大熊的心中,城市始終是文明的延安聖地,為了孩子的教育,他兩口子最近又回到了城市。他來斷協作客的時候,我們認真的問他為什麽要結婚?他說:“小梅從來就沒有從我心裏走出去,我心深處知道,她最終是要回家的。我們兩個都是初戀,沒有經曆過什麽,不知道城市有多複雜,小梅給了她自己一個機會,也給了我自己一個機會。如果說原諒,這些年,小梅是在尋找真愛,我是在鬼混,應該原諒的是我。現在愛已歸家,我們永遠也不會分離了。”

大家聽了,無語,滿屋崇拜的仰視大熊,那份淡定和從容。沉默中,我來了句爆發:“大熊的故事應該去斷腸人熱線講一講,讓小雞肚腸男受番教育——愛,來自太平洋的寬容。”大家轟的笑了,劉波跟了句:“我操,你把偶然當必然,跟真的似的。這無非麵子輸了,緣分勝出。”我苦笑,深為自已的偽崇高慚愧。